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程荃眼瞪著鐘相,青晴見她身後卻是站著那個端茶的男孩兒,他面紅耳赤,汗水涔涔,想是急路奔波,那麼一定是他報的信了?青晴感激地看著他,又看著程荃,程荃目光如刺,瞥了她一眼,便對衣衫不整要鑽床底的彌天大聖尖利地道︰「大聖爺爺,這是要到哪兒去呀,我可是壞了你的好事了?」
鐘相狼狽地系著衣帶,尷尬陪笑道︰「夫人啊,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123456789123456789我正是時刻也放不下夫人,做這等事我也是為難之極啊。」
程荃‘噢’地一聲,諷刺道︰「難道還有人逼你不成?」此時听說夫人回來了,大聖爺爺又闖了禍,手底下那兩個心月復楊華,楊太包括閻三兒在內都來了,其中還有吳媽,別人還猶可,程荃的眼珠子在吳媽那沙皮臉上刀子一般刮了一遍,冷笑道︰「此事吳媽也在內嘍,想是平時早已對我不滿了?」
吳媽听了一哆嗦,忙跪下磕頭道︰「聖母女乃女乃,我哪敢呢?」順著眼角瞟一眼一旁的閻三兒,意思是,你倒是說話呀。
閻三兒上前畢恭畢敬眼楮不瞬地道︰「啟稟聖母女乃女乃,這位聖姑是大聖爺爺向天神求賜對付孔彥舟之法時,天神顯靈,說寨門往東五百丈處有一人前來相助,不過遇到之後,無論她是男人還是女人,是美是丑大聖爺爺都要和她合為一體,方才管用。」
青晴真想沖破穴道說個究竟,但她臉漲得通紅,也是于事無補,程荃手拿著軟鞭,以鞭桿敲他兩腮,笑道︰「閻三兒,耍寶耍到我跟前來了。你是嫌命長了吧。」
「來人,將他胡子先點著了,亂七八糟的,我瞅著就心煩。123456789123456789」閻三屹立不動。不等人拿蠟燭,鐘相央告道︰「夫人,閻三兒說的都是實情,其他人均可作證。」
程荃諷刺地笑道︰「其他人,其他還不都是你的手下,都听你的?」她一轉身朝自己身後道︰「竇銅,你說說,怎麼回事。」竇銅就是報信的男孩兒。其他人都盯著竇銅,竇銅畢竟是個孩子,一下子吸引這麼多目光,有點緊張,但他瞅了青晴一眼,似乎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位姑娘是被綁來的。」
程荃眼楮射向眾人,冷笑道︰「是他說謊呢,還是你們說謊?」閻三略帶報復性地,做個掐脖子的動作,狠狠地瞪了竇銅一眼,但他仍是腆臉笑道︰「聖母女乃女乃明鑒,我們就是長一百八十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除非我們不想活了。」
「我們出門往東走五百丈,就踫到她了,當時神靈正在她體內,她盤坐在山石之上,見了我們,就與我們談法布道,我們听著,確實是大有道理,過得一會兒,神靈說要歇息片刻,這位姑娘就變了本來樣子,再也不認識我們,而且十分抗拒,我們請她不動,所以……,只好以繩子制住她,抬到寨內。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
一件沒有道理的事,被他說成滿身的道理。青晴心里真是服了他了。撒謊第一人啊!饒是程荃厲害精明,也不得不半信半疑,問道︰「神靈現在就在她體內麼?」閻三兒煞有介事地道︰「現在沒有,她是被點了穴道。」
程荃朝楊太道︰「解了她的穴道。」(楊太就是楊ど,因他兄弟排行最小,所以稱‘ど’歷史上有名的楊ど起義就是他。123456789123456789)楊太二十出頭,頗具儀表,到得青晴跟前,輕聲言道︰「姑娘,得罪了。」指尖觸及胸口,穴道迎刃而解。青晴如被勒緊的喉嚨終于放開,她長吸一口氣,忙爬下床來,才意視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那雙豬手解了一半,忙又系上。
然後過來朝程荃哭道︰「請夫人明鑒,我乃是瀲灩樓李聖澤的新娘,誤被他們當成李師師,洞房花燭卻被他們搶了來,他剛才所說的全是假話,還請夫人明察。」
程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青晴,夫人只需派人到瀲灩樓打听,她們都知道我的名字。」程荃‘嗯’的一聲,閻三兒見她听了青晴的話,急忙道︰「聖母娘娘千萬不可呀,她是什麼人我們不知道,但是屬下確實是在天神的指引下,出寨門五百丈的地方找到的她,她竟如此否認,只因此時神靈未附她體而已。若是放她走了,神靈沒了載體,就沒辦指引我們如何對付孔彥舟了。」
一提到孔彥舟,她卻頗為忌憚,但對他的話還是不能全信,便對楊太道︰「老ど,此事你可知道曉?」她加重‘事’的音,就是完全懷疑閻三兒說的整件事情。楊太本來沒什麼,也不想陪著閻三兒做這場幼稚的惡作劇,但一听到青晴的名字,心里一驚,轉而道︰「回聖母,閻三兒說的都是實情,確有此事。」
他嚴禁恭敬,在義軍之中頗有威信,地位僅次于鐘相,有他這一句話,不由得她不信。青晴本來是跪在上,此時跳起來,氣得亂顫,顫抖地指著他,吼道︰「他說謊,他說謊……沒有那回事,我說的才是真的。」
程荃轉一眼珠,就又問道︰「那麼天神讓老爺與她合為一體的話也是真的嘍。」楊太面不改色,但可以看到他嘴角微揚的一抹弧度,仍是恭謹地道︰「這個倒沒听說,屬下只听說要在寨門外五百丈迎接一個人。卻沒听到與之相合的話。」
程荃釋然,笑臉如花,底氣十足地問身後諸人,道︰「你們听說了嗎?」諸人听楊太這般說,顯然能博得聖母娘娘的歡心,都隨聲附和︰「沒听說!」程荃如願以嘗地笑道︰「好,既然是天神所賜聖姑娘娘,那我們自當是尊而重之。好好保護起來才好,以免不良人等別有用心。」
「黎源呢,就把她安放在黎源的院子里,我還放心些,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信。」「怎麼?大聖爺爺,尊架還要待上一會兒麼?」
鐘相道︰「若不是天神授意,我怎麼敢……」程荃凌厲的目光,諷刺道︰「天神的授意?我方才可都听到了。」「這洞房虛設多時,我看也不必留著,明天全給我撤了。」
底下人道︰「是,是,」鐘相忽然拉下臉來,再怎麼說他也是彌天大聖,一眾首領,被夫人這麼吆來喝去,自是不成體統,但自己幾次暗渡陳倉不成,也確無顏面,怪只怪自己太給她面子了,一發管不住她。鐘相咳了兩聲,越過聖母,程荃仍是想用凌厲的目光鉗制住他,希望他能與自己同行,但他卻視若無睹,一眾人跟著就都出去了。
程荃狠狠地瞪著他的背影,恨不能吃了他,剛要走,青晴就求道︰「聖母娘娘,請您將我的一個小妹妹也放出來吧,她也被抓了。」程荃道︰「竇銅,你去辦這事,」說完再也望不見鐘相兒的背影兒,急匆匆走了。
這些人一走,屋里就剩下青晴與竇銅兩個人。竇銅變得很靦腆,憐惜地看她一眼,輕聲道︰「我這就去找她。」青晴‘嗯’聲應道。門開著,漆黑的夜涌進來,象要吞噬了她,她戰戰地立在桌前,卻是無力去關那門。又怕誰忽然闖進來,她扶牆過去將門關上,也不移步,靜听著果果來。
過了良久,傳來腳步聲,是兩個人的,青晴心內一喜,但她還是怕听錯了,不敢提前開門,一直到他們停在門口,竇銅道︰「姐姐,是我們。」青晴才將門打開。果果與她抱頭痛哭,兩個人都哭得淚人一般,青晴道︰「他們沒拿你怎麼樣吧?」
果果道︰「今天是他們大聖爺爺的好日子,也忌諱著,並沒拿我怎麼樣。」「那就好,那就好,」「竇銅,我們在這里安全嗎?」竇銅道︰「最大的危險已經過去了,算是安全吧,何況現在已經快四更了,一般人都睡了。你還是明天搬動吧。」
「嗯。」紅燭將盡,竇銅又換上新的,道︰「你們快休息吧,有事明天說。」青晴十分擔心,她已經被嚇怕了,孱弱地問︰「你要走麼?」竇銅臉一下就紅了,不置可否,青晴試著道︰「你?能不能,別走,我,害怕。」看不清竇銅什麼表情,總之他點了點頭。青晴就將一床被子給他鋪在桌子上,自己與果果合衣而睡。
但無論怎麼也睡不著,這一天的事,如過電影一樣,反反復復地出現,一閉上眼楮就覺得鐘相的豬手粘在自己身上,這身嫁衣是穿給李聖澤的,如果不被他們劫來,也許她真成了李聖澤的新娘?聖澤?我們還能再見面嗎?也許,我們重逢,你會珍惜眼前,而不是去闖龍潭虎穴去殺你的父親?為什麼世事都是如此?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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