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楓香樹也死了?」季司鵬瞪大眼楮看著前來匯報情況的季福,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更難以置信季福說的這一切是真的,一時語塞︰「這,這樹,這樹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福無聲地嘆了口氣,便開始默默搖頭。
季司鵬開始心慌意亂,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正慢慢地侵襲著他的頭腦和心靈,這是他繼失去女兒之後,再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福管家,這可當真?楓香樹也死了?」魯氏一臉驚色望著季福。
季福低了頭,「夫人,千真萬確,樹就在院里呢,您和老爺要不要過去看看?夏日里其它花草鮮艷嬌女敕,唯獨這樹開始枯黃落葉,甚覺淒涼啊!」
魯氏起身來回踱著步子,一臉焦色,「莫不是這樹得了什麼瘟疫,樹和樹會傳染的瘟疫,不然怎麼會接二連三的死掉呢?」
季福一臉愁容,「是有些奇怪呀,本來幾十年都長得好好的大樹,怎麼這幾日卻莫名其妙的死亡呢,而且老奴我已經請了手藝高超的園丁過來查看,卻都覺得這樹死得蹊蹺。」
「老爺,您看這事?這,這是不是有點奇怪?」魯氏有些憂心地看著季司鵬。
季司鵬散散地攤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擺了擺手,「季福,你先下去吧。」
季福轉身出去了,季司鵬抬頭看著魯氏,目光中不再有昔日的堅定,「夫人,家中古樹突然死亡,是有不祥之兆,這個說法你覺得可信嗎?」
看著季司鵬臉上的焦色,魯氏萬分雄,她走過去坐在他的身則,輕輕柔柔地說道︰「老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不得不考慮一下了。」
「嗯。」季司鵬點了點頭。
當晚,元淇賴在子衿的房里不肯走,非要同她一起睡,子衿便笑著答應了。
晚上兩人同床而眠,元淇親熱地抱著子衿地手臂,有些擔憂地問著︰「姐姐,昨天是死了三棵銀杏樹,今日馬總管又說死了幾棵楓香樹,明天早晨我們醒來會不會還有事情發生啊?」
子衿拍拍她的手安慰著,「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太陽照常升起,即便是有什麼事,也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人生就是一個不斷解決問題的過程。」
「姐姐,雖然我叫你姐姐,可我們的生辰是一樣的,為什麼你就懂得那麼多的道理,遇事也能那麼冷靜呢?」元淇泛著大眼楮,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子衿一笑,摟了摟她的肩膀,「因為我是你姐姐啊,我要照顧你這個妹妹,所以我要努力讓自己懂得更多,遇事讓自己更冷靜,才能更好的照顧你。」
「姐姐你可真好!」元淇一臉幸福地趴在子衿的肩頭。
「睡吧。」子衿說。
「可是這幾天的事真的很奇怪啊,為什麼每天都會死幾棵樹呢?」元淇有些心煩的欠起身,嘟嘴看著子衿。
「有什麼好奇怪的呢?就是巧合而已啊,或許是樹生了蟲子,或許是氣候變化等原因。」
元淇「撲騰」一聲又躺回床上,嘟嘴說道︰「姐姐你說這些自己信嗎?」
子衿無聲地笑了笑,讓隨喜熄了燈。
第二日清早,子衿和元淇剛剛坐在一起準備用早飯,歡顏便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小姐,小姐,听說後院那幾棵金錢樹也死了!」
元淇「啊!」了一聲,手中一個不穩,飯碗直接摔到了地上,同時也弄髒了自己的衣服,聲音中也帶了哭腔,著急地說道︰「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子衿瞪著歡顏,「你沒听錯?」
歡顏怯怯地說道︰「奴婢從廚房回來的路上,听見黃媽媽和另外兩個媽媽在說,絕對沒有听錯,奴婢听得真真的。」
子衿不再理她,轉頭對元淇道︰「妹妹衣服髒了,快回屋去換了,等會兒咱一起去給爹娘請安,是真是假,一問便知了。」
元淇慌慌張張地答應著,有些魂不守舍的帶著碧玉和美玉出去了。
子衿讓歡顏將早飯端了下去,叫過隨喜警覺地問道︰「發現了什麼不妥嗎?」
隨喜趕緊湊上前低聲答道︰「小姐,每一棵樹奴婢都仔細看過了,雖然福總管說天熱而且干旱,府上的花花草草要多澆些水,但是奴婢發現死了的那些樹底下的水份,要比其它植物的多,而且每棵樹下面的泥土,都有一塊被松動過的痕跡。」
子衿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別聲張,對誰都不許說。」頓了頓又說道︰「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樹下那水分過多的泥土挖回來一些,放在太陽下面曬干。」
隨喜雖然不明白子衿的用意,卻也不多問,並且一個勁的點頭答應。
這時元淇便換好衣服又過來了,子衿也起身,二人一同去了前院迭堂。
此時,季氏夫婦正在廳堂上坐著,眼中均有一絲凝重之色。
二人行禮請過安後,季老爺便說,「今兒是十五,我們一家人去寺里拜一拜佛吧。」
不容子衿和元淇答應或反對,便被幾個丫頭扶著上了馬車。馬車很大,季老爺和夫人,還有子衿和元淇都坐在一個馬車內,但誰都沒有說話,季老爺的眉頭始終緊緊的皺著。
冷木易在前面帶隊,第二輛馬車里面坐著幾個丫鬟和婆子,還有一些拜佛用的東西。
這京城一南一北各有一寺院,南為常泰寺,北為廣安寺,季家居在北城自是離廣安寺較近,而且廣安寺的香火也更旺一些。寺依山而建,曾有風水大師說廣安寺是前有流水,後有靠山,左有青龍,右有白虎,是難得一見的風水寶地。
季家一行幾人到達山腳下時,拜佛的人流已經絡驛不絕的涌上了山腰,熙熙攘攘擁堵不堪,季老爺安排車夫在山下候著,幾人帶著丫鬟和婆子,再加上一旁保護的冷木易,徒步上山。
廣安寺建在山上,山上樹木郁郁蔥蔥,可山上通下去的路都已修復平整,青石鋪就膽階,每隔一段還有待客休息的石桌石凳,半山腰還有前往寺里領路的僧人。
寺里的大殿擠滿了人,季氏一家由僧人引領著拜佛,上香,魯氏自是給了不少的香火錢。子衿一直緊緊跟在魯氏的身後,模仿她的樣子一路拜下去,但是她總是感覺似乎有個目光一直在跟著她。
趁季老爺和魯氏不注意,子衿猛地轉頭,不偏不倚地踫上了一對熟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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