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微微一笑,語氣里帶著幾分疑惑,「怎麼,你不是心里只有她,把她納進家里不就得了?」在他看來,不就是個女人?
「你不懂,她和那些女人不同。舒愨鵡」
鳳西樓搖搖頭,面帶澀意的同時,眼神卻是一抹傲然掠過,他鳳西樓看上的女人,怎的會是那般庸脂俗粉可比?
三皇子瞅他一眼,很是好笑的搖搖頭,「即這樣,要不,我去求父皇給你們賜婚,屆時,她不就是沒有法子可以拒絕?」頓了下,他又笑,「甚至連你家老頭子也不可能抗旨不遵吧?」
「可別。鈹」
「啊,這也不成,為何?」
對上三皇子好奇的眸眼,鳳西樓苦笑,「您還是別問了,那個,她是不會嫁給我的。」
「啊,看不上你?怎麼可能?枇」
三皇子很好奇,上下打量著鳳西樓。眼底幸災樂禍之余,不禁真正的勾起他幾分興趣,「你是說,她看不上你?竟然你被一個鄉下姑娘嫌棄?」
「是,這有何好笑的?」鳳西樓模模鼻子,苦笑著點點頭,知道自己會被取笑,可也沒所謂了,「她是有心上人的。」
「那她的心上人呢,在哪?」
「不知道,失蹤了。」鳳西樓一攤手,笑的很是無奈,「我們也在找,可人好像憑空消失一樣,就是找不到了。為了這事,她看著表面上沒什麼,可心里卻是真的很難過的。」
「要不,我幫你找找?」
滾到舌尖的話咽下去,又滾了兩滾,鳳西樓幾乎是困難的點頭,「好,我一會把他的情況和您說說,然後就拜托三皇子您了。」
「少廢話,咱們兩個誰和誰來著?」三皇子笑著在他肩頭輕輕一捶,鳳西樓沒出聲,只是微微一笑,「多謝三皇子。」
誰和誰?
君和臣。
三皇子,和他鳳西樓!
或者,三皇子待他有幾分的看重。
可這份看重能有多重?
天家無情,為了那個位子,多少父子,兄弟手兄反目的?更何況他一個臣子?鳳西樓對著三皇子的背影勾唇一笑。
這些事,他看的很清楚!
喬飛再出來,三皇子已經不見,她看向鳳西樓,「怎麼,他走了?」對于皇家的人,喬飛潛意識里有種敬而遠之的心理。
她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
「你不用擔心什麼,他也只是和咱們湊巧遇到罷了。」頓了下,鳳西樓看向喬飛,「我剛才和三皇子說話,想到他手里的暗人多,便請他幫著查找了下楚朝惜,應該沒問題吧?」
「沒事,我還要謝你呢。」
喬飛幫著鳳西樓倒了杯茶。向他道謝。
鳳西樓的人幾乎翻遍整個皇城,可對于楚朝惜的線索卻是一點都沒有!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樣,可一大活人怎可能一下子不見?
只能說兩人還是沒找到地方。
鳳西樓如今能請動三皇子。
想來,三皇子身邊的暗線不少。
應該能幫到些忙吧。
「姐,你喝茶。」
「八妹,沒什麼事的話你和石頭幾個最近少出去,外頭最近亂的好,你們若是出去別再出什麼事。」
「姐你放心吧,我知道了。一會我就和哥和石頭哥哥說去。」八妹乖巧的點頭,親自幫著兩人續了茶,又把喬飛愛吃的點心端了兩盤,自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如何,見到周夫人了?」
「嗯,見到了。她的情形還算不錯。」簡單和鳳西樓說了幾句,喬飛想了想,低聲看向鳳西樓,「周夫人懷疑一件事。」
「嗯,說來听听?」
「她覺得越家父子很不對勁。或者,有可能,他們的反目是做給外人看,並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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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呵呵,這個想法,我之前有想過。不過是沒法子證實罷了。」鳳西樓低低一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笑著沖喬飛揚揚眉,「你覺得,周夫人的話有幾分可信?」
「我也不知道。」
「……」
略一頓,喬飛嘆口氣,「我只是覺得吧,越成亭那人看著以前的樣子,雖然為人不地道了些,但不是個傻的,不然,也不會被越長青另眼相看這麼些年,可現在,為什麼這件事上去做出這樣的蠢行為?」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把自己的名聲給搞臭,會讓整個越家,越氏一族都給陪進去?」
「越府垮了,他就是單**戶,有什麼好?他就不怕毀掉越家的同時,把他自己的前程也給陪上去?」
「這些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五指微屈,在桌面上輕敲著,那一下又一下的響聲似是帶著節奏,半響後,鳳西樓看向喬飛,「你說,他們父子之間會真的反目嗎?」
「你和你父親,會不會吵架?」
「自然會。」
「那爭執呢?」
「有。」這是肯定的,他和家里老頭子三天一大吵,天天一小吵的,不吵倒還不習慣了呢。旁邊,喬飛微微點頭,「即這樣,你說,你會和你父親這樣激烈的爭執,對峙?」
「應該不會吧?」
「寧願毀了整個鳳府,甚至把整個鳳氏家族都陪上,還連帶著稍上自己的名聲,就為了出心中那股子郁結?」
「不會。」這次,鳳西樓幾乎是在喬飛的話音一落地,立馬是想也不想的就搖了頭——開什麼玩笑,賭氣是賭氣,可把整個宗族還有鳳府給賠進去,這事他死也不會做!
喬飛看著他一臉氣憤的樣子,微微一笑,「這不就得了?」同樣都是這個時代的人,以宗族為重,當今皇上更是以孝字立天下,如今,越成亭這樣的折騰,大逆不道。
以後,他就是活著了。
日後,還有何臉面出現在眾人跟前?
有何顏面去和衙門同伴一起共事?
他沒臉!
可就是這樣,越成亭卻做了。
要不,他是真的不在意這些。
真的把越長青恨之入骨。
恨不得把整個越府毀了。拉著越家宗族陪葬。要不,他就是所圖甚多!
多到,喬飛都不敢去想的地步!
眸底一抹冷意掠過,喬飛冷笑,「你說,這天下的富貴,最富最貴是哪里?」
「自然是那里。」怔下了,鳳西樓還是指了指皇宮內城的方向,眉頭皺起,他聲音壓低,「你懷疑,他們和那里有關?」
「你不覺得嗎?」
「……」
兩人又商量一番,最後也是束手無策。
人家只是父子反目。
沒有別的動靜啊。
就是周夫人,她都沒給喬飛帶來半點的線索好不?兩人坐在椅子上長噓短嘆半天,直至外頭有人來請,說是府里有事,要鳳西樓即刻回府,他方不情不願的起身,「那我走了,你有事讓人找我就成。」
「好,我知道了。」
送走了鳳西樓,想著之前的事,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的就是三皇子,這個人,看著很是氣度溫然,甚至透著幾分樸實,但實際上呢?
喬飛笑了笑,人不可貌相啊。
空青臉色帶著幾分為難的看著面前的人,「夫人,還請您回吧,別為難奴婢。」
「我要出去一趟。」
「夫人您請回,姑娘說了,最近兩天誰都不許出門,真的。」
「連我也是一樣的?我是你們姑娘的親娘,我可不是任何別的人。」劉氏臉黑下來,恨恨的看著空青,「她是我肚子里營出來的,我難道還能不護著她,她還真的不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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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空青的話垂的更低,「請夫人您回去。」
劉氏氣死了,才想著說什麼,可眼角余光瞟到後頭的錢氏幾個,她臉色一僵,心里有股子莫名的邪火涌上來,伸手啪在空青臉上打了一巴掌,「你個不長眼的,你給我讓開。」
「請夫人您回去。」
「你——」劉氏剛才那一巴掌已經是強自出頭,提足了所有的勇氣,要不是看到後頭兩個妯娌那樣取笑,幸災樂禍的眼神,她剛才那一巴掌都打不下去!
如今打出去了,後悔的同時,正想說點什麼,耳邊就喲的一聲,響起一道似嘲似諷的話,「喲,我說三弟妹有多大的本事,這麼著看下去,也不過如此嘛。」
「嘖嘖,連個院門都走不出去,呵呵,愧你還覺得那是你女兒,咱們都給你丟臉。」老二家撇著嘴,好是一通罵——
她家孩子昨個兒竟然被王寶平給打了。
要不是她也出不了這個院門。
早帶著兩個兒子沖過去了。
現在,看著同樣被攔在門內的劉氏,老二一家子都是幸災樂禍——活該,你們也出不去了吧?讓你們平日里再得瑟!
「你到底讓不讓?」
「請夫人別為難小的。」
「……」劉氏看著這樣低眉順眼,哪怕是臉上挨了巴掌,可卻還是恭敬站在那里,攔著路不退的空青幾個,心里很是火大。
可她打了也打了,狠話也說了。
路卻還是沒清理出來。
人家不讓啊。
難道,她還得再撲過去給對方一巴掌?
劉氏在看到空青臉上那清晰的巴掌手印時,心頭一松又一沉,她竟然打了人?
「你到底讓還是不讓?」
「老三媳婦你讓開,讓老婆子我來。」陳氏不知何時走出了屋子,一頭朝著空青撞過去,空青沒敢閃,被撞的肚子疼的臉色發白,「老夫人,您——」
陳氏已經呼天抹地的一**坐在了地下。
扯著嗓子嚎叫起來,「哎喲,來人吶,丫頭殺人吵雜,哎,我這苦命的老婆子啊,老家過不下去,想著來這里尋孫女吧,結果,孫女跟前的丫頭都欺負得了我老婆子——」
「老天爺啊,你說我還沒個什麼勁兒?」
老太太坐在那里,一臉的淚。
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的。
再配合著她揮手踢腳的動作。
不時的雙手往地下一拍。
那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潑婦啊。
空青身後,饒是幾名婆子都個個五大三粗,是喬飛特意選來看守此院的,這會看到陳氏這般模樣,不禁也是一個個頭皮發麻。
「空,空青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空青姑娘,這里的人畢竟是主子的親戚,是一家人,主子氣消了總會有話好說的,咱們若是太過,豈不是?」
「空青姑娘,要不,您去問問姑娘去?」
「不必,姑娘即說過不許這些人走出這院子一步,又著了咱們在這里守著,咱們唯一的差事就是看住她們。」
「可是——」
「若是她們走出一步,就是咱們失職。」
「失職,姑娘可是說過,要懲罰的。」
「……」
幾名嬤嬤臉色也很不好看,看著地下哭天抹地的陳氏,恨不得撲過去把她的嘴給堵住!
「我可憐的老頭子啊,你看看針這老婆子,兒子兒子指望不上,媳婦兒又是一個個沒用的,好不容易有了個孫女吧,結果還不認咱們,你說,咱們活著有什麼用啊?老天爺,我不活了——」
「那你就去死吧。」眾人身後,一道清脆悅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般響亮的聲音響起,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包括空青在內,幾名婆子都暗自在心底長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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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總算是出現了!
空青轉身,垂著頭,幾乎不敢看喬飛的眼,「奴婢失職,沒辦好差事,又驚了姑娘,還請姑娘您責罰。」
「好了,這事不怪你。」喬飛安慰她幾句,在看到她臉上那清晰的五指印之後,眼中冷意一閃,掩在袖中的手用力握了下,她看向白芷,「帶你空青姐姐去收拾一下,拿冰塊縛一下臉,這里有桔梗呢,你們兩去吧。」
「姑娘,奴婢——」
「去吧,涂些藥,別傷了。」
「奴婢多謝姑娘恩典。」
白芷上前,看著空青臉上紅腫的五道指痕,眼圈就紅了,「空青姐姐,走,我幫你縛藥去。」
待得兩人退下,喬飛眸光微閃,看向坐在那里一語不發,也不再哭,卻只是半坐在地下瞅著她的陳氏,輕輕一笑。
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你剛才說,你想死,是不是?」
「我——」
「你來說說看,你是想怎麼個死法?」
「我——」
「上吊?溺水?撞牆?拿刀抹脖子?或者吞金,服毒?」看著地下陳氏黑的如同鍋底般的臉,喬飛輕輕的一聲笑,「這些你可都想好了,選一樣?或者,我來幫你選?」
「你個逆女!她是你祖母——」
對上王慶祥鐵青的臉,喬飛吃的一笑。
祖母?
啊呸!
閃身後退兩步,避開王慶神那一臉凶悍的眼神,她笑笑,「是誰的祖母?您說是我祖母,可地下的人不一定就會讓我這個孫女呢。」
「認認,怎麼能不認,你就是我孫女!」
「親的孫女。」
陳氏不傻,不過是一直想著胡攪蠻纏罷了。如今眼看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不可用,再對上喬飛身後那氣勢洶洶的幾名侍衛,陳氏哪里還敢多言?
「我今個兒話就撩在這了,你們若是樂意在我這住,這個院子里隨你們折騰,飯菜我不會短你們的,可若是想吃好的,抱歉,沒有。」
「你,喬飛,你會曹雷劈的。」
對上陳氏惡毒的雙眼,喬飛吃的一笑,「雷劈我之前,你不覺得一定會先劈在你身上嗎?」
「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清楚你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我不說,不過是給你幾分面子罷了,呵呵,你要是想不要這個面子,沒關系,我一會就給你全翻出來。」
「……」
陳氏氣的一口老血沒吐出來,咽下去。
噎的雙眼一翻白,暈了。
「娘,娘——」
王家老大老二已經從屋子里跑出來,看著陳氏躺在地下,不禁都眼紅了起來,兩人跑到陳氏跟前,一模胸口,長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暈了過去!
「逆女,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王慶祥亮巴掌,抬手要抽喬飛。
卻被她更快一步讓開,扭頭,朝著地下,一臉傻怔的陳氏冷笑兩聲,喬飛看向王慶祥,「你不覺得這樣的娘很丟人嗎?是她把你們的臉都給丟沒了。你看看,就剛才那樣,誰會覺得你們是個好的?」
「你還敢胡言亂語,我今天非抽死你。」
王慶祥氣的臉色鐵青。
地下躺著的是他親娘啊。
不管怎樣,這是生了他,養了他的親娘。
就是再不行,喬飛畢竟是個晚輩!
哪怕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她這麼多年來,自己何嘗不是找到機會就彌補?如今,她怎麼可以這樣的任性,霸道?那是她祖母啊。
難道,她真要把老太太氣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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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與其要打我,還不如問問她,要著急出門做什麼。」喬飛閃身避開,離著王慶祥幾步遠,她猛的把頭看向劉氏,「你急著出去作什麼?」
劉氏這幾天可是一直最老實的一個。
現在,竟然是她急著要出門?
要是沒事,她應該不會這樣霍出去一切似的往外闖吧?難道,是屋子里的小娃出事了?
「是,是咱們的兒子。他爹,你等等,別動手,咱們好好說——」
劉氏伸手攔下王慶祥。
一臉哀慘的看向喬飛。
「七丫,你弟弟他生病了,今個兒一早上什麼都沒吃,你,你行行好,讓我出去找個大夫,幫你弟弟看病,好不好?」
「兒子生病了,你怎麼不說?我怎的不知道?」王慶祥又急又驚,小兒子不止是劉氏的寶,在他心里那也是無比看重的!
「他怎麼回事,很嚴重嗎?」
「你還問什麼問啊,你又不是大夫,趕緊去請人啊。」王慶祥瞪她一眼,抬腳想去屋子里看看兒子,可又不放心門外頭的喬飛,想了想,扭頭,看向喬飛,「你,你快去幫著請個大夫,今個兒,今個兒這些事我就不怪你了。」
喬飛听的好笑至極。
他怪自己?
你以為,你是誰啊。
事到如今,這些人還想著在她面前擺父母,祖母的譜?她覺得真真是好笑至極!忍不住就笑出聲來,側了側頭,看向王慶祥,「要是我說不,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