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慕向惜隨即感覺到一股壓力的逼近,她受驚的抬頭,迎面就是他放大的俊臉,一只手置在她腦後阻止了她的後退,他微微一笑,俯,吻上了她毫無防備的唇,輕吮—淺磨,他靈巧的舌趁她呼救的時候將她的嘴巴喂得滿滿的,呼吸也被堵了個嚴嚴實實,自然說不出話來,任何抵抗的肢體動作也統統被強勢的男人纏肢繞體的化作情人間的纏—綿,只有不知是反抗還是舒服的鼻音‘唔唔嗯嗯’的撩—撥著觀眾和听眾的耳朵……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你情我願的直接的熱—情的舌~吻……
他的舌尖掃過對方的上齶,略顯粗~暴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在上面留下一個暫時幾天都無法消去的曖昧痕跡,然後,他才松開了對身下人的鉗制,用指尖撫了撫她被二人的口水濡濕的唇角,舌忝了舌忝自己兩排整齊的牙齒,輕笑,「刺激嗎?」
周圍是一片驚呼、贊嘆、羨慕和唏噓聲……
有好多年輕的女服務生都在歡叫著什麼,貌似有一句,「honey,我也想刺激一下!」
慕向惜想用手摑他欠揍的臉,他卻在她耳邊低語,「許南川剛剛出現在這兒,你給我放聰明一點!」
他不說倒好,他一說,慕向惜當場叫了出來,只不過,這叫聲在別人听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官擎非常滿意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愜意的感慨道,「做戀人真好,可以說齷—齪的話做齷—齪的事。」
與此同時,慕向惜清晰地听到一絲極輕的微微嗤笑聲,仿似被逗笑後有效克制著只泄露出一抹輕哂,又像是被惹怒後極度抑制著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雖然是一閃即逝,然而那種她所熟悉的淺淡……她驀地抬頭……
隔著兩張無人的桌子,迎上她視線的許南川並沒有回避,放松下來背靠沙發的身子散漫息慵,一雙黑瞳卻如清冷夜空閃光的星。
慕向惜大受震撼,他竟然離他們這麼近?剛才阿擎說的時候,她以為他會向以往一樣進去包廂什麼的,沒想到,他就在咫尺之間注視著她!
各種復雜的滋味從最底層的地方漸漸加溫,翻騰起來,象一道用盡美味調料但主料糟糕透頂的菜肴。
這是連月來,他們第一次邂逅。
在如此讓人尷尬的場合和氣氛中。
「你看什麼呢?」他的金發女伴嬌柔地問,就要回過頭來。
慕向惜趕緊轉回身子低下頭,這邊上官擎隨即叫侍者結賬,簽了字親密的拉著她的手走出了位置,還體貼的為她撫了撫裙子上的皺褶,經過他們桌邊時,他站定不動了,用夸張的語氣對著許南川對面的那個女人打招呼,「這不是saron嗎?」然後,女人顯然也是驀然大喜,來了一系列的擁抱和頰吻。
兩個人似乎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相談甚歡。
被冷落到一旁的慕向惜頓覺尷尬,不是因為她吃醋,而是……許南川一直都在盯著她看!
如同兒子所說,果然是面無表情的臉,此刻,正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在她被上官擎吻腫的唇瓣上看了很久,下巴緊繃著,不是生氣,也絕對稱不上溫和二字,這樣的他,是慕向惜所罕見的,禮貌起見,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合適,索性,就那麼默默的低著頭摳著手指。
叫Saron的絕子跟上官擎打完招呼,有些羞澀的瞄了一眼許南川,又在上官擎耳邊嘀咕了什麼,慕向惜這麼笨的人也猜得出,她反正無聊著沒事,就在月復中順便為他們編排了一個應景的台詞︰
女的說,「怎麼樣?這廝是我最近物色的。」
男的模下巴,「不錯,就是有些生人勿近。」
女的撩頭發,風~騷女王樣,「老娘我魅力無敵,吃都吃了,還說什麼近不得?」
男的赧顏,「能吃嗎?」
「能不吃嗎?」
「好吃嗎?」
「美味極了!」意猶未盡的回味著,腦海里想著齷—齪的事情。
男的咂舌,有點擔憂的望著她,「但是……他似乎對我們的女主情有獨鐘。」
女的認命又無奈,「媽的,反正就是讓我來跑龍套的,遲早是主角們感情的犧牲品,這年頭,我習慣了……」
男的做沉思狀,「也對……」
女的同病相憐,「像你這麼美形這麼痴情的,番外你能勝任男主嗎?」
男的狠狠的用腳踩煙,「說了,她丫不寫番外。」
「那就沒戲了……」
花絮完了!
正文繼續……
Saron肯定以為他們兩個冷冰冰的大男人互不相識,一個身為朋友,一個身為情人。
所以,不介紹一下似乎不妥,就很主動的跟他們牽線搭橋,可誰知二人態度甚是冷淡,一個微微點頭,一個稍稍頷首,分明是王不見王,誰也不看誰一眼,sarong有一剎的愕然,慕向惜亦有冷汗劃過額頭,他們注定了要做生死不理的對頭了!
這時,上官擎終于轉頭看她了,不是拉著她離開,而是攬著她放在自己面前,胳膊從後面攬過來,下巴也擱置在她頸窩處,這樣親昵的姿勢讓慕向惜渾身不自在,卻無法拒絕肩頸間他故施的控制感覺,只得順從的任他摟著一動未動……
帶著一份掩飾不住的炫耀和會心的笑容,他問,「怎麼樣,我的親親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很般配呢!」saron連身夸贊。
「嗯哈哈,我也這樣覺得。」
上官擎這樣說著,又是順便一口親在了她果—露的脖頸處,聲音很大很響也很用力,慕向惜敢肯定,那里肯定又是一塊紅了!
這家伙,真是演戲天才,投入得讓她心驚肉跳又自嘆不如啊!儼然假戲真做嘛!
在她郁結之際,他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訝異的事情,‘咦’了一聲就大驚小怪的捉住了她的右手,那上面不知何時沾上了一小塊女乃油,慕向惜正想擦掉,他卻制止了,送到自己唇邊輕輕一舌忝,靈巧的卷走了女乃油,那舌頭刷過掌心的熱—麻引得慕向惜一個激靈,可憐的她,豆腐就是這樣被吃掉的,而且,被吃得理所當然又不露痕跡!
慕向惜只覺得被人用利刃割刮了全身,每一寸皮膚都是細細密密的火—辣灼—疼。
直到被他擁著走出來,她還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幕中,當時許南川連抬頭看一眼都沒有,不緩不慢津津有味的用優雅的動作吃著他盤里的東西,臉上鎮定自如,一點兒多余的表情都不外現,就像身邊的他們都是空氣。
這個認知,讓她有些悶悶不樂,忍不住對身邊的人抱怨,「你還真是多此一舉啊,你是想讓他吃醋還是怎麼,我告訴你,他那種坐穩不亂的人,是不會做那種幼稚可笑的事情的,所以,你就死心了吧!」
上官擎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他切牛扒的動作你看到了嗎?」
「呃……」
「他那眼神,他那狠勁,恨不得躺在盤子里的就是大爺我,嘖嘖,我當時都能感覺到肉痛,果然,他功力真的是不淺呢!哈哈,有意思!」
上官擎興奮啊,那眼神,充滿了棋逢對手的雀躍和期盼,如果大家都是雞,那他也是雞中好戰的戰斗雞。
慕向惜搖頭,她眼中看到的,就是一雙修長柔韌的手在雕琢一件藝術品,那永遠深邃的眼神脈脈含情的對著食物,進行著神人才看得懂的溝通和交流,所以,像她這種反應遲鈍的人,想要擁有他們那麼高深潛在的覺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許南川刀子下切的是誰,只怕她是永遠參不透了!
想到這里,她撫著疼痛的唇角,苦著臉說,「可不可以不要搞突然襲擊,如果要搞,也要溫柔一些吧?」
「他對你溫柔嗎?」
她重重的搖頭。
「那不就得了,我們這種人吧,溫柔那玩意兒是過眼雲煙,特別是對于你的時候。」
「為什麼?」
「你太香甜了!忍不住想對你狠狠的做壞事!」
「你……」
慕向惜氣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的話不是隨意的說假,她一下子也不知該責備還是該乖乖的接受了……
那天晚上,慕向惜睡醒一覺,眼前似覺晃過那雙清明湛亮的眸子,猛然間,她竟然從中看到了一絲質疑和責問,再仔細一看,什麼也沒有了,消失得甚至干淨,無端的,上官擎那張美輪美奐的臉又讓她有了些許迷惑……
愛情是一片容污染的淨土,即使是在寂—寞時難以抵擋那無邊的誘——惑,你也不能背棄身後那雙深情的眸子,這是誰說過的話?
只是幾個吻而已,她這樣……算是背棄嗎?
他擁著美人在懷……算是背棄嗎?
此後,像是約定俗成了,只要上官擎有空,慕向惜都會和他見面,咖啡廳,公園,湖邊,學校里,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蹤跡,娛記們看他們戀情已定,如此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倒也不再緊追在後。
他們像是回到了以前一起上大學的日子,很無拘無束,也很悠閑自在,不為生活而煩惱,也不為工作而憂心,一切都開始平定下來,就連那焦躁的心,也跟著從半懸的空中悠悠然穩穩的落下。
有時候,慕向惜會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不講承諾,不講一輩子,只是這樣平靜的日復一日,也是一種幸福呢!
下班的路上,她接到了上官擎的電話,什麼前提都沒有的就吩咐她,「惜,準備一下,晚上陪我出席酒會,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衣服過去,順便讓她給你化個晚妝,越美越好!听到了嗎?」
「啊,為什麼?」
「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是啊。」
「這麼見不得光?」
就這樣,他三言兩語就將她的咕噥給塞回了肚子里。
午夜時分,慕向惜離開了自己的小窩,驅車獨自前往凱銳酒店,走進大堂,往角落的鋼琴吧找了個座位坐下,她拿出手機撥給上官擎,眉眼卻在酒店入口的自動玻璃門處看到了那熟悉高大的身影,陪伴在他身邊的正是替代她的那個年輕秘書,他一邊走一邊交代她什麼,她一個勁兒恭敬又有分寸的點頭,是一個精明靈巧的人兒,呵,他許南川挑中的人,能夠在他身邊親力做事的,有幾個是庸才?
听到電話那段的催促聲,她這才收回視線,「阿擎,我到了,你在哪兒?」
「你先上去等我,暫時走不開。」
「好的。」
收了線,她又急匆匆的抬頭,卻看到許南川已經走過去的身影,正要抬腿上電梯的時候,他突然一個回頭,非常精準非常果斷的擒住了她若有所思的眼波,不意被逮個正著,慕向惜赫然別開視線,他淡淡一笑,身形沒入大開的梯門中。
皺眉看著手里的名單,都是參加宴會的一些老總的背景資料,上官擎那家伙最是討厭跟亂七八糟的人搞什麼交情,所以也根本不會費盡心力的記住他們的名字和業績。
所以,就讓她代勞了,也許,這個就是她今天來這里的主要目的吧!
在酒會開始的那一刻,上官擎終于風風火火的趕來了,眉宇之間帶著一絲還未消去的怒意和煩躁。
他不說,慕向惜也沒問,跟著他來到了會場,大盞水晶吊燈從中空的二樓垂下,上下兩層以許轉樓梯連通,宴會廳一樓田園風格的白色漆花門外是個小花園,廳內裝飾奢華,銀制餐具在璀璨燈光下別具貴重質感。
這是不同于外面的另外一番天地。
身邊的男人一站在這里,就掛上了一種疏離的客氣的稱得上紳士的笑容,慕向惜笑顏如嫣跟在他身邊。
每每接收到他的眼風總會回頭跟他默契的一笑,流雲行步間悄聲提醒,那些迎上來要和他握手的都是什麼公司的什麼人,偶爾他也會挑一些自己熟絡的人,介紹給她認識。
不,更確切的是,將她這個女朋友介紹給別人認識,一路寒暄到大廳中央,好不容易在幾百位上流頂尖人士的社交圈里轉完一遍。
于是,她也收獲了一連串的恭維,什麼美麗天下無雙,什麼貌美天仙,什麼賽似貂禪,听得她不由得心虛得慌,暗暗自嘲。
她也就是一個庸姿俗粉而已,他們竟然說得出這麼多名堂,看身邊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她便提議一起過去坐坐,想要順便掏掏底,看他為何時而煩心。
剛瞅準了一個清淨的角落,還沒過去,就有上官擎以前的舊識上來邀舞,女的,很美,眼角眉梢都帶著對他的薄恨。
唉,又是這小子無意中惹下的情債嗎?什麼時候他撥動了人家的心弦然後棄之不顧?她身邊的這些人,為什麼一個個都是風流種?
趁著他們儂儂細語之際,慕向惜退到無人的窗邊,慢慢啜飲著手中的果汁,然後看到許南川偕著女伴從側門進來,幾乎是同時他也看見了她,與這半年來他一貫的冷冰冰漠然不理的態度不同的是,他對她舉了舉手中的杯子,精悍的眼瞳內閃著濃濃的興味光芒,唇角也相應的勾了勾,不是笑,更像是一種接近于冷血蛇類吐信子的一種暗示,她看不懂,所以,心里有些發毛,他想干什麼?
低頭跟女伴輕聲交談了幾句,他朝她走過來……
在她面前停下,身體倚在窗欞上,一動不動……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說了一個字,「嗨。」
她艱澀的用同樣的字回他。
他伸手向後,她未躲開,腦後的發簪被他拔掉,柔軟黑絲似水披瀉而下,又如亮澤純黑織緞在空中無聲拂浪,引來周遭注目,他又說,「我很生氣。」
如果敵人讓他生氣,那說明他還沒有勝別人的把握。
如果朋友讓他生氣,那說明他仍然在意別人的友情。
如果她讓他生氣了,那說明什麼呢?
生氣之後呢?
他的手段是什麼?
那珍珠發簪,被他拿走了……
因為,那是他以前送給她的,現在,他收回了……
上官擎回來了,顯然是剛才和別人的舞興還沒有發揮到極致,拉著她一起站了起來,汗濕的發帶著張揚的味道,一絲一縷的帶著來自于他身上香水的味道,一時之間,她有些暈眩,他牽著她的手,熟習的聊聊她已經散開的頭發,說,「好久沒和你跳舞了。」
他朝舞台處打了一個手勢,華爾茲的樂曲隨即在下一刻代替了悠和輕悄的背景音樂,他手一抬將她挽出一個花式,旁邊三五成群喁喁細語的那些人即時讓開,笑著為他們鼓掌,他和她都含著開心的笑容,不管內心再怎麼荒涼,都要刻意保持著這樣的偽裝。
這是她所喜歡的場景嗎?不見得是!這是她所不喜歡的嗎?卻也未必!對她而言這些都是無所謂的,在這樣的繁華盛世她似乎一無所求又似乎只是刻意的在努力追求著一樣東西。
現在,她只是在做戲,是的,只是做戲,只要觀眾喜歡,怎麼樣都好,她配合他百出的花樣,掂轉腳尖如行雲流水變幻萬千,惹來圍觀和如雷掌聲,一曲將畢,在未盡的余樂中他把她帶向後門。
花園里,他連綿地吻她的臉。
「我需要離開幾天。」他說。
「多久?」
「很快就回來了。」
「事情很嚴重嗎?」
「不算太壞。」
他沒有多說,她叮囑他一些瑣碎的日常要注意安全等等一些話。
望向遠處半掩門內翹盼的黑色高大身影,是他隱在暗處的隨從,慕向惜猜測,事情如此急切,只怕是很嚴重的,拖到現在,他必須要走了,她微笑依舊,輕推了他一下,「去吧,我自己有開車來的。」
「記住,別去接近他!」他不放心的再三叮囑。
「怎麼會?」她瞠大眼楮回道,照現在這情勢,她躲避那人還來不及呢,她干嘛沒事去找他?
像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他搖搖頭,望向她的眸子里含著肯定的神情,「他會讓你去找他的。」
「你知道?」
「是的!這半年的時間,他表面不動聲色,私下里卻壞了我不少好事!我這次離開,有他一半的功勞,好不容易我不在你身邊了,他必定不會再保持沉默,男人隱忍了太久之後總會在合適的機會爆發一下,讓人見識一下他的厲害之處,所以,你呢,明白該怎麼做嗎?」
他擔憂的表情似乎對她沒有多少信心,這讓慕向惜大為受挫,想說些什麼話來證明自己,但是她也確實是沒有那個必勝的把握,只能點點頭,「嗯,我有分寸的!」
「別趁我不在的時候被他攻城略地,如果是這樣,我半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他頗為頭痛的表情皺著眉頭撫著額頭,看她吃吃的笑,他立刻正顏,幾乎是咬著牙齦說話的,那股子狠勁就好像她真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那麼,我回來之後你就沒好日子過了,以前對你的溫柔我會全部收回!相信我,我會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皮!然後,我還會做出更為過分的事情……」
他的眼光在她有些低胸的禮服上瞄了一眼,慕向惜沒好氣的瞪他,「你就別擔心了,我都這麼大的人了!」
「唉,我怎麼能不擔心?現在你三百年都見不到他一次,我當然不擔心,以後怎麼同?只要他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讓你過去或者他過來找你,你和他天天雞犬相聞,搞不好哪天就臭味相投然後一起升天,只剩下我一個人孤苦得道,只好出家去做和尚了。」
他苦苦長嘆,把自己說成了一個命運不濟的痴情男兒,她大笑不止。
低頭看了看腕表,他的唇久久的印在她的額頭,轉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回頭,手指直直指著她,眼內是似熾似冷的警告,「記住我今天的話!」
她含笑點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夜空下的花園里又剩下她一個人了,抬頭看看燈光璀璨人跡嘈雜的二樓,那喧囂的場面她不願意再次身置其中,正想移步的時候,猛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同,身形定住,她遲遲的不能挪動一步,內心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翻騰吶喊——
他的目光是她永遠都逃不月兌的桎梏,戒掉了回憶,戒掉了共同擁有的感人的傷心的迷惘的心碎的每個刻骨瞬間,可是,終究還是戒不掉他在她心口刻下的那道傷!
年少之時,他們陌路邂逅,她因金錢而與她結下緣分,男女之間的愛情,直似一場戰爭,不見硝煙彌漫,只需一記眼神、一抹微笑、一個親吻、一句告白,便殺得她丟盔棄甲,舉手投降,各自內心的羈絆讓他們的感情在情理間舉步維艱,她是他的心理禁錮,他卻是她的生活枷鎖。
不能夠忘記心頭的傷,她舍他而去。
再次歸來的她,陷入了他用恨編織的密網里,他布陣設局,誘她來降,在她徘徊不定的時候,他宣布了訂婚,她不知道的是,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可是,擦肩而過的風景終究是改寫不了的歷史,面臨著他提出的殘忍的分手,她無聲無息,將這段情,養成了一個肉中繭,用血肉團團的包裹,用微笑和漫不經心來掩藏真正的苦楚,想用時間用刻意的忘卻來使之消亡使之隨風而去。
可是,即使身邊有知己的陪伴,仍無法平息內心深處的思念。
這次,是誰會打破看似平靜的湖面?
又是誰會開口說出第一句挽留和原諒?
是他?
還是她?
長久的沉寂中,即使相隔那麼遠,耳邊颼颼刮過的風依舊帶來了他狂熱的氣息,撲入她的鼻孔,那種極深的不安在她周圍散開,眼楮在不停的轉來轉去,像一個被追擊卻無路可走的小動物,空氣里散落著她的脆弱,令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收進懷里去緊緊的保護,她站得肢體發硬,他終于開口了,「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離開嗎?」
「有些事情,我不問,他不說,因為根本沒有必要!如果事事都要問個通透,豈不是很累?」
「如果是為了別的女人,你也能如此豁達和淡定嗎?」他嗤笑。
別的女人?
慕向惜愕然抬頭,二樓露台里,許南川雙手交握,正俯身在雕欄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無邊黑暗襯得他眸內星光如閃,她說,「我相信他!」
「看來,真的像傳媒所說,是一對情真意切的戀人,誰也無法拆散,誰也不能插足,誰人不羨慕,誰人不嫉妒?嘖嘖,如此美好的感情,真是讓人有想要想方設法將之挫骨揚灰的沖動呢!」
他的眼神滾燙而冰冷,帶著危險的信號,他的話,更是似曾相識,曾幾何時,他就這樣做過。
冷汗從她額頭上沁出,體內的血液似要滾瀉而出,這個花園這個空曠的地方似擁擠得要爆炸了,她在無端的恐懼中搜尋上官擎的身影而不得,腦海里涌出他叮囑過的話語,隨後便慢慢的平靜下來,輕輕一曬,「看來,許少的惡趣味一點兒都沒變。」
看過來的水眸,含著動人的微笑
鎖視獵物的黑眸里劃過一絲異色,顯然,她的表情和她的台詞都有些出乎意料。
擰眉思索了一會兒,他言語中透著一份掩飾不住的贊賞,當然了,奚落和嘲諷還是佔了絕大部分,「果然,半年的時間,你進步不小嘛!」
「拜你所賜!」
她揶揄的話惹得他放聲縱笑,「哈哈,不錯,向惜,你讓這場游戲更有趣味了!我發現這樣的你真的很有魅力,今天我正好空—虛得很,想必你在嘗過別的男人滋味之後還會對我有所留戀的吧,畢竟,我的本領不差,怎麼樣,要不要再來重溫一下?」他大言不慚又近乎調戲的話讓她很想上去甩他巴掌,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明知道對方玩的是什麼惡劣的誘~惑什麼陰險的勾當,她傻了才去自投火坑!
他的眼神里,除了玩—弄就是玩—弄,儼然把她當作了一夜—情的對象!
想不到,分手之後,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她的身體!
想要她的身體?那也得先看她願不願意!
有了這個認知,她不怒反笑,「游戲我不會參與,隨你們怎麼折騰吧。」她過的,是實實在在的生活,才沒有多余的體魄跟這兩個精力旺盛的男人玩什麼把戲!
「還有……」她略一停頓,長睫一眨,露出極嫵媚的笑,甚是溫婉明艷,「許少如果實在是寂—寞得很,往那花街柳巷上一站,上來搭訕的絕對是一打一打的,至于我這種有了男友的女人,不貪心,也安于現狀,身邊既然已經有了一個準備長相廝守的,暫時不會考慮第二個,所以,現在,你還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他失笑,瞳內光芒再現,極有興趣的配合著問,「哦,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先排隊吧,我給你一個靠前的編號。」
她還沒說完,他就收斂了所有的表情,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晶亮的眼楮黯然下來,她以為他會因為受辱而一氣之下拂袖離去。
但是,她還是低估了他的道行,幾秒鐘而已,他的嘴角又彎了下來,陽光在剎那間重新降臨,笑意在眼中閃動,低低的應聲,「好,我等著!」
頓時,她的眼前一排排的黑線掠過,果然,她還是不到火候,他什麼智商,天才級別,舉一反三,這下好了,談判的最高境界,以不變應萬變,以期獲取對方最大的讓步,操縱得爐火純青!而她……真的要割地賠款嗎?
不!堅決不!
就算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也絕對不能給他機會!
正在患得患失鼓舞士氣的時候,他突然鳴鼓收旗了,「那,稍後再見。」
直到那頎長的身軀消失在簾幕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稍後?
什麼意思?
這男人現在說話越來越模稜兩可了!
罷了罷了,她搖搖頭,直接穿過大廳,在存包處領回了自己的東西,就去車陣里找自己的甲殼蟲,習慣性的伸手去手提袋里拿鑰匙,模了一下,沒有找到,再模一下,還是沒找到。
干脆,把手提袋翻了一個底朝天,還是不見那匙條的蹤跡,不僅這個沒了,手機什麼的都不見了!她懊惱的捶著車窗,眼睜睜的看著在里面安躺的錢包,天殺的,許南川!
這個小偷!
這個道德淪喪的混蛋!
她真想跑回酒店的前台大鬧一場,存得好好的東西竟然被人給竊了?
最後,還是控制了殘存的理智,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何必吵得人人皆知?思緒混亂如麻,且彷徨恐懼,他到底,要她怎麼做?不同于以往的不明所以,這次,她有隱約的不好的感知,知道他不會單純的想要跟她痴纏一夜,但是這謎底卻隱晦得她無法捉模,到底為什麼?他到底想干什麼?
絕對不是再好心的給她一次機會!
也絕對不是想要身體上的這點撫慰和滿足。
更不是太過于想念或者離不開她之類的理由!
果然,剛說完‘稍後再見’的人出現了,黑色的車窗降下少許,他俊美的面孔在玻璃上做可憐的扁平狀,像極了在公交車上門窗上常見的被擠扁的那一幕,向她眨眼,「上車吧,許少我送你。」
慕向惜低頭,好不容易撐住要大笑的沖動,他這樣自毀形象的表演,又是唱的哪一出?討她歡心?哼,他才沒那麼好心!上一秒還是喜笑顏開,下一秒就會雷霆震怒,這就是喜怒無常的他!也是她見慣的他!
所以,她非常瀟灑的一擺手,「如果你不把東西還我,那就算了,我也不需要你只大灰狼在這里假慈悲。」
一只貓和一頭狼在森林里遇見了,狼給了貓三個選擇︰靈魂,生命,,貓必須付出這三樣中的其中一樣,狼才會消失,你選擇什麼?
答案已經跳出來了,不是嗎?
,用來獻祭,輕于鴻毛。
這就是他眼中寫滿的熾—熱表情,她讀得懂也看得清楚,她笑,「許南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麼?」
「唔,說說。」
「你擁有在女人堆里打滾超過半輩子的經驗。」
「又如何?」他洗耳恭听。
「你喜歡嘗試不同的女人,而我,很年輕身體也相當誘~人,能夠讓你體會到一種不同的感覺,所以,這意味著你要泡我,僅僅只是泡而已!你在泡一個你感興趣的女人,但並不打算真正投入,在你們這些公子哥兒的圈子里,通常這種情形的結果都是,泡到手之後玩膩了遲早拜拜,也許可能會收起來做一段時間的情人,但絕不會把這種隨時隨地都能上的床—伴考慮作妻子人選,你呢,比那些尋常人還多了一點,那就是你恨我,你這次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不安好心!」
一番話,又惹得他捧月復大笑,毫無形象的靠在椅背上,終于笑夠了,他稍稍停歇,眼底流動著欣喜和滿足的光芒,「分析得真好,向惜,你還真的進步不少,哈哈,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