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皇後疾步來到隱月閣中,只見蘭嬪面色蒼白,雙頰之上還殘留些病態的紅暈,原本靈動的雙眸也是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不自覺的抖動著,似是夢見了什麼一般,修長的雙手高高抬起,「皇上,不要離開臣妾」,緊接著,又無力的垂下,再度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段時間來看蘭嬪,她竟是清瘦了不少,且剛剛蘭嬪抬起手時,皇上自然也是看到了上面還好徹底的疤痕,心中出現一抹愧疚之情,但轉瞬之後便是化為了暴怒,正欲發作,卻是看到皇後的眼神,當下壓住心中的怒火,坐在床邊,不再言語,只是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蘭嬪。
過了展茶時分,蘭嬪面色又是一紅,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春嬌,給我倒杯水!」有些虛弱的睜開雙眸,卻是看到皇上,臉上先是出現驚喜之意,轉瞬又是化為了失落,自嘲一笑,「皇上這時怕是早已睡了,又怎會在我這清寒的隱月閣,怕是我又在做夢了。」
瞧得蘭嬪臉上的淒苦之意,縱是皇上心如磐石也會有所感動,更何況蘭嬪本是他的寵妃,眼角竟是有些酸,「芷兒,這不是夢,朕來了,是朕不好,朕來晚了,也不知你過得如此清苦,你放心,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聞言,蘭嬪臉上出現一抹不可置信之色,「皇上?你快告訴臣妾,這不是夢。」邊說,邊是抬起手,模了模皇上的臉,當真實的觸感傳來之時,蘭嬪竟是掙扎著要起身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將蘭嬪按住,皇上柔聲道,「你都病了,這些虛禮不行也罷,好好躺著別著涼了,朕已著人去請司馬若愚,一會兒便是能來!」
「奴才叩見皇上!」就在此時,前去太醫院的程英順帶著一個胖子來到了隱月閣之中,胖子臉上滿是不安之色,左顧右盼,不是張德軒又是何人。
「程英順,你可去過太醫院了?里面真如張太醫所言,都出去了嗎?」
「回皇上的話,奴才剛剛去太醫院之時,除了張大人,還有兩位當班但醫,奴才也問過了,那兩位太醫今夜就沒有出去過。」瞧著皇上臉上升起的怒氣,程英順也是暗暗冷笑一聲,看來張胖子這次算是玩完了。
「張德軒,他說的可是實話?」皇上冷冷看了不知所雲的張德軒一眼,問道。
「回皇上的話,程公公說的句句屬實!」
「好!好!好!」聞言,皇上卻是怒極而笑,一連三個好字,「張德軒,本來在朕看你做事穩當可靠,又忠心耿耿,雖是資歷不夠,但溫妃一推薦你,朕還是毫不猶豫的便封你為太醫院之首,如今看來,是朕錯了。」
「皇上,微臣冤枉啊,皇上,微臣實在不知微臣做錯了什麼啊皇上!」
「你做錯了什麼,你心里不知麼,難道還要朕,一一列舉?」就在皇上滿臉怒容呵斥之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卻是響起,「微臣給皇上請安!」
「免禮吧,司馬太醫來的正好,你快去瞧瞧芷兒的病情怎樣!」
冷笑著看了張德軒一眼,司馬若愚轉身行入了內殿,眼神之中的嘲諷之意卻是讓張德軒有些不安起來。
「微臣愚鈍,還望皇上明示!」張德軒此時也顧不上想司馬若愚眼神中的意思,磕了個頭,沉聲道。
「春嬌,你來說!」在皇上眼中,張德軒的不解變為了負隅頑抗,神色一冷,卻是對一邊的春嬌道。
「一派胡言,你何時跟我說過蘭嬪娘娘之事,我剛剛還奇怪你為何來太醫院轉了一圈便是離去,原來是想誣陷于我,皇上明鑒,微臣冤枉!」能混到今天這一步且被溫妃所看重,張德軒並不笨,甚至可以說是聰明,一想事情的前因後果便是猜到了十之**,是以春嬌說過「實情」之後,張德軒便是大喊冤枉。
「皇上若是不信,奴婢到太醫院之時,坤寧宮的燕兒也在,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傳來對質!」
「程英順,你去將燕兒傳來!」皇上與皇後交頭接耳了兩句,便是開口道。
不多時,一位柔柔弱弱的小丫鬟便是怯生生的走了進來,顯然是過如此大的場面,有些害怕。「奴婢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燕兒不必害怕,本宮問你,你可見過此人?」皇後指了指春嬌,問道。
回頭看了春嬌幾眼,「回娘娘的話,奴婢剛剛不久前才見過!」
「哦?在哪兒,說來讓朕听听。」
「今日奴婢去太醫院給皇後娘娘取安神藥之時,便是見到這位姑娘與張大人爭論寫什麼,不久之後,這位姑娘便是含淚離去!」
「他們爭論些什麼,你可听到了?」點了點頭,皇上又是問道。
「回皇上的話,當時奴婢已是取了藥,正準備離開之時,听得不太真切,不過兩人倒是爭吵的有些厲害,說什麼出去了,告訴皇上之類的。」
听到燕兒的話,張德軒的臉突地變得慘白,緊接著,如瘋了一般嘶喊道,「皇後娘娘,微臣並無得罪您之處,為何要如此陷害微臣!」
「放肆!皇後何等身份,為何要陷害于你,且她與朕一直在一起,並過燕兒,又怎會事先知道此事!張德軒,朕倒是沒看出,你有這麼大的膽子!」
「皇上,春嬌來太醫院,並微臣提過蘭嬪娘娘生病之事啊,微臣冤枉啊皇上,還望皇上能夠明察此事,還微臣一個公道。」
「皇上,小主只是有些反復,體溫有些高,微臣剛給小主服了些藥,小主睡下了!」張德軒正大喊冤枉之際,司馬若愚卻是走了出來,向皇上行了一禮道。
「是你,是你想將我擠走,圖謀我的位置,是你串通他們陷害我!」張德軒看到司馬若愚,想起那詭異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麼,如若瘋狂道。
「張大人,微臣前些日子在太醫院取藥給小主配藥之時,你便百般阻撓,誰想到,如今小主病了你竟不派人來醫治,小主就算失寵,也是主子,我卻到你竟這般膽大,如今還要誣陷微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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