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除當事雙方外所有人都滿意的相親過場後的幾天,王府和宋家都沉浸在著備辦婚事的洋洋喜氣之中。注定盛大的訂婚儀式也迅速成為了京都人茶余飯後的熱聊話題。
訂婚吉日終于到來,王府可謂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萬眾矚目之下,兩位準新人按照傳統向雙方家長跪拜行禮、互換聘禮,正式成為了夫婦,可惜小新娘帶著金絲流蘇的蓋頭,耀輝很遺憾的沒能一睹芳容。
訂婚後的幾天,耀輝一直處于有點失神狀態。這一切發生但迅速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新任毛腳準女婿還沒找到狀態。但時間可不會應為他的失神而減緩流動的速度,一晃之下,已到了元術學院開學的日子。
不知道元老會的真正意圖是什麼,為什麼非要耀輝已匿名的身份高院學習,當既然事已至此,已經答應親王的耀輝也就來到了高院。
高院,京都皇家高等元術學院的簡稱,設立在山勢恢弘的京郊青龍山邊。這里是公認所有高等元術學院的龍頭,不管是普通學科還是元術傳授的水準,都不是其他學院可以望其項背的。這里有最全的學科、最好的教習、最優雅的環境和最玄妙的元術,更不要說這里是京都貴族的指定培訓基地,學生之中高門子弟佔了不小的數量。普通學生只要能力出眾,總能找到合適的進身之階。雖然近年來軍隊和商業聯合會開設的高等元術學院異軍突起,風頭正勁,但說到底蘊,沒有人敢與皇家高等元術學院相提並論,這點,從「高院」從來都是特指皇家高等元術學院中就可以得到清晰的答案。
對于這一些,耀輝本來就沒有疑問。但到了高院門口才知道自己完全低估了高院的魅力。距離院門還有里許路程時就不得不下車步行,因為官道上橫七豎八的全是各類交通工具,堵得是寸步難行,好不容易來到了高院門口,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海洋,將本來很寬大的院門擠得是水泄不通。秩序到是不錯,沒有人大聲喧嘩,但竊竊私語聲不斷,好像一群蒼蠅那般,嗡嗡聲不絕。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為這群蒼蠅的一員,耀輝就有點撓頭了。因為要求匿名就學,名氣很大的歐陽恭就沒法帶,只有一個車夫跟著自己。想要在這麼凶險的環境中殺出一條血路,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從旭日東升開始排隊,一直等到夕陽西曬,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在等待。耀輝就是那個一直在等待的。不過耀輝是帶著墨晶眼鏡,坐在旁邊隨身所帶軟椅上等待,日頭下排隊的是那個車夫。
眼看終于快輪到自己了,耀輝放下手中點心,將車夫換了下來。
終于輪到耀輝了,負責登記的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耀輝心里就有點嘀咕,不是說高院要年滿十五方可報名麼,這個小姑娘怎麼看也就十一二歲,竟然已經是能負責新生登記的老生了,看來走後門這種情況哪里都會發生啊。
耀輝在心里嘀咕,這個小姑娘看到耀輝也好像一愣,但隨即調整過來︰「姓名、年齡、畢業學院…」一大堆問題問完之後,板著臉對耀輝說︰「年滿十五卻沒有就學經歷,想來不是草包就是能請的起家教的富家子了,高院可不是任何人只要報名都可以上的,入學後會安排基準測試,要是沒有把握的話不如知難而退,以免丟人現眼。」耀輝被沖得愣住了,剛準備發飆時,小女孩已經提高聲音喊到︰「下一位!」耀輝瞬間被扒拉到了一邊,失去了當面理論的最佳位置。
算了,今天人多,為大家考慮就先忍耐她一下。耀輝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氣呼呼地往家走去。(馬車?被刺激到的耀輝已經忘了有車這回事了)沒走多遠卻看到路邊幾個衣著光鮮的少年正圍著一個傻大個說著什麼,還時不時的用手推搡幾下。正在氣頭上的耀輝瞬間找到了發泄對象。
「干什麼干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是在高院門口,你們幾個要造反啊!」掛上長期扮演的紈褲面具,耀輝開始發泄。
看到耀輝從高院方向過來,幾個少年不知道他的身份,一時沒敢有什麼反應。耀輝就有點不耐,指著那個傻大個說︰「你說,是怎麼回事。」這時才發現,傻大個原來也是個少年人,只是身材高大而已。
「是我不好,不小心撞到這位大哥,還踩了他一腳。可是我已經幫他擦干淨了啊,這位大哥說要賠100銀幣,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傻大個用稚女敕的童音回答,聲音和體型的強烈反差讓耀輝差點笑出聲來,剛剛的郁悶心情被開解了一大半。
想來事情是很老套的情節了,而欺惡揚善是耀輝的愛好,現在遇到了肯定不能放過︰「你們幾個也是來考高院的麼(剛才排隊的時候看到了),就這個素質也想考上?那個登記的師姐和我很熟,明天基準考試她還是助考,要不要把你們現在的行為和她說說?」一時間幾個剛出道的小毛孩子被唬住了,悻悻然離開,而耀輝則得意的享受著傻大個的感激阿諛之詞了。
耀輝不知道的是,剛才有兩句話他蒙對了,一句就是登記的那個師姐確實是明天測試的助考,另一句就是……她和自己真的很熟,而且就算現在還不是特別熟,將來也一定會熟的。
宋佳宜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準確的說,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好,現在是特別不好。因在數術方面天資出眾,年僅十二歲就被皇家中院特別保送至高院學習,別說是一名女子,就算是須眉男兒中也不多見。如此出色的女子卻要被迫嫁給一個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一個好家世外一無是處的陌生人,任誰都不會覺得開心的。勉強打起精神幫相熟的教習處理新生登記工作,哪知道忙了一天,最後發現自己這個草包夫也過來考高院,听說他從小在京都外某個彈丸之地長大,從沒過元術學院學習,想來也沒系統學過什麼東西,一竅不通還大咧咧的說要來高院深造,這簡直是對高院和高院學生的侮辱。想到這里,宋小姐就更是覺得火冒三丈,發誓要在明天的基準測試上給耀輝個好看,不但要讓他鎩羽而歸,還要讓他顏面無存!而要達成這個目標,自己要做的就是絕不讓他走後門就行了。
無辜的耀輝對此一無所知,消了氣的他正和這個年輕的傻大個聊得開心。傻大個叫金保,是鳳市中級元術學院的後院畢業生,自幼家貧但天性淳樸,因元術資質極佳被其師傅看中,帶入學院學習。幾年下來修為突飛猛進,年紀輕輕已觸模到器士瓶頸。今年畢業後被推薦至皇家高院深造。哪知道元術先煉世情,要不是耀輝出現,不通世務的金保怕是要被幾個小無賴訛得褲子都月兌光。
寒暄完畢後二人各自歸家,耀輝坐上了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馬車,而金保則去高院後院報到,保送,也是需要考核的,祝這個傻大個好運吧。
第二日清晨,有了昨天經驗的耀輝早早地來到了高院,進了門才發現,自己的排名並不靠前,草地上凌亂的痕跡表明,許多人昨晚就沒有離開。
「又不是隻果新品發布,都這麼積極干什麼。」耀輝一邊低聲抱怨,一邊奮力前行。這時另一手準備就發揮了作用,兩個膀大腰圓的家丁在前面開道,壓力頓時少了很多。
待到截止時間後,高院大門關閉,全場喧鬧聲漸止。有教習上台,宣布考核方法和內容。
高院學科紛雜,新生入試,只需自選六科參考,四科合格即可入學。所選六科即為今後必修科目,每年年末進行考核,同樣達到四科合格才能繼續下一年的學業,學制共三年,三年滿後必須六科均達合格標準方能授予畢業文憑。如標可延修一年,若仍過則無法授予文憑。所以,入試選科非常重要。
听完要求,人群開始分流,向自己選定科目的考場行去。耀輝選的是射、兵、數、史、武、禮六課,其中禮法是貴族必修,想來可以應付過關;數學是前世強項,高考時幾乎考了滿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兵法是前世職業技能,雖然兵器冷熱有別,但戰法通用,不然前世美國西點學什麼孫子兵法;歷史受季夫子燻陶多年,已有基礎;射箭和武技雖然前世沒有什麼接觸,但以自己今生但極造詣,想來更不會有什麼問題。既然是抱著以拿文憑為目的的學習,那麼肯定是要選擇自己擅長的項目了。
于是,胸有成竹的耀輝施然而行,首先進了射術考場。
射術是冷兵器時代的基礎技能,有名的易學難精。考題也非常簡單,兩百米外有三個靶子,一個人形靶、一個移動頭像靶和一個球靶。射中人形靶為合格,射中移動頭像靶為良好,射中球靶為優秀。自從習練太極之後,耀輝的五感隨著修為漸深而越發靈敏,這也是耀輝選擇射術並自信滿滿的原因。不過,甘于平庸的小郡王沒有選擇最高難度的球靶,而是選擇了移動頭像靶。耀輝拉開弓弦,目光順著箭身尋找著遠處移動的頭像。隨著精神的投入,耀輝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慢慢的,視野中只剩下了黑色的箭頭和仿佛近在咫尺的頭像靶。「嗖」的一聲,羽箭離弦而出,正中靶心。「考生耀輝,成績良好!」听到教習的報靶聲,耀輝輕出一口氣,真沒有經常玩箭,底氣不足啊。良好足以,至于球靶,听說是扔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皮球,讓你在彈跳中去射,估計沒幾個人可以射中吧。「考生李林凡,成績優秀!」旁邊靶場的報靶聲輕輕扇了正在自得的耀輝一個耳光,耀輝轉眼望去,意外的發現是個熟人,昨天領頭欺負金保的小混混。想不到他雖然人品差勁,但箭術如此精湛。看到耀輝在看他,這個滿臉青春痘的小眼楮少年得意的揚了揚下巴,看來早忘了耀輝昨天的威脅,現在心里滿滿的都是得意。
真是個箭人!耀輝在心里鄙視了一番,轉臉往數術考場走去。這個賤人,哦不,箭人讓耀輝想起了昨天剛認識的傻大個,今天應該看不到金保,听說後院每次考核題目都是千奇百怪,讓人意想不到,再次希望這個新朋友好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