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歸來︰天路 廷對

作者 ︰ 冰痕

玉嬌聞言驚問︰「公子受傷了?」

星子怎敢說出實情,忙笑著道︰「一點小傷,早已沒事了。」又連連給阿偉和虎哥打眼色。生財和虎子見狀,便說要回客棧取東西,告辭走了。星子攜了玉嬌,隨阿偉進門去。

阿偉去拿傷藥,星子將玉嬌帶到昨日自己躺的那間臥室,屋內仍是青煙繚繞,一片靜謐,窗外馥郁花香隱隱襲來,房門虛掩,室內只有星子與玉嬌四目相對。星子只覺得一顆心砰砰亂跳,幾乎要蹦出胸膛。除母親外,星子從未單獨與年輕女子共處一室,何況面前是念念難忘神仙般的玉嬌姐姐,一時唇焦舌燥,面頰緋紅,說不出話,半晌方道︰「姐姐請坐!」

玉嬌忽盈盈拜倒,叩首道︰「公子大恩大德,玉嬌無以為報!」

星子見她跪下,嚇了一跳,也忙跪下還禮︰「姐姐快快請起,折殺星子了!說起來,我還沾姐姐的光呢!」玉嬌疑惑地睜大一雙妙目,不解其意。星子嘻嘻一笑,低聲道,「你不知道?現在我可成了京城里的大英雄了,俠名遠揚,人人都稱贊我見義勇為,除暴安良,今日在文星客棧外面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見我來了,萬頭攢動,爭睹圍觀,可惜姐姐沒見著那盛況。我受之有愧卻之不恭,沒人知道我是冒牌的西貝貨。姐姐才是響當當的女中豪杰,我得了風光,連累得姐姐受苦了。」

玉嬌听他搖頭晃腦說得興起,不由莞爾︰「我只當你見人就臉紅,原來也這般貧嘴,就知道取笑我!」

星子驚呼︰「總算見到姐姐笑了,姐姐笑起來真好看!」攙扶起玉嬌,她卻又斂了笑容,低下眉心。星子以為冒犯了她,忙道,「我可不敢取笑姐姐,仰慕都來不及呢!」

說話間,阿偉已拿了傷藥並藥酒進來,星子接過。他仍不習慣別人在眼前侍候,即打發他出去,讓玉嬌坐著,他自己卻不敢坐,先倒出一些藥粉來,用酒化開了,在掌心中揉散,然後均勻地敷在玉嬌的手腕腫脹淤血處,慢慢給她按摩。玉嬌見他如此細致,神情更為局促。星子一面上藥一面隨意問道︰「姐姐,你是哪里人?」

玉嬌輕聲答道︰「我本來住在京郊鳳凰台附近的,家里也有些田地,母親早亡,父親膝下無子,從小便把我當男孩子教養,教我琴棋書畫……」

星子听她這樣說,插話道︰「那姐姐必然是出身書香世家了,緣何會……」

玉嬌神情愈發黯淡︰「也算是吧!只是去年出了場變故……」卻停下來遲疑不語。

星子雖知定是她傷心難言之事,但這是他一直壓在心頭的疑團,仍忍不住問道︰「什麼變故?姐姐告訴我,或許能幫得上忙呢?」

玉嬌搖搖頭︰「這種事情,是誰也幫不上我的……鳳凰台那里本有一處行宮,因聖上要籌備今秋的萬國盛典,要拓建行宮至原址的十倍大,附近的住戶都得悉數遷走,我家便在其中。」

擴建行宮?星子劍眉微擰,萬國盛典他是听說過的,赤火帝國因近年來國勢強盛,四夷賓服,便盛邀四洲萬國于今年秋季共行祭天大典,並狩獵馬術格斗之會,除赤火帝國傲居的東勝神洲數十大小藩國之外,萬里之外的西牛賀洲、南瞻部洲等亦將遣使來朝,萬民聞之,大都歡欣鼓舞,以為國威遠揚,為千載難逢之盛況。星子心下卻頗不以為然,只覺得萬國盛典又一如長城阿房故事,徒然勞民傷財罷了。

耳听玉嬌又道︰「我家本有五六十畝田莊,是祖父和父親辛辛苦苦數十年才積下的,官府要征去,總共只肯出十兩銀子,別的什麼都沒有了。父親便不肯搬,哪知……哪知……」

玉嬌哽咽著不能言,星子忙找出一方手巾遞給她︰「姐姐,你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玉嬌拭去淚水,眼神淒楚,又道︰「哪知一天夜里,忽然沖進來一群凶神惡煞的歹徒,不由分說將父親拖出莊去毒打了一頓,打得人事不省,然後一把火將莊園燒成一片白地……」

「什麼?豈有此理?」星子重重一拳砸在案上,震得那些瓶瓶罐罐稀里嘩啦直響,「誰干的?沒人管麼?」

玉嬌含淚搖了搖頭︰「那些歹徒來路不明,黑衣蒙面,不知道是什麼人。何況,就算他們是……我們也沒有證據……」她這樣說,星子也能猜到是哪些人干的,但確實抓不到把柄,只是沒想到,官府與匪幫竟已成了一體麼?無法無天了!

玉嬌接著道︰「父親醒來後,我們去報官,官府不但不管,還說我們是抗旨滋事,差點又被抓起來……後來,我們到了京城,想伸冤告御狀,但都不得其門而入,父親自去年冬天後,便一病不起,我們僅剩的一點錢也用完了,我只能……只能出此下策,找到小紅樓……」

「那令尊大人呢?」星子急問。

玉嬌咬緊貝齒,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滾而下︰「他……他已經不在了……」

星子呆住,不知該如何勸慰,也只得陪她垂淚,默默地為她上藥,待上完了藥,方問︰「那姐姐……還有什麼親人麼?」

玉嬌微微點一下頭︰「我還有姑姑和表哥,他們住在平樂縣,離這里有上千里的路程,父親去後,我曾托人帶信給他們,不過也許路途太遠,他們來不了……」

星子長長嘆口氣,道︰「姐姐不用擔心,還有我在呢!待我查出那些助紂為虐的人是誰,我定幫你報此大仇!」問過玉嬌原住的地址,尋思過幾日傷好些了便去看看。忽想到歸根結底,玉嬌姐姐遭此巨變,還是因那勞什子的萬國大典行宮擴建,而這是誰的旨意,事情明擺著。自己能做的最多不過斬斷幾根爪牙,而對始作俑者卻動不了分毫,反而是他的砧板上的肉,信誓旦旦豈不成了笑話?

玉嬌忙站起來行禮辭道︰「公子大恩,小女子尚未能報,不敢再牽連公子,玉嬌願做奴做婢,侍奉公子。」

星子總覺得玉嬌言行客氣,似對自己敬而遠之︰「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總是這樣說就太見外了。」他本想說,你我還要共度此生,我自然要照顧你一生一世,但他極為敬重玉嬌,怕言語冒瀆,只是點到為止。

玉嬌忽沉默了,氣氛一時有點尷尬。此時門上響起輕輕的叩擊聲,星子打開房門,阿偉躬身稟道︰「公子,飯菜已備好了,請公子用膳。」星子抬頭看那日影已偏西,他從清晨到現在粒米未沾,一直強忍傷痛四處奔波,身心俱受盡折磨,倒全然不覺饑餓,只是太陽穴突突直跳。但玉嬌姐姐該餓了吧,星子便陪她到前面小廳用飯。

小廳內設烏木座椅,四扇紫檀木花鳥彩繪屏風相隔,陳設典雅不亞聚德樓,星子看著那硬硬的雕花椅面,將牙一咬,將心一橫,坐了下去,頓時眼前一黑,仿佛夜晚突然提前來臨,千萬顆星星于眼前閃爍搖晃,又如無數的鋼針齊齊扎進傷口。星子忙以雙手撐住桌角,方不致墜倒。玉嬌見他臉色蒼白,額角有密密的汗珠,驚問︰「公子身體不適麼?」

星子勉強笑笑,一手撫額︰「今天天氣太熱,屋里有點兒悶。」阿偉听了,忙去將門窗俱都打開。

星子見佳肴滿桌,色香俱佳,雞鴨魚肉一應俱全,至少看上去是比在聚德樓那頓飯強得多了,不由納悶道︰「這些吃的東西哪里來的?不要錢賣麼?」

阿偉忍住笑,解釋道︰「既然是聖上賜公子住在這里,吃穿用度自然不需公子操心。」

星子更加奇怪︰「我又尚未當官,又無俸祿,難道這宅子里還會自己變出吃的穿的?」

阿偉只是賠笑,卻不正面作答︰「公子說什麼話來,這些事自有小的去操辦,公子貴人,何須操心錢財之事?」

星子猜想這些也定是宮里賜的,那皇帝說是賜,實則將自己的一切操縱在他手上,吃住都得听他的。他與阿偉說話,玉嬌陪坐一側,只是蹙眉斂容,一言不發,握著一雙箸子,卻踫也不踫那滿桌的菜肴。星子忽明白了,玉嬌姐姐為何疏遠自己?我在京城里的一切都是朝廷賜的,她若跟著自己,也是同沐皇恩,但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綾羅,香噴噴的酒宴從哪里來?豈不是亦沾滿了她父親的血她的淚?享此榮華,她又焉能心安理得?

星子暗中嘆息,忽開口道︰「姐姐,今日我交給鴇母的那二十兩銀子是我朋友送我的。」玉嬌低低地嗯了一聲,尚不明其意。星子又道︰「我也不打算在這里久住,明日我便回稟聖上,辭了這府第,搬出去住。他若同意最好,他若不同意,我大不了帶你走,我們自食其力,不受這嗟來之食。」

玉嬌驚訝抬頭,原來他竟明白自己的顧忌?玉嬌慌忙道︰「公子,玉嬌卑賤之人,公子怎能為我……這樣我實在不安……」

星子話一出口,也覺有些魯莽,照眼下這情形,這京城怕不是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般輕巧了。何況與玉嬌姐姐一走了之倒是逍遙,但簫尺大哥、玉嬌姐姐的仇,自己的辱,能夠當一只縮頭烏龜,就此逃避麼?星子一想到這便煩躁不安,傷處痛得愈發厲害了。星子悶悶地道︰「姐姐,你放心,我總會想出辦法來的。」話說出口卻再不似當初的信心十足,自覺少了底氣,四周雖是無形,卻仿佛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遮天蔽日,無聲無息地將自己籠入其中。

兩人皆無心思用飯,默然無語。星子如坐針氈,忽听前門喧嘩,接著生財與虎子兩人沖了進來,背上背著,手中抱著大包小包的各色東西,進來將包裹一放,便忙著喘氣擦汗。星子吃了一驚︰「這是些什麼?我們哪有這麼多行李?」

虎子嘿嘿一笑︰「自從那天晚上你大鬧小紅樓後,京城里的人很快就打听到了你的來歷和住處,這些天,每日有人送東西來,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也有送錢的,有的往我們手里一塞就走了,有的交給店小二,有的放在我們門口,留的紙條,總之都是感謝你這個大英雄的。我們弄不清是誰,只好先收下了。」

星子聞言漲紅了臉,偷眼去看玉嬌,玉嬌也驚奇地睜大了眼楮,听得甚是入神。星子干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笑一笑道︰「我哪要得了這些?你們給玉嬌姐姐吧,看她處置,這些原本也該是她的。」

虎子笑岔了氣︰「那些長袍男鞋也給玉嬌麼?是了,以後連星子兄弟的人都是她的了,何況這些東西?」

他們兄弟之間玩笑慣了,星子怕玉嬌生氣,忙打斷道︰「不要亂說,那衣裳鞋襪之類你們拿著吧,權當我借花獻佛,其他的還是給玉嬌姐姐。」輕握了玉嬌的手,附耳低聲道︰「這些是你應得的,不要推辭,我說他們找錯了人,你還不信?」

玉嬌怎肯要?二人僵持不下,玉嬌便道︰「公子今日為我贖身,既然你說這是我的,我就以此還給公子吧!」星子見她面色鄭重,語氣堅定,是不願意欠我的人情麼?星子無奈,只得作罷。

生財虎子直嚷著餓了,見滿桌佳肴,便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雙手並用,大快朵頤。他二人這樣一打岔,倒沖淡了星子與玉嬌之間本有些微妙尷尬的氣氛。一餐飯罷,阿偉來報已為各人安排好了住處,星子讓阿偉先送玉嬌去歇息,又支走了生財虎子,這才獨自慢吞吞挪回房內,反身關上房門,快走幾步,往床上一倒,卻是再也動彈不得了。里褲緊緊地貼著傷處,黏黏地甚是難受,星子知道定然是又破裂流血了,但傷在那種地方,一人上藥本就不便,加之星子困累交集,傷處疼痛更不想去踫一踫,只俯臥床上,閉上眼默默運功,不久已沉沉睡去。

第二日黎明,阿偉敲門,星子方醒來,睜眼看那窗外天色朦朧不明,唯天邊露出一線青藍色的曙光。阿偉于門外提醒道︰「公子,今日還要進宮面聖呢!馬車已備好了!」星子略略一動,傷處便是一陣撕扯的痛,勉強起身去開了門,門外阿偉捧著一套寶石藍的衣衫,道︰「請公子更衣。」看了眼星子的雙腿︰「公子的傷……不要緊吧?昨日小的本該幫公子換藥,但公子已睡下了,」

星子如鴕鳥般,受了杖責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紅了臉道︰「沒事了,來不及了,我先更衣吧!」仍是讓阿偉留在門外。匆匆月兌了外衣,中衣卻無法更換,待穿戴停當,又已是大汗淋灕。顧不得用早膳,便出門去。

晨星寥落,順昌府中仍是靜悄悄的,星子不欲驚醒他人,放輕腳步出了大門。那架豪華的馬車又已候在門外,這次車上再無旁人,星子實在是不願坐下,半趴在座椅上,盤算著今日又要見那皇帝,該說些什麼?

到了宮門外,已有幾位貢士在此等候,星子下車,望見那淡薄晨曦中宮樓高大靜穆的剪影,便像是巍峨山岳,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星子雙手叉腰,冷冷地斜睨那宮門,倒混忘了今日是傳說中鯉魚跳龍門的大喜日子。

其余貢士見到星子,紛紛過來寒暄,星子與他們不過點頭之交,隨口敷衍幾句,那幾人卻興致勃勃。原來,星子小紅樓中的事跡,也已在士子之中傳得沸沸揚揚,好事者添油加醋,當作*韻事。星子听他們八卦,無心分辨,只想,原來這幫所謂的儒士,也和市井民婦一般愛嚼舌頭。須臾,便有內侍引導諸人進去,辰旦接見還是在御書房懷德堂。

除星子外,眾人皆是第一次見駕,進殿即惶恐禮拜,戰栗不能言,不敢抬頭。星子只混在其中,按部就班地行禮。辰旦令平身,便點名廷對。眾貢士一個個上前應答,辰旦無非問些家世背景,報國志向之類,並不在意經濟文章,各位貢士心中也明白,殿試的結果皇帝應已定下,這番陛見更多是昭示天恩的形式,對答中無不剖白對聖上的感激涕零,對朝廷的無限忠心,辰旦亦恩威並行,收攬人心。

星子听那些陳詞濫調,毫無興趣,眼楮只望著那紫香爐散出的縷縷輕煙,不覺走了神。忽听有人慷慨陳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續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星子最煩這種吹牛大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莊嚴大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這一聲嘻笑,直如平地驚雷,唬得眾人皆噤若寒蟬。辰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問道︰「你笑什麼?」

星子倒不慌張,道︰「臣欽佩這位兄台志向高遠,只是雖可欽佩,萬難實現。」星子語帶譏誚,方才應答的那位貢士面色已漲得通紅。

辰旦臉上亦掛不住,忍住怒氣道︰「有志已勝過無志,那你呢?若無宏圖,為何要來京應試?」

星子微微偏著頭,似乎想了一想,淡淡地應道︰「臣來應試,只是想試試而已。」

「試試?試試什麼?」辰旦有些奇怪,倒從未有人這樣回答,是來試探朕對他的態度還是將朝廷科舉當成了兒戲?

星子抿了抿唇︰「臣想看看朝廷中有沒有臣的立足之地。」

辰旦對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只要一個立足之地,你就沒有別的抱負了麼?」

星子想起曾在大哥給的書上看到過一句話,便道︰「臣不敢說有什麼抱負,窮則兼濟天下,達則獨善其身,若能做到,已是難得了。」

辰旦不快地糾正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種話也能在皇帝面前說錯?換了別人,辰旦已要治他的大不敬之罪了。

「不,」星子毫不客氣地又頂了回去,堅持道︰「窮則兼濟天下,達則獨善其身,臣並沒說錯。」

辰旦一愣,回味他言下之意,似有所悟,心頭的火氣騰地竄將上來。好個星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言中全然未顧及朝廷,罔論效忠君上,豎子之心,驕狂至此!雖說星子的勇氣與直率讓辰旦又愛又恨,但幾次三番的當面頂撞讓他下不來台,本來今日只是例行接見,又是昭示天恩之機,不欲與星子多作糾纏,倘若任其藐視君上,反委以重任,豈不是助長他的氣焰?未入朝堂已是如此,一味縱容,今後將更難馴服。辰旦以目示意,內侍將旁人皆引導退出,只剩星子一人與辰旦對峙。

兩人僵住,殿中的空氣如凝固了般。片刻後,辰旦開口,語氣中反帶了三分戲謔笑意︰「你這志向當真與眾不同,果然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大義士!星子,你的大名令朕亦如雷貫耳啊!」

星子料得皇帝亦知宮外近日的事態,倒也不避諱︰「陛下謬贊了,臣實不敢當。」暗想,他此時提起這個又是何意?上次不是說過玉嬌之事到此為止麼?難道又出爾反爾?

「不敢?」辰旦的語氣忽又轉冷,如寒風撲面,凜然喝問,「欺君何罪?」

欺君?星子一懵,自己想弒君倒是有可能的,欺君從何談起?愣著沒回答。辰旦又追問一句︰「欺君何罪?」

死罪?星子自然不會這樣認為,也不能這樣回答,先將這死罪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再怎麼騰挪?星子默立一刻,終于不情不願地跪下,道︰「臣請聖上明示!」腦子里轉著念頭,皇帝不講理當真無法無天了麼?我可不是能嚇死的人!

換了別人,不管有罪沒罪,此刻已匍匐在地,汗流浹背,叩請聖上開恩了,星子仍是不卑不亢。上回御審時已見識過,辰旦也不覺太吃驚,好吧!豎子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辰旦呵呵一笑︰「要朕明示?朕倒要請你明示!星子義士如何與那府尹之子奮勇搏斗的?持一柄三寸小刀,刺傷其肩月復胸三處,還順便踢傷了他*,英勇得很啊!這三刀一腳是如何招呼到他身上的,你與朕仔細說來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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