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成長記 幼鳥歸巢

作者 ︰ 最愛零食

梅笑天見房間里沒人,大驚失色,跑到窗前,打開窗戶跳下,又施展輕功跳上最高的一棵樹,四處張望,卻沒有人影。

心中迷惑,好像有一個疑點,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急得他猛敲腦袋。

哦,對了,是窗戶。當時那個窗戶是關著的,如果歹徒是帶人從窗口跳下,就沒必要再關上窗子。要知道,他正在外面,沒人會那麼蠢制造出多余的動靜。

梅笑天不敢遲疑,馬上回客房。果然,店小二正企圖從床底下拉出被五花大綁的女圭女圭。梅笑天一個手刀把人打暈,拔下女圭女圭口中的抹布,並解開繩索。

女圭女圭推開他,大吐特吐,那可是擦桌子的抹布啊。

原來在女圭女圭進房間之前,店小二就早已躲在櫥里,也許本只是想偷東西的,可見女圭女圭一個人進來,就心生歹念想綁走她賣了。

不想還沒逃離,梅笑天就敲門了,店小二驚慌之下把女圭女圭塞進床底,自己又躲回櫥子。萬幸的是梅笑天還算機靈,及時趕了回來,不然這次可沒上次那麼好找人了,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是家黑店。

女圭女圭一直以為黑店是開在荒郊野外的,沒想到在鬧市里也有,而且還是看起來蠻上檔次的一家客棧。女圭女圭再次受挫,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力問題了。

兩人把掌櫃的也綁了一起扔到衙門口,留下罪書,擊了鳴冤鼓就撤。路上女圭女圭越想越不甘心,又回到客棧砸了錢櫃,取了銀子打算分發給乞丐們,也來一段劫富濟貧,當一回江湖女俠。

她沒想到的是,女俠還沒當上,卻先淪落為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小盜了。

兩日後,女圭女圭遠遠望見某告示下的畫像特別眼熟,走近一瞧,赫然發現那是男裝版的自己和梅笑天。告示上大大的標題寫著懸賞五十兩緝拿在逃「江洋兩小盜」。

女圭女圭快速掃閱後,馬上催促梅笑天離開這個是非地。路上越想越氣,越想越冤。明明才拿了八十兩,卻誣蔑說盜走了八百兩。雖然數目大相徑庭,至少還有那麼回事,下來的介紹就把女圭女圭氣的差點兒吐血。

告示上明白介紹,這是屢次作案的慣盜,利用其年幼無人戒備,屢屢得手。又稱他們多次扮成老婆婆與小孫女的的形象趁人不備敲詐勒索,現經被害人——龍門客棧金大掌櫃指證,此二人的真實身份乃︰兩六七歲和十歲左右男童。

為避免過街老鼠般的慘淡人生,女圭女圭換回了女裝,還特地選了一根精美的額鏈遮住眉間那顆引人注目的朱砂痣。這麼一來,顯得更加嬌俏可愛,把梅笑天看的愣愣的,直到女圭女圭調皮的在他面前揮手,才回過神來馬上跑的無影無蹤。

女圭女圭氣的直跺腳,這個混蛋難道不知道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很危險嗎?

其實梅笑天當然不敢走遠,他正蹲在不遠處的一顆茂盛的樹梢上,他只是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那一刻他真的無法適應心髒突然停止跳動,緊接著又瘋狂亂竄,劇烈的好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能听到自己「咚咚咚咚」的續聲,這是從未有過的,他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但就是不想讓女圭女圭見到自己的這幅呆蠢樣。

梅笑天好不容易才平復心中的騷動,回到焦急找人的女圭女圭身邊,默默承受她的狂轟亂炸,女圭女圭罵的直到有些口渴了才歇嘴。

女圭女圭的脾氣還是頗為爽快的,罵完氣也消了,逐跟梅笑天討論她們到底是給誰背了黑鍋?兩人一致懷疑,很有可能就是上次讓她吃鱉的冒牌老婆婆和小孫女。女圭女圭咬牙︰「找到他們,整死他們!」

可惜這個心願暫時沒能完成,她們即被聞訊趕來的侍衛們逮個正著。在歸途的馬車上,女圭女圭雖無奈,又樂觀的想︰這樣也好,回去洗洗底,等過幾年模樣變化大了再出來闖蕩江湖,又是一條好漢!

(作者語︰這段江湖流浪的日子女圭女圭屢次受挫,千萬別懷疑女圭女圭智力下降了呀,即便是帶著前世的記憶,女圭女圭心理上仍然是個年輕女孩。一個現代姑娘初出古代江湖,若出奇的一帆風順恐怕就顯得太理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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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回府拜見長輩們,祖父欣慰的撫模她的小腦袋,感嘆自己三生有幸得了如此孝順聰慧的孫女。爹娘也都是一幅有女萬事足的模樣,從此女圭女圭在相府的地位更顯超然了。

天絕子帶著梅笑天前來辭行,老丞相親自帶領家人送到大門口,梅笑天一步三回頭。突然掙月兌阿爹的手,跑到女圭女圭跟前取下頸上掛著的玉佩,塞給女圭女圭,也不等她反應又跑回阿爹身邊。

回到大廳,祖母拉過女圭女圭歉然道︰「我的心肝兒,祖母對不住你啊,當日為了醫治你祖父的病,祖母已答應天絕子將你許配給他兒子了。可憐你身為相府千金竟如此命薄,將來嫁于那樣的江湖浪人,祖母就是到了陰間也難安息哪!」

女圭女圭馬上寬慰她,並解釋那是自己早就答應了的,而且事情還有轉機。

老丞相模著胡須對女圭女圭道︰「依祖父之見,那孩子也是心地純良之輩,且有那樣出色的父親督導,相信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將來考個武狀元謀個出身,前途還是無量的。今日見他如此待你,依稀可見竹馬之情,想必將來不會負你。」

頓了頓祖父語氣一轉,寬慰道︰「當然,嫁他的前提還得芙蓉真心願意。如若你將來另有傾心之人,祖父就是搭上這輩子的清譽,也定要悔了這門親事。」

女圭女圭見祖父說的情真意切,很受感動,撲進了爺爺懷抱。

翌日,美美一覺醒來,女圭女圭照例去跟祖母請安。祖母一番噓寒問暖後,告訴女圭女圭祖父上朝前關照過,讓女圭女圭進一次宮謝恩去。女圭女圭想想這一次確實不便推托了,就點頭答應了。

再見到皇帝,女圭女圭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放肆」了,畢竟她已經六歲半了,在古代有男女七歲不同席之說。

女圭女圭規規矩矩的行禮謝恩,皇帝也很高興見到她,賜了座,問起女圭女圭路上的經歷。女圭女圭繪聲繪色的講述自己一路見聞,跳過一些不太合適的話如和天絕子的交易。

其實女圭女圭心中很忐忑,當時和天絕子對話時,離那幾個大內高手幾丈遠,常人應該听不到她刻意壓低的聲音。但她不確定武功高手諜覺到底能不能听到談話聲,如果他們听到並稟報了皇帝,那她此刻的隱瞞算不算欺君之罪呢?

好在皇帝並沒有異常反應,反而時不時的被她有趣的語言和俏皮的表情給逗笑了。見皇帝如此,女圭女圭更加賣力的表演,惹得皇帝最後捧月復哈哈大笑。旁邊的近侍們對每次皇帝都能被玉小姐逗樂的事見怪不怪了,只紛紛揣測皇上能不能等到玉小姐及笄後才招入宮。

既然進宮拜見了皇帝,沒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是說不過去。見到皇後時,她正和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領,女圭女圭想這應該就是婉玲公主了。不等女圭女圭向皇後和公主行完禮,皇後就親切的拉起她坐到自己旁邊,女圭女圭推托不過就從命了。

另一旁的婉玲公主好奇的問︰「你又沒見過本宮,怎會知道本宮就是婉玲公主?」

女圭女圭暗笑,就一個公主,除了你還有誰?不過她當然不能那麼回答。據女圭女圭第一眼的觀察,這位目前皇宮唯一的公主多半是個刁蠻任性卻又非常單純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你哄好了,她會很大方;你得罪了,她會處處刁難你。

于是女圭女圭獻媚道︰「早听聞當今的婉玲公主嬌美絕倫,最得皇上寵愛。臣女初見公主貌美如花又氣度高雅,定是婉玲公主無疑了。」

婉玲果然被了,興奮的問︰「真的嗎?」忽又記起自己「氣度高雅」,忙故作矜持的贊道︰「你也不錯啊。」

一旁的皇後並沒有打斷她們,只微笑著听兩個小姑娘互相贊美,還不時的打量女圭女圭。女圭女圭不知其意,只感覺這個皇後城府很深,不敢叨擾太久,女圭女圭向這對尊貴的母女告退。皇後也不挽留放她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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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了兩個月,女圭女圭竟不習慣閨閣小姐的生活了,連著幾天都覺得不自在。看來,人的心思一野確實很難恢復原本的甘于平淡。

沒過幾天就是重陽節,女圭女圭纏著爹爹去賞菊。這正是金秋送爽,丹桂飄香的時節,一叢叢淡然秋菊,傲然迎于西風,寒霜之隅自吐芬芳。女圭女圭無由地聯想到身世,聯想到遭遇,聯想世間的紛紜,懷念起自己前世的父母……

爹爹沒發現女兒的愁思,拉著她找了個涼棚坐下,叫上一壺野菊米,邊飲邊賞。不遠處有一小姑娘挎著花籃吆喝賣鮮花,爹爹叫來賣花女要了一根看似生命力最強的茱萸插在女圭女圭發間,女圭女圭不解其意。爹爹介紹說晉代葛洪《西經雜記》中就有記載,傳說重陽節女兒家頭戴茱萸可消災避邪。

女圭女圭點頭,想起在現代時,重陽節被立為老人節,因為雙九還是生命長久、健康長壽的意思。想到這里女圭女圭挑了兩枝開的最盛的簪菊花。

回府後,女圭女圭帶著簪菊花來到祖父母房內,送給祖父祖母祝他們健康長壽,把兩位老人樂的笑成了菊花臉。

祖父拉過女圭女圭慈愛的端詳她,帶著一點研究的意味,女圭女圭被看的手足無措,歪頭困惑道︰「孫女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祖父聞言笑著學女圭女圭歪頭困惑道︰「祖父只是奇怪,你爹那個二愣子竟能生出你這麼聰明伶俐的女圭女圭,難道是隔代傳,像我?」

女圭女圭听的「咯咯」直笑,她從來也沒見過一向威嚴穩重的玉老丞相居然會說出如此「臭屁」的話。她忍不住笑話爺爺︰「祖父,您確定您年輕的時候比我爹機靈嗎?」

祖父被噎的張口結舌,一旁的祖母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從夫君懷里搶過女圭女圭︰「芙蓉寶貝別理他,現在知道擺架子了,當年剛成親那會兒可比你爹還憨呢。成親都快一個月了,他見到你祖母我都還會臉紅呢!」

丞相咳嗽聲起,祖母並不理會,繼續揭露︰「想當初你祖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一個讀書人竟說出‘吾不屑為官’這種傻話。也不想想他不去考功名,還能干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還是祖母我,咬咬牙把他趕出家門,不中狀元休想再入家門半步。這才走上仕途,終于高居相位,榮宗耀祖,顯煥門庭。」說到這里,祖母有些得意洋洋,大有吾是女伯樂的自豪感,話匣子還沒打算關閉。

祖父終于在沉默中爆發了,扯扯老伴無奈道︰「你看你在嘮叨個什麼呀?有你這麼跟孫女說話的祖母嗎?」

祖母笑笑沒再繼續,只感慨道︰「你爹雖沒你伯父會來事兒,但像極了他當年的爹,我和你祖父見他無心仕途,從沒逼過他,也算是圓了你祖父當年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夢想吧。」

女圭女圭這才明白,為什麼祖父和伯父身居高位,卻縱容爹爹無官一身輕,「游手好閑」任逍遙。女圭女圭慶幸爹爹有如此開明的父母,不然她不會有這麼「可愛」的爹爹。

從祖父母房里出來,女圭女圭之前心底僅剩的一縷愁思被一掃而光,她相信她另一個世界的父母若得知她還活著,一定會希望她在古代過的幸福。為了前世今生的親人們,她要活出精彩,活出瀟灑。

女圭女圭的師傅們又被爹爹請來了,女圭女圭雖學的還可以,但遠沒有以前那般上心了,她現在最想學的是功夫。在江湖行走的那段日子,她屢屢受挫不就是因為拳頭太女敕嘛,就算不走江湖,學些手腳功夫也可以防身啊。

可氣的是爹爹一反之前的有求必應,堅決不贊同女兒學功夫,他認為嬌滴滴的女兒家,學了功夫就嬌不出來了,堂堂相府千金做些女紅,學些詩詞歌賦才是正事。女圭女圭氣急,剛才還夸他可愛呢,就變得討厭起來了,真是個經不起表揚的主。

這次連最順著她的爹爹都不支持她了,也不用再找其他人自討沒趣了,女圭女圭決定自己解決問題。

一天女圭女圭找了個機會溜出府想去找老乞丐,尋個角落換了身事先準備好的乞丐裝。沒辦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哪,想來也只有髒兮兮的乞丐才不會被綁架了。

可惜世事難料啊,難道是上天專愛作弄她?可憐的女圭女圭喲,被綁上癮了,玉小姐又一次失蹤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膽敢光天化日之下強綁幼兒呢?而且綁架者囂張地抓著她專挑繁華大道走,大有游街示眾的意味。女圭女圭一路高喊救命,卻引來白眼無數,都罵這個小乞丐八成是個偷兒。

女圭女圭被帶到了順天府,那人向府伊行禮稟報道︰「大人,卑職乃清水縣總捕頭梁晉,近日被縣太爺委派上京辦差,途中竟遇到一搶劫嫌疑犯。事情是這樣的,半月前清水縣發生了一起震驚全縣的大案。本縣龍門客棧被兩幼兒搶劫,其中一個是六七歲,另一個也只有十歲左右卻武藝高強。經客棧掌櫃描述,已畫得嫌疑犯肖像。」

梁晉指著女圭女圭接著對府伊道︰「這小乞丐就是兩人中年齡較小的一個,大人千萬別被他年幼無辜的表象給蒙騙了,他與他的同伙已作案多起。因年幼無人防範,盜竊搶劫從未失手過,被稱為‘江洋兩小盜’。那個大一點的更不可小窺,武藝高強不說,易容術也很高明,他假扮的老婦人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順天府伊一听勃然大怒︰「豈有此理,小小年紀就如此惡劣,長大後還不成了世間一大禍害?本官今日定要嚴懲不貸,休想再危害人間。」他一拍驚堂木︰「說!你的同伴躲在哪里?」

女圭女圭對那次被那易容的一老一小搶劫後一直記恨著呢,心想憑什麼我們給你們背黑鍋?這次我就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這八百兩就是你們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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