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之森在位于法爾肯第四區的內部——神聖學院的東側。是橫跨園林街道、利貝河的佔地廣大的公園。只是,說是公園,在其範圍內還設置了大量的如獅鷲訓練場和皇家獵場等競技相關的設施。
這次被騎士團定為瘟疫驅逐場地的,是這些戶外設施中佔地最廣的獅鷲訓練場。由天然草地五面、人工草地一面組成的鑽石型場地,面積大致等于半個學院。從時刻與方位、與區內靈相的呼應、龍脈的暢通、並且對周圍的損傷能控制在最少的水平這幾方面考慮,選定了這里。
總之就是個「大的無邊」的地方。沒有分割區間的柵欄,周圍完全由行道樹包圍起來。還有,平時照亮訓練場和獵場的燈光,今天卻熄滅了。因此,本來就廣闊的復合場地,給人更為荒涼的印象。
然而現在,這個大而無當的球場上,卻集結著一群灰白的灰袍纏身的驅魔團體。
在連接獅鷲訓練場的北邊入口附近,設置著騎士團指揮室的臨時帳篷。當中可以見到停著好幾只死靈瘟疫驅逐部隊的運輸獅鷲。並且,球場上還成圓地配置這可動符文祭壇,並且在更外圍處還張開了了防止可動魔物逃亡的結界。其他還有為了萬一之時能進行跟蹤的需要,準備了兩只巨鷹。
而離開擁擠的地上的50米左右。
廣闊的夜空中,銀色的龍在游動。那是聖刻龍。全長近十米的聖刻龍,在如此廣大的地方,看來也比平時要小。只是,在空無一物的夜空中悠然游動的龍的身姿,在地上仰望的人們眼中看來,卻是如此的神秘。
只是,就連聖刻龍,也似乎一副焦躁難安的樣子。
其實,從剛才開始,就接到了朱利安的命令「在同一個地方反反復復打轉」。雖然剛受召喚來來到的時候還一副稀奇的樣子俯視著地下,似乎對于騎士團和符文祭壇很快就感到厭煩了,已經相當的無所事事。不時向遠方可見的第三區貴族別墅建築和皇宮、甚或是第五去的高層建築群眺望,似乎像是想去那邊玩耍似的。
朱利安在地上強壓著性子使役著這條隨性的龍。
這次的作戰,有必要讓亞莎之淚的魔力通過龍脈擴散到都內。為此米諾爾非得不停地釋放著靈能,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亞莎之淚本身便是至高的寶具,正因如此,長時間持續實體化對于使用者來說是不輕的負擔。如果作戰拖得太久,米諾爾會先行敗下陣來吧。
「——別勉強喲,米諾爾。老實說,要是連你都倒下了,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米諾爾在祭壇上一直盯著頭上的亞莎之淚,旁邊的貝納迪克特小聲地搭話。米諾爾雖然應了聲「是」,然而緊盯亞莎之淚的視線卻全無動搖。
米諾爾站在亞莎之淚的正下方,大致是球場的中央。旁邊有朱利安和雪諾的身影。不止她們,在場的大多數騎士團,都定定地把視線投向米諾爾。
驅魔小隊中的幾人,已經開始綿綿不絕地詠唱著咒文。那是在把亞莎之淚的靈氣導入龍脈。而其他人全都一片鴉雀無聲。如同祝詞一般毫無抑揚的咒文不知何時開始已經溶入了背景中,連不時刮過訓練場的風聲,都顯得突兀地嘈雜。
還不來麼。
驅魔官們的心聲都快要變成聲音了。雖然貝納迪克特說不要勉強,然而在這種時刻會留力的就不是米諾爾了。
視線向臨時帳篷的方向掃了一下。
這次的作戰,連貝納迪克特在內的四名**行動官、外加特別靈視官一名、共計五名「守護騎士」成員參加其中。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佩羅德。現在他一定在臨時帳篷中壞笑著瞄向這邊。不,還是說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置之不理呢。不管如何,在那個男人面前絕不希望丟架。
而且,在這里的教會成員中,對于「第七子」這一稱謂胸懷復雜思緒的也應該大有人在。尤其是天天埋首于瘟疫驅逐之中的驅魔官們,更應如此。
身為死亡瘟疫發生的根本原因、原亡靈魔法的開創者,第七子。
然而,自己的技術也同樣受到這個薩-艾郎的支援。驅魔官們現在,到底以怎樣的心情看著被譽為薩-艾郎轉世的米諾爾呢。
這時,啪嗒啪嗒啪嗒作響的旋翼聲從頭上降落。那是媒體的報道獅鷲。從剛才開始就有好幾只獅鷲定時地往復出現訓練場外圍的上空。
作戰的詳情雖然沒有公開,不過媒體還是從不知哪里的管道收到風聲趕來過來吧。不用說,皇室的參加雖然也沒有公開,在這個業界的人們,應該有不少只要看到在空中游動的龍就會恍然大悟。
然而,
——……朱利安要達成的目標,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不管驅魔官的心思如何、周圍又有怎樣的想法,自己只要堂堂地完成交到手上的任務保護好米諾爾就好了。這就是身為皇室的人所具有的最低限度的矜持。
忽地米諾爾終于一肅表情,精神集中向頭上的亞莎之淚。看著這樣的米諾爾,貝納迪克特臉上掠過一絲苦笑。
然而米諾爾的變化絕非毫無來由。
「發現可動魔災!東北方向——從死門方向接近!」
報告聲從臨時帳篷的通訊水晶發出。在帳篷內待命的靈視官,捕捉到了拉瑪蘇的瘴氣。
「……來了麼。」
貝納迪克特說道。朱利安慌忙盯向東北方奠空,聖刻龍也呼啦一下——把頭轉向同一方向。
東北方。朦朧黑暗的廣場夜空中,沒有比這更引人注目的異變了。
然而——
——來了……!
米諾爾的直覺如此告知。神經自然地集中。一旦察覺遠方黑暗中隱藏的異形,身心就起來。
這時,
咿咿咿喲嗷嗷嗷嗷——
一聲鳴叫乘著夜風傳來。接著,東北方向的低空中,隱約有歪扭的剪影浮現了起來。
「目標已經視認!‘類型•巨獸’。距到達尚有約兩分鐘!」
「準備迎擊!」
指揮官們發出號令。驅魔官們的動作立馬變得繁忙起來。經過內部傳話系統傳來的指示,如連綿箭雨般來回飛舞。「……好」貝納迪克特說著松開了交抱的雙臂。
「朱利安。終于到正式開戰了。按事前的指示,請你把龍——」
貝納迪克特一面走近朱利安一面搭話。
然而這時,突然從通訊水晶傳來了「——沙沙——」的雜音。
緊接著,
「發現第、第二個可動魔災!西南方——正從後死門方向前來。」
「什麼?」
貝納迪克特敏銳地轉向相反的方向,已經開始采取迎擊姿勢的驅魔官們,一瞬間都刷啦一下抬頭眺望。
米諾爾也急忙望向西南方向,然而包圍球場的行道樹太過接近,無法看到低空的事物。然而,特別靈視官——「守護騎士」既然已經捕捉到它的氣息,不可能是誤報。
「貝納迪克特先生!?」
「……嗯。看來你的亞莎之淚是個了不得的寶貝呢。拜它所賜省掉一些功夫了。」
相對于動搖的米諾爾,貝納迪克特泰然地無畏一笑。
而且驅魔官一行亦是一樣的無畏。
「——听著。西南方接近的可動魔災,距離到達尚有約六分鐘。從現在開始本作戰轉入‘四級結界’。並且,此後稱呼第一件可動魔災為‘魔01’,第二件為‘魔02’。重復一次。轉入‘四級結界’!」
號令再次從通訊水晶飛出。這次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四級結界?」听到米諾爾的詢問,貝納迪克特只是短短答了一句「別在意」。
「就是一次驅逐兩只魔物而已。當然,張開結界的時機會變得有點緊湊起來。好,要退後點了。——雪諾。你們也過來。」
說著貝納迪克特帶著米諾爾,開始從球場正中央向南邊的噴水池移動。雪諾和朱利安也跟在兩人的背後。
即使面對突如其來的作戰變更,貝納迪克特的表情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動搖。驅魔官表現出的遲滯,不過也是短短的瞬間。之後立刻就遵從新的指示做好了迎擊準備。
「聖、聖刻龍呢?」
「第二件——‘02’到達之前,在上空待機。只是,不要接近‘01’。會被驅逐殃及的。」
米諾爾一行急急忙忙地跑向噴水池。這時,流向訓練場的風,開始混進了能讓人唰地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死氣。米諾爾自覺續開始加速。
一面移動向球場的一邊,一面回頭。頓時嚇了一跳。從臨時帳篷走出了三個人影。
天色已暗,加之相距甚遠,看不很清楚,不過可以看出一人是男性,一人是女性。而剩下的一人體格有點熟悉。是「人偶騎士」佩羅德。
那幾人都是**行動官。國內頂級——站在英雄的頂點的人們。
這時,
「嘖」
貝納迪克特打了下響舌。
「比預計的進度要快……果然瘟疫自身也被下了很多手腳。」
「誒?」
正當米諾爾反問的當頭,身旁的朱利安發出了尖叫。
臨時帳篷背後,是獅鷲塔樓。中央部分蓋著圓頂,上方是獅鷲的標志。在其上方,有的黑影卷著夜色,發出嗷嗷的怪叫飛來。「點燈!」隨著一聲命令,準備好到照燈一齊點亮。多條光柱撕裂夜空,照射出獅鷲塔樓上空的影子。
照亮的是——拉瑪蘇。
然而,和傍晚見到的拉瑪蘇相比形狀完全不同。伸長的兩條頸脖,一獅一羊。樽狀的,手腳上鉤爪閃閃發光。如同觸手般蠕動的尾巴,無法立刻就看清到底有幾條。背上有著差不多能包覆全身的、形似蝙蝠的翅膀。那樣子簡直就像雙頭龍。而且是亞莎傳說中描寫的巨龍。
然而,外表已經搖身一變,更為吃驚的是體積增大了幾倍。
大大張開的雙翼,大小跟下面的獅鷲塔樓相比毫不遜色。從一邊翼尖到另一邊大概有將近一百米吧。即便單單也將近四十米。
「那、那是什麼!?從頭到腳就是只怪獸吧!」
「…………!」
朱利安愕然,身邊的米諾爾更是啞口無言。上空的聖刻龍,似乎也被這大小嚇了一跳,凝視著現身的拉瑪蘇。
另一邊,貝納迪克特和雪諾互相交換了下眼神,
「……不行啊。這樣子……」
「啊啊。這樣隨時發展到達荒蕪都不奇怪。」
听到兩人的對話,米諾爾和朱利安驚愕起來,全身發冷。
瘟疫的進度,是由等級來規定的。無法期望自然恢復的魔力偏倚,是基礎階。會給周邊帶來物理損害的,是中階。靈性存在實體化的,是高階。
而再向上發展就是荒蕪,是指由靈壓極高的死氣散發的高濃度瘴氣歪曲周圍的靈相、使魔力急速偏倚、導致新的瘟疫接連發生的狀態。以一個的瘟疫為導火索、導致區域內無數瘟疫連續發生的危機,即是生命荒蕪。
也是百鬼夜行。
前方的拉瑪蘇——「魔01」,已經成長到距離這個階段只差一步之遙。
「……可是,這個毋寧說是幫了大忙了。因為這正表明‘趕上了’。」
貝納迪克特爽朗一笑。接著,就像以他這一笑為號似的,設置在當地的可動符文祭壇一齊點著了火。
經吹風機加強的火焰,如爆炸一般呼地竄起。
同時,
——艾爾拉斯,沐浴無上之光,匯聚十方耀靈,光明聖堂——
眾驅魔官手結法印,齊唱咒文。跟傍晚時分佩羅德念誦過的同樣,是耀靈術。
帶著咒力熊熊燃燒的符文祭壇的火焰,簡直如同直刺夜空的赤色利劍一般。把周邊的夜色一抹而盡,噴發出白色的煙。
雖然對外宣傳不過是「瘟疫祓濯」,其實這次的作戰其實是拉瑪蘇抵伐、即「降伏」。並且,跟著重魔力平衡的祓濯不同,降伏「魔」要應用到「泛式」中許多密教系的咒術。這次的拉瑪蘇討伐行動,驅魔官們選擇了密教系咒術為主。
鳳舞九天的火焰中冒出了咒文——璀璨耀靈如同出鏜炮彈般射出。耀靈術接連不斷地命中,卷起火焰包裹起拉瑪蘇的表皮。
拉瑪蘇發出淒厲的嗷叫。
聲音中包含著的高濃度瘴氣,如同海嘯般直壓球場。
然而,
「……破」
從訓練場的北側——距離拉瑪蘇位置最近的佩羅德,以大天使米迦勒的真言一氣把迫來的瘴氣擊散。海嘯一般的瘴氣,如同撞上岩壁似的四散粉碎。紛飛的瘴氣雖然降落到訓練場上,被無法接通的火焰燒灼之下全部蒸發殆盡。
瘴氣來勢實在太過凶猛,甚至沖到在另一邊的米諾爾等人的身前。然而,貝納迪克特徐徐伸手探上腰間的美德之劍劍鞘上。
並不拔劍。只是以大拇指頂在劍鍔上,嚓一聲把劍身頂出一點。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從劍中迸發出銳利的魔力,把灑落下來的瘴氣全數打消。米諾爾和朱利安等人,甚至還來不及一動身子。
拉瑪蘇爬升高度。出手的耀靈術,前赴後繼地追著它的後尾而去。
朱利安回過神來,
「奈芙爾!退下!」
聖刻龍看著突然展開的壯烈戰斗,大開嘴巴愣愣呆著。只是似乎也覺得被流彈殃及可受不了。于是立刻遵照朱利安指示,游向主人的頭頂上空。
然而,察覺到聖刻龍的動向的拉瑪蘇,不顧全身被耀靈術包圍急速下降。似乎要從上方撲向聖刻龍。
「不好!奈芙爾!」
朱利安急忙要指示聖刻龍退避。然而聖刻龍注意到向自己襲來的拉瑪蘇時,卻似乎猛地怒上心頭起來。它本來就性情火爆,現在簡直就是火上添油,立馬停下。一骨碌扭轉身體,對著頭上比自己大好幾倍的拉瑪蘇張牙舞爪。
「笨、笨蛋!?」
朱利安雖然臉色發青地命它逃跑,聖刻龍卻無視而過。口中發出儼然在說「給我放馬過來」似的咆哮。貝納迪克特眉毛唰地一皺,右手搭上美德之劍的劍柄。
然而,在貝納迪克特拔劍之前、甚至在拉瑪蘇還沒來得及襲上聖刻龍之時,北側的一名男**行動官,向夜空投擲出什麼東西。
那是教會中使用的咒具,一條金色的鎖鏈。
擲出的金鎖鏈鏈頭如劍帶著凌厲的咒力,發出神聖的光輝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光跡。簡直就像地對空導彈一般。撕破夜空發出尖銳的嘯鳴,深深地射入拉瑪蘇的身體。而且還一氣貫穿,把拉瑪蘇的一邊翅膀扯得粉碎。
拉瑪蘇發出悲鳴,失去平衡。龐大的身軀覆滿了雜波。掠過險險停下的聖刻龍眼前,全身揉成錐子狀——
墜落了。
咚、一下沖擊之下連大地也為之搖動。拉瑪蘇落下的地方,似乎經過周密計算似的剛好就是訓練場正中央。不,不是「似乎經過周密計算」,確實就是「周密計算過」吧。
瞬間擺好了架勢的貝納迪克特,口中說了句「不愧是凱文先生」解除了戒備。接著,伴隨著墜落的沖擊,瘴氣再次如同海嘯般吹拂而來——只是拉瑪蘇落下的地方正好是訓練場中央。就是符文祭壇形成的圓陣中央。在瘴氣溢出圓陣之前,就已經被火焰全數燒去。米諾爾和朱利安——還有聖刻龍——只有啞然無聲。
——這、這就是……**行動官,不,守護騎士。
「蒼之聖典」笛捷爾,毫無疑問實力非凡。然而,現場的——參與瘟疫祓濯的「十二守護騎士」,實力的強大又跟他不可同日而語。不管是佩羅德、還是一擊擊墜拉瑪蘇的男子,跟其他聖堂教會成員簡直是天壤之別。甚至讓人覺得超絕人倫。即便是一臉輕松的貝納迪克特,要是有心的話應該也能發揮出跟他們同等的力量。
現在球場已經在狀絕的咒力之下化成火海。
然而,即便如此拉瑪蘇還沒能得到祓濯。被扯落到地上的拉瑪蘇,在盛怒之下凶暴地掙扎。每當它歪扭的手腳捶打大地的時候、又或者龐大的身軀如同擱淺的魚般彈起的時候,大地都發出讓人誤以為是地震一般的振動。
然而,即使如此狂亂,拉瑪蘇再也沒能再次飛起來。並不是因為被拔去了一邊翅膀。可動魔災並不能以物理法則去量度。並非因為物理上的束縛,而是因為周圍的符文祭壇以及隱藏其間的耀靈術,阻止著它逃出圓陣。而且,上方還有另一層咒力覆蓋著戰場。那是從過的咒術。這恐怕是另一位——女性**行動官的咒術。
「……真順利。」
「現在這個時候的確是。」
雪諾的聲音也包含著興奮。然而相對地貝納迪克特卻絲毫沒有大意。不容絲毫樂觀的視線,如同鐵線一般注視著拉瑪蘇。
接著,
「已視認‘魔02’!」
通訊水晶叫道。終于,米諾爾也察覺到它的氣息了。
回頭望向西南方,不禁發出「啊!」的一聲。
看到了。獅鷲訓練場。在高高聳立的電子公告板上,像是登上枝頭的巨獸一般的身姿,正是拉瑪蘇。
看到的一瞬就知道了。就是那只。在升級考試正中突然出現的個體。雖然不及在眼前的「01」,這只也化了。身體蜷曲著,已經有十米以上高。體長不算尾巴的話恐怕已經達到二十米了吧。像是把獅子和人面的頭部揉在一起般的頭顱上,圓形的雙眼反射火焰發出燦爛的光芒,長長的尾巴呼呼地切割著夜空,蠕動著。
「——朱利安。」
「是!」
這次朱利安也不再慌張了。立刻向聖刻龍發出把拉瑪蘇引誘過來的指示。聖刻龍似乎對于這個個體——「02」也還記得的樣子。一副「原來是你啊」似的樣子,向著第二只拉瑪蘇轉過去。
同時,「01」似乎也察覺到了似的,一副求助的樣子抬起了雙頭,發出叫聲。
「魔02」發出吼叫相應著它。
它以快要踩碎大地似的氣勢,向著夜空高高躍起。
「準備結界!」
通訊水晶發出敏銳的號令。待命的驅魔官們,立刻提升魔力,運氣咒力。
接著,「02」向著訓練場上空飛來。它的影子向著米諾爾眾人的頭上移動過來,
「展開!」
魔力障壁一起豎起。
然而——
「什麼!?」
貝納迪克特道。
突然間,龍脈扭曲了。不,「扭曲」這樣稀松平常的表現還不足夠。龍脈突如其來地騰飛起來一般。靈氣如同怒濤般噴薄而出,連驅魔官們展開的大型耀靈術光明聖堂和**驅魔官們的咒術也被沖飛。那簡直是讓人錯覺龍脈噴火了一般的、壓倒性的魔力噴發。
接著,在噴發的正上方,就是「01」。
也不用吞食溢出的魔力。靈脈中噴出的魔力,就這樣被拉瑪蘇吸收了。
咿咿咿喲嗷嗷嗷嗷——
「01」的龐大身軀,再次膨脹起來。而且在「02」受到魔力的沖擊在上空停滯下來的時候,剛才發動的結界卻結成了。結果,雖然「01」仍然在束縛之下「02」卻被放跑了,而結界就這樣完成了。
「不好!」
貝納迪克特雖然大叫然而為時已晚。和升級考試時完全一樣的狀況。雪諾也狠狠地喊道「糟了!」
「是蜘蛛!可惡。到底在哪里!?」
「02」受到結界阻擋,咿喲嘶叫著在訓練場外滯空。另一方面,「01」卻爆發性地肥大起來。眾驅魔官重新念誦火界咒,然而卻還是趕不及。從巨軀中漏出高密度的瘴氣,令當地的魔力元素一氣扭曲。生命荒蕪發生了。而且並非一件。以「01」為中心,死亡瘟疫開始連鎖性地發生。其中幾件化為龍卷風,席卷大地,迅速地發展成高階。
這已經是——
「確認到魔、魔災連鎖!‘魔01’已經發展至荒蕪之源!」
這是眾人一直最為恐懼的事態。而且,沒能把「02」封印到結界里面,還處于放任自流的狀態。這就是作戰——破產的瞬間。
「貝納迪克特!」
擊墜拉瑪蘇的守護騎士叫道。「知道了」貝納迪克特應道。
「過來!」
當貝納迪克特一聲怒喝過後,噴水池後停著的一只銀白色獨角獸,自行撒起腿來向著貝納迪克特奔來。
貝納迪克特迅速跨上獨角獸,
「雪諾!去把‘剛才那家伙’找出來!」
「沒問題!」
雪諾隨聲應道,跑了出去。另一邊貝納迪克特一反剛才的形象,以無比嚴厲的視線盯著「02」。
看來是想孤身追趕。
「米諾爾!不好意思,我要離開一會。向附近的驅魔官尋求保護吧。朱利安也是。不用擔心‘01’。就算它要發展到荒蕪,以現在的陣營一定能祓濯了它!所以——」
貝納迪克特話說到這里。
米諾爾卻已經跑向貝納迪克特的獨角獸,跳上了後背。
「喂!?」
貝納迪克特不禁仰天,難掩惱怒。然而,
「要招來拉瑪蘇,亞莎之淚應該是必要的!我要同行!」
「——」
貝納迪克特倉促之下也無言以駁,只是瞠目結舌。米諾爾也不理會,只是抱緊貝納迪克特,示意他快點追。
「米、米諾爾!?」
朱利安發出尖叫,米諾爾卻頭也不回,直直看著貝納迪克特的眼楮。連已經跑出的雪諾,也不盡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米諾爾等人。
一瞬之間。
貝納迪克特已經浮現滿臉笑容。
「——也好。只是,不要告訴堂吉哦。」
「是!」
「01」以困在結界當中。另一方面,「02」避忌著結界,開始離開訓練場。似乎要放棄「01」逃跑。
貝納迪克特撫模獨角獸頸部,發出希律律的嘯鳴。朱利安張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米米米、米諾爾!?」
「朱利安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貝納迪克特的獨角獸奔跑起來。
追蹤開始了。作者紺碧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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