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何蕭沒有參加試卷講評,因為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個「更加重要」是何蕭媽媽定義的,考完試的下午何蕭媽媽就風風火火的開著她特意染成的玫紅色的輕便小跑來到學校接何蕭回家。事實上,何蕭本人是絲毫不在意的,她甚至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麼參加一個同學女兒的生日宴會一定要去買一件新衣服?是她過生日還是人家?
在何蕭的印象中,好像每年只有她自己過生日時才會有一件新衣服,別人過生日時,不是一般都會拿些自家釀的果酒或者自家做的醬肉什麼的嗎?
不過這也不是何蕭第一次見識到城里人的浪費了,何蕭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何蕭不知道的是,要是她是個正常上學放學的高中生,何媽媽也許並不會這麼熱絡,但如果這是她女兒回歸後第一次正式認識他們這個圈子人的機會情況就非常不同了。
坐在媽媽車上的何蕭並不怎麼熱絡,哪怕身邊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十幾年不見,也不是很有話說,更何況何蕭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所以,何蕭一上車就攤開她在圖書館新借的一本英文書看了起來。
但很顯然何蕭並不是遺傳了媽媽的性格,一上車發動起車看到何蕭在看英語還以為何蕭是被這次的英語考試給打擊到了,連忙勸她︰「蕭蕭呀,英語不過就是個學習工具,隨隨便便一學就行,分數神馬的無所謂,到時候會用就行,既然出來了,就好好放松一下,不要有太大壓力昂。」
何蕭偏頭看看一旁絮絮叨叨的母親,輕輕把手中的書本合上,微微想了一會回答︰「你說的不錯,英語只是個語言的工具,但是,如果我有能力能夠學好這門學科,我為什麼要隨隨便便一學並且考一個讓你我都顏面掃地的成績呢?」
雖說跟何蕭生活了一段時間,但顯然何蕭媽媽還沒有適應何蕭這種說話方式,一時嗯嗯啊啊說不上話,轉頭一看剛才何蕭放下的書--《存在與虛無》
吱--
一聲巨大的剎車聲突兀的響起,玫紅色的輕便小跑顯示出其優良的性能,短短的滑行一段距離立馬停住。
「蕭蕭蕭蕭蕭蕭,」何蕭媽媽已經斷不成句了「你要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跟我說說,千萬不要自己悶在心里啊。」
想法嗎?何蕭自嘲的想,我現在大概是最沒有想法的人了。
我曾經思緒萬千,然而它不過滄海一線。
不過很顯然,某位母親並沒有對孩子了解到這樣深厚的程度,何蕭微微朝母親一笑,指著那本書︰「為了練英語隨便借著看的。」
「哦」放了心的母親猛然想起,貌似,這里,不允許,停車!
看著手忙腳亂落荒而逃的母親無聲的拍拍自己的小心髒,何蕭無奈的笑著說︰「已經晚了,你是五點十七停的車,五點二十二重新發動的車,要是這種主道的電子攝像器都拍不到你的車牌,那只能說明A市的電子設備亟待更新。」
何蕭媽媽撇撇嘴,無比郁悶的抱怨︰「完了,你爸爸一定會怪我亂花錢的。」
但是這種郁悶的狀態顯然並不適合何媽媽,所以很快何媽媽就雙手握拳恢復了小強狀態,「既然都背了這個虛名,我們就徹底的爆發一次吧,啊哈哈哈哈。」
何蕭默,爆發的女人,真的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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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給何蕭買一件晚禮服的,但是轉到廣場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何媽媽見店就進,踫到衣服就試,最令何蕭郁悶的是,何媽竟然連男裝店都進。
「這個西服你爸爸穿著正好。」
「這雙鞋你哥哥穿著肯定很帥。」
「這個……」
「這個……」
等到兩人從商場出來手上已經提了大大小小無數個袋子。看著滿滿當當堆在後座後座的東西,何媽突然一拍大腿,「哎呀,還沒給你買禮服。」
諾大的商場開始開始變得格外空曠,一陣晚風吹過,將仍在開著燈的幾個店鋪又吹滅幾個。
何蕭拉著斗志昂揚的某女士,「餓了。」
的確是餓了,下午沒有吃飯便被何媽拉到這里,直到商場打烊她們仍然粒米未進。草草在一家快餐店吃了一頓沒有營養的晚餐,何媽媽拉著何蕭的雙手把何蕭送到別墅門口,並約定明天接著逛,
何蕭偏頭看了一眼何媽,默默將「我再也不要和你買東西」吞進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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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蕭一大早就醒了,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和自己約定的何媽。
何媽不來,何蕭樂的不去體驗大包小包滿商場跑的窘境,于是鎖了門圍著小區的花園慢慢的跑起步來。
何蕭跑到第三圈的時候一個身影默默的從後面跟上來,是前幾天跟何蕭賽跑的男生,何蕭前幾天就發現他這兩天老在小區周圍晃悠,有幾次見到自己往他方向看還很害羞的躲起來,從小到大博覽群書卻唯獨沒有讀過言情的何蕭自然不會往什麼心儀自己的男生在自己上下學的路上等待自己這種橋段上想,只是以為這家伙看到曾經戰勝自己的女生有些下不來台害羞了,所以每次見到那男生何蕭都會很配合的遠遠繞開。
現在,看到男生追了上來,保持在與自己同一頻率,何蕭指指身旁的花壇,「再來一圈?」
那男生擺擺手,「我今天是來邀請我心中的女神吃飯的。」
自認為與「女神」神馬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何蕭見沒有自己的事,一個加速跑遠了,只剩下那男生一只手還保持著伸手拂發的姿勢沒有做完兀自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