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淵下午時,離開了城王府,和李城報備了一下,說是看看京城的老朋友,大概傍晚時回來,讓他不要亂跑,乖乖在家等他。李城嗤之以鼻,什麼老朋友,他不能見?不能帶上他?他的長相拿不出手嗎?
一陣煩躁過後,李城毅然的跑去了皇宮。听說,寧楓彥和小伶子都來了,許久未曾見面了,該是去看一眼的好,免得小伶子說三道四的,編造出一系列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他的頭上,比如,重色輕友。
深秋的京城便開始寒冷起來,一點小風就有些刺骨,攏緊了披風,加快了腳步。沒有馬車,沒有攆轎,沒有侍衛跟隨,他只是一個掛名不為人所知的城王。而這樣默默無聞的城王,幻鷹堡的密探居然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查出,當真是,自己的行為開始高調了嗎?
正想的出神,沒有看清火速飛來的身影,當他躲閃時,已然來不及了,身體被硬生生的撞出幾丈之外,生疼無比。揉了揉胸口,再望向來人,詫異的吃了一驚,吼道,「小伶子,你身後有鬼追你嗎?」
面前的寧楓伶拍拍身上的落葉,站直了身軀,嘿嘿傻笑著,和寧楓彥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只是他的表情突出的是痞子般的紈褲子弟,幽默風趣,一副邪魅的姿態,這些在寧楓彥的身上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的。李城曾經懷疑過,或許寧楓伶是撿來的,只是湊巧與寧楓彥長相相似罷了。
寧楓伶伸出一只手,立在李城的面前,「城哥,你也太瘦弱了點,我這小小的一撞你就趴下了,要是你的仇敵,現在我拉著的就是一具尸體了。」
李城伸拳捶打著他的胸膛,「這里是皇宮的外圍地帶,閑雜人等是進不得的,我哪里能知道你會出現在此。」
「哦,我竟然跑了幾里路,真是痛快。」
李城見他哭笑不得的表情,湊近他的脖頸,「怎麼了?皇兄的侍衛統領得罪你了?」
寧楓伶輕咳了一聲,臉色鐵青,「他能得罪好便好了,那個死木頭,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看來還是被他氣的。」
說來,寧楓伶與李涵的侍衛統領莫陌之間,那真是千古絕談。一個風流成性的世家子弟,一個數月崩不出一句話的木頭疙瘩,說相稱吧,其實也滿相配的。至少,小伶子那玩世不恭的態度在木頭的面前,還是比較收斂的,少了一副得意忘形。
李城正在心里偷著樂,卻見寧楓伶苦著一張臉,「城哥,天色這麼晚了,我們去逛逛花街吧。至從有了木頭,我一次都沒有去過,如何?今日好好的玩一宿?」
李城正要開口拒絕,腦海里突然響起歐陽淵臨走時的賊笑,猶豫了一下之後,「好,今晚可以暢飲一番了。」
他要讓歐陽淵有危機感,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定非他不可的城王。外出見友可以不帶著他,那麼,他出去玩,出去花,也可不必通知他了。今晚,良宵苦短,還是好好的與小伶子去上花街樂呵樂呵吧。
「城哥,听說你嫁給了幻鷹堡的堡主?」
李城的嘴角抽搐,「那是湊巧。」
「湊巧你也嫁了,是哥夫的床上功夫不好?怎的這麼憋屈?」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是在下面的那個?」
寧楓伶嘿嘿的笑著,一副早就明了的神情,拍拍李城的肩膀,「因為你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與木頭是一樣的,不是被壓的,那是什麼?」
李城很想朝著他的天靈蓋狠拍一掌,這種事情還能靠散發的氣息來尋找嗎?
深秋的傍晚很快到來,花街上人來人往,充滿了熱情的氣息,比之鄰街早已蕭條的場面,當真是熱鬧了幾分。
「城哥,咱們去找女人還是去找小倌?」
「你覺得呢?」
「自然是去找小倌。」
「那你為何多此一舉詢問我?」
「因為以前來時,城哥你都是找女人的,我一提到小倌,你那表情真像能吃了我一般,害的我都不敢在你面前進出小倌園。」
李城凜冽的掃視了他一眼,「走吧。」
「好 。」
兩人並肩進了小倌園,便被老鴇給按住了,請進了上房,並且找了幾個姿色不錯的小倌陪著。這衣服面料可是上好的江南絲綢制成,老鴇幾十年的閱人,自然知道,面前的兩位主子,身份定不凡,看這玉佩,看這頭簪,哪個不是價值連城?難得今晚才開張就逮到了兩個金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
美酒佳肴,美人相伴,李城卻興奮不起來,看著身旁的小伶子玩的不亦樂乎,心里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呈大幅度的增長,毫無下勢的趨勢。
「爺∼你怎麼都不看奴家一眼?奴家長的不好看嗎?」
李城抿了一口小酒,看了身旁的小倌一眼,「好看。」好看個屁!連歐陽淵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麼風,竟然要來這里尋歡作樂。
好不自在。
「爺真會說話,來,爺∼奴家喂你喝酒。」
伸來的酒沒有進入李城的嘴里,倒是被他那一身錦繡衣袍給喝了,濕了大半,身旁的小倌忙站起身道歉,一邊拿手帕給他擦拭著,一邊在他的身上亂模。
「好了,去找件干淨的衣衫,隨便找間房,我先換上。」
小倌笑的燦爛,捂著嘴在前面帶著路,和李城去了另一間房。寧楓伶則只是招招手,沒說話,舒服的喝著自己的美酒,摟抱著美人。
李城本來就不舒服,這會衣袍又濕了,身心都不自在,跟著那名小倌進了隔壁的房間,才月兌了衣袍,那人便摟抱了上來,在他的耳邊哈著氣,「爺∼都月兌了,就不要再穿了嘛,來,奴家幫你月兌了,好辦事。」
李城頭腦渾渾噩噩的,推開小倌,制止住了他伸來月兌衣袍的手,「爺今兒個沒那興致。」
「來了這的爺不都是要那個嗎?爺∼你就別裝了,讓奴家好好的侍候你吧。」
李城正要說什麼,房門被踹開了,而小倌搭在李城肩上的手,正好一劃,露出了大半個香肩,一陣詭異的氣氛圍繞在他們三人之間。
「歐,歐陽……」淵字還沒有說出口,便瞧見他走了進來,遞給小倌一張銀票,「滾出這個房間。」
「哎呦,這位爺可真豪爽,那奴家就收下了。」
說完便略過他們,走了出去,緊緊的關上了門。
在此時,隔壁房似乎有打斗的聲響, 里啪啦的,驚了李城一身汗,不是那塊木頭也跟來了吧?那,小伶子……豈不是……
「娘子還是先想想自己為好。」
歐陽淵步步逼近,朝著李城而來,渾身的火氣估計蔓延了數十里,熱氣騰騰,覺著都快被他燃燒了起來。
「我,我又沒有做什麼,只是純粹來喝酒找樂子的。」
「是嗎?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歐陽淵指著他月兌下的衣袍,和的肩膀,十分隱忍的深呼吸著,「城兒這是要與那小倌共度一宵嗎?」
李城連忙擺手,「我沒有那個意思!」
「哦,那你是怎麼個意思?」
……李城欲哭無淚,說什麼錯什麼,干脆咬緊了嘴唇,低下頭,瞪著自己的腳面。
「城兒,為夫只與你一人**過。」
哈?
「為何總是考驗為夫的耐心?」
呃?
「城兒這般誘人,為夫該拿你怎麼辦是好?」
這個……
「歐陽淵,我,其實,只有過你一個男人。」李城抬起頭,瞪著大眼楮看著那深情的眼眸,「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被你上過,我還沒有踫過女人,便被你侵佔了!」
歐陽淵突然笑出了聲,用手捂著嘴,佯裝咳嗽。
李城羞愧著臉,大聲吼著,「你想笑就笑吧,本王被無知百姓嘲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盡管盡情的嘲笑吧。」
「城兒,為夫不是嘲笑,是高興。」
「有你這麼高興的嗎?」
歐陽淵嘆息一聲,緊摟著李城,「城兒,喜歡我嗎?」
「干什麼問這個問題?都老夫老妻了。你羞不羞?」
「老夫老妻了嗎?可是為夫覺著和你成親才半日。」
李城窩在他的懷里,興致正濃,嘟囔了一句,「爺∼您今晚可要翻人家的牌子?」
「那是自然,晚膳可要準時吃的。」
「你把我當夜宵啃吧。」
「娘子∼」
「爺∼」
……門外的寧楓伶听著一陣惡寒,這兩人,把小倌園當成自己家了?溫柔細語的,含情脈脈,也不怕被熟悉的人听到,好歹是位王爺!
好吧,他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哀怨的望著身後的木頭疙瘩莫陌,由衷的深呼吸著,「木頭,我們回宮吧,涵哥還等著我們呢!」
誰知莫陌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攔住了寧楓伶的去路,不發一語的持著寶劍擋在了他的面前。
寧楓伶不解,「怎麼?不是說涵哥很急嗎?」
一進門就和他打了起來,把周圍的小倌三魂六魄都嚇走了半數。擾了他的興致不說,還擺著一張氣死他的臉,自然下手重了一些。
這會,又攔住了他的去路,他當真是不理解啊!
「主子不急。」
「那你做什麼?本少爺正尋歡作樂,樂不思蜀呢!你倒好,嚇走了我的樂趣源泉,你要怎麼補償本少爺的損失?」
莫陌慢慢的移開自己的身軀,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我想與你過夜。」
「啥?你剛才說什麼?」
寧楓伶揪起他胸前的衣袍,大喝不止,「你有種再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我想與你親近。」
寧楓伶放下他的衣袍,嘆息一聲,「木頭,親近與過夜,是兩碼事。不要混為一談,少爺我,會想歪的,知道嗎?」
寧楓伶不等他回答,抬腳便要離開,卻被莫陌攬住了腰身。兩片薄唇觸模在一起,讓寧楓伶渾身一顫,木頭開竅了?主動獻吻?只是這技術,不咋滴啊不咋滴,還是由他來主導比較為上上之策。
「我想,獻身。」
……
一吻完畢,寧楓伶的心不可抑制的激動跳動著。
這個木頭,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不就是因為這一點才開始喜歡他的嗎?苦笑著,進了隔壁的房間。
深秋的夜晚,有人歡喜有人愁,皇宮的寧楓彥痴痴的想著自己的小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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