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孔雀奪權搶冠
曾上元,目前手里握著什麼牌我還沒有看清楚。亮出來的當前只有廣大的海報宣傳,至于蔓延到什麼地步尚未清晰。
我緩緩地站起身來,回頭前必須想好我的台詞。在今天以前,我仍然佔上風。
怎麼?啞巴?平常不是很伶牙俐齒嗎?她的小跟班群們,非常合作地回應斯斯笑聲。
早上課了吧?不要在那耀武揚威了,不過比你創新跳個現代舞,就讓你嫉妒成這樣嗎?怎麼,你的活力用錯地方了吧!
我頂好丹田之氣,也不甘示弱地穿過人群,走向後方的衣櫃,準備換好舞衣,舞鞋,上課,生活繼續下去。
小雞群非常識相地,茫然退後讓我穿越,也沒有什麼反擊能力,她們看著曾上元,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台詞。
她也穿過人群,繼續頂著雞冠,大搖大擺地走到我的跟前。
我假裝她這個雞臉不存在,開著我的衣櫃鎖,準備拿出我的東西。
當我一打開的時候,她一手擋住了我的手,一手壓住櫃子的門。
來,我幫你。我們就在等你開櫃子。
接著我看見她把我的舞衣,舞鞋,全部一手推出來,塞進一個黑色垃圾袋子。
你干什麼!曾上元,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
她的一個無敵跟班,臉又圓又大猶如月亮的秀華抱住了我。我看了她一眼,她眼楮垂了下去,不敢直視我,只是小聲地說。等等……等等……
班代來了!快點!我背後的小沈,拉著尖銳的嗓門尖叫。
她是另外一個曾上元的右手,她們三個老是形影不離,號稱甲組最高傲的三朵喇叭花。
我順著她的聲音,看見窗外的女乃茶走向等在現代舞教室外面的常德。
他在等她走過去,他拉著教室的門,只露出上半身。
看來是已經換了舞鞋,也不想換成球鞋出去與她說話的短佔會面。
女乃茶慢條斯理地走過去,也沒有被遲到的壓力影響。這是怎麼了?大家都被什麼感染了?上課不規律了。
我的沖動與憤怒,被分析猜測轉移了注意力,整個怒火熄滅。
我只想知道女乃茶要告訴常德什麼?常德會感覺什麼?可是我又算什麼?他們說什麼,不是一直以來都是正常的嗎?
為何在現在的我判斷起來,又多了這麼多不一樣的觀點呢?
你可以交換把桿,我也可以交換櫃子,你這個上方第一排第一個的位置也太好了。讓我們也交換一下啊!但是我幫你選了一個最好的風水。你的新櫃子在最後一個,最下面的角落。
曾上元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我的處境,我的當下,我的一出爛戲。
然後,她有著勝利者的儀態,拖著黑色垃圾袋到最後一個櫃子放下後,她鼻孔與全身毛細孔應該都撐開了。
像只耀武揚威的孔雀,得意不已。
開屏開屏,孔雀屏翼上的眼楮們,各個閃閃發光,抖動不已,勝利地連她自己都陶醉,連我都看傻了……
不是上課20分鐘了嗎?你們還沒有暖身,在這里干嘛?老師說她馬上到了!門口傳來女乃茶的聲音。
接著孔雀收屏,四散而去。我回到孤獨,蹲下來,打開垃圾袋翻找我的舞鞋。
格桑,你在干嘛?
女乃茶,猶如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樣,聖母天使般地降臨站在我的前面,然後憐憫地看著我蹲在地上的窘態。
她的眼神充滿疑問,神態里面沒有責備,對于我的過去,我的疑惑,我的自私,我的貪婪,似乎沒有放在心里。
我的一滴眼淚,竟然不知為何地流了下來。
仿佛所有的都過去了,我願意受氣,我願意懺悔,我願意,什麼都願意,我需要友情。我需要一個教室里面,有一個人是站在我身邊的同盟,讓我不至于覺得月復背受敵,孤單至死。
你干嘛?你的櫃子不是在後面嗎?
她一邊說著,我一邊眼淚流的更快。手還是不停地綁著舞鞋的緞帶,不發一語。
這時候,所有的因果都來報應了。如果我還要強辯什麼,不是太不厚道了?女乃茶,你還在就好了。其他算了……
快點,老師快到了,我可不想陪你擦地板。快!
老師的高跟鞋可達可達聲,已經在走廊尾端響起。
當然,等我們跑進教室時候,我們二個只剩下最後窗邊,最差的角落位置。
而站在把桿最前端的,當然就是孔雀女王曾上元。
她的背脊直挺地簡直就要折斷一般,高傲地展示她復位的權柄象征。
她數著節拍,喊著芭蕾動作術語。我們整齊劃一地跟隨,毫無異樣。
老師換好舞鞋進來以後,表面一派寧靜,芭蕾女伶們各個優雅高貴,誰也不像剛剛的自己。
很好,曾上元你帶的很好!只是櫃子旁邊有個垃圾袋是誰的?待會處理一下!
而我則是當天的老鼠屎,一個藏在最底層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