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遠俊又來了,盯著臉上寫著幸福兩個字的悅曉看了半天,說︰「你這段時間心情很好嘛!」
悅曉繼續處于走神狀態,隨口答道︰「有嗎?」
「玉佩呢?」
「啊?什麼玉佩?」看到沐遠俊要發飆的臉色,突然發現現在是什麼情況,轉了轉眼珠說,「在呢。」
「在哪里?」
「櫃子里,我怕摔壞了,所以收著呢。」心里怦怦打鼓。
「哦?帶著!摔壞了,我再送你一個。」不相信的眼神,「現在就去帶著。」
悅曉輕蹙了眉頭,說︰「好。」地往屋里走,在櫃子里翻了半天,擱哪兒去了?
「找不到?還是早扔了?」身後忽然發出威脅的聲音,「看樣子你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不是不是,我記得放這里最底層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沒有呢。」悅曉趕緊轉身面對著沐遠俊,不停地擺手做解釋。
沐遠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盯著那個白玉鐲,怒吼道︰「說!誰送的?」
悅曉只覺得腦袋一嗡,手腕快斷了,連忙說︰「是傾妃娘娘賞的。」
「哦?賞這麼名貴的?」
「我解了傾妃娘娘的心結,她一高興就賞了,宮里名貴的東西多了,娘娘也不缺這個,所以就賞了。」鎮定地撒著慌,必須鎮定,控制想要閃爍的眼楮。
手腕上的力度漸松,心里松了口氣,如果讓他知道是沐遠斯送的,怕他對沐遠斯不利,正晃神著,唇上一緊,立刻將頭撇過去,沐遠俊用手抓住她的下巴,她激烈地掙扎,迅速從頭上拔出釵,扎在他的肩膀上,沐遠俊吃痛放開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心里有誰?」
「沒有誰,只是不喜歡你,不喜歡你親我!」悅曉的眼里閃著淚光。
沐遠俊的臉色變幻了幾次,繼而深深地看著她,看得悅曉心髒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心里默默祈禱,沐遠俊看著她一臉驚恐的表情,怒氣慢慢消散了些,深吸一口氣,對她鄭重地說道︰「你會喜歡我。」便放了手,轉身離開了。
悅曉神經一放松,看到了簪子上的血跡,立馬扔了,蹲了下來,喃喃道︰「我做了什麼啊。」
沒過幾天,沐遠俊又來了,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與她領,緊張了幾次,看他沒有再隨意踫他,對他憚度也緩和了許多,不過更加小心翼翼地去傾妃宮里,總覺得沐遠俊會查,會傷害到沐遠斯。拜托,沐遠斯好歹也是個皇子啊,怎麼說也是沐遠俊的弟弟,能隨便傷害他麼,不過悅曉總覺得他溫文爾雅的,需要保護。
又一天,沐遠斯說︰「明天我生日,記得帶禮物。」
「啊?可是我不知道呀!」明天呀!
「現在知道了。」繼續雲淡風輕。
「可是這麼短時間,能準備什麼呀,我又沒錢。」苦惱啊,連繡個花的時間都不夠。
「送什麼都行,但得有!」
「五爺~~~」撒嬌。
「五爺期待著。」溫柔的表情。
「遠斯~~~」繼續撒嬌。
「遠斯想要曉曉的禮物。」更溫柔的表情。
「好吧,我現在就回去準備。」悅曉當機立斷,抓緊時間回去準備。
第二天一早,悅曉就在傾妃那里耗著,往門口看了無數次之後,傾妃說︰「別著急,早朝之後還有一些禮節,估計午膳時間才會過來。」
悅曉不好意思地朝傾妃笑笑,收了心神,陪娘娘領,等得快過了午膳,沐遠斯才來。
「母妃久等了。」沐遠斯溫順地看向傾妃,然後看了悅曉一眼,就扶著傾妃入席了。
上菜中,傾妃問道︰「可給燕妃娘娘請過安了?」
「請過了。」沐遠斯說話瞬間,低垂了一下眼,悅曉從他一閃而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憂傷,正疑惑著,他再抬眼時又變回一如既往的溫柔和明亮。
傾妃和沐遠斯說著家常話,悅曉也積極表現地講了兩個笑話,把傾妃笑得直揉肚子,在場的宮女都轉過身,肩膀不停地抖動著,沐遠斯笑眯了眼楮,不住地拍著悅曉的腦袋。悅曉覺得這個動作像拍小狗,抗議了,沐遠斯說小狗沒有我家曉曉可愛,所以抗議無效。
玩鬧了會兒,傾妃要去小憩。
沐遠斯牽著悅曉的手進書房,宮女們趕緊低了頭,在偷笑,悅曉紅著臉,手中掙扎了一下,卻被握得更緊了。
進了書房,沐遠斯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轉身笑看著她,那表情就是在說我的禮物呢。
悅曉轉動著水溜溜的眼楮,神秘一笑,把他安排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退後幾步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唱起了那首「知心愛人」,那是她一直夢想著有那麼個人,她願意為他唱這首歌。
唱完了,沐遠斯注視著她,沒有出聲,眼楮里灼灼其華,波濤暗涌,悅曉走前兩步,彎著腰,笑吟吟地說︰「誒,給句評價啊!」
沐遠斯斂去了波濤,嘴角上揚,說︰「很好听!」
「這個禮物喜不喜歡?」悅曉自動抱著他的脖子,坐在他懷里。
「喜歡。」沐遠斯抱著她,輕聲說。
「那我唱歌的樣子好不好看?」
「好看。」
「不說好看,換個詞。」
「美麗。」
「再換一個。」
「漂亮。」
「再換一個。」
「出水芙蓉。」
「不要芙蓉,再換一個。」芙蓉姐姐的不要。
「雲想衣裳花想容。」
悅曉發現沐遠斯的不對,輕聲問道︰「怎麼了?」
沐遠斯抬起頭,看著悅曉期待的眼神,說︰「跟我走吧。」
走?不是嫁嗎?能嫁嗎?悅曉終于要面對這個問題了,他是皇子,以後可能就是王爺,他的婚姻不是他自己可以做主的,而我能接受三妻四妾這個現實嗎?他對自己的愛又有多深,多久呢?
眨了眨有液體涌上來的眼楮,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避開他的目光,說︰「我不是一直都跟著你嗎?」心有千千結。
沐遠斯默默不做聲,用力擁緊了悅曉,悅曉摟緊了他,將腦袋埋進他的懷里。
另一間,傾妃听到了悅曉的歌聲,心里惆悵,輾轉難眠。
當天回去之後,悅曉心神不寧,早早爬到床上,閉上眼楮,努力什麼都不想,沐遠斯還在,他還在,可是耳邊還是縈繞著傾妃的話。
沐遠斯走後,傾妃把她叫到跟前,對她說︰「悅曉,遠斯心里有你。」
這話需要這麼強調麼?听著怪心慌的。
「他心里有你就足夠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在她身邊。」
發生什麼事?會發生什麼事?
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惴惴不安地點頭。
失眠了,看著天蒙蒙亮起來,頭很痛,頂著黑眼圈,爬到太醫院。這天悅曉讓自己很忙,忙著照顧小白鼠,一會兒拎去曬太陽,一會兒清潔他們的籠子,還順便給他們洗了個澡,都忙完了,又閑下來了,就去給其他太醫幫忙,連小太監的活都搶著做,大家都一副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前段時間都看不到人影,這會兒又窩著不出去。
果然,忙碌是有效的催眠運動,晚上累趴下的悅曉,不吃不喝不洗,倒頭就睡著了,第二天神清氣爽,精神好了思維也就不消極了,屁顛顛地又轉去傾妃宮了,一切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