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再次啟程。不同的是,隊伍中多了一顆黑珍珠。
當然,路人是看不到這顆珍珠的,雙手被縛的女刺客不便于行,也沒法騎馬,為了趕路,被耀輝安置在自己的馬車上。當耀輝告知歐陽恭這個安排的時候,還沒說完,天一就插嘴匯報,說女刺客已經在小王爺的車上安置好了,並且把耀輝準備給歐陽恭解釋的理由解釋給耀輝听了一遍,讓耀輝只能是無言以對,被迫接受安排。不過歐陽恭提醒耀輝,雖然黑珍珠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但要是要注意安全,因為這個黑珍珠是個元術師,雖然應該只有學徒境界。
對于這點耀輝倒不是特別驚訝,可能是因為末世後各類科技含量較高的熱兵器都無法補充消耗,這個世界的紛爭都是以冷兵器決勝的,那麼出現元核變異的人群就絕對優勢,各國的皇室和貴族幾乎都是有元術天賦的,想來德夫聯盟也不會例外。
一路上,耀輝斜靠廂壁,欣賞著馬車外流逝的景色。重生之後,耀輝對每一刻的時光都特別珍惜。前世從軍,滿眼軍綠,一直處在行動和準備行動中,日子過得非常匆忙和緊湊,沒有能夠有興趣和時間停下來,享受生活的樂趣,既然有這個幸運轉世重生,就一定不能再次錯過人生的沿途風景了。
當然,欣賞風景之余,耀輝也沒有忘了欣賞車廂內的秀色。好幾天的朝夕相對,似乎一點沒有削弱黑珍珠對耀輝的仇恨,除了睡覺,那雙嬌俏的媚眼就一直惡狠狠地瞪著耀輝,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耀輝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美女雖然養眼,但要是每次欣賞得到的反饋都是果的仇恨,那養眼的程度也就日漸降低了。
「喂,美女。你多大了啊?」
……
「美女,你怎麼這麼恨我啊,難道你對帥哥過敏?」
……
「美女,你是不是不通炎黃語啊,那你會什麼語?哦對了,要是不通也不知道我在問你什麼……」
……
沒營養的單方面會談持續了一路,除了一身白眼,耀輝什麼也沒得到。到後來耀輝也就純粹將之當成是旅途消遣了。消遣之余,作為一個已知人事、生理成熟的正常男人,雖然和一個體態妖嬈,有著如前世哈利貝瑞一般美艷姿容的尤物共處一室,但耀輝倒是一點都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堪稱正人君子的典範。當然,這和車廂內還有第三人存在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這個讓耀輝恨之入骨的電燈泡是打著保護小王爺旗號上車的歐陽恭。一路上雙目微閉,不言不語。不過這天耀輝下車休息時,他拉住耀輝,在他耳邊低語道︰「小王爺,這個女子懂得炎黃語。」
「哦,你怎麼知道?」耀輝奇道。
「這兩天我表面上在閉目養神,其實一直在觀察她(你個老色鬼,耀輝在心中罵道),發現當你說到德夫聯盟時,她眼中會有悲傷,有還念;你說她漂亮時,她會眼中會有害羞,有惱怒……總而言之,她對你說的話有反應,這就說明,她听得懂你的話。」
耀輝听著歐陽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但知道她懂炎黃語又有什麼用,這個小娘皮就是不開口啊。
「小王爺,要她開口,你可以如此這般,嚇唬她一下,再怎麼說,她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听聞你這樣處置她,肯定會驚慌失措,出言求懇的。」
不好吧,這樣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啊。耀輝一邊自我批評,一邊采納了歐陽恭的好主意。
不一會,黑珍珠被帶到了耀輝身邊。這也是被擒之後她在旅途中首次離開車廂,眯縫著一雙大眼,似乎有點不太適應陽光的炫目。
「姑娘,現在我最後一次問話,希望你能配合,否則我就只好把你埋在這里了。」為了增強恐嚇的效果,耀輝破天荒的沒有口花花,一臉嚴肅地一邊說,一邊將身後剛挖好的深坑展示給黑珍珠過目。只見一米多深、兩米見方的土坑周圍新土,幾個虎視眈眈的護衛手執鍬鎬分立在深坑周圍,為了增強視覺沖擊力,坑內還刻意放了許多蛇蟲鼠蟻,那滑膩冰冷、骯髒惡心的場面讓人毛骨悚然。
看到黑珍珠被嚇到血色全無的俏臉,耀輝不動聲色地又加了一把火。
「這些小動物是我們特地為你準備的,畢竟正值秋冬之季,把你埋下後估計尸體腐化的速度不會很快,說不定遇到山洪暴發、變態盜墓賊之類的會讓你死後不太安寧,有這些小動物幫忙,很快你就會只剩下骨頭架子,這樣就算被挖出來,也不會有人知道這曾經是個千嬌百媚的……」
大美人三個字還沒有出口,大美人已經吐了。
耀輝在心中越發肯定了恭叔的判斷,但這個時候就要乘勝追擊。走上前去,掏出手帕幫黑珍珠擦干嘴角,輕輕托起她嬌俏的下顎,看著她因恐懼而飽含淚水的雙眼,柔聲問道︰「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麼?」
看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流露出恐懼、悲傷、憤怒和絕望,耀輝覺得自己的道德底線被再一次拉低了。但現在心軟就是前功盡棄,耀輝平靜地放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埋了她。」
天一天二立刻走過來,拉起因恐懼而癱軟在地的黑珍珠向土坑拖去。小姑娘假裝堅強的硬殼被擊得粉碎,一下子暈了過去。
耀輝和一眾幫凶得意地笑了,因為,在暈過去之前,黑珍珠帶著哭腔和怪異口音的客觀評價宣告此次恐嚇行動圓滿成功。
「你們這幫禽獸!!!」
既然已經攻破了心理防線,那接下來的事就相對比較簡單了。把道具坑填上,把暈美人抬回馬車,一行人啟程上路。
一路上,心理崩潰的黑珍珠再也沒有了偽裝的堅強,在哭哭啼啼之中,講清楚了自己的來歷。
黑珍珠叫瑪莎,今天十六歲,確是德夫聯盟的人,還是德夫聯盟靠近炎黃帝國邊境的一個較大部落的公主。就如耀輝知道的那樣,由于德夫聯盟的落後和各自為戰,她的部落屢屢被炎黃邊軍侵蝕欺凌而日漸衰弱,前不久一個相鄰部族看有機可乘,趁其不備將之吞並,酋長家族除瑪莎外均慘遭屠殺,遭此慘劇而被打落雲端的瑪莎被迫流亡至炎黃境內。孤苦伶仃的她失去了族人,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威嚴的哥哥和可愛的弟弟妹妹,更是失去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尊嚴,欲要復仇卻是人單力孤,只怕一回到德夫境內就會被送到仇家那里換取賞金。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瑪莎就在炎黃境內渾渾噩噩、漫無目的地隨波逐流,更因自己的不同膚色和絕世容顏屢遭驚險。輾轉幾番,卻是來到了京都北側的這個小鎮。
也是湊巧,耀輝的護衛們一路謹慎,但看到距離京都只有短短數日路程的時候就有點放松,在晚飯時漏出口風,被流落于此的瑪莎听出了端倪。知道了耀輝大概身份的瑪莎頓時惡向膽邊生,要不是因為炎黃邊軍,她們部落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就被人吞並,而她也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境地,現在突然間一條大魚就落在了自己的身邊,瑪莎決定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至于行動的結果是早就注定的,雖然她資質不凡,但疏于修煉,且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去做行刺這麼煞風景的工作,老天都不會讓她成功的。
至于炎黃語,由于炎黃帝國的日益強盛,德夫聯盟的貴族圈內學習炎黃語已成風俗,不說其他,如果語言不通的話,在戰場上大喊投降別人也听不懂的。更何況雖然戰事不斷,可貿易不絕,雖然生產力低下,但德夫聯盟很是有幾種特別出產受到炎黃人的歡迎,而和炎黃人做生意,也是大部分部落的最大收入來源。
知道了事情始末耀輝不禁有點撓頭,對于統治階級來說,國仇家恨本就是一回事,瑪莎想要刺殺自己也是理所應當。要是來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自己也就不頭痛了,就算不直接處死,丟進隨便哪個監獄里關幾百年也就罷了。但對著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姑娘(再性感也是小姑娘),自己實在是做不出辣手摧花的事來。找個地方把她放了?也不是什麼好主意,以她的狀態而言,無父無母無親無故,估計除了會點基礎元術外,沒有什麼謀生技能。思來想去,耀輝決定還是按剛開始決定的那樣,帶她回王府。
但是在歐陽恭看來,小王爺的這個決定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小王爺長大了。也許這個選擇不錯,一個異域貴族做丫鬟也不算辱沒了王府門第,只是這個教育引導作用就很重要了,要是在王府里再來兩次刺殺,雖然以小王爺深不可測的心思和遠超同齡的修為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自己的前途怕是會完全泡湯。看來這個培訓工作要深入扎實的進行,自己要親自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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