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那個不到一歲的孩子,喬飛心里並沒有多少的想法,不管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如是劉氏之前好好和她說,她豈有不幫之理?
可惜,她們這些人想多了瑚。舒愨鵡
以為這樣鬧起來,自己就得給她們去請大夫?憑什麼啊。她冷笑著看向對方,「誰愛鬧就給我使著勁的鬧,我今兒個還就不信了,你們還能把這個家給鬧出朵花來不成?」
「你——」
地下的陳氏,包括王慶祥夫妻,都不禁一怔,看著喬飛,劉氏頭一個失聲尖叫,「你這個黑心肝的,你佔了女兒的位子,害了我女兒的命不提,如今,又想著要害我兒子的命,我今個兒和你沒完,你,你賠我女兒命來。」
果然,劉氏這些人是知道的鑠。
她的意思,竟是說自己佔了她女兒的位子,謀害了她女兒的生命?前者若是說起來還沾點邊,後者,謀害性命。
呵呵,好大的罪名呢。
她喬飛可不敢應!
喬飛眸底一抹冷意掠過,犀利如刀的眸子看向劉氏,菀而一笑,「能不能請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剛才那話,我可以理解為,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不是我的親娘,而她們,一個個的都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系,是這樣的說法嗎?」
「你就是個小野種,不知道哪來看,你佔了我女兒的位子,你還我女兒命來。」劉氏到了這個時侯哪里還听的進去其他?眼里全是赤紅,對著喬飛就撲過去,「我打死你個小野種。」
她這會滿心滿眼都是恨意。
劉氏覺得喬飛是害她女兒沒命的凶手。
她一定要給女兒報仇!
所幸,她身後站著的王慶祥沒有失去理智,一把抱住了她,臉色鐵青,一巴掌甩在劉氏臉上,「你在胡咧咧什麼,我早說過,她就是咱們的女兒,親生女兒。」
「她不是,她是凶手,殺人凶手——」
听著劉氏聲嘶力竭的指控,喬飛突然覺得意興闌珊起來,有什麼意思?她冷眼看著王慶祥夫妻兩人在那里爭執,在心里嘆了口氣,扭頭吩咐不遠處的空青,「去找個人請大夫,看看那孩子怎樣了。可不能讓人說你家姑娘我見死不救。」
「姑娘您放心,奴婢這就去。」
喬飛點點頭,看著空青轉頭吩咐了個小丫頭去外面傳話,想了想她扭頭一指坐在地下仍然沒有起來,臉上顏色變幻不停,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陳氏,對著空青徑自吩咐道,「剛才的話你們也都听到了,這些人可是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我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即是知曉,那麼,我可不敢亂認親戚。」
「那姑娘的意思是?」
「你好生守著這個院子,不許她們邁出半步,咱們家里東西不少,沒的少一個壞一個的,到時侯可不好說,至于這些人,哎,看在以往情份上,一日三餐你先給我好生的養著就是。」
「姑娘說的是,奴婢曉得了。」
「七丫,你娘她,她不是有意那樣說的,她是急糊涂了,屋里那小子今個兒有些不舒服,所以才——」王慶祥很著急,一個吧,他心里對于喬飛多少有幾分感情,而且,也帶著幾分內疚,這個孩子為著這個家做的事情真的不少。二來,現在自己這一家二十余口都住在喬飛家,吃著人家住著人家的,他哪有什麼底氣翻臉?
「姑娘,已經去請大夫了,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喬飛看了眼空青,點點頭,「你就在這里親自看著吧,有什麼事及時和我說。」
「是,姑娘。」
面上看似不在意,可喬飛自己清楚的很,她心里有種難過以及不知所措的惶恐。
這不是她的情緒。
是這個身子的前身,真正王七丫的。
坐在椅子上,感受著這個身子心頭最深處傳來的難過,喬飛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到了這會,喬飛才知曉,真正的王七丫對這一家人有多麼深的感情。
哪是她魂沒了,被自己因緣巧合上佔了這個身子,平日里也沒什麼異樣,這到現在,她才發覺,這身子里,留著王七丫對這一家子潛意識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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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她才會義無反顧的救下八妹。
所以,她才會給自己找出無數個理由,然後,把王寶平帶在身邊……
也不知過了多久,喬飛被外頭的敲門聲驚醒,她抬頭看了看,屋子里竟然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自己竟然在這里坐了大半天?
「姐,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是八妹的聲音,帶著焦色。
喬飛笑了笑,起身上前,打開了房門。
外頭夜色已經降下來。
院中不知何時撐起了燈火。
有風吹起來,燈影搖搖。
八妹因為長個子,身子顯的極是瘦削。風吹起她頰邊的一縷發絲,烏溜溜的眼在燈影下氤氳著雲霧,看到喬飛,先是一怔,繼爾,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姐,姐,你嚇死我了。」
「姐,你別不要我——」
她抱著喬飛的腰不放。
如同八爪魚般纏著喬飛的身子。
死活不放手。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鼻子一把淚一把的。
「姐,我,我嚇死了,你不要我們。」
「傻丫頭,哭什麼哭,不哭了啊。」喬飛哄了半天,可小丫頭卻只是抱著喬飛可著個嗓子哭,把個喬飛哭的頭疼,忍不住一聲低喝,「住嘴,不許再哭。不然我可真不理你了。」
「姐,你好凶——」
八妹抽抽泣泣的,但總算是止了哭聲。
那一臉小花貓似的樣子,看的喬飛眼角直抽抽。伸手把帕子丟給她,她哼哼一聲,「自己去洗洗,擦干淨再來和我說話,整個小髒貓,難看死了。」
「姐,你之前一直說我好看的。」
八妹卻是破啼為笑。
小腳在地下跺了兩跺,而後,彎腰撿起帕子,飛快的去屏風隔開的淨室,邊跑還邊喊,「姐你等我,我很快就好。」
八妹幾乎是飛奔而來。
好像是生怕喬飛下一刻就不在。
她一臉的擔憂,甚至是小心冀冀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喬飛,語氣里帶著試探,帶著小心和忐忑,「姐,你沒事吧?」
「你看我現在像有事嗎?坐。」喬飛一指旁邊的椅子,朝著她挑眉一笑,端起面前的茶喝了兩口,她看向八妹,「你想要說什麼,問什麼,可以說了。我都听著呢。」
「你,你,之前那些話,娘親她說的,是假的,一定不是真的,對不對?」八妹一听喬飛這樣的話,原本還帶著幾分壓抑的心情瞬間似決堤的洪水,一瀉而下,她看著喬飛,滿臉的激動,「娘一定說的是假的,她是隨口說的,是騙你的,是不是這樣?」
喬飛沉默了下,沒出聲。
她的沉默換來八妹臉上越來越多的絕望,甚至忍不住出手去晃起喬牛的手臂,「姐,姐你和我說,不是這樣的,娘說的是假的,你和我說啊。姐——」
「是真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和娘都一樣,你們都騙人,你們都說謊話。我討厭你們!」八妹的小臉一片慘白,甚至她跳起來對著喬飛就喊了起來,淚水不知不覺的流滿一臉。
自己的姐姐,親姐姐啊。
怎麼就轉眼不是自己的姐姐了?
最疼她的姐姐啊。
怎麼和自己不是親姐妹了呢。
她不信,絕不相信!!
「姐,你騙我的,你和我說,你在騙我,你說啊。」八妹類似絕望的聲音听的喬飛心酸不己,要是可以,她很想和她說,是假的。
是我在騙你玩的。
可事實上,這事的確是真的。
要是劉氏這些人不在。
她大可以不和八妹講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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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是不是親姐妹在她看來真沒什麼關系。
她早把八妹石頭幾個當成了一家人。
就是沒有那點子血緣關系。
照樣是姐妹一家人啊。
可這會看著八妹那聲嘶力竭的哭喊。
喬飛也紅了眼圈,伸手把八妹拉在自己身側,輕輕的環住她,「八妹,八妹你冷靜點,仔細听姐說,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你們都騙我。」
「八妹!」喬飛才懶得慣她這個情緒,重重把她按在自己身側,瞪她一眼,「給我閉嘴,听我說話。不然就出去哭個夠。」
「……」
「姐之前何嘗知道這些事?要不是這回娘親她們說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喬飛安慰著八妹,扯了縷她的發絲在指尖來回繞著玩,「你听姐說,難道姐不是她們的女兒,你就不認這個姐,不把我當成姐姐看了嗎?」
「怎麼可能,姐永遠都是姐姐。」
「這不就結了?」喬飛微微一笑,拿了帕子細心的幫著八妹擦去臉上的淚花,笑她,「你看看這臉,咱們家差不多要被水漫金山了,你這丫頭,好好的听姐把話說完嘛,姐怎麼會不要你們?沒的跑出去就哭,一直到現在,哭的多冤枉?」
「姐,你真的不會不要我們?」
「不會,你們三個就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妹妹,弟弟,我怎麼會不要自己的家人?」喬飛斬釘截鐵的聲音落地,而後,她看向八妹,「除非,是你們不要我這個姐姐,覺得我這個姐姐礙事——」
「姐,我們怎麼會不要你?」房門猛的被人推開,兩個人就這麼一頭撞進來,石頭和王寶平都是一臉的焦急,緊張,擔憂,就那麼站在那里,雙眸灼灼的盯著喬飛。
眼珠不錯一下的。
似是生怕自己眨下眼,她就會不見。
「姐,你永遠都是我姐。」
「我也是。」
石頭鄙視的瞪了眼王寶平,干嘛跟著我說話?不過這會他可沒心思和王寶平胡亂扯嘴,只是咧了嘴對著喬飛笑,「姐,你以後還要給我娶媳婦呢,我還要孝敬你,你說過永遠是我姐,不會離開我,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好,不會。」
三小又對著喬飛你一言我一語的要著保證,就差最後沒她讓發誓了,喬飛再三的保證,自己都說的有些口干舌熾,喬飛終于把三個小的給安撫住。
可三小似是被嚇到。
個個都坐在她屋子里說話,就是不走。
看的喬飛眼角直疼,「你們該干嘛干嘛去,我這里沒事了,別讓我揍你們啊。」
「啊,姐,我們這就走。」
「姐,我一會再過來看你們。」
三小被喬飛給打發了,看著她們走出房門,喬飛始慢慢的長出了口氣——總算是把這三個小家伙給暫時安撫住了。
「姑娘,該用晚飯了呢。您是一塊出去用,還是單給您送過來?」桔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再次打斷喬飛的思緒,回過神,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她笑笑起身,「走吧,一塊去去看看,把飯可是擺在了前廳?你去和她們說,我這就到。」
「姑,姑娘。」
桔梗屈了屈膝退下去,喬飛想了想,也起身走出了房門,頭頂上的天空繁星點點,把整個夜空點綴成繁華而奢侈的綢緞!
小花廳。
喬飛抬腳走進來,八妹幾個眼底都是一亮,「姐,姐快來,今個兒可是白芷姐姐煮的飯,有你最愛吃的醬肘子,你可要多吃點。」
「好啊,你也多吃點。」
喬飛笑著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扭頭朝著旁邊眼巴巴瞅著她的八妹笑笑,「你這孩子,吃飯呢,再看著我,你那飯菜都吃到自家鼻孔里去了。」
「姐,你取笑我。」
八妹跺了下腳,臉微紅。
半個
小時後。
大家吃完飯了,移到了旁邊的小廳說話,八妹幾個都是看著喬飛,說實話,到現三個人小腦袋瓜里都是驚懼多過其他。
他們是真的被嚇到了。
喬飛不是她們的親姐姐?
這怎麼可以,打死她們都不信!
「都盯著我看做什麼,難道我臉上有花不成?」喬飛故意取笑大家,又伸手泡了茶,給三小續上,「你們啊,都說你們是白操心了,我就是真的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難道咱們這些時間的感情也是假的?難道說,這麼些天的感怚,相處,都抵不住別人隨意一句話?」
「姐,我們沒這樣想。」
「是啊姐,我們心里一直把你當成最敬重的人。」石頭緊緊的抿著唇,雙灼灼灼的看向喬飛——他是這會還小,不然,早把喬飛帶走了。愛誰誰,至于讓人這麼折騰?
「嗯,姐知道你們三個都是好的,放心吧,姐沒事,有你們這麼好的弟妹,我怎麼會不好好的?」喬飛笑著安慰三小,心頭卻是泛起酸澀,自己總算是沒白養這三個孩子了。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天兒不早了,你們快回去歇著吧。」打發了三小,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喬飛對著外頭揚聲,「白芷,白芷,你空青姐姐可在外頭?」
「回姑娘話,空青姐姐這段時間卻是過來了一趟,不過姑娘的房門緊閉,奴婢在外頭喚了兩聲,您沒動靜,所以,空青姑娘便——」
「是回去了吧?無礙的。」喬飛看向白芷,「你可听你空青說姐說什麼事了沒有?」
「回姑娘話,空青姐姐說,請了大夫過來看,大夫診過脈說什麼大礙——那個小孩子不過是有點喘,小孩子太小,天兒又熱,不適應吃飯,然後就餓到了。」
「竟然是這樣。」喬飛有些無語,她看向白芷,「你走一趟,去把空青換下來吧,我有話好好交待她一番。」
「是,姑娘。」
白芷屈了屈膝,轉身退下去。
沒一會,屋子外頭傳來空青的聲音,「姑娘,您找奴婢?奴婢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奴婢見過姑娘,給姑娘請安。」
喬飛免了她的禮,又把面前的茶賞她一盅,空青笑著屈膝福身,「多謝姑娘。奴婢可不敢當。」
「你這丫頭也和我客氣起來?」喬牛一笑,瞪她一眼,想了想,對著空青揚揚眉,「那些人可有什麼異動?我走之後,應該沒什麼異常吧?」
「沒有。只是大夫來了一趟。」因為之前喬飛可是交待過她,讓她親自看著大夫給那個女圭女圭看病,不管好與壞,都得及時回報喬飛。
這會,她便對著喬飛屈了屈膝,「那位大夫診了下脈,便搖了頭,說天兒勢。女圭女圭還小,可劉氏給她吃的東西卻是極少,所以,才導至如今這種情形——」
「這樣說,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嗯,暫時是沒有的。」空青笑著看向喬飛,「大夫給那孩子開了幾副藥,又千叮嚀萬囑咐的,就讓劉氏這段時間不許喂他過多細膩的東西,最好是清湯寡水,餓他幾天,清清腸胃才好。」
「小家伙能受的得了嗎?」
「姑娘您就放心吧,劉氏可是早早就拉著大夫問了個仔仔細細的,那大夫說,一天一頓飯只喂個半飽就好。小孩子如今是吃的多,腸胃不好,被撐的往外吐。」
「——」
知道那孩子沒事,喬飛總算是放下幾分心思,要是那個孩子有事,不管是不是她的錯,她都會在心里涌起幾分難受。
大人再多的錯,稚子何辜?
更何況,那還只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
他除了哭,睡,吃,還會什麼?
有什麼大的仇恨啊。
要禍及孩子?
「姑娘,奴婢來時,那位陳老夫人說,讓奴婢問問姑娘您,能不能讓她出去逛逛。」空青心頭不屑,可
嘴上卻是盡職的問著,「她說,她來到這天子腳下,怎麼也得好好逛逛,不然,日後回去可沒法子和鄰居說呢。」
「你讓她再等等吧。」
是真的想去逛街呢,還是想去尋個機會找人?喬飛呵呵的笑,陳氏,你以為,到了現在,你即然走到我面前了,我還由著你胡鬧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