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顧嘯天給我叫來。」男子一走進辦公室,看到整齊的放在桌角上的信件時,眉角皺起,手指重重的掐住辭職信,眼眸望著遠方。
「副總。」男子直起身子走了進來。
同時一份白色信封裝著的辭職信實實的砸到了男子的身上,男子沒有躲閃,亦沒有蹙眉,眼里卻寫滿了堅定。
站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冷聲開口道,「顧嘯天,顧經理,您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顧嘯天兩手平放在身體的兩側輕語道,「只是單純的不想干了。」
「哼……」男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兩手往身後一背,同時腳步抬起走到顧嘯天的身前,眼朝他望去,深邃的眸子將他的瞳孔牢牢的鎖住,「我看你是不服氣,不服氣我們公司下的一名女員工被辭職一事吧,但你顧嘯天可不要忘了,她讓我公司虧了多少,六百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她違反了我們的游戲規則,那就要出局。」
「副總,她不是,我相信她。」男子理直氣壯的說著。
副總眸子沉了沉,視線掃過地上的辭職書,再次說道,「好了,就這樣,今天這封辭職信我就當不知道,你下去吧。」
話畢,男子就轉過身去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了下來。
當眸子再一次的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看到顧嘯天時,他舒張開的眉心再一次微蹙了下,合上的唇也微微張啟,冷聲道,「怎麼還不走?」
「副總,謝謝您的好意,只不過這工作我定要辭掉,我要回顧氏了。」顧嘯天話說道最後的時候,眉頭緊皺著,想到自己這兩年多來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打拼過來的自己的成就一下子就要失去了,心里還是很不舍的。
男子一听激動的站起身來,眼神帶著一絲恭敬,「真的,嘯天?」就連說話的口吻也變得親近很多。
顧嘯天堅定的點頭,這一次他確定他想要的是邵羽憐這個女子,而要這個女子就必須付出代價,而這只是代價的開始,所以他必須要有足夠的資本。
「你父親要是知道了,應該會十分欣慰的。」男子再一次的說道。腦子里卻想起了兩年前的場景。
那一年顧嘯天初來他們公司還是一名小職員,他沒有見過他更不知道他是個很有來頭的人,因為他不想讓人認為他是靠著關系進來的,不想要被家人束縛住自由,于是將自己的一切寫的很普通。
但一次偶然他記住了敢于挑戰的他。
直到一年後那一次的宴會,他才知道原來顧嘯天是他家父好友的兒子。
「他知道了,今早我告訴他了。」顧嘯天冷冷的答道,眉頭也跟著皺了皺,似乎提到他父親他心中就滿滿的不悅。
「哦,那你的辭職我準了。」男子一邊彎下腰去,拾起剛剛掉落在地的辭職信,一邊嘴角揚起笑容的溫熱的說著,這說話的語氣、態度明顯跟一進來時一個天一個地。
「謝了。」男子淡然的答謝道,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
顧家莊園。
顧嘯天快步下了公司的地下室,直接將車開了出去,往他很久沒有去的顧家莊園的方向駛去。
「大少,您回來啦,老爺已經在庭院里等您了。」銀白色的奔馳停下,男子剛一出車門,一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侍從走到男子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著。
「嗯。」顧嘯天輕哼道,將手中的鑰匙往侍從手邊一仍,人直起身子往一條鋪滿綠油油的草地方向走去。
腳踩著鵝卵石鋪成的路面,身旁粉色的小花縈繞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青草的芳香,還夾雜著小花的香味。
一位老者的身影進ru男子的視線中,男子舒張開的眉角微蹙了一下,眼也眯起,口角不確定的發出一聲長音,「爺爺……」
老者帶著微笑回過頭來,深邃的眸子投向即將走來的男子。
男子確定了眼前的老者,立馬腳步加快似小孩朝老者奔過去。
一下子跑到老者的身邊,蹲來趴在老者的大腿上,親昵的叫喊著,「爺爺,真的是您!」
老者眸子里含著笑意,大掌輕輕拂過男子烏黑的密發,「嗯,嘯天爺爺回來了。」
顧嘯天將自己的額頭抬起對上老人深邃的眸子,再次說道,「爺爺,也真是的,回來了也不跟嘯天說一聲,好讓嘯天去接您呀?」
顧嘯天剛剛畢業的那一陣子他想出去闖一闖,可是當時卻被父親也就是現在的顧董逼著繼承顧氏企業,沒有了自由。
在這樣的情況下,爺爺支持他,而且還成功的幫他說服了父親,並且還說會向小時候一樣的一直支持他做的決定。
「哈哈,不用,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好讓你去接的。」老者大笑著,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這麼的孝順心里暖和和的。
「爺爺那您說的。」
「我也是才回來,今早起來听你父親說你要回來了,就一早過來瞅著你了。」老人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爺爺,那您這次還要走嗎?」顧嘯天想起爺爺自從他離開顧氏到社會去闖蕩後,爺爺也出去環游世界了,常常一去就是幾個月,難得回來一次,一次也就歇息個幾天就又去了。
「呵呵……」老者只是笑著,並沒有回答自己孫子的問題。
腦海里突然想起一幅畫,夕陽下的海邊女子穿著淡紫色的連衣裙,一手遮著余光,一手牽著只有她一半高的小男孩,指著海邊溫柔的述說著。
「在途中,爺爺結實了一位有趣的女子。」老人答非所問的說著。
「啊。」顧嘯天有點驚訝,但還是沒說,繼續道,「那一定是一位很特別的女子,不然也不會得到爺爺您的賞識。」說這句話的同時,他的腦海中也閃過一個女子,卻是女子望著車里另一個女子俏皮的笑。
「是的。現在這個女子就在這里,這座城市,而且這個女子和我們嘯天差不了多少哦。」老者眼神帶有深意的說著。
但顧嘯天卻難得在老者面前打起了哈哈。
「爺爺,您這次就不再出去了?」顧嘯天立馬轉移話題。
老者點點頭,低眸深沉道,「不去了,我要在這里看著嘯天。」
「咳咳……」兩人在聊的甚歡時,一名男子的輕咳聲闖入他們之中。
顧嘯天舒張的眉角微皺,站起身來,漆黑的眸正對著走來的男子。
「父親。」一聲平靜帶著敬重的聲音傳入男子的耳。
男子深邃的眸斜視了一下,冷應了聲。
他那眸對上了坐在躺椅上的老者,「爸,您坐在這有一會了,嘯天也回來了,在這里涼走我們進屋。」聲音卻一掃往日的冰涼,變得格外的溫順。
老者點了頭,站起身。
顧嘯天立馬站到了老者的身邊,一左一右的往前方走去。
正廳內。
一米多高的水晶吊燈直直的吊在正廳的上方,白色為主打,橘黃色為次的燈光將本就亮堂的大廳照得更加的耀眼,就好比夜晚星辰上一顆炫燦的北極星。
一盆已有五年花齡的蝴蝶蘭放在沿上二樓的樓梯口拐角處,墨綠色的細長的花瓣往下延伸著,直到接近純白色的地毯。
地毯白如雪一般,大塊大塊的,中間點綴著星星的紅,如血滴在剛剛被大雪覆蓋過的地上一樣。
放眼一看,一幅巨大的紅梅爭艷圖乍現在眼前,讓人眼前一亮,心中一顫。
三人走到白如雪,紅如血的地毯上,宛如走在一幅畫中。
三人沿著腳下的梅樹的枝杈,走到客廳最里端的沙發邊。
軍綠色的沙發,印著大朵大朵的荷花,顯在眼前。
三人坐下,宛如坐在一葉小舟上,置身在盛開的荷花之中,空氣中也漸漸飄來淡淡的荷花香味,清晰自然不帶一點多余的雜質。
一名身穿淡粉色長裙女子,一手端著托盤,一手輕輕背在身後,步伐徐徐的沿著他們的方向走來,宛如一名剛剛出閣的江南女子,帶著江南女子獨特的風韻,又有著小女子的羞澀。
一人一盞茗茶,輕放在淡藍色水晶透明的茶幾上,放眼看去,橢圓形半人身長的茶幾,在橘黃色的燈光照射下似夜晚江面上的一盞明燈。
修長的指,將白瓷茶杯輕捏起,唇瓣擦過茶水面,淡淡的清香傳入鼻尖,沁入心田。
「好茶。」老人唇線一抿贊嘆道。
顧董將腿疊放著,眼眸沉了沉,朝眼前女子會意瞧了一眼。
女子筆直的站在三人前,緩緩而出,「這是清明前茶,菜之茶尖,由傳統工藝制造一道不多一道不少。」聲音如山間涓涓流淌的溪流。
三人眼都朝白盅里清綠色瞧去,頻頻點頭。
顧董再一招手,女子將身子彎下四十五度,兩手都背在身後,緩緩的返回,身影逐漸消失。
「嘯天,這次回來接替顧氏,可是真的想好了。」待剛才女子完全離去,顧董才發出男子如大提琴般粗重的聲音。
「是。」顧嘯天立馬月兌口而出,沒有半絲的猶豫。
顧董嘴角上揚起微小的弧度,大掌一下下的合在一起,深邃的眸子里激起難得的漣漪,大聲高喝道,「好,好。」
老人也嘴角帶起了笑容,等了這一天他們父子兩可是足足等了快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