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海媛並不是糊涂的人,除了想著房子的事情,她的腦子也在盡量梳理著和藍的關系。
不是存心居高自傲,是她從心里沒有辦法相信愛情,也許,是沒有辦法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具備駕馭愛情的能力。她反復在心里反問自己︰為什麼這樣的優秀的男人會愛上我?他是真心的還是想要玩弄愛情?假如他是真心實意為什麼要不告而別?假如他想玩弄愛情為什麼又要回到日照?因為日照對于海媛和藍,都是人生的一個驛站而已。特別是被搶劫以後的陰影仍不時浮現在腦海,讓海媛的警惕心迅速增強。為了保護自己,她已經不能輕易去相信別人了。
從小受的保守教育、內心的陰影、對愛情的不確定像幾千只蟲子,在心里「呯呯 」地打架,打架的噪音整天都在折磨著海媛。
她一整天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只是潦草地應付著客人,和藍的熱情完全不同。藍的高大帥氣和周到的服務,居然讓海媛的攤位門庭若市。驕陽如火,無數客戶的光顧讓海媛的攤位溫度不斷升高,藍也忙得不亦樂乎。
海媛干脆坐到攤位角落一個半高未拆封的塑料箱上面,久久發著呆。
望著人們來了又去,海媛不禁笑了,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反正始終要離開,為何又要庸人自擾呢?
想到這里,海媛終于決定︰潑一盆冷水、下一場暴雪,將心中惱人的蟲子凍死,從此一身輕松。
收攤前,藍笑逐顏開,不僅證明了自己賺錢的能力,而且在喜歡的女孩面前證明了自己。藍將一沓數好的紅色人民幣遞到海媛的手里,笑著說︰「今天一定是你有史以來賺的最多的一天吧?來,數一數。」
海媛平靜地接過鈔票,抽出一張,數也沒數就放到包里。
「你很會做生意,今天謝謝你了,這是你今天的工資。」
藍收斂了笑容,遲疑著沒有接。海媛硬塞到他手里。
海媛交完攤,就回家了。藍舀著錢追上海媛。
「你知道我幫你不是為了錢,可是你為什麼要給我錢?我知道不說一聲就走是我不對,我是這麼誠心,給我一次機會道歉都不行嗎?」
「對不起,我想你誤會了,我們都是來旅游的,本來就是陌生人,過幾天我們都會離開這里,以後還是陌生人,我不想欠別人,錢請你收下。」
「你為什麼要騙自己呢?以為這樣就能騙我嗎?我走了又回來是為了誰,你不知道嗎?」
海媛推開藍的手︰「不管你是為了誰,都與我無關,如果我有哪里讓你誤會,我向你道歉,以後別來海灘了,你請保重。再見。」
藍相信海媛是認真的。女人狠起來,其心硬如金剛鑽,想起冰玫,藍並不是不知道,這種痛苦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這蝕骨的痛,又回來了。
只是藍相信海媛心里一定愛著自己,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對自己也這麼狠,所以這次的痛,加入了一種欲得而不能得的希望,更讓藍欲罷不能。
38
出于道義,海媛接受了喬姨的請求,雖然要等喬姨回家,但對海媛來說,剩下的時間,只是細數歸期。
海媛拒絕了藍一次次鼓起勇氣打的電話,海灘上,藍還是天天會來,但海媛只是安心做生意,將他當做無物。
一連數日,直到深夜,藍都站在喬姨家門口,直到海媛熄滅最後的一絲燈火。
海媛已心如磐石,任藍如何用潮水拍擊,都無濟于事。
這日,天氣預報夜間有狂風八級,整夜雷電暴雨,于是海媛早早收了攤,雖然整晚手機沒有停止一刻短信提醒聲,但海媛都不予理會,仍然安靜地看書。
將近午夜了,藍還站到門口。八月的海風像一只黑熊的怒吼,烏雲壓境,天馬上就要下暴雨了。
透過窗戶,在街市微弱的燈光下,海媛看到藍還在站在門口,街上已經沒有一個影子晃動了。如果晚上他不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一股無名怒火沖上心頭,海媛舀了鑰匙,披了一件外衣,準備讓這個男人徹底死心。
她重重關緊了門,不讓他有機會進去。
「你沒有自尊嗎?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不可能的,快走,以後別再來找我!」
藍從開門的那一瞬間,目光一秒也沒離開她,風已將他的碎發吹得非常凌亂。
他死死盯著海媛,一字一頓說︰「尹海媛,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要你,這輩子,只屬于我一個人。」
「你自信你可以嗎?」海媛帶著懷疑和挑釁的目光,「我,不屬于任何人。」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藍的唇已經狠狠地壓在海媛的唇上,海媛反應過來,隨即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然後狠狠地瞪著他。
被疼痛驚醒的藍,用更大的勁把海媛抱在懷里,用更強勢的吻封住海媛的嘴唇,海媛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要碎了,她不斷掙扎,但她的力氣在掙扎中慢慢耗盡,慢慢變得非常無力,動作似乎變得溫柔,她的柔弱更刺激了藍膨脹的**。他把海媛抱起來,扔進出租車,在出租車的後座上,極盡溫柔地撫模她的全身。有幾次,海媛試圖打開車門,手都被藍拉住。他粗魯的動作,像一個流氓,比海媛遇到的搶劫犯更流氓。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司機往後看了好幾眼,藍壓低聲音對司機說︰「開車!」
藍抱起海媛,一點也費力,賓館漆黑的房間里,藍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床,然後一把把海媛扔到了床上,海媛心里並不恐懼,並不討厭,只是有一種逆反的心理,她想,她要盡一切的力讓這男人失望。
「你,就算得到我,我也不會愛你…」
「你」字還沒說完,藍的身體已經壓下來,他們在進行一場戰爭,由他挑起的戰爭,此時的他,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有一個念頭,佔有。
「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他只有這個念頭。
越激烈,越激動,越激情。
他粗魯地扯下海媛的衣服,扯不開的裙子被他用力撕開,發出「嘶」的聲音,「放開我,你這流氓!」她每發出一次聲音,他就用嘴唇堵住她的嘴,當他強力刺入她身體時,她大喊了一聲,這聲音如此微弱,在暗夜里沒引起任何響動,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委屈,她的眼淚流成了兩道小溪,藍也感覺到了,他慢慢停止了粗魯的動作,溫柔地吻干她的眼淚,溫柔地吻著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吻著他夢寐以求的軟玉溫香。當他重新回到海媛的脖子,脖子中央有一個最柔軟的部位,他給予它一個最溫柔的吻觸。
他本來就不太喜歡擅長語言,此時的他更沒有任何的語言。
雖然她哭著,可是她並不害怕,也沒有任何惡心的感覺,面對天花板,海媛感覺到自己悲劇的愛情開始了。黑暗中,他們沒有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周圍安靜得可怕,慢慢地,她感覺到一種從未體驗過,難以言語的快感。
他得到了她,可是他也同樣受傷了,他因為海媛不能接受他異常難受,因為強力達到了目的而感到後悔。黑暗中,他一點睡意也沒有。
海媛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她在愛與恨的矛盾中想著︰「藍,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本來還有選擇的機會,現在,我輸了。你,終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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