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二卷城市梟雄
第129節155宋鵬程被雙規了2更
155、宋鵬程被雙規了
一直等到晚上，衛凌薇都沒有再打來電話。恭兵本想問一下有沒有取得什麼進展，但一想有進展衛凌薇肯定憋不住，肯定就給他來電話了，于是便決定再等等看。
至于他自己這邊，他在猜到肇事司機可能是天使領域的那個女業主楊祖容之後，便已經讓侯子壽和王兆開始著手調查。侯子壽重點從小區內的保安監控錄像入手，王兆則直接再次前往盛世集團在濱海市的辦事處，那個與海堂集團總部相隔不遠的盛世不動產，之前王兆在跟蹤楊祖容的時候就去過多次，也可算是輕車熟路了。但是緊接著王兆反饋回來的消息卻是，那地方早已經人去樓空。
「還真他瑪的滴水不露啊！」
吃過晚飯之後，恭兵獨自回到了站在辦公室。此時，他正叨著一支煙站在窗前，一邊噴雲吐霧，一邊漫無目的地望著星星點點的夜空。他現在有種無從著力的感覺，不得不承認，周梅興這一手做得確實很漂亮，很到位。
這時，胡濟海打來電話，請他到市醫院一趟，商議下一步的行動。由于秦劍堂的情況極其不穩定，醫院已經下過兩次病危通知書，但每一次他都又挺了過來。現在秦月兒天天二十四小時守在醫院，甚至都已經把辦公地點改在了醫院。
恭兵跟莫雨打過招呼之後，駕車直奔市醫院。隨後，在一間單人病房見到了秦月兒和胡濟海，這間病房似乎已經被他們包了下來，當作了臨時的辦公室。秦劍堂的首席秘書王星也在場。此外，還有兩個他不認識的人，都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看上去跟秦劍堂的年紀差不多。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胡濟海道︰「來老弟，坐在這邊！」
秦月兒隨即沖王星點頭示意，王星便介紹道︰「這位是恭兵總經理，咱們海堂集團所有保安業務的承包商轉向恭兵，「恭總，這兩位是咱們集團的兩位常務董事，王文林先生和李子石先生
恭兵出于禮貌正要跟他們兩人客套一下，其中的李子石突然道︰「咱們商量的是咱們集團的事情，讓一個外人過來干什麼？這不是胡鬧嗎？」說著不滿地看了恭兵一眼，眼神中充滿敵意。
恭兵也沒想到今天還有兩位常務董事在場，人家的話雖然說得有點兒難听，但是卻在理兒上。他本人是沒法反駁的。再說能出現在這個臨時辦公室，至少表明這兩人在海堂集團擁有相當的地位，甚至可能是僅次于秦劍堂的股東。不過看起來，這兩人的態度卻有些不對勁。
秦月兒一臉不耐煩，父親的事情已經讓她焦頭爛額，現在這兩人又跳出來找她的麻煩，她實在裝不出什麼好脾氣。胡濟海正是怕她說出不合適的話，急忙咳嗽一聲，先一步開口道︰「我說老王老李啊，這位恭兵先生是個外人沒錯，但小月把他請到這里肯定是有道理的。咱們都是海堂的老人兒了，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更應該同心同力，積極爭取對咱們有利的每一方面，就不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了吧？！」
海堂集團正是胡濟海與秦劍堂兩人聯手打下的江山，所以才叫海堂集團。即使是現在，胡濟海手上仍然握有百分這十的股份。只是他早就厭倦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退出海堂集團的管理層已經很久了。現在說出這翻話，他是想靠著自己威望壓一下這兩個股東，但沒想到人家卻根本不買他的帳。
王文林直接站起身，道︰「既然胡老寧肯信任一個外人，也不信自己的股東、常務董事，那我們還是告辭好了，省得在這里討人嫌！」
李子石立刻也站了起來，作勢要跟王文林一起離開。
胡濟海和秦月兒已經氣得夠嗆。這兩人不但態度惡劣，而且簡直是在向他們示威了！他們今天叫這兩個常務董事過來，無非是想讓他們協助維持海堂集團高層的穩定——許多股東在听說秦劍堂出了事，尤其是听說政府要收回濱海大道的項目之後，反應都很強烈，一個個追在秦月兒屁|股後頭要解釋，要保證，有的還揚言再不然就要抽回股本！
但是在這個時候，秦月兒和胡濟海又都不便挽留。胡濟海便以眼神示意王星，王星急忙站起來勸阻道︰「王董、李董，不要激動，咱們還是先坐下，先坐下嘛！」
兩人要走也只是做做樣子，讓王星一勸便就坡下驢，坐回了原位。不過王文林的嘴欠，仍然不依不饒地道︰「我們當然也是為集團的大局著想，但我還是那句話，這是咱們集團自己的事情，要我們留下來容易，必須請這個外人離開！」
秦月兒突然「噌」地一下站起來，喊道︰「王秘書，送客！」
兩人正暗暗得意，卻赫然發現，秦月兒怒氣沖沖盯著的，居然是他們！
連王星也愣住了。現在跟這兩個常務董事鬧僵，很不明智啊！但是秦月兒顯然已經氣極了，再次冷冷地催促他︰「我的話你沒听明白嗎王秘書？既然人家不願意留下來，咱還勉強什麼？送客！」
「好！我們走！」王文林招呼李子石一聲，兩人一前一後憤然離開。
胡濟海嘆了口氣道︰「小月，你太意氣用事了啊，唉！」
秦月兒卻不這麼認為，她是生氣，但趕走他們卻不僅僅是因為生氣。「胡伯，我看這兩個人必然有什麼小算盤，搞不好已經生出異心了，不然今天也不會如此借題發揮。哼，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兒！」
頓了頓，又道︰「算了，咱不理他們。王秘書，你還是先給恭兵介紹一下咱們現在的情況吧！」
接下來，恭兵便從王星的介紹中了解到海堂集團面臨的嚴峻形勢。
今天秦月兒到市府參加了濱海大道開工前的踫頭會——說是踫頭會，其實完全就是針對海堂集團的討論會。討論的主題只有一個，就是海堂集團是否適合繼續承建濱海大道第一標段工程。與會人員除去市建設局、規劃局和招商局的主要負責人之外，市委秘書長許志行也親臨會場。很明顯，他的出現其實代表的就是市|委書記張康平。
在這些人面前，即使你身價億萬，仍然是低人家一等的。人家說什麼，你仍然只有听的份兒。盡管秦月兒精明干練，雷厲風行，但也只能陪著小心，不斷對各個部門的領導提出的疑問耐心解答。雙方你來我往，滔滔不絕地討論了半天，最後卻並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
最後，許志行表達了他的觀點，並委婉地向秦月兒表示，他的觀點其實也是張訪書記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政府繼續履行之前的招標協議，海堂集團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秦月兒迅速捕捉到他的弦外之音——張康平雖然把這份政績看得很重，但是還是給海堂集團留下了轉還的余地，並沒有徹底背叛與秦劍堂的約定。政府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保證，一個能讓政府放心把工程交給現在的海堂集團的保證。這，已經是張康平的底線。
「我願意向政府立下軍令狀，這個工程如果出現任何問題，海堂集團願承擔全部責任！」
同樣，這也不是秦月兒在意氣用事。實際上，她已經別無選擇，海堂集團現在不是月復背受敵，而是好幾個方面都面臨著巨大的挑戰。既然賭注已經全部壓在了濱海大道的項目上，那麼她現在也只能繼續孤注一擲，或成或敗，在此一舉。
王星介紹完畢，秦月兒接過話頭︰「不管怎麼說，現在政府方面總算是穩定住了，但是我們不能調以輕心，十天後項目就要正式奠基，屆時省里的主要領導可能也會出席。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全力投入到籌備工作中，刻不容緩。此外，我們購置的那塊地皮還有一個大號的釘子戶，這也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秦月兒停下來，逐個掃過在座的人，在恭兵的身上她的目光停留下來︰「不過，那些還可以按部就班，我自信還可以從容應付，不需要你們操心，尤其是不需要胡伯和恭兵擔心。除此之外，我最現在擔心的是我爸爸的病情，還有，背後的凶手。不要孤立地看待這兩個問題，大家都知道凶手其實也就是我們生意上的對手。所以不把凶手揪出來，我們就永遠不能高枕無憂
胡濟海不斷點頭，等秦月兒說完，轉向恭兵道︰「這也是把恭兵老弟請來的主要原因。老弟可能還不知道吧，市公|安局局長宋鵬程已經被雙規了！」
「什麼？」恭兵猛地站起，一臉驚詫，「宋局……被雙規了？為什麼？」
這個消息無異于一聲驚雷，瞬間讓恭兵震驚地無以復加。現在兩個大案要案剛剛發生，市局正在全力調查中，這個時候卻突然把宋鵬程雙規了，這意味著什麼？這麼重大的事情，為什麼衛凌薇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他？還有，宋鵬程是政法|委書記衛子剛的愛將啊，衛子剛難道會坐視不理？
「具體原因還不清楚，其實，在這樣的時刻，原因已經不重要了胡濟海掏出煙，扔給恭兵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關鍵是結果，宋鵬程被雙規的結果是什麼？」
結果當然是非常嚴重的，甚至會由此引起一連串的反應也不是不可能。因為，這也是一副多米諾骨牌，推倒一張，尤其還是其中至為關鍵的一張，那麼所引起的連鎖反應可能會是非常巨大的。恭兵稍微往深處一想，便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
別的先不管，單論他跟濱海市警方的關系。可以說，最近他的大業出現的幾次進展，都是借了警方的勢。警方為什麼會跟他關系好？因為往上有政法|委書記的默許，中間有宋局的信任，一線又有衛凌薇的支持。但是現在，宋局被雙規了，誰會接任呢？這個人又是誰的嫡系？如果對方正是沖著現在的兩件案子來的，那麼接任者十有八|九是跟他們是對立的，洪在坤的案子，連同秦劍堂的案子，恐怕都會問題不斷。甚至，洪在坤因此翻案也不是不可能的。
官場，真的是變化萬端，讓人無從琢磨。
這個問題很沉重，表明形勢更加地讓人不樂觀了，瞬間便把秦月兒爭取到項目的那一絲喜悅氣氛一掃而光，在座的人一時間都沒人吭聲。
恭兵打破沉默，道︰「咱們會不會是自己在嚇唬自己？宋鵬程作為市局的一局之長，不可能沒有後台的，或許經過一翻周旋之後，他會安然無恙也說不定
但他這句話卻並沒有使氣氛緩和。胡濟海搖頭道︰「如果是市紀委的話，我相信還有這個可能。但是听說這次是省紀委的人直接來辦的，事先都沒有跟市里打招呼
「省紀委？」恭兵又吃了一驚，但是他的推測也因此明確起來。「這麼說的話，肯定是省紀|委書記周成章下的命令了。當然，背後搞鬼的無疑還是周梅興，他這是在保杜三泉啊！」
「未必是保杜三泉！」秦月兒冷冷道，「我看他這是在保他自己，這個案子如果真能挖到背後的黑手，他能月兌得了干系？」
幾個人都表示同意。恭兵道︰「宋局被雙規，那兩個案子現在由誰負責？還有，市局又由誰主持工作呢？」
「市局暫時由政委吳剛主持工作，至于案子，似乎還沒有明確指定由誰接手，反正我還沒有收到進一步的消息
「哦！」恭兵點點頭，結果似乎還不是太壞。吳剛跟宋鵬程是多少年的老搭檔了，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貫徹宋鵬程的思路，那麼非吳剛莫屬，即使他一直在負責政工工作。
現在，他必須趕緊給衛凌薇打個電話，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但是他接連打了兩遍，衛凌薇的電話卻一直都處于關機狀態。作為一線刑警，尤其是衛凌薇一直是非常熱愛警察事業的，她的手機從來都是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為什麼這次卻突然關機了？
恭兵心里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事情比他想象得要復雜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