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連景這麼一說連曦方才想起在這里她這個年紀的確已到了要嫁人的年紀,可是她還沒自由夠,再者說……偷偷瞄了眼慕白衣剎時沉下去的臉,背後一寒忙道,「師父啊,徒兒我還小,這事不著急不著急。」
「怎能不著急?小曦你是不知道為師為你的後半生幸福的擔憂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回去隨這位……這位什麼公子把包袱收拾好,天黑前去祥福客棧找我,為師先安排幾位少俠和你見見,你若不來的話,」連景斜了慕白衣一眼陰測測道,「為師不僅要和你斷絕師徒關系,為了赤月教在武林中的聲望就算綁也要把你綁去嫁了,愛徒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連景明知慕白衣的名字卻故作不知稱他為什麼公子,明顯對慕白衣不太友好。
慕白衣卻並氣,一派優雅之色的朝他拱了拱手,「連教主放心,在下這就帶少教主回去收拾行李,天黑前一定把她送到您面前。」
「這樣自然最好,」連景拍了拍連曦腦袋,一臉滿意的離開。
見連景走遠,連曦小心翼翼道,「真的要我去相親?」
萬萬沒想到她堂堂少教主竟落了個被師父逼著相親的地步。
「少教主可以去試試,」慕白衣投給了她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盡管這笑容煞是好看,如往常一樣直擊她的心扉,卻又覺得與此同時一股涼意也竄上了心頭。
忽然……不敢開口了。
回到沈府,連曦坐在床邊慢吞吞將幾件換洗的衣物塞進小包袱。
慕白衣站在一旁看著她收拾,淡淡的目光中看不出喜怒。
將圓滾滾的包袱打了個結,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更何況她現在只是單方面對他有點好感而已,既然在他眼中自己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寵物,那還不如隨師父回赤月教繼續她的夢想,至于成親,只要她不願相信師父不會逼迫她的,大不了向他撒個嬌便是。
想了想轉頭想要跟他告別,卻不想迎面對上了他那雙流轉著璀璨光華的眸子。
鼓起的勇氣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天、天快黑了,我——」
話完便忽的被他封住了唇。
呼吸一點點被奪去,一股溫暖又熟悉的氣息天羅地網似的將她團團包裹,睜開眼,看到的是他微合著的眸子和微微翕動著的睫毛。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給個回應才對?
松開緊緊抓著包袱的手搭上他的脖頸,微微閉上眼承受著他的吻。
他會這麼做,說不定正因為也有點喜歡她,如此一想便開心起來。
正想著忽然被他推倒在了床上。
眼看他的手有往衣領處移動的趨勢,猛地升起危機感,臉一側躲過他的唇,渾身僵硬著道,「我、我還沒考慮好,就不用再那個……繼續了吧。」
再繼續下去說不定她好不容易保存至今的清白之體就要扔這里了。
輕覆在她身上的慕白衣聞言睜開眸子看了她一眼,貼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少教主這是怕了?」
「當、當然,」換做任何人被忽然推倒眼看有**的可能都不會不怕的吧,「不如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不要,」他一手撐床上托腮笑看著她,伸出干淨瘦削的手指動作優雅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本座發現這樣與你說話比站著更有趣。」
有趣?被他這麼壓著她可是呼吸困難,就連心髒也跳動的不是太規律,哪里有趣了?
他不起來她只好妥協,「白衣想說什麼?再不走師父就要派人來綁我了。」
慕白衣收了笑,微蹙著眉道,「外公前幾日和我說把少教主當寵物是不對的,若我不再把你當寵物,可以留下麼?」
他這是在挽留她?連曦心頭升起絲絲甜意,面上作雲淡風輕狀問,「不做寵物還能做什麼?」
快說快說,就說喜歡她對她情根深種此生非她不娶之類的,這樣她就能有充足的理由留下了。
連曦一臉期待的等著他回答,卻不想他從她身上起來,抱了她一下,然後一手拎著包袱一手拉著她往外走,「時間不早莫要讓連景教主久等。」
嘩啦一聲,心口某處再一次碎了個干干淨淨。
就在她聳拉著腦袋期待破滅的時候忽听他道,「家父曾不止一次同我說過,若他一直把家母當寵物對待的話或許她就不會死了,盡管喜歡身邊有你陪著卻也不想你會因此丟了性命。」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連曦抱住他的手臂笑嘻嘻道,「我一向體壯如牛身體好得不得了,又有武功防身哪那麼容易死。」
慕白衣微笑著戳戳她的臉頰,「你會這樣說是因為不知道在我身邊其實比你想象中的要危險多了,先去你師父那里住幾天,過幾日我會接你回來的。」
他這麼一說連曦方才放了心,隨他去了連景所在的祥福客棧。
臨走時慕白衣眉眼帶笑話語輕柔的道,「少教主若是無聊大可試試服從連景教主和其他男子見面。」
連曦聞言猛地搖頭,別以為他這話是笑著說的她就听不出其中隱含著的威脅之意。
事實卻是盡管她和連景說只是回來住幾天絕對不會出去和他安排的人見面,卻不料連景竟把那些人喊到了祥福客棧。
而連曦怎的沒想到被他邀請的第一人竟是那個看上去盡職盡責的武林盟主孟遂溪。
那是個陽光溫而不火空氣甚是清新的早晨,她被連景派來的人從被窩中挖出洗漱裝扮一番後帶到了客棧後院清雅安靜的某四角亭。
于亭中飲茶的孟遂溪見著她來,朝她招手微笑,「早啊,連曦師妹。」
連曦將侍女揮退,邁進亭中坐下,「怎麼是你,不知道師父讓你來是要你和我相親的麼。」
孟遂溪往空杯中斟滿茶水,放到她手邊,「在下早已心有所屬,這點師妹盡可放心。」
「是那枚釵子的主人?」隨身攜帶的釵子,背後一定有故事,說不準那釵就是他和那姑娘的定情之物。
「是啊,」孟遂溪握住自己的杯子悠悠然輕抿了一口,「可惜本盟主事務繁忙實在沒時間跟心愛姑娘表明心意一訴衷腸,只得看著她嫁做他人婦,我離開南祁那天便是她的成親之日。」
連曦一臉同情的看向他,原來他是單相思,且那姑娘還嫁了人,心里一定很苦吧。
「流煙說得不錯,你弟弟果然對我二嫂有著那樣的心思,可惜二嫂是我二哥的了!」
听到聲音,連曦回頭終于在身後的房頂上見到了蹲在那里的容墨孟戈二人。
見她看過來,容墨拍了拍孟戈胳膊孟戈起身帶著他從屋頂飄然落下。
腳挨著地,容墨一溜小跑奔到亭中看著連曦一臉失望道,「听說孟盟主被赤月教的教主邀來這里和他的徒弟相親,我們忙趕過來看熱鬧,沒想到你就是他那個徒弟,不像話,實在太不像話,你怎能拋棄白衣公子和別的男子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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