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尸走路的勢,只有恐怖大片里才能看到,這種勢十分的別扭,加上瘦削的女尸身材,搖晃起來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雙臂下垂擺動,兩腿也像螃蟹腿兒一樣的扭動,在後面看到她的腰扭起來像蛇。
馬上反應過來,我可能判斷失誤,生僵也有變成白凶的可能。
我在外面喊了一聲︰「小來,閃」。隨後跟在女尸後面沖進去,我並沒有急于攻擊,我和她的距離不遠,位置正好是在她身後,如果我想攻擊的話,眨眼之間就能解決她,我想看看這到底是只什麼東西,生僵不會這樣走動,能走也絕不是這樣的走法。
我在外面和小來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幾步之間這個生僵就到了小來的地方,這時的小來已經一只腳踩在棺材的一角,後背靠上里進的頂部,小來抽出捆尸索的同時我喊道︰「別動,看他干什麼」。
這具女尸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了。我離她的位置正好可以隨時攻擊,我突然出手,打在她的右肩上,女尸半彎腰之時我趁機一腳踢在她的膝蓋後面,她跪在地上,我拽住頭發一把將她拉倒。
往前跨出一步,對小來喊道︰「下來,月兌了她衣服」。
看我一只手拽她的衣服,小來有點不解,可是他沒問為什麼,直接跳下來,伸手幫我扒她的裙子。我們這些人平時與古尸打交道是根本不會理會什麼傳統道德的,月兌女尸的衣服根本不會當成一回事。在對襟襦裙的里面兩條大腿上各有一個皮桶狀的東西,小來說這個東西像是皮甲的里襯,我國古代多采用札甲,緊貼身體的一層多由皮革來制成,外面的甲片用鐵環或皮條連接,方法也都是固定的。西方的鎧甲多是金屬制成,都是很不錯的觀賞品。
先前小來說這是古代大理的宮廷女服,看到現在的皮甲里襯,南宋時期戰亂連年,尤其像大理這樣少數民族很多的小國女子習武很平常。看到她腿上的皮甲,我把她翻身背向上,皮甲和她後腰上的一大塊皮革相連,小月復前有條腰帶,位置正好在我剛才擊打位置的下方,難怪我沒有發現,後腰上的一大塊皮革線條美觀,很適合女子縴細的腰肢。如果他身上有整套的皮甲一定值錢不說,我想還會很好看。
腿部的皮革有些松月兌,走路的時候會妨礙邁步。由此看來我的判斷沒有失誤,生僵能走路沒錯,走成剛才那樣是里面這皮甲里襯的原因。
長出一口氣,我喃喃的說聲虛驚一場。小來問是怎麼回事,我對小來說那都是救我太爺一命的‘老雞爪子’留下來的故事了。提起‘老雞爪子’我不知是該感謝還是憎惡。小來問道︰「誰是‘老雞爪子’」。
老雞爪子就是死在生僵的手上,準確的說是死于完全醒尸的白凶。‘那是一個美麗的笑話’我太爺就是這麼形容的。「一會兒出去我跟你說吧!咱們收拾收拾準備撤」。
小來彎腰給女士整理裙子,我們想把她裝回棺材里,這不是什麼自古相傳的模金行規,只是我們的性格使然。舀走人家的東西至少也要把尸體重新弄好,小來說其實再怎麼往自己臉上貼金,土狗還是土狗。
小來正在整理裙子的時候,女尸突然坐起身來,肩膀貼著我的臉劃過去,我右手一下打在她的喉部,她又躺在地上。
小來站起來說不如燒了算了,我不贊成燒掉,生僵往往伴隨著一些詭異的力量,不然生僵不會動。燒掉還好,要是火焰燒起來變成別的什麼東西就不好辦了,如果丁曉東在的話我會同意的。
我提到一些詭異力量的時候,小來想起了那一對水晶鴛鴦和棺內肚兜上的那些變形字。我們都猜測她們可能是戀人,塌落的封門跺和那道不容易開啟的石門讓她們永遠不能相見,不如咱們直接幫他們合葬一起吧。
小來把那些枯骨撿過來,放在棺內,我倆抬起女尸也放進去。棺蓋很重,我只能和小來在一頭抬起,先斜搭在一角,再抬另一頭才能蓋好。
當我們倆個到里面準備抬起棺蓋的時候,女尸又坐起來。小來站在管床上,看著女尸的後背,嘴里不知道嘟囔著什麼。然後對我說道︰「我看這是‘死不入棺’吶」。
小來說起他的師父教過他,死尸如果不知什麼原因進不了棺,就說明這個棺位不適合葬人,或者是不能葬眼前的尸體,也可能是這具尸體的鬼魂不願葬在這里,總之是很詭異的力量在作怪。破法也很簡單,就是將棺位移動一點就可以了,這個叫‘躲位’。
我抽出半截斷了的鋤頭,和小來一起撬動棺材的一角,小來腳踩這半截鋤頭,我在里面用肩膀使勁的頂住,棺底發出一聲沉重的‘咯吱’聲,棺木被挪動了一點。
小來一把將女尸扳倒,我直起身說道︰「喘口氣,腰受不了」。
喘過幾口粗氣,我們把棺蓋抬起蓋好,已經找不到棺釘削健之類的封棺的東西了,只能這樣。
爬上棕繩的時候,我突發奇想的說了一句‘那一夜,所有的花開了’,小來說道︰「你就不能不浪費你的詩意」。封好洞口,急忙向河邊的地方行去。
罐頭瓶和剩下的蠟燭全被扔到河里,兩把短鍬還有一些剩下的鐵絲銅絲全都扔了。洗過浴巾和臉,我和小來就急忙向趙叔叔家趕回去。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月光這時已不知去向,四周只有雜草和樹林,路上我和小來說了老雞爪子的事情。
救了我家太爺一命的老雞爪子後來也就是我太爺的師傅,老雞爪子經常說自己是光緒13年生人,他祖籍本是湘西,家里的父親和兄長都是‘趕尸人’,這在湘西不是新鮮事。因為他從小身材矮小,長相丑陋,所以沒人教給他趕尸的技藝,後來因為清末的動蕩時局,老雞爪子只身一人跑到了關東淘金,山野之中的一些機遇讓他結實一些山林中的好漢(胡子土匪),在三界溝青馬坎他結實了‘老疙瘩’,他總是把‘老疙瘩是個仗義人’掛在嘴邊上。
我家太爺他們三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跟他很多年,一直到二十多歲他死了才去保安團當兵,老雞爪子就是死在白凶的爪子上。那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期的小男孩的尸體,老雞爪子也不知在哪弄來的那個東西。不過他說那是生僵,生僵千百年不腐,也千百年不醒尸,這個是陪葬的童男,老雞爪子也不知是哪來的興致給它帶回山上,結果就出了事。
山上的寨子里養了很多貓,湘西趕尸人以貓為吉神,常常佔卜。那個小男孩的尸體在屋里亂走,惹怒了屋內的幾只大貓。男孩的尸體被咬的千瘡百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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