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這該是件多麼美好的生活,可現在不是時候,我望著他,語氣凝重的說道,「三哥,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放到從前,我會毫不猶豫的和你走,可是現在不行。」
「為什麼,難道你,不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麼,」灝銘攬著我的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臉上帶著緊張和憂慮。
我知他想錯了,趕忙柔聲安慰,「不是這樣的,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你,除非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灝銘還是十分緊張,听我這麼說,趕忙打斷道︰「無憂,不要胡說,你知道我不會的……」
我會心一笑,繼續說道︰「三哥,眼下戰火四起,你和我都有責任,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做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們不能放任無辜的百姓因為我們陷在水深火熱之中,等到平息了戰火,百姓重新過上了安居樂業的日子,我們就可以過我們想要的生活了。」
灝銘听到我的話,慢慢放開我,轉過身去,過了好久才說道︰「我明白你的心,無憂,可是要想天下太平,首先要有個喜好太平的明君,無憂,你願意用自己的自由,來成全這天下太平嗎?」
三哥,我只是不願意躲在一個角落里享受著狹隘的幸福,以前,在我的世界沒有戰爭,可我願意選擇成為救死扶傷的醫生,給更多的人帶來幸福,而在這亂世之中,醫治這個世界比醫治一個人更有意義,這也是我的家族為什麼會從軍火起家最後選擇了和平世界最重要的醫藥和能源,三哥,只有天下人都幸福了,我們才能更幸福,不是嗎?」。
灝銘轉過身,臉上流露出溫柔的笑意,他含笑說道︰「無憂,我從不知道你是這樣的女子……」
「所以呢?」我歪著腦袋,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說道。
「所以,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灝銘慢慢走到我身前,將我攬進懷中。寒夜里,他的懷抱好溫暖,好踏實……
幾日後,昀天國大軍也到了漢陽城,至此,昊金國和昀天國兩軍對峙,一派劍拔弩張的架勢。
而烏咄族的邊境外,早有大批軍隊在暗暗集結。他們是昀天國的軍隊,他們在這里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烏咄族趕出昀天國的領土。原來,那天晚上,我告訴灝銘,燕珩已經放棄攻打昀天國,而是願意與昀天國聯盟,共同抵御外敵。所以,灝銘假裝和燕珩率軍對峙,其實是暗渡陳倉,將大批部隊集結到烏咄族邊境。而燕珩也命人私下率軍到達了青海國國邊境牽制青海國,以防止灝銘在攻打烏咄族的時候青海國會出兵增援。沒有了後顧之憂,灝銘很快就將烏咄族最精銳的部隊擊潰,將野心勃勃好戰的民族,徹底納入了昀天國的版圖。又和燕珩的軍隊一起,擊退青海國的侵略部隊,乘勝追擊千余里,只打得青海國元氣大傷。青海國內因為戰局慘敗,引發了朝廷震蕩,好戰暴力的皇帝被廢,新帝是廢帝的弟弟,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和昀天國昊金修好,至此,北方的戰亂平息。
為了掩人耳目,我一直都扮作男裝,化妝成灝銘的貼身侍衛,只是晚上休息時,我卻跟他分開軍帳來睡。眼看著第二天就要啟程回昀天國了,我借口要早點休息明天還趕路,早早的回到營賬中。
夜深人靜,我悄悄換好一身暖和輕便的衣服,收拾好東西,留書一封,就騎著快馬奔出了大營。灝銘早已將他的傳令牌給了我,所以出入很方便,並沒有人阻攔,很快,我就離大營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快馬疾馳了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的入夜,我來到了青海國最大的雪山博古山下。青海國本就地處高原,博古山又是青海國境內最高的山峰,這座山頂終年積雪,從師傅的醫書里看到有很多珍奇的藥材就在這坐山頂,其中一個就是能使白發轉黑的雪烏蘭,也不知道師傅醫書的記載對嗎?而且登頂定會十分凶險,雖然新世界里我也和哥哥登過許多險峰,可是現在的世界,登山裝備遠遠趕不上新世界,但是不管怎樣,我都要去試試,要是灝銘知道了鐵定不會讓我來,所以我只好騙他說要拜訪一位師傅的朋友,晚歸幾天,讓他先行在青陽城等我。
我稍稍做了修整,就準備趁著夜色登頂。
晚上爬山有一個好處,就是看不見山下的險峻,心理不會有恐慌,我用玲瓏鎖代替登山繩,玲瓏鎖機關重重,每次都能鑽入山體深處,十分牢靠,只是每次發動機關都要用內里催動。才登到半山腰,我幾乎力竭。可是這個時候如果坐下來休息,有可能就再也起不來了。我在半山腰找了一處稍微平坦點的地方,用凍的幾乎發僵的手指從腰袋中取出一粒藥丸,這是粒興奮劑,要是在新世界,用這樣的藥去參加比賽絕對是作弊,可是現在不是比賽,沒有這藥我根本爬不到山頂,興奮劑對我來說太有用了,我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我稍稍等了一會兒,藥效發揮,我已經不那麼累了,我不敢耽擱,趁熱打鐵,開始趕路。一路有驚無險,終于在天亮十分爬到了山頂。
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超負荷運轉,要不是有藥物支撐,我只怕早就月兌力了。盡管如此,爬到山頂之時,我已經又累又困又餓。已經到了山頂,我踏實了一些,四處張望,找到了一處積雪最厚的地方,拿起短劍就開始挖洞。不一會兒,一個一人多大的雪洞挖出。我將挖出來的雪壓實拿短劍砍成方形,小心翼翼的鑽進雪洞,用雪磚一塊塊把洞口砌築,沒有了山頂的大風,我頓時覺得暖和了不少。我靠在牆邊,緊了緊衣領,準備小寐一會兒。我實在太困了,這里雖然沒有新世界的登山帳篷和睡袋什麼的,但是也應該沒問題吧?我這麼想著,不知不覺陷入沉睡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一陣晃動,難道是地震?我心中一驚,想睜開眼楮,可是仿佛夢魘住了一樣,意識清楚,身體卻不受支配。恍惚中,我好像听見有聲音傳來,很遙遠,很模糊,似乎在叫我的名字,可我覺得好累,連回答一聲的力氣都沒有。周圍的世界越來越寒冷,越來越寂靜,我在慢慢的被黑暗吞噬。忽然,一股熱流注入我的胸月復,一到白凌凌的光瞬間劈開了靈台的一片混沌,我慢慢睜開了眼楮,看見了灝銘緊張萬分的樣子。
「三哥,你怎麼了?」我奇怪他怎麼又緊張又憤怒的樣子。
「誰讓你一個人到這里!你知道有多危險麼?幸虧我用枕中書問你師傅是否有什麼故人在青海國,你師傅說整個罔川大陸他也不認識誰!我這才知道你騙我,一路追趕到這里。要是我晚來一步,你就會被凍死!知道嗎!」灝銘的怒意更盛。
「是我錯了,不該背著你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我乖乖的承認錯誤,灝銘沒想到我這麼快的就認了,反倒一時語塞。過了好久臉上的怒意漸推退,但仍是冷著臉說道︰「告訴我,你來著做什麼?」
「采藥。」我不打算瞞著他。
「什麼藥這麼重要,拼著性命也要采。」
「我告訴你,你必須幫我采到它。」
「你說說看!」
「你先答應我!」
「你不說,咱們現在就下山!」
「你不幫我采,我就還會來這里,你有本事看著我一輩子!」
「你!」灝銘終于被我氣的無語。「好吧,我幫你,可要實在困難,我們就要以性命為重!」
「那是自然,沒了命要藥做什麼。」我開心道。
灝銘用內力在我身上游走了幾圈,我漸漸恢復過來。時間緊迫,我趕緊站了起來,邁出雪洞開始找藥。灝銘始終不放心,一路上都拉著我的手,時不時的給我輸送真氣,幫我御寒。
雪山之巔,極寒之地,本就生物極少,雪烏蘭又天生異香,我很快就找到了一株雪烏蘭。遠遠的,這株蘭花葉綠的發黑,一朵花卻是通體雪白,黑白分明,十分好看。我開心極了,立刻祭出短劍,就要去挖。
我的短劍剛剛挖了一下,就感覺到地面在微微顫動。這次不會是真的地震了吧?眼看四周的雪塊撲簌簌往下直掉,那株雪烏蘭就要被積雪掩埋。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株花,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機會了。我顧不了許多,冒著被積雪活埋的危險一劍一劍的挖下去。
灝銘站在我身邊,警惕的盯著四周,萬一有什麼危險他會在第一時間帶我離開,有他在,我放心許多。雪烏蘭剛剛到手,我一把它放進腰間攜帶的竹簍里,灝銘就一把攬住我的腰,和我飄在一旁。我們剛剛離開,四周掉落的雪塊瞬間將那個地方掩埋。我吐了吐舌頭,看向灝銘,陪著笑說道︰「好險!」
灝銘生氣地說道︰「你也知道!」
地震並沒有停,反而越來越明顯,而且,很有節奏,像是,馬匹奔跑的節奏,這不是地動,我和灝銘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刻向著下山的地方奔去。果然,在我們的身後,一只巨大的白猿向我們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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