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空 第九章以死殉節贖罪懺悔

作者 ︰ 曹子劍

李甜甜死了。

李甜甜是從武大郎新開發的銀河小區第五棟樓三單元六樓上跳下自殺的,時間是武大郎和李甜甜陪副縣長、局長和銀行行長飲宴後的翌日凌晨。

當時人們還在黎明時的睡夢中。

此事是被小區里看守大門的趙老頭發現的。

趙老頭比別人起得早。起床後有事無事都要到這里看看那里瞧瞧,履行自己的職責,防止偷盜等不安全事故發生。

當他發現李甜甜躺在樓下水泥地面上,口鼻出血,一動不動時,就大喊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聲音沙啞急促,把睡夢中的人都給驚醒了,紛紛前來觀看。

很快樓下圍了很多人。

有人認出死者是房地產開發商武浪的秘書李甜甜時,就趕緊報了警,又給武浪打電話告知此事。

武浪先來到案發現場,發現李甜甜是從她居住的第三單元六樓頂上墜落時,眼前一黑,差點昏倒。

他硬撐著欲抱起甜甜時,卻被來人將他推到一邊。

來人是世風縣刑警隊隊長周洋和干警小王小趙。

周洋彎子模了模李甜甜的口鼻和心髒,發現已沒有呼吸,就讓小王小趙拍照取證,驗尸記錄。

將現場偵查完畢,卻沒有從死者身上獲得賴以比對的相關證據,例如性侵形成的事實等,之後,讓人把李甜甜的遺體搬走了。

站在遠處圍觀的小區里的人陸陸續續散去。

武浪心里忐忑不安,傻了似地站在甜甜跳樓跌下的地方,不願離去。

但最終還是被周洋他們帶走了。

李甜甜的父親李天旺得知女兒跳樓身亡,痛不欲生,幾次暈厥在地,被醫生掐鼻子救眼窩弄靈醒後,又是陣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後來不哭了,木然的神經質的立著像個呆子。

李天旺的精神幾近崩潰的邊緣。

李甜甜的母親身患肺氣腫,長期臥床,對女兒的死誰也不敢告訴她,都瞞著哄著,害怕讓她知道後忍受不了巨大的打擊,氣絕發生意外。

待到李甜甜下葬那天,才告訴她母親,為的是讓其母最後見女兒一面。

這最後一見,果然使李甜甜的母親病情加重,身體越來越糟糕,不論家人親戚怎麼開導,都無濟于事;老想不開,郁悶愁苦導致肺病加重,   地咳嗽不止,氣喘吁吁,一口痰堵在喉嚨上不來,噎得眼楮瞪著,腿一蹬咽了氣。

武大郎的銀河開發小區,此從李甜甜跳樓自殺後,樓盤出售一度冷冷清清,深陷低迷;原先出出進進來看樓、購樓的人日漸稀少,門可羅雀。

這樣,武大郎開發建成等待出售的樓盤就有一部分閑置起來,無法成交,讓開發商武大郎焦慮沮喪。

樓盤售不出去,資金周轉不開,新開發的房地產不得不停工待料,暫緩修建;工人無事可做,工資又拿不到手,工程陷入癱瘓狀態。

這一切都是李甜甜之死惹的禍。

但捫心自問,刨根問底,是誰釀此苦果?當然是他武大郎。

武大郎真想也去跳樓自殺得了!他怎麼就那樣而管不住自己的老二呢?

是他害了高貴清白、守節持重的甜甜,使甜甜不甘受辱,以身殉節,從而讓他的樓市面臨困境。

但李甜甜的死因,只有他心里清楚,又不能為外人道也,生生的忍受著良心的煎熬。

武大郎被帶到刑警隊接受詢問,依舊忐忑不安,擔心性侵李甜甜的事兒敗露,那可渾身是嘴都說不過去了。

可周隊長並未提及此事,才讓他松了口氣。

那麼,在驗尸時,真的沒有從李甜甜身上提取他留給她的jing液?如果沒有,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感到慶幸,希望能躲過此劫。

周隊長說根據我們對死者尸體驗證,尚未發現李甜甜遭到犯罪嫌疑人的傷害留下的證據。

鑒于這種情況,李甜甜作為你公司里的員工,你有責任把這件事說清楚,希望你很好配合。

武大郎說他也不知道李甜甜為啥要跳樓自殺。

問到李甜甜自殺前情緒是否有反常變化,誰欺負過或羞辱過她,想必李甜甜作為武大郎的秘書,武大郎無疑應該再清楚不過。

武大郎卻說李甜甜跳樓自殺前陪客人吃飯,席間有說有笑。跟正常人沒啥兩樣,散席後回到她的住處就睡下了,誰知第二天清早跳樓自殺,讓人不可思議。

最後武大郎還向周隊長講了他和甜甜的父親李天旺的關系,說李天旺跟他是老同事,所以李天旺把女兒托他照看,一則讓女兒有事可做,二則讓女兒從丈夫大海判刑坐牢的痛苦中解月兌出來。

周隊長問及李甜甜的丈夫大海入獄的原因,武大郎如實相告。

說大海辦煤窯發生礦難死了五十多人,李甜甜在大海判刑後提出與他離婚,而大海則威脅李甜甜說,你敢跟我離婚,等我出獄後要殺死你們全家,李甜甜只好依了他不敢提離婚之事。

周隊長先前也听到過此事,這回進一步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最後得出李甜甜的死,是她不願給大海為妻,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而選擇了以死抗爭。

從表面看,這個結論無懈可擊,站得住腳。但更深層次的內幕誰知道呢?

武大郎還告訴周洋說,李甜甜的婚事是她父親李天旺包辦的,李天旺只看到大海當時辦煤窯賺了錢,也不問這人有失教養,任性放縱,憑借江湖義氣耍二桿子辦煤窯發大財的,就將大學畢業才貌雙全的女兒嫁給了大海,才導致悲劇發生。

周洋听武大郎這麼一說,就說好了,沒你的事了。讓武大郎回去趕快抬埋人。

李甜甜畢竟死在銀河小區內,也是公司職員,武浪的秘書,所以厚葬李甜甜在情理之中。

武浪離開刑警隊回到公司為李甜甜舉行了葬禮。

在李甜甜死後的那些天里,李天旺悲憤難抑,一見到武大郎就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說我信任你,才把女兒交給你,托你照看,你倒好,沒給我女兒多少好處,卻讓她說沒就沒了,說著一拳打在武大郎的眉顱骨,緊接著又是一拳,登時武大郎的左眼圈泛起青紫色。

還要再砸時,被旁邊的人擋住。

武大郎對一旁的人說,你們不要攔擋,讓李天旺打吧,狠狠地打吧,打死我也無所謂,這樣我心里就好受了。

因為是他把女兒甜甜托我照管的,我也答應要把甜甜當自個的女兒看待,結果出了這號事,讓我咋給老同事李天旺交代?我該死,我該死啊!

說著就走到李天旺跟前含淚說,你罵吧打吧,我絕不還手,說著又雙膝跪倒地上。

李天旺凶狠地揮起胳膊攥緊拳頭要砸下時,卻無力的慢慢垂了下去,淚花在眼眶里轉,轉著轉著傾瀉而下,淚飛如注,悲痛淋灕。

是的,李甜甜的死不能不說與大海以死威脅她全家有關,但直接原因是武浪造成的。

那天晚上李甜甜醉的不醒人事,如果武浪派人攙扶李甜甜回她房子休息,就可以避免在他辦公室發生奸污甜甜的事,也就不會釀成李甜甜酒醒後發覺被武浪侮辱悲憤交加墜樓身亡的事。

所以李甜甜的父親李天旺怒不可遏地打他時,他甘願接受對方的懲罰,完全是出于心靈的懺悔與罪惡的救贖。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求得靈魂的安寧。

武大郎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就感到罪不容赦。

他仿佛眼前又出現可怕的一幕︰

李甜甜漸漸蘇醒過來,頭發蓬亂,臉色煞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當她發現自己躺在武大郎的床上,粘膩膩濕溜溜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悲憤絕望,仇恨滿腔,直視武大郎,目光犀利。

她問他為何要干這種偷偷模模的勾當?

並質問說,你還是我的長輩麼?你還是人麼?你連畜生也不如!

武大郎羞愧難當,無言以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欲張嘴解釋,又不知怎麼說好,就一個勁苦苦哀求,讓甜甜原諒他。

李甜甜能原諒嗎?

如果說李甜甜對武大郎作為男人先前猥褻之舉還能理解包容,那麼這次在她醉酒後b 光衣服奸污她,做出有悖道德倫理的事,則是對高貴如聖母的李甜甜莫大的玷污和褻瀆。

李甜甜難以忍受,感到活著的可怕。覺得這個由男人主宰的世界日趨齷齪骯髒、道德淪喪。世風日下,人心叵測,滿嘴的仁義禮信,一肚子男盜,這就是男人嗎?

她由此聯想到即將刑滿釋放的丈夫大海。

這又是另一種男人,他雖然不像武大郎善于偽裝,卻野蠻殘忍,為了金錢,可以無視法律法規,不管農民工的死活,釀成55名礦工瞬間死亡的慘劇。

而且拿殺死她們全家相威脅不讓離婚。

想到這一切,李甜甜絕望了,精神之堤垮塌了。

但她還是默然的面帶微笑的與武大郎告別,平靜如止水一般。

他頭也不回朝武大郎的辦公室外走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子,感到極度痛苦和絕望。

她流著淚來到洗簌間,月兌去衣服,站在淋浴頭下面,不停地沖啊洗啊,狠勁揉搓下面,長時間的躺在浴池里淋著噴著,欲沖洗掉武大郎留給她的污穢和不潔,讓自己變得干干淨淨、一塵不染,這樣即使去死心里也好受啊!

武大郎原以為李甜甜只不過發泄發泄罷了,再看她那平靜的樣子,想必不會發生什麼。

誰知在次日凌晨跳樓自殺。

可在驗尸時,周隊長他們沒有獲取任何證據,就給武大郎留下了難以解開的謎團……

然而誰也不知道李甜甜將他給她留下的不潔之物沖洗得干干淨淨了。

但武大郎愧對失去女兒的老同事李天旺,將李甜甜安葬後,就派公司副總經理把40萬元撫恤金送到李天旺家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甜甜跳樓自殺的事逐漸被人淡忘,武大郎的銀河小區售樓處又恢復了往日的情形,車來車往,熙熙攘攘。

觀樓購樓的人絡繹不絕應接不暇,一片繁華景象。

加之他多方籌集資金,千方百計通過優惠促銷等利好手段刺激售樓。

市民趨之若鶩,紛至沓來,樓市交易更加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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