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鈺彤見雲陌臉色嚴肅,不由深吸了口氣,仔細的觀看著手中的令牌。
這是一枚黑色的令牌,正中央刻著一只猙獰的鬼面,兩顆湛藍的寶石化作鬼面的眼楮,繁復古樸的花紋圍繞其上,將那只鬼面襯得猙獰而詭異,令人心驚膽顫。
「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冥王令?」鈺彤大吃一驚,作為冥王宮的宿敵,身為天絕教聖女的她自然對冥王宮了解甚深。
冥王令,全天下只有三枚,持令者可調動冥王宮所有勢力為其辦事。第一枚數百年前便送了出去,如今下落成迷。第二枚據說在楚越國皇宮。而第三枚則在如今的冥王獨孤夜手中。卻不想她竟然在雲陌手中看到了冥王令!
「是的。這就是冥王令。」雲陌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她自然知道冥王令的珍貴,當初她向他要一個信物,卻不想,他竟然將冥王令給了她。難道,他就不怕她持冥王令禍亂江湖嗎?
地牢外,林清滿心焦急,聖女已經下去快半個時辰,不知她會如何對待教主。
忽然,林清瞥見黑暗中走來兩道人影,心中一喜,可笑容尚未綻放,便僵在了臉上。
「林清,我听說鈺彤來過地牢,是嗎?」天音站在林清面前,沉聲問道。
「回長老,聖女確實來過。」林清連忙道。
「她進去多久了?」天音問道。
「快半個時辰了。」
「嗯,我下去看看。你繼續守著吧。」天音說著,便朝地牢走去。
「怎麼回事?」林清滿臉慍色,瞪了那守衛一眼,以眼神質問。
那守衛滿臉焦急,只得無奈的搖頭。
「哦,對了。林統領,下次這些小事,就不要去打擾天閱長老了。」天音忽然回頭,冷眼掃過林清,道︰「你可記住了?」
「是,屬下記住了。」林清臉色一變,躬身道。
「哼。」天音冷哼一聲,這才入了地牢。
「雲陌,那我先走了。」鈺彤將冥王令仔細收好,看著雲陌道。
「快走吧。」雲陌道。
「這是上次你給我的玉清丹,我和哥哥的毒經過上次以後,天音就已經給我們解了。這玉清丹還留下幾顆。玉清丹是療傷與解毒聖藥,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吧!」說著,鈺彤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遞給雲陌。
正當鈺彤想讓外面的人打開石門時,石門竟發出聲響,緩緩移開。雲陌和鈺彤心中一驚,能夠做主打開石門的除了她們和長老,不做第二人想。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石門打開,天音站在石門外,探究的看著石牢中一坐一站的兩人。
「鈺彤,你手里拿的是什麼?」瞥見鈺彤手中的白玉瓷瓶,天音眼中一道凌厲的光芒轉瞬即逝。
「天音長老,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鈺彤心中一陣狂跳,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看著天音陰沉的臉,瑟縮了子。
「說的是啊,那這麼晚了,身為聖女的你,不好好在屋里歇著,跑到地牢來做什麼?」天音眼中閃過一道厲芒,緊盯著鈺彤。
「我、我……」鈺彤垂下眸子,一咬牙,朝地上一跪,道︰「鈺彤知錯,請長老懲罰。」
「知錯?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天音輕撫著衣袖,漫不經心的開口。
「鈺彤不該落井下石,在事情還沒查清楚的時候,找教主麻煩。」鈺彤咬著唇,眼中滿是不甘。
「哦?這麼說,你是來找教主麻煩的?」天音問道。
「當然了。」鈺彤說的理所當然,道︰「鈺彤听說教主今日受了罰,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想來羞辱一番?」天音見鈺彤吞吞吐吐,便接了口。
「是。」鈺彤一咬牙,點頭承認。
「既然如此,那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天音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冷聲道︰「鈺彤,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手里拿的?」鈺彤看了眼手中的白玉瓷瓶,眼中閃過一抹恍然,抬頭看了天音一眼,大膽起身,道︰「回長老,這個是玉清丹。」
「哦?那你是想用玉清丹給雲陌解毒嗎?」天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意卻不及眼底。
「解毒?」鈺彤陡然拔高了聲音,不可置信的看著天音長老,道︰「我恨不得……額,我的意思是我與雲陌向來不對盤,怎會浪費如此珍貴的玉清丹來替她解毒呢?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見鈺彤吞吞吐吐,天音厲聲問道。
「鈺彤只是想刺激刺激她,可誰知……」鈺彤說著,眼中閃過一抹嫉恨與不甘。
「誰知,她不但沒有受刺激,反而對你不屑一顧。是嗎?」天音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淡笑著問道。
「長老!」鈺彤惱羞成怒,卻不能發作,只得作罷。
「鈺彤,你說的都是真的?」天音卻不管那麼多,徑自問道。
「當然是真的!」鈺彤連忙道。
「好。那本長老就給你一個機會。」天音眸光一閃,眼中閃過一絲犀利。
「什麼?」鈺彤心中一跳,連忙問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挑戰雲陌嗎?本長老就給你一個機會。本長老就做主,勝者可以鞭打對方一百鞭。」天音勾著唇,卻說著血腥的話。
雲陌身中軟筋散之毒,連走路都很吃力,如何能是鈺彤的對手?一百鞭,以雲陌如今的體力,這一百鞭打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天音分明是想借鈺彤的手,除去雲陌!
「這……」鈺彤心中一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
「雲陌,你若反對,此事便作罷。不過我想,雲陌你身為天絕教教主,在年輕一代中從未有過敗績,這點兒小事,一定是難不倒你的。如何?」天音看著雲陌,淡淡的開口。她既然敢說這樣的話,就料定了雲陌不會反對。
「哼。」雲陌如何看不出天音的心思,但是,她不能反對,也不會反對。天音已經對鈺彤起疑,她必須將天音的疑心扼殺在萌芽階段。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天音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朝鈺彤道。
鈺彤一咬牙,一步上前,朝雲陌攻去。雲陌全身無力,又受了相思蠱的折磨如何能夠力量抵擋?只一招,雲陌便被鈺彤打了一掌,口吐鮮血。
鈺彤的心在顫抖,但是她不能心軟,不能留情。否則,讓天音看出破綻,他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雲陌,你輸了!」鈺彤勾著唇,笑得得意,可除了雲陌之外,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願賭服輸,來人,拿鞭子。」天音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朝一旁的侍衛道。
「是。」不一會兒,一根銀白色的鞭子呈了上來,細長的銀邊上除了把手的部位,其余每一寸都布滿倒刺。在搖曳的火光的映襯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開始吧。」天音冷眼看著鈺彤。
「是。」鈺彤接過鞭子。
「啪!」的一聲,銀鞭呼嘯而去,在空中閃過一道銀芒,重重的擊打在雲陌身上。鮮紅的衣袍剎那間裂開,瑩潔如玉的肌膚上,浮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雲陌臉色不變,只平靜的承受著。這點傷痛,比起她方才所承受的,根本就不值一提。此刻,最痛苦的,不是她,而是鈺彤。
她知道,鈺彤雖然表面上潑辣狠毒,但是內心卻柔弱而敏感。打了她,鈺彤必定痛不欲生,自責不已。
「啪!」、「啪!」、「啪!」……
整個地牢第九層,一片寂靜。那一聲聲鞭打極為刺耳,听在耳中,令人不自覺的隨之顫抖。可承受之人,卻面無表情,好像那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了空中,而不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鈺彤抓著鞭子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五指關節泛白。她什麼都听不見,只有那那一聲聲的鞭打,如影隨形,似落在了她的心中,令她顫抖。
五十鞭後,天音變了臉色,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八十鞭後,她帶著滿腔的憤怒,拂袖而去。
八十鞭,別說痛苦哀求,就連哼,雲陌都不曾哼過一聲。天音也明白了,這一百鞭,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天音走了,但刑罰依舊在繼續。鈺彤衣袖下的左手緊緊攥著,尖利的指甲陷入掌心中,一片鮮血淋灕。可是,這一點疼痛,有怎能比得上雲陌的痛?有怎能比得上她心中的痛?
「聖女,一百鞭已經到了。」鈺彤麻木的揮著手中的鞭子,直到一旁的守衛出聲提醒。
「到了?」鈺彤輕聲呢喃著,終于到了嗎?
「是的,已經到了。」那侍衛聲音中帶著哽咽與憤怒,鈺彤卻渾然不覺。
到了,終于到了。鈺彤沒有再開雲陌一眼。而是有些失神落魄的走出了地牢。
鈺彤不知道,在她離開後,雲陌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滿是隱忍的擔憂。她只知道自己的右手在顫抖。手中的鞭子不知何時已經落了地,但是她依舊覺得燙手。
一百鞭,整整一百鞭,她親手鞭打了她視如親生姐妹的雲陌整整一百鞭!她的腦海中,是那被鮮血浸染的更加鮮紅的紅袍,是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是雲陌平靜無波的臉。這一切的一切,似一道無形的繩索,將她囚禁。她掙不月兌,甩不掉。只覺得渾身發冷,似置身冰窖。
冷,好冷!
寢室中,鈺軒盤膝坐在床上,雙目微閉。
「噗!」的一聲輕響,鈺軒睜開眼,大步跨下床榻,朝門外走去。
可手剛觸踫到房門,鈺軒身形一頓,雙拳緊握,一拳重重的擊在牆壁上。這一拳,沒有用內力,剎那間牆上留下一道血痕,鈺軒的手指微微顫抖,一片猩紅。
他不能去,鈺彤想必已經進了地牢,他現在過去,不但救不了她,反而會打亂鈺彤的步驟。鈺軒雙拳緊握,滿臉頹然。
他唯一的妹妹和摯愛的女子都在地牢之中,而他,卻無能為力,只能在這兒干著急。這一刻,鈺軒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