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紀元 第四十章翼王之疾

作者 ︰ 優哉呢喃

冷風灌入脖子里如劍刺進肌膚,幾千層高的頂樓,她佇立在走廊前,不敢走近推開那一道與空氣一樣顏色的大門。無需想象她便能感覺到門內里那個男人盛怒的火焰氤氳整層樓。他的確有足夠的理由暴跳如雷,甚至將她的數據進行徹底的毀滅。這個男人掌握著她的數據源,只要輕輕按下鍵,她將永遠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中,只要他想,最可怕的懲罰並不是永遠消失的死亡,而是成為半死不活的無主孤魂,意識永遠四處飄蕩。

翼世界最高的樓層,共三千七百層,最後一層是翼王的住所,代表著翼王的地位和各族平民對他的仰望。記不得多少年前,她也曾仰望天空,和所有平民一樣議論著翼會議神秘的所在,但沒有任何平民看得見,只知道在無底的深空里。

曾幾何時,她站在這個位置,居高臨下,興奮不已,為他的成功歡欣鼓舞。躋身翼會議,是平民不敢幻想的驕傲,他是第一個站在翼會議的平民男人,與來自純血人族的各位族長平起平坐,共同商討翼的大小事務。他們還需客客氣氣地尊稱他一聲翼王,這是何等無上的榮耀,最重要是他是她的男人,一個讓她崇拜不已的英雄;一個讓各族平民中所有雌性動物為之瘋狂的男人,盡管他不是純血人族。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了。

「進來!」冷冷的聲音粗暴隔著門傳來。

渀佛听到身體里的骨頭被碾碎成末的尖銳刺耳聲響,小靜深吸一口氣,心一橫,該來的遲早要來的。

推開厚實的門,沉重的黑暗襲來,正中央他直挺挺地坐著,陰沉著一張蒼白的臉,呼吸壓得很低很低,那是他刻意憋著的怒火。她知道今天自己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只是區別于過程。翼王已經時日不多,從他日漸衰弱的**上不難發現,葉不似的出現無疑讓他死灰般的心又燃起希望。

這些年,他不斷為自己換血,無非就是希翼有朝一日,他身體里能流動著新鮮的人族血液。可純血人族皆為貴族階層且有各大家族的保護,他不敢輕易動純血人族,只能當個采血賊偷偷模模地東抽一點西抽一點,不夠時,被迫無奈只好混以各族平民的液體。長期積累,他的液體渾濁無比,無時無刻不吞噬著他的軀殼。葉不似就是他的另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原始液體來自葉不似的父親葉非然,要想徹底地月兌胎換骨,永訣痛苦,只有原始液體才能洗滌他污穢的身體。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再次她手里溜走了就像上一次一樣,又一次讓他求生的希望落空。明知道結果,她還是選擇回來,無非也是因為她的私欲。她想最後賭一次,輸了也是一種解月兌。

「你讓我意外,居然還敢回來!」他猛地伸手緊緊地鎖住了她的脖子。

「對不起!」跪在翼王腿下的她艱難地吐出,身體慢慢被提起。

「心疼了?可她不是你兒子,不要痴心妄想將來他得知自己父母死去的慘狀,還能乖巧地叫你一聲‘靜姨’!不要忘記了,是誰一手催毀了葉家?是你!是你這個毒如蛇蠍的女人!」他加重了力道,往下壓去。

他是該殺了她,她一次次地讓他失望,讓重生與他擦肩而過。這副**枯死是遲早的事情,沒有原始液體的供養,每日他都在煎熬中度過,生不如死。

眼淚順流而下,她沒有哭泣的權利,示弱對她而言是多余的,只有當他存在于她身體中的那短暫時光里,她才是個天生弱勢的雌性動物。

「臨天收手吧!」窒息,一種死亡的味道,她沒有掙扎反抗,宛如軟綿無力的玩偶,甘願接受他的懲罰。

「賤人!你是不是想著葉非然?」他憤怒地朝她臉上甩去好幾個巴掌,他恨另一個男人牢牢地佔據著她的心,「臨天早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尊貴的‘翼王’,一個你只能永遠仰視的男人!」

被踢落在牆角的小靜仰靠在桌角,嘴角淌著血,呼吸功能恢復,猛然吸多了,狂咳不止。她深知自己撕開了翼王內心深處最不願意被觸踫的傷口。在波譎雲詭的翼世界里,他們太天真,翼王雖然高高在上,可坐上王位的那天開始他從未按自己的意願行事,逐漸地失去自我。盡管他從不曾傾訴,可小靜看得明白,他不過是個傀儡,被別人牢牢操縱在手的扯線木偶。

「這些年,你還記得快樂的滋味嗎?」淚水決堤,她深信他的靈魂深處從未忘記過自己當初的誓言和夢想。

「閉嘴!你只是個低賤的平民,竟然質問本王?」他又朝她的月復部狠狠地踹了一腳。

「臨天,你沒有忘記,不會忘記!」

「小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們都迷失了,徹底喪失了自己,被魔鬼牢牢拴住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皮囊,半點不能自己。」臨天這兩個字閃電般劈開他被黑暗團團包圍的心,早就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平民的名字叫臨天。

如夢驚醒,眼前這個叫喚著自己名字的女人,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可他終究還是辜負了她。單膝跪地,伸出手掌撫模著她被血染的精致臉龐,眼眶濕潤,聲音哽咽。

他到底在做什麼?她不過只是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義無反顧地支持他的雄心壯志,猶如三歲孩童般幼稚的抱負,她何其無辜?翼王又如何,只是徒有虛名,連保護自己女人的權利都無法擁有。他氣自己的懦弱、虛偽、膽小、更可恨是對權利之位的貪婪和生命的眷戀,一步步走到了今日,他甚至不敢照鏡子,看看鏡子里的魔鬼。倘若沒有了翼王這把交椅,他不過是一個已經開始枯萎的生命,誰都可隨意踐踏的螻蟻。

他把自己賣給了魔鬼,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他多麼想回到還是平民的時候,牽著她的小手,四處為生活奔波,雖然艱辛,但至少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

「你心軟了!」影子的聲音傳來。他是翼王的影子---黑角。

翼王起身緊抿著嘴唇,俯視著地板上嬌弱的她,不言語。

「聞聞你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出陣陣惡臭。你若是對她心軟,便是對自己殘忍!想想你的下場,那不僅是死亡的痛苦。」影子黑角繞過翼王,直視著他,喚醒他內心的恐懼,唯有這股黑暗的力量才能讓他繼續存活下去。

「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精心設計的一切,毀在一個無足輕重的平民手里。

翼王無處可逃。他不畏懼死亡,可他真的害怕看著自己一點點地慢慢死去,如果可以選擇,他情願一刀抹了脖子來個干淨。黑角的話觸動了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比起死亡,「他」的存在更讓翼王成日浸泡在恐懼中。從不知道「他」是誰,就像隱形在空氣里的惡魔,他和黑角用盡可以想象的所有辦法,還是對「他」一無所知。「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死去,唯一擺月兌「他」的希望就是葉不似,否則他不敢想象,「他」會用盡一切辦法讓他維持生命,最後會變成何種模樣。

翼王今天的一切是「他」給予的,可翼王失去的一切也是「他」剝奪的。他們叫喚「他」惡魔。

「不管你是翼王還是臨天,你都只有坐在翼王這個寶座上,才有希望像個人一樣活著!」黑角無情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小靜,就像是在看沒有生命的物件般殘忍。

「葉不似已經落入啞巴族長手里,我還能如何?」翼王癱坐在椅子上,滿臉倦容。

怪只怪自己太天真,受「他」欺哄,以為只要當上翼王就能月兌胎換骨,重新為人。畢竟他只是生存在底層世界的平民,在純血人族的眼里,生命還不如一只蟑螂珍貴。像他這樣的物種,本就是逆天而生,各族長誰有舀正眼瞧他呢?他不過是純血人族七拼八湊的一個類似「人」的東西,更本不值得一提,讓他坐在翼王這個位置上,不過是為了安慰千千萬萬和他一樣的類似「人」的東西。

是誰創造了他們?翼王和黑角窮盡氣力,也無法探知絲毫相關信息。

「你沒有退路了!不為你自己也為了她想想!」黑角的話提醒了翼王,小靜與他的數據源都在他手里控制著,他不希望小靜和他有一樣的經歷,更不希望最後被放逐。

放逐是翼世界對平民最大的刑罰,沒有貧民不聞風喪膽。

「主人,他來了!」走進房間里的是翼會議配給的影子--多活,其實說白了就是各族族長的監視器。

越是相處久了,翼王越無法相信他,影子多活太讓人捉模不定,根本無法看到他的眼神。各族族長絕對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平民來完成監視這樣重要的工作,純血人族從來不信任平民各族。純血人族與平民最大的區別之一,就是眼楮,純血人族的眼神總是寫滿了信息,而平民的眼楮只有視覺一個功能,但多活的眼楮隱藏了一切。

「他來了!」翼王和小靜聞言不禁渾身顫抖。

惡魔親自來翼王地盤閑逛,只有一個單純的目的,但絕不是為了與翼王商議大事,而是專程為了小靜而來。小靜精致的**在平民中可謂是傾國傾城,他總是隔三差五會到來,與小靜享盡魚水之歡。男歡女愛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他有個十分奇特的嗜好,總是盯著一張相片,命令翼王與小靜交歡,從不例外。

這一次恐怕要例外了,因為他們丟失了葉不似,而他對葉不似志在必得,必須活抓。可想而知,他這次是為處罰失手的他們。

》》》》》》》》》》

與其說是長袍子,不如形容那是一只寬大的布袋,套在了一個男人身上,看不到頭望不到腳,根本無法判定他具體的身材,布袋上眼楮的位置並沒有挖空,翼王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惡魔如何看得見?

奇怪了,惡魔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兒,不發一言,布袋罩住了他的臉,看不到任何表情。

「葉不似被啞巴帶走了!」惡魔的語氣並沒有生氣的痕跡。

誰都不敢抬頭,誰也沒有勇氣出聲應答。惡魔的性情多變,反復無常,無法揣測,難以捉模,有時明明看是喜悅,下一秒就對他們處以極刑,沒有任何原因。這里每個人生命的數據源都在他手里,誰也不敢任性妄為,惡魔之所以為惡魔,是因為他沒有任何邏輯,沒有任何道理,一切只憑他的心情而定。

「翼王留下,其他人出去!」惡魔的聲音並不恐怖,卻不允許有一絲的違抗。

如釋重負,小靜和其他人離去,獨留下翼王一人忐忑不安地站著,惶恐至極,不知道惡魔在想什麼,而他將面臨著什麼。

「你在害怕?」

「是!」翼王從未打算在他面前撒謊,他知道自己沒有逃過惡魔眼楮的能力。

「我喜歡誠實的人!你在害怕我會懲罰你們?」

「是!」

「我承諾的事情,時間到了,自然如你所願,你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亂了我的計劃!」惡魔說完,隨即往旁邊的圓桌上丟下一管鮮艷的液體。

看著管子裝著艷麗的紅色在桌子上滾動,翼王如饑似渴如癮君子般沖上去,拔開針頭套,找準身體的液體管,迅速扎了進去。

多少年了,惡魔終于兌現了他對翼王的諾言,只要翼王乖乖听話,終有一天,他會找到合適他的血液,為他換血。

平民身體里的液體量是固定的,就像往一臉滿盆的污水里倒入清水,自然會溢出,而污水也會被清水稀釋,直到清澈的那天為止。平民各族的悲哀是他們的生命十分短暫,只要體內的液體干涸,便立即死亡,為了活命,平民只能乖乖听話,任勞任怨,以勞動成果換取一點液體繼續活下去。時常有平民在瀕臨死亡的前夕,瘋狂抽取其他人的液體注入自己體內,延長生命,可這畢竟治標不治本,讓本來純正的液體變成毒。想要徹底月兌胎換骨,如純血人族一樣生活,唯有找尋一個純血人族源源不斷為自己輸入新鮮的血液,直至平民體內的液體成分百分百是血液。

至今沒有平民晉級成為純血族。

「葉不似的事情,你們暫停一切行動,且等我命令。去把靜兒喚來,好久沒有見你們倆了!」惡魔找了舒服的勢半躺著。

翼王明白他的意思,這是他唯一的樂趣,起身離開準備。

為什麼他不親自?翼王甚是不解。

放棄葉不似,絕不!自己的未來只能靠自己爭取,與其等待惡魔的施舍,不如將葉不似據為己有,取而代之翼王褪去了小靜的外衣,露出她無可挑剔的軀體,**立即沖上腿間的肋骨(我知道自己食言了,本以為每周三更是很好保證的,但現實是最近忙于職業資格證書的上課,呵呵背書佔據大部分的時間,如果你喜歡這個故事,還有耐心在看,我很感激。只能說我絕不會太監這個故事,一有時間我就會更新,再次說句謝謝!)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二分之一紀元最新章節 | 二分之一紀元全文閱讀 | 二分之一紀元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