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
男人冰冷的詢問。
何蕭依舊微笑,除了微笑,她甚至想象不出還能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自己曾經最親近的男人。
她說,「你想要我知道什麼?」
知道你重新拾起你年輕時期的制藥專業,把研制出來的控制精神的藥物用到你名義上的外孫女身上?
知道你為了研究學會了控制人類行為的催眠方法並且不止一次的用到一開始只相信你的外孫女身上,並且沒有一絲商量余地的把她推進大城市里觀察療效?
知道你的研究內容沒有獲得國家的支持你所干的那些骯髒的事情?
或者是,知道你是因為哪個人,開始變得這麼瘋狂嗎?
何蕭偏頭,用食指點點右腮,定定的看著前方,「我都知道。」
周圍寂靜的空間似乎出了一點小插曲,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傳入在場兩個人的耳中。何克那波瀾不驚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勉強擠出一個生硬的像是譏笑的表情,「我的十七長大了,知道聯合外人算計自己的外公了。」
何蕭謙虛的回了一個禮,「外公教導的好。」
「十七」男人喊著何蕭的乳名久久沒有再出聲,何蕭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下文。知道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逐漸被一陣陣悶重的壓抑的撞擊聲所取代,很快才才將望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
「十七,你叫十七,是當初在近百個人中綜合測試排名第十七的選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在那麼天資聰穎的人中,我單單會選中你?」
何蕭微笑不變,用沉默示意何克繼續說下去。
「因為你單純,」何克的用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氣,仿佛自嘲般的看向何蕭,「那麼多人當中,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折磨你們的終極玩家,只有你還把我當你外公,還每天幫我捶腰。」
對于之前的記憶,何蕭很是模糊,先不要說她剛剛跟著何克的年紀還太小記不全事情,單單何克每年必給她做的暗示催眠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記憶的事情有幾件是真正發生過的。
何蕭繼續沉默,但是何克似乎也沒想要何蕭做出什麼回答,只是略有些傷感的感嘆道︰「時光催人老呀,那麼單純的小十七外公都看不透了。但是,小十七,你的只是都是我交給你的,外公又研究了你的心理十多年,你難道真的以為你能夠勝過我嗎?」他慢慢的將身上的外套月兌下,整整齊齊的掛在房間一角的掛衣鉤上,這才慢慢吐露出一點低沉的情緒,他一字一頓的說。
「痴。人。說。夢。」
何蕭無所謂的點點頭,狡兔三窟,更何況是外公這種梟雄,她根本沒想到這次行動能夠抓到外公,這次通過在她身上安置定位系統攻破外公老巢也是打著出其不意大智若愚的想法來踫踫運氣的。
但是這種情緒沒能持續更久,因為何蕭看到某個白痴正悄悄的打開房門往房間里扔了一顆小型的煙霧彈。
「白痴!」
何蕭狠狠的暗罵一句,飛快的月兌下手上的護腕--她的定位儀和監听器還在上面--然後猛地向著外公的方向撲了過去。
撲▔
十秒鐘的時間可以說很長,也可以說很短。
十秒鐘後,當煙霧彈的效應逐漸過去,視線逐漸清明,本來還應該被自己加了料的煙霧彈迷昏的兩個人卻離奇消失在空曠的房間里。
某個穿著特護服裝的警察正一臉茫然的瞪著遠處被遺留下來的那雙護腕,正在消化剛才以及現在的情景。
剛剛自己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何蕭不管不顧的沖向外公,之後煙霧彌漫的一瞬間自己似乎看見外公那白光一閃,然後就是身體踫撞的打斗聲,以及何蕭模糊的一聲,「……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白痴警察無可奈何的撓撓頭,心虛的看向房間角落的一小灘血漬,自己對自己說了三聲一定不是何蕭的,這才撿起掉在地上的護腕,慢吞吞的離開了房間。
只是如果葉墨在這里,一定會驚訝的將眼球瞪出來,不為其他,只為眼前這位于陸羽墓八分相似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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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墨當然不會在這里,他正在焦頭爛額的安撫何蕭媽媽以及她的情夫?
兩個人也不知道是前世有恨還是今朝有仇根本沒有辦法好好坐下來說話,一句不合就爭吵不出三句話就開打。兩人從別墅外打到了別墅內,從客廳里一直打到樓梯上,不過說是兩人打架,葉墨默默收拾著家里為數不多的幾個杯子的殘骸,小小的黑線了一下,與其說是兩人的大戰,倒不如說是何媽媽一個人的獨角戲,真不知道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何媽媽怎麼會有那麼強的爆發力以及耐力。
現在,葉墨默默收拾著腳下的玻璃,下定決心絕不再向那兩個危險人物提供任何可供發泄的凶器,突然就听見那男人的一直鎮定自若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慌亂,「你說什麼?蕭蕭怎麼了?」
盡管一直安慰自己同名同名同名同名同名,但是當那男人掛了電話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說出的那些話時,葉墨便知道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那男人說︰「墨墨,何蕭有危險,我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