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斬 第六章 先天絕脈

作者 ︰ 北陵狂人

若是擱在以前,他才不會擔憂。

21世紀,人們各行其是,互不相關,只要覺得好玩自在,你就是去吃狗屎,也沒人管。可是在這個仙魔世界,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如何能和擁有仙法道術的神仙妖魔相比。如果真如老道士所言,天地不仁,六道淪喪,那麼人類可真的要遭殃了!

鐘伍村的人對周狗蛋家雖然不好,可村里還有崔不齊一家人,他不希望這家人再像崔大齊家一樣出事。即便撇開這些不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以不管這里的任何人,可是卻不能不管周生、姚娥。那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親生父母,更何況這三年來,他們對自己的照顧,讓自己無論何如都不能撇棄他們。

更何況他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已經月兌離不了干系。

他不禁想要問白衣老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天地不仁六道淪喪?六道又是什麼?和這個世界有什麼關系?

崔不齊一邊走上前,一邊心中思慮著︰這次應該不會像先前那樣吧,謝過了救命之恩,卻招來了殺神之禍。他拱手說道,「崔不齊謝過仙人救命之恩,老仙人一身白,但不是白眼狼。我們就放心了,不會像剛才那樣了!」

老道士一听就不順耳,眉毛擠了擠,便不與他計較,遂心平和氣地說道,「貧道雲游人間,路過七里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足言謝!」

周狗蛋心中有無數疑惑,仔細觀察著他,卻上前不行禮。他問道,「敢問仙人,什麼是天地不仁六道淪喪?」

老道士心頭一振,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在他心中激起這麼大的波浪。更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個頭不高,長相一般,還童心的孩子,竟然關切天下安危六道存亡。

他微微笑道,「小小年紀,卻要管天下事,呵呵,不錯,不錯!」繼而上下打量二人一番,目光最後落在周狗蛋身上。臉色頓時變得詫異、驚訝,繼而又唏噓不已。

周狗蛋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但是老道士的表情更讓他惶恐︰怎麼了,莫非是自己身上哪不對勁,還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命不久矣?他怎麼這般看著自己?

老道士直是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可惜,可惜,可惜啊!」

果然有事,他這口氣分明是在說自己可惜,自己到底怎麼了,竟然另這位盤天尊者連說三聲「可惜」。

「老仙人!」周狗蛋敦促了一句,想要發問。

白衣老道幡然說道,「六道?!」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目光游移四處,反手一揮,便將地上的碎柴干草聚在一起,輕輕揮動拂塵,干草霍然起火。

他招呼周狗蛋、崔不齊圍到火旁。片刻之後,便覺得暖和了起來,再沒有適才的陰森恐怖之感。

白衣老道繼續說,「六道,就是這個世界!」

六道果然關系到天下,關系到這個世界。那麼六道存亡勢必關系到天下生靈以及所有人類。

白衣老道繼續道,「這里就是六道大陸。六道大陸是一個以六道輪回為基本規則的修道世界,在這里生命可以以元神的形式在六道之間輪回托世。而所謂的六道,既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牲道、餓鬼道、地獄道。」

這「六道」竟然六道輪回中的「六道」!周狗蛋極為震驚,他只知道這個世界有仙有魔,可從來沒有想象過這個世界的基本輪廓。今日听白衣老道這麼一說,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一個六道輪回的世界。

他早應該想到這一點的!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只能說明自己稍稍笨了一些,反應遲鈍了一些!

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崔不齊。幸好沒有他那麼遲鈍,要不然恐怕死的時候都不知道這些。

同時,心境更加緊迫。這里是六道大陸,雖然有輪回托世的基本規則,可也必然有許多妖魔邪道,必然是危機重重,看來以後勢必要小心謹慎,以免被邪魔所害啊!

周狗蛋暗暗提醒自己。

「六道之外還有一道,就是魔道。魔道與六道並生,又在六道之中。魔道以邪惡、陰險、歹毒著稱,魔道中人修煉陰邪毒功,甚至為了道力修煉不惜犧牲性命,更有甚者直接以他人元神為食,將其道力納為己有。所以,魔道為六道所不容,成為六道公敵。」白衣老道繼續說著。

果然沒錯,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這六道存亡難不成和魔道有關?」周狗蛋揣測道。

他對這個世界所知尚淺,也只能猜測這一點。

老道士搖搖頭,說道,「老夫身在世外,按說是不該管六道閑事,可是事關千萬生靈性命,老夫實在不忍,不能不管。前不久,老夫為六道大陸卜得一卦,卦象為坎,坎卦者上坎下坎,是為雙坎疊加,可謂是災難重重。卦象顯示,百余年後,人間會出現一位一個絕世妖人,他領導群魔,覆天滅地,勢要一舉傾翻六道秩序,此為六道之大劫難!」

周狗蛋、崔不齊震驚不已。尤其是周狗蛋,他來到這里不足三年,在這個修道養性、富享長生的世界,還沒有大展拳腳,就面臨這樣的劫難。果真如此的話,那自己這條小命,豈不像螻蟻一樣,任人踐踏欺蓐。

崔不齊憨憨地問,「啊!那可怎麼辦?」

老道士說道,「這便是老夫此行的目的。為了阻止這場浩劫,老夫雲游人間四海,為的是尋找七位先天道真體,訓練他們,傳授他們道法仙術,組成七星乾坤同人陣法,以求遏止妖魔,平復六道厄運!」

幸好還有人能夠阻止妖魔,平復厄運。周狗蛋、崔不齊不禁歡喜,問道,「找到幾個了?」

老道士搖搖頭,說道,「道真體乃是萬中無一,怎麼可能輕易找到。不過,老夫之所以對你們泄露天機,全因觀你二人面相,知曉你們身系六道安危,想要提醒你們千萬以六道蒼生為重,切不可心生魔障,或為妖人引誘墮入魔道。」

靠!

周公心中憤憤︰這分明是在說自己將來會墮入魔道!怎麼可能?好歹自己也是接受了21世紀現代化教育的大好青年,怎麼可能會墮入魔道,傷天害理!

崔不齊卻出老道士的弦外之音,還自以為很自豪地說,「仙人放心,我們絕對會以拯救六道為己任!」

老道士看著崔不齊,搖頭說道,「不是你,是他!」

剎那間,猶如晴天霹靂,打在周狗蛋身上,震顫得他渾身雞皮疙瘩。他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身系六道安危,按照老道士的說法,自己還可能墮入魔道!這怎麼可能?

可老道士一臉慈祥,道風仙骨,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不可能,不可能!」周狗蛋極力否認,說道,「仙人一定看走眼了!狗蛋雖然名字惡俗,可人品絕對剛正!」

崔不齊使勁點頭,「是啊,是啊!」

老道士揮揮手,示意他不用解釋,說道,「老夫上觀天文,下測地理,不會看走眼。你一身精骨,天賦異稟,不僅是絕佳的道真體,更是世間絕無僅有的道仙體。可惜老夫組建同人陣法,必須是七個先天道力不相上下的道真體才行!要不然老夫全然可以將你帶在身邊時時刻刻指點于你。你的一身道力也不至于埋汰!只可惜老夫要全力組建七星乾坤同人陣,沒有多余精力教導與你!所以,生怕你被妖人利用、引誘,生怕你墮入魔道,危害六道安危!」

听完老道士一番話,周狗蛋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該遺憾。驚喜的是,自己是絕世僅有的道仙體,比道真體還要牛逼!遺憾的是,自己卻因為是非常出眾,非常優秀而落選,不能成為七星乾坤同人陣的人選。

崔不齊雖然羨慕周狗蛋的道仙體,可也不遺憾自己什麼都不是。他體會到周狗蛋的復雜心情,不禁說道,「老仙人,既然道仙體比道真體還厲害,那你干脆尋找七位道仙體,組成七星乾坤同人陣,那威力不是更加強大嗎?這樣也不必擔心周狗蛋會為妖魔引誘墮入魔道了!」

這句話真說到周狗蛋的心里去了,他迫不不及待地等著老道士的回答。

老道士看了看周狗蛋,無語。轉而看向崔不齊,說道,「臭小子說得輕巧。找七位道仙體,談何容易。你可知道,道真體已經是萬中無一,需要老夫游盡四海,才有可能湊齊。道仙體則是絕世僅有。如今出現這麼一位,便是千年不遇。若是尋找七位道仙體,恐怕向前追溯萬余年,再向後追溯萬余年都湊不齊!」

如此看來,自己真的霉希望成為同人陣的人選了。

周狗蛋心境突然很失落。不過,幸好自己還是絕世僅有的道仙體,雖然不能跟隨老道士臨受他的點化,可總算還有一個安慰獎!

崔不齊心直口快,見周狗蛋不能遂願,不禁有些氣惱老道士,說道,「這可是仙魔叢生的六道大陸,老仙人若不貼身指點,真保不住哪里的妖魔邪道會為周狗蛋的道仙體所動,將他擄了去,引他墮入魔道!剛剛那個黑衣人,就是例證嗎?」

這一句不禁讓周狗蛋心生佩服。以往總覺得崔不齊說話,不經過大腦,思慮不夠周詳。可是,此時竟然如此果斷,反過來還要挾起老道士來!若是自己,肯定忌憚于老道士的威嚴,默默任命,不敢說出此等要挾的話!

呵呵,看來不去思慮那麼多,就可以果斷勇武,也是不錯的!

可這要挾並沒有掐中要害,老道士哈哈笑起來,說道,「老夫只不過是有此一慮,雖然不排除妖魔蠱惑、引誘,可這一舉想要成功的可行性卻十分微小。先不說夠資格蠱惑道仙體的妖魔少之又少,就是他願意接受蠱惑,也無門可蠱、無路可惑!因為他雖然天生異稟,可卻也是先天絕脈!凡先天絕脈著,此生都不能修道!所以,老夫十分嘆惜。可嘆天生異稟,可惜先天絕脈,一身先天渾厚的道力只能埋沒在平凡普通的肉身里,一聲碌碌,毫無作為!」

「一千年就出這麼一個廢物!」崔不齊心直口快。

對于周狗蛋而言,這一席話卻猶如一道凌厲的閃電,直接擊中他的神經,將他置于萬死之地!

先天絕脈!

自己竟然是先天絕脈。先天絕脈意味著與道無緣,在這個仙魔世界里,沒有道法仙術,只能受人麒麟人人臨蓐,可自己偏偏不能修道。

這對于一個向往修道成仙的人來說,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

還不如直接判自己死刑,或將自己人道主義毀滅!也總好過碌碌一生,毫無作為的好!

他現在才明白,怪不得自己每每修煉入門心法,小月復都劇痛無比,原來自己竟然是先天絕脈!

呵呵!呵呵!

周狗蛋不禁絕望,失聲冷笑!

崔不齊經常和周狗蛋一起玩鬧,但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失落、痛苦,表情幾近絕望!

心中立刻生出同情的念頭,問道,「那敢問老仙人,有沒有後天通脈!」

老道士頓生驚訝︰這小子,看起來憨憨厚厚,甚至有些愚笨,可都能問到關鍵處!

他非常清楚這個問題很關鍵。今後的百年時間他都要用在七星乾坤陣的組建和訓練上,無暇顧及周狗蛋;可是,周狗蛋空有一身道力,無人指導,稍有不甚便會墮入魔道。與其這樣冒險,不如讓這一身道力出無所出,用無所用!那樣,就少幾分危險,就不擔心他會墮入魔道!

老道士拿定主意,說道,「先天絕脈,乃先天所致,即便是醫仙藥神,也無通脈之法!只可惜,他這輩子只能做個普通人了!不過,那也沒什麼,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種田養地,娶妻生子,人生之樂,也是享之不盡!」

老道士雖然將凡人之樂說奠花亂墜,可周狗蛋還是陷入絕望,無力自拔。

沒有後天通脈之法,那這輩子就只能是先天絕脈了,那只能做一個普普通通、無能庸碌的泛泛之輩!

自己在21世紀已經做了一輩子的凡仁,沒想到來這里還要繼續做凡人。

這是多可笑的一件事!

自己怎麼這般背運,好不容易穿越過來,還不能大顯身手,不能成為夢幻中的絕世高手,反而還是一個無能的普通人!

呵呵,與其如此,還不如沒有穿越,直接死在21世紀,來得痛快!

崔不齊見他眼眶含淚,一臉絕望,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邊,陪伴支持他!

老道士心生愧疚,可卻不後悔,說道,「老夫今日泄露天機,于人于道,都有不利。可不管結果如何,你們二人做每件事都要先模模自己的良心,即便真的墮入魔道,也要懸崖勒馬,好自為之!」

說罷,便告辭離開。

周狗蛋也不理會,崔不齊只是拱手辭別。

老道士搖頭嘆息,一言不發,拂塵輕輕揮動,瞬間化成一團白光,箭速射向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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