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城堡三樓,一間客房內,一道白光隱隱的覆蓋著躺在床上的布蘭特身體周圍。一旁的白袍老人額頭上掛著虛汗,面色也變得有些蒼白。持續性的祝福法術使得馬丁牧師消耗過多的精神力。
匆忙趕來的羅伊推開虛掩的房門,望著那些守在房間里的身影,他急忙問道,「布蘭特他怎麼了?」從他的面色不難看出有些擔心的神色。
安吉娜低聲回答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她的語氣有些哽咽,「但他一直昏迷不醒…我…怕…他……」她細白的臉頰上還余留著淚水流過的痕跡。
「讓我看看,」羅伊快步從科林爵士和凱恩男爵身前穿過,他走到床頭仔細查看布蘭特的面色,「他中毒了,而且還是蝕骨蛇的毒液。」
「你怎麼知道?」她臉上無法掩飾地露出驚詫。除了勞倫學士,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分辨不出是什麼毒,而他只是看了看布蘭特的面色便知道。
「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是游俠,」羅伊說,「游俠可是見識多廣,對于各種藥草、毒液都有所涉及。」
「那你能消除布蘭特身上的毒性嗎?」安吉娜那雙充滿期望的眼神望著他。
「這種蛇毒的毒性很強,而且蔓延的速度非常快,」羅伊的嘴角劃過一絲苦笑,語氣有些低落的說,「現在唯一的辦法是用食毒草克制住它的毒性。」他抬頭看了看面色虛弱的白袍牧師,如果不是他用祝福法術壓制著布蘭特體內毒素蔓延的速度,恐怕布蘭特有可能已經死了。
科林爵士頗為意外地看了看面前這個年輕的游俠。雖然他的言行舉止有些大大咧咧的,但確實是有不少出眾的能力。或許他能成為提利爾大人忠誠的伙伴。
「勞倫學士也是這麼說的,」安吉娜告訴他,「凱恩男爵已經派人去城外采尋食毒草了。」
鹽鎮與食谷地距離不遠,來回只需幾個時辰。凱恩男爵看了看窗外微亮奠色,「按時間推算也應該回來了,」他有些擔憂的說,「他們會不會遇到什麼阻礙?」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但他又隱隱覺得刺客不可能只有一個人這麼簡單,或許還有其他同伙。
「往哪邊去了?」白袍牧師的精神力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失去了祝福法術的壓制,布蘭特體內的毒素會要了他的命。
「北面。」男爵回答。
羅伊沖口而出,「我去接應他們。」說著他便轉身快步離開房間,然後在城堡院牆角落的馬廄里,牽出布蘭特送給他的那匹精壯的黑馬。他躍上馬背,用力一拍,黑馬嘶鳴一聲,朝著城門奔馳而去。
科林爵士靜坐在一旁,心下沉思著,會是誰要行刺布蘭特?卡特•提利爾伯爵和她的妻子育有三個女兒,大女兒艾琳娜嫁給了萊恩島伯爵的長子,二女兒伊芙也在前年成為獅鷲堡現任男爵的夫人,唯一擁有領地繼承權的,是他最小的女兒芬妮,難道是她?他繼續猜測和排除可疑的對象,提利爾伯爵的弟弟,羅杰爵士也是擁有繼承權的,但他的繼承權排在他佷女的後面,他應該不會這麼做。科林爵士理了理思緒,心下決定暫且就將這兩個人定為懷疑對象。沒過多久,布蘭特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房間里的人下意識幾乎同時將目光移向門外,他們以為是勞倫學士回來,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蘭德騎士的身影。
「凱恩大人,」蘭德騎士走到凱恩男爵的身邊稟報,「刺客已經抓住了。」
「在哪?」他臉色一沉。
「現在被關在地牢里,」蘭德騎士說,「就等大人親自審問。」
凱恩男爵皺眉思索著,審問刺客的事,可以暫時緩一緩。但提利爾大人的性命安危卻不能在繼續等下去了。他急忙下令,「蘭德騎士,你帶一個旗隊士兵,速出北門去路上接應保羅他們。」
在卡尼亞聯邦的軍制中,一個旗隊大約在120人左右。旗隊長和繼承官各一名,統領旗隊的為旗隊長,在戰爭中,若是旗隊長陣亡,由繼承官頂替。一個旗隊由十個小隊組成,每個小隊為12人,分別設一名士官和副官。「是,大人。」蘭德騎士恭敬的回答。
城門北邊,樹林外,塵土飛揚,刀光劍影。
幾匹戰馬痛苦的趴在地上低聲嘶鳴,它們的腳掌上扎滿了鋒利的刺馬釘。
二十余名持劍戰士阻斷了通往鹽鎮的路道,黑臉威克首當其沖,獨眼男子則依舊隱藏在樹林里。
在廝殺中,杰森和保羅的身上受到一些輕微的劃傷,肖恩和幾名騎士因為穿戴著盔甲,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傷害,但激烈的踫撞中,盔甲有些破損。
失去了戰馬的優勢,肖恩騎士及其他騎士身上那沉甸甸的厚重鎧甲,在此刻卻變成了他們的負累,以至于他們移動的步伐顯得笨拙愚鈍。
策馬而來的羅伊雙腿緊夾馬月復,取下背在身後的獵弓,然後附上一支箭矢,銳利的目光向前望去。他拉滿弓弦,接著瞄準目標,最後松開箭矢。只見一支勢如疾風,快如閃電的箭矢在低空中飛馳而去。
突如急來的箭矢穿過了其中一名戰士的身軀,鑽進了黑面男子的右臂中。
驚訝中,黑臉威克按住傷口,轉頭望向迎面奔來的黑馬,他看見騎在黑馬背上的少年又朝他射出了另一支箭矢。倉促間,他移動身體向一旁避讓,箭矢擦著他的右側臉頰飛馳而過。一絲血紅色的液體在他黝黑的面頰上滲出。
杰森見勢,提起手中的長劍,向攔在面前的敵人撲殺而去。保羅緊隨其後,肖恩等幾名騎士也移動笨拙的身軀步步逼近。
黑臉威克有些不敢置信的謹視著對方,他的箭居然能夠快過自己如風極影般的身形。這不得不讓他心下暗自慶幸,頭領沒有派他去行刺目標,或許格麗婭已經被這個人一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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