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京辦雖然級別不高,但很特殊,因為平時走的是上層路線,地市的一把手兩把手、省里廳局的主要領導,甚至副省長進京辦事,都要求著他們幫忙,所以駐京辦的人也養成了牛逼哄哄的習慣,對一般人更是愛理不理。黃麗萍今天的表現太過熱情,熱情得超出了楊德水的心理承受範圍。他想,黃麗萍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了風*流種了吧。于是,趕緊說,我都不知道哪天能回北京呢,返程票就不訂了。
掛了黃麗萍的電話,楊德水再也沒心思上課,獨自回到寢室關起門來繼續琢磨︰新省長剛剛走馬上任,肯定需要一個秘書,問題是有沒有可能落到自己頭上?從理論上講,這種可能性等于零,原因上面已經說過。那麼,高秘書長又為什麼會指名道姓要召見自己呢?難道徐省長要對江海省的施政方針做大的調整,需要集中一批熟悉政策,又有文字功底的人組成一個智囊團,編寫施政方案。這種可能性更是等零︰新省長剛到三天,連江海省的社會經濟情況都不了解,調查模底工作就夠他忙一陣子,根本無暇顧及此事。就算新省長雷厲風行,不按常規出牌,要找幾個熟悉政策又有文字功底的人,省政府辦公廳里就一撈一大把。退一萬步說,即使要借用他楊德水,高秘書長肯定會跟林主任交底,林主任也會直截了當地轉告他。兩害相較取其輕,兩利相較取其長,楊德水覺得還是前者相對靠譜。定了基調,有了方向,楊德水眼前頓時一亮,想起了翁梁龍。難道是他跟徐東海熟悉,推薦了自己?肖建國說了,徐省長是從北京空降來的,之前是某個大部的常務副部長。聯想到同學會前夜,翁梁龍口口聲聲說要替自己找伯樂,覺得可能性很大。翁梁龍在北京混得風生水漲,認識幾個部級副部級干部也很正常。可楊德水還是覺得哪里不對頭,一時又說不上來。
午飯剛吃了幾口,黃麗萍的電話來了,說是給他送票過來,人已到校門口了,等著他接見。
不是說好自己過去拿的嗎,怎麼她親自送過來了?楊德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碗筷就往門外走。楊處,離校門還有十幾米來著,黃麗萍就朝他甜甜地打招呼。
楊德水挺不好意思地說,大姐,你是真處,我是假處,該我叫你一聲黃處才對啊!
黃麗萍說,我就愛這麼叫,是不是不喜歡听啊?
楊德水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問,就你一個人?
對呀,我既來送票也來送人,你領不領大姐的情?話還說完,黃麗萍便拉開了車門。
說到了這份上,要拒絕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楊德水只好說,那我就謝謝大姐啦!
按理說,楊德水該高興才對,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總感覺自己被綁架了。都說黃麗萍這個女人厲害,只要她想辦的事沒有辦不成的。楊德水以前不太相信,今天總算切身感受到了。黃麗萍身上仿佛蘊藏著一種讓人欲罷不能的超能力,隨時隨地都能侵襲到別人的中樞神經,讓人不得不按著她的意志行動。
車上,黃麗萍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緒,斜乜了他一眼後問,怎麼,你有心思?
沒有,沒有!楊德水趕緊否認。
還說沒有,我看你都心事重重了。人活在世上就得想開些,就拿大姐我說吧,在駐京辦一干就是八年,早就干厭了干煩了,多年前就想調回江海去過安穩日子。每次向領導反映,領導當面都說得好好的,再干一陣子,等找了合適的接班人手就調你回來。一晃四年過去,領導都換了好幾茬了,結果還是沒調成。你說我怎麼辦?總不能買個豆腐撞死吧?我常想啊,我來了駐京辦就像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注定是回不去了。可生活還得繼續,還得把這迎來送往的苦活干好啊!
黃麗萍說這番話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表情很是無奈,讓楊德水頗為同情︰看來大姐也有煩惱啊。
怎麼能沒煩惱?別的不說,就說女兒吧,女兒大了,眼看就要升初中了,我這當媽的卻一直沒有在她身邊照顧,每回想起來,我就覺得愧疚難當!黃麗萍笑著說︰這回我是鐵了心要回去,要不女兒長大了都不認我這個媽了!
是呢,初中是孩子成長的黃金階段,特別是女孩子!楊德水說。
黃麗萍說,是呢,現在的孩子早熟得很,要是沒個人在身邊看管著,誰知道會鬧騰出什麼來。
楊德水問,領導同意你調回去了嗎?
我的困難明擺著,領導嘴上當然不會拒絕,但你也知道,這種事不辦完最後一步都算不了數。黃麗萍又說,楊處啊,哪天你要幫得上忙,可得拉大姐一把,讓大姐遂了相夫教子的心願啊!
楊德水大吃一驚,暗忖,難道黃麗萍听到了什麼消息,才特地跑過來跟自己套近乎?要真是這樣,到是自己把問題想復雜了,誤會了她的動機。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啊,這消息連自己都不確定,她沒有理由知道啊!于是,他說,大姐,你開什麼玩笑啊,先不說我當不了大領導,就是哪天真當上了,也是牛年馬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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