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藝江湖 第285話還原

作者 ︰ 我非少年

老許的尸體,沒有一點**跡象,濃烈的血腥味和地上剛剛凝結的血污,時間不超過一天。如果我當時模了尸體,時間推算會更準。

殘疾人在天井,當他在我頭上血肉淋灕的出現,我就應該想到,他死的時間恐怕就是我看到他之前的十幾分鐘。人的血量是有限的,內髒全部流出體外,四肢中的血大部分都在靜脈和動脈。

如果我當時模了尸體,一定可以感到體溫。

就是怪自己手懶。

慢慢回想起來,當時我在尸體下起身,滴著鮮血的右腿踫到我脖頸子的時候。那黏糊糊的血液似乎還有溫度,根本沒有凝結。

張春來和邵軍,是帶著輪回去天井才引發那場大風。

殘疾人和老許,想必也是如此。

殘疾人的死因,必然和大風有關。殘缺不堪的衣物,皮開肉綻的四肢都說明這一點。

如果大風過後,還原了天井中的所有人死前境況。那麼這個時間點,正是殘疾人死的時間。他血肉淋灕出現在我們眼前,時間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可從天井到靖室,這段路回程用的時間並不多,這個時間不夠。老許在風停止後,在天井找不到殘疾人,回到靖室又被那三個人吃,這段時間根本不夠。

老許離開天井的時候,殘疾人沒死。

他只是找不到而已。

可不管是什麼原因,還原的時間為什麼以殘疾人死的時間來確定。李立明去看過還原的老許挎包,那里如果有輪回,可為什麼不是還原到老許死的時候。

天井有我們。

還原必然和我們有關。干巴巴的尸體就在我面前還原過不止一次,能讓我們看到,和先前可能一樣,預示著我們可能進了下一個謎局。

雖然很累,可精神上仍然不敢大意,生怕身處的土洞無意間變成靖室。更怕變成靖室,自己一個人在那。坐在角落,燈是關著的,只有蠟燭微弱的光。

石板上的立體畫沒有完成,明哥就是想在立體畫沒完成的時間里帶我們離開。三個人死的地方就在立體畫不遠,不能確定立體畫做完他們就死了,也許他們還有下一步動作。

火苗搖曳,土洞里的幾人鼾聲陣陣睡得踏實。

自己嚇自己。

鮮血淋灕的尸體讓這個想法一再打消,不可能那麼簡單,既然看見了,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你睡吧」丁曉東勉強坐起。傷痛讓他無法睡實,精神緊張我怎麼可能睡得下,只能示意他小聲一點,張春來很容易醒的。

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四目相對只能安靜。

毒藥,丁曉東輕輕地一聲。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三個人死在一起,沒有像老許和殘疾人一樣,這不符合常理。

按照推算,三個人做完立體畫,應該是尋找出路才對。即使有人先死,剩下的人也會繼續努力,不可能停留在一處等死。他們應該死在求生的路上才對。

丁曉東提起毒藥,是想把注意力轉移到這三個人身上。或許是老許在食物或者水中下毒,毒死了這三人,三人中毒前還吃了老許。那這要有一個前提才行,老許一定要有殺他們的必要。

輪回在老許和殘疾人手中,迷路的是五個人,被拉回靖室的也是五個人,這些原因包括在內,如果真存在殺他們的必要,那麼老許只要有毒藥就可以了。

事情不能這麼籠統,應該再細致一些。假設老許發現了解開迷局的關鍵是殺掉其它中招的人,特指三個沒有輪回的人,老許或許會這麼做。兩年,216的集體生活,絕對不可能改變這些人的思想,兄弟手足概念很模糊,這些被‘收集起來’的人很難改變。

但丁曉東的提起,的確把我的注意力轉移到那三個人身上。

殘疾人和老許,是和這三人分開之後,才發覺入局了的。

殘疾人和老許在努力尋找出路的時候,這三人在哪?

通往靖室的入字路口對面,那邊還有空間。我和邵軍從天井回來,直接到了靖室,然後中招,那邊的情況就這樣被放下來,一直沒去。立體畫是三個人畫的,立體畫中的線索必然來自那邊。

如果那邊的情況和靖室不同,能讓他們回來的情況只有‘眼前的景象,無聲變化’了,因為他們可能找到了離開的路。也許我的想法並不對,他們也可能是特意回來帶走老許和殘疾人的,只要有一線生機,那畢竟是同伴。

李立明坐起來,臉深深埋在膝間。只睡了兩個小時,身體還是疲乏。這種猛然醒來,腸胃是最難受的。

快叫大家起來,時間不等人。眼楮還睜不開,明哥的催促又來了,相比他們我還好一點,沒睡也能撐著,不像他們那樣搖搖晃晃。

爬上幾個連環土洞,李立明的臉色稍有好轉,緊張的神情緩解許多。他們沒中招,又是一句不經意的話,讓我的行動再一次遲緩下來。明哥是說那三個人沒中招,我想意思是他們沒像老許和殘疾人那樣走不出去,而是他們完全可以走。

不知道我這麼想對不對,可這樣緊張的前進,我實在不能去問明哥。

「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快點出去再說」被我攙著的丁曉東,從我速度慢下來就知道我想的什麼。

星光璀璨。

夜晚的森林蟲鳴此起彼伏,清新的空氣沒帶來一點涼爽。李立明一出來就是大吼,終于可以放下心了。

堵死洞口,槍支埋回去。

誰也不想打擾阿約,這個時候的心情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承受。他的家在這里,浮虛道觀也在這里,他的父母,在這生活了近三十年,可阿約,對此一無所知。

陽光照在臉上,昨夜怎麼睡的都不記得。大家都是被餓醒的。在山中同樣的路線,等到了阿約的家,怎麼進的門都不知道。

一連幾天,大家都一樣渾身膏藥,太陽就是曬不夠,吃了睡睡了吃。丁曉東傷得不輕,阿約把他帶到苗寨的衛生站那,我看那就是個土郎中,苗醫苗藥,果然獨到,模模捏捏幾個回合,確定沒有骨折,但傷還是很重。根據丁曉東的痛點,老郎中說傷的可能是脊骨和肋骨相接的位置,最好不要多動,需要靜養。

張春來也開始作畫,以他的技術完全追求不出立體感。那人不像人蝙蝠不是蝙蝠的東西畫得不倫不類,唯有窄小的下頜和碩大的頭,一個眼球佔據了整個頭部的四分之三,那嘴畫得看著就惡心,只有鱗片還算合理。邵軍在小來身邊,不時能給他一點意見。

消失的時間里,我和它就像現在這麼近。

張春來根本不理我,只用這麼一句話來敷衍。其實我是想問問他下一步我們具體怎麼辦,可我看他的狀態,貌似沒計劃好。

「當我準備動手,心中涌起抓住它或者攻擊它的打算,它就像知道了一般,瞬間消失,在旁邊換個角度又出現,那顆眼楮也不斷變幻」張春來道。

二樓,橡木櫃就在門口,李立明在這一連幾天動都沒動過,吃喝睡都在這。就他還算正常,什麼都沒做,每次來看,他都是面壁一般在木櫃前,只穿一條褲衩,任由陽光照著後背。

「他們沒中招」。

正準備下樓,李立明又提起這句。五個人同時被拉回靖室,彼此見不到對方,怎麼能說沒中招。轉身回來,李立明重新開始推演當時的情形。

在到達靖室之前,輪回在老許和殘疾人身上,也可以說五個人到達靖室,才舀到了輪回,‘無聲變化’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可以假設,把他們拉回來的神秘力量來自輪回。‘他們沒回來,老許又不見了’就是說,老許和他中招之前,三個人也被排除在外。

這和我想的一樣。路線不同,明哥說出了他的想法,只有路線和我想的不同,三個人在之前的行進路線是天井,而老許和殘疾人的路線是入字路口的另一邊。

他們去天井沒有意義,只有帶著輪回的人去才是這神秘力量的目的。那麼輪回只要帶回老許和他就可以了,那三個沒有必要。基于這一點,也給我們以更多的猜測,五個人的分組,最開始也許不是這樣,而是老許帶著三人中的一到兩人。這樣考慮也就合理了,輪回把他們一股腦全帶回來,也就說通了。

幾次三番,輪回都把他們帶回來。也就注定讓他們重新分組,這其中就不是單純的輪回和環境使然了,也許更多的是人的因素。那三個人想要一組,也許就是人心決定,他們找到了出去的方法,一走了之,老許和殘疾人,是死是活根本不會顧慮。

殘疾人情急奔跑,也是這樣就說通了。不是我們剛開始想到的,他可能看到了那獨眼的東西,而是他發現了之前沒有發現的某些跡象。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和老許一組之後,選擇去天井,可他們沒有行動,而是離開靖室,在入子路口和三個人分開之後,他們兩個在坐等。

等足夠的時間過去,他們沒被拉回靖室。就在等待的時間里,老許突然不見了,才讓他情急起來,他不是向天井出發,而是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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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靖室中沒人,他才寫下‘他們沒回來,老許又不見了’。

說到這里,之後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他去了天井,引發大風,因為老許在那,輪回也在。

天井邊的山洞中,那場大風雖然猛烈,但我們不也是熬過來嗎!老許和殘疾人也是一樣,他們堅持了下來。至于那個怪物,在事件中並不起什麼作用,明哥說那就是一只冷眼,就那麼冷眼旁觀著我們。

殘疾人一只手,在大風中很難堅持,他被吹到了天井上方,風停止後掉下來。衣物和傷勢,說明了這一點,都是撕裂傷。這就是老許找不到他的原因,風停了,殘疾人在天井上掛著,還在堅持,而且在他走了之後,也堅持了很久。

推測到這,似乎所有事情都解釋通了。只剩下那三個人的死因了,可難就難在這了,三具尸骨在一起,必然是同時死的。至于原因,李立明得不出合理的解釋,沒有一種可能站住腳。

「對著木櫃面壁,能猜出這麼多真行。我在土洞里想的我都害怕了,當時看你那樣,我真以為咱們出不來了」我道。

出是出來了。李立明也為我們能夠出來感嘆,血肉淋灕的尸體出現,大家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明哥想的就是如此,尸體必然帶著輪回,靖室中老許的挎包,明哥特意去查看的。輪回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扯進去很難說,當時李立明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目光停滯,橡木櫃靜靜的處在那里,李立明的眼楮就像長在上面一般,片刻不離。手指懸空在木櫃前,幾乎頂在木櫃上。

「這個木櫃,有問題」李立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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