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樓下,灝銘早已騎在馬上等我。我左右環顧,只有一匹馬。
「還找什麼?,怎麼,才多少時日,已經不習慣和我共乘一騎了麼?」灝銘聲音依舊冰冷。
我沒有答話,飛身上馬,坐在他的身後,卻只是松松的握住他腰身兩邊的腰帶。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與他共乘一騎,想不到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又回到了起點。可是,真的是回到了起點嗎?恐怕再也回不去了。熟悉的場景,讓我心中有了絲絲酸楚。可就在此時,灝銘伸手反摟我的腰間,只輕輕一帶,我又坐到了他的懷里。我靜靜的坐在他身前,可是脊背僵直,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總能在他的懷里找到舒服的位置。灝銘似乎輕嘆一聲,一抖韁繩,縱馬疾馳,我身子不由自主狠狠跌進他的懷里,正打算坐起來,灝銘一只手緊緊環住了我的雙臂。我任由他抱著,眼淚不由自主滑落下來。
縱馬飛奔了很久,我們在一片樹林中停了下來。灝銘翻身下馬,伸出手來要扶我。我從馬上一躍而下,冷冷說道︰「帶我到這里做什麼?」
「快到天都,我們必須換回替身。」灝銘道。
我看著投射在草地上冷冷的月光,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不如,就此讓我走吧。反正,你也討厭我了。與其你整天見著我心里不痛快,不如,放過彼此吧。」我苦笑著,明明心中充滿了不舍,嘴上卻還在掘強,說出這些,也許只是為了驗證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放棄我,是不是真的討厭我了。什麼時候,我是如此的口是心非。
「我是見了你心里著實不痛快,因為你,可以為了另一個男人以命相抵,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對你這麼重要,因為在我心里,只有你能讓我如此,你是我的唯一,可我卻不是你的。」灝銘語氣黯然。
「就是為了這個?才這樣對我嗎?」我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原來他不討厭我。
「我以為,我可以戒掉你,我以為我也可以做到不把你當作唯一。可是我不能,更不想……」灝銘緩緩說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我對燕珩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為他豁出性命,就像你為了九哥也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一樣,我只當他是朋友。沒有他,我會難過,可沒有你,我會生不如死,無論是生是死我都會和你在一起,誰是唯一,還用解釋嗎?」我走到灝銘面前,向他說道……
灝銘並未說話,目光深沉的看著我,眼底蘊含著我能不明了的深意,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深沉的無法讓我看得清楚。許久,灝銘慢慢將我擁在懷中,說道︰「無憂,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相信我,好嗎?」
我在他的懷中仰起頭,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三哥,我怎會不相信你?我答應你,無論怎樣都信你。」
灝銘越來越緊的將我緊緊摟在懷中,他的手穿過我的黑發,我的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前,淡淡的白檀香和好聞的男子氣息將我層層環繞。
趁著夜色,我和灝銘悄悄潛入一處驛館,管家李成早早在一間房門口等候,見到我們來了,趕忙推開一扇門。灝銘拉著我的手,快速走了進去。房間里,正是那兩個曾經在馬車里替換我們的人。我和灝銘將人皮面具摘下來遞給他們,又將身上的衣衫也一並交給他們,看著他們收拾停當走出房門,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灝銘和我坐在桌旁,李成垂手而立,灝銘淡淡說到︰「成叔,簡單說說最近的情勢吧。」
「是,爺。」李成答道。原來在我們隱蔽的這一個多月來,那股暗處的勢力又幾次三番的對我下手,還好扮我的那個替身是灝銘手下武功最好的一名女暗衛,又處處防備,才化險為夷,饒是如此,也負過兩次傷。我暗暗心驚,要是我,只怕都死十七八回了吧?是什麼人,非要致我于死地呢?這麼久了,想必灝銘已然調查清楚了,只是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成叔繼續說道,這些刺客統統來自罔川大陸最大的暗殺組織,北冥門,這個組織地處北地荒漠,所有殺手都是在及其惡略的自然條件下受訓,忍耐力承受力超乎常人。他們的武功來自異域高原,內功修行也不同于平原之國,爆發力極強,招式狠辣歹毒,血腥殘忍,往往在數招之內就能直取人性命。我不禁想起了那艘戰艦上的狼牙刺,那鑽骨劇痛讓我記憶猶新。到底是怎樣的勢力,要用這麼強大的殺手組織非要暗殺我?一股冷意襲滿全身,我不禁身軀微微顫抖。
灝銘覺察到我的異樣,連忙抬手示意成叔暫停,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掌,一股暖意由掌心透入。我轉過頭,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灝銘,恐懼之色盡現。灝銘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別怕,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下一次。」看著他黑如點漆的幽深目光,我心中踏實了不少,沖他努力做出一個笑臉,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