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冷浩然默許,女圭女圭破涕為笑,縴縴素手試探著挽起猿臂,又進一步試探著牽引他往回走。冷浩然如一個特大號傀儡女圭女圭般,任她左右,跟著她跨進擎天盟大門,這半天功夫三進兩出,也夠戲劇話了,看得眾門徒們呆若木雞。
這回女圭女圭變乖巧了,冷大叔長冷大叔短的叫得好親熱,冷浩然雖然仍然擺著張撲克臉但線條明顯柔和許多,算是真正接受了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干佷女」。冷浩然已經被哄的沒脾氣了,女圭女圭見好就收,向冷大叔辭行,還不忘怯怯的問一句︰「冷大叔,我以後還可以再來嗎?」
冷浩然望著她期盼的小臉,不忍拒絕,冷冷吐出一句︰「隨你。」
「哦,冷大叔你真好!」說著作勢又要撲過去,冷浩然則是一幅防備的架勢。女圭女圭自知之前理虧,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又模模鼻子,尷尬道︰「那啥,我這就走了啊,冷大叔,明天見,啊不,天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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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女圭女圭起了個大早,打開胭脂盒,這兒抹抹那兒掃掃。對鏡自憐,美是美了,卻失了三分清純,多了兩分俗艷,這不是她要的效果,擦掉從新洗臉。嘴里也不閑著,對瓊兒使喚道︰「瓊兒,去廚房幫我要一點牛,蜂蜜,蛋清,不用太多,各一小勺就可。唉,你發什麼愣啊,快去啊!」
等瓊兒拿了東西回來,女圭女圭取了適量調勻後就往臉上抹,瓊兒看得乍舌,小姐這是在作什麼,難道她也學會易容術了?一炷香後,女圭女圭洗淨面膜,原本就水女敕的肌膚更加嬌艷欲滴,吹彈可破了。看得瓊兒直呼神奇,興奮道︰「小姐,剩下這些可以給瓊兒用麼?」
女圭女圭對這丫頭一向不分彼此,取笑道;「瓊兒,沒見過你這麼目光短淺的傻丫頭,這些東西廚房不有的是麼。」見瓊兒一臉羞愧的模樣,損人抬己道︰「你當年不是挺伶俐的麼,連我都著過你的道呢,這幾年跟了我,原該更聰明伶俐才是,怎麼變得蠢頭蠢腦的?難道是這里的靈氣全被我一個人吸走了?原來這靈氣也會擇良木兒棲呀。」
瓊兒翻個白眼奉承道︰「是是是,您是集天地日月之精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小姐,您今日是怎麼啦,大清早的便擺弄騷姿?莫不是伊人情犢初開了?」
女圭女圭怒︰「死丫頭,誰擺弄騷姿啦?那叫修飾儀容好不好。」
「是是是,那請問修飾了半個多時辰連頭發都還沒梳,外衣都未穿的儀容端莊的小姐今日可是要參加什麼盛會呀?」女圭女圭聞言也不碎嘴了,趕緊接著打扮才是要緊事啊。
瓊兒冷眼旁觀小姐連試十多套精美衣裙,明明每套都那麼漂亮合身,可小姐嫌這嫌那的,竟為挑不出一款上眼的服飾而心情浮躁起來。這太反常了,瓊兒沒時間細想便上前安撫小姐,順手撿了身粉紅荷葉裙,建議道︰「小姐,您別急,您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而且今日的膚色格外嬌美動人,這身粉紅荷葉裙就很配呢。」
女圭女圭換上裙子,效果果然不俗,信心大增,開始專攻發型。梳什麼頭好呢?女圭女圭又困惑了。瓊兒心底直嘆氣︰這小姐八層是春心萌動了,平日里多自信多聰慧的一個人啊,現在卻患得患失起來。
女圭女圭突然想到小時候曾經為遮掩眉間的朱砂痣,在額間帶過額鏈,效果很好,現在長大了不知道還合不合適?從首飾匣中翻出一條雕著芙蓉花的粉紅芙蓉石掛鏈,看起來跟這身裙子特般配。
散開及腰長發,什麼發飾都沒用,只掛上那條芙蓉額鏈,有點像希臘女神的風格。瓊兒對著小姐真心的贊美道︰「小姐,您先在好像仙女哦,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您千萬別輕易開口,或做什麼事情,不然仙女就變成魔女了…」
「像這樣麼?」女圭女圭對著瓊兒盈盈下拜,巧笑倩兮。
「就,就是這樣,好,好美……」瓊兒被驚呆了,等回過神來,歡叫道︰「小姐小姐,您太神了,能文能武,要淑女便淑女,要俏皮便俏皮,又貌美如花,我若是男子非被您勾去魂兒不可。」
「那當然」女圭女圭臭屁的得意道。
瓊兒眼中的小姐馬上從雲端跌到陸地,還是臉朝地,頹廢道︰「小姐啊,都說了,您還是少開尊口為妙了,水仙花一開就成大蒜了……」
「你個死丫頭….」主僕二人又笑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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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對著菱花銅鏡左顧右盼,終于滿意的出門了,來到擎天盟,守門的門徒們認出是門主的「佷女」,紛紛向她行禮,女圭女圭也得體的回禮。
見小美人及腰烏發天然俊俏,未施脂粉卻姿容絕世,眉間額鏈點綴著花容月貌,更覺嫵媚可愛。再看她粉紅荷葉裙勾勒出玲瓏曲線,裙帶隨風舞動,飄飄欲仙。門口的毛頭小子越聚越多,最後竟圍著女圭女圭互相推讓嬉笑,就是沒人敢先開口。
這群小伙子都不超過十八歲,難得遇到如此嬌娃,哪個少年不懷春呢!昨日還以為是未來門主夫人不敢有非份之想,後發現原來是門主的「佷女」,這心情就大大不同了。後因門主在場不敢搭訕,今日難得美人落單,都不想錯過一親芳澤的機會,卻又不敢唐突了佳人,都等著別人先當炮灰去。
女圭女圭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主動大方施禮道︰「我叫玉芙蓉,請大家多多指教。」小伙子們見美人如此平易近人,氣氛活躍不少,開始大膽搭訕了。女圭女圭覺得如果不理他們就這麼走人顯得有點「清高」,就放段應付了幾句。
此時冷浩然正好練完功夫,見那邊門口人頭涌動,便上前看個究竟。看到女圭女圭一人跟這麼多少年「調情」,心里冒出股無名火,冷聲喝道︰「你們在干什麼?」
眾少年懼怕威嚴的門主,不敢答話,女圭女圭見到冷浩然,高興的跑過去拉著他的袖子道︰「冷大叔,我是來找您的,剛只是跟他們閑聊幾句,他們都很友好……」
冷浩然抽回自己的袖子,不耐煩道︰「你又來干什麼?」
女圭女圭見他臉色不對,緊張的結巴道︰「我,我來看您,您昨日不是說,這里隨我來的麼?」
冷浩然冷笑道︰「是啊,隨你來招蜂引蝶?隨你來傷風敗俗?」
女圭女圭心里也不痛快了,反駁道︰「我哪里招蜂引蝶了?我敬您是長輩,可您不能不分青紅皂白隨便冤枉我,我哪里了傷風敗俗了?你說啊?」
冷浩然見她不知悔改,口不擇言道︰「你看看你這身花里胡哨的打扮,你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不知廉恥的跟這麼多少年打情罵俏,還說不是來招蜂引蝶了的?」
若是平時被如此羞辱,女圭女圭準把對方整的哭爹喊娘不可,可今日不知怎麼,竟有無限的委屈,竟無力反擊,竟像個普通懦弱姑娘一般,兩眼紅潤,一雙明亮眸子中閃著淚光,捂嘴飛奔出去。
冷浩然也後悔自己出口傷人,正懊惱著,見這幫年輕屬下們敢怒不敢言的看著他,沖他們發火道︰「都在這兒干什麼?沒事干啦?」
回到書房,冷浩然煩燥的一個字都看不進,滿腦都是女圭女圭那雙通紅的杏眼,再也按捺不住,出門追尋女圭女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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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女圭女圭一路狂奔,跑到一條不知名的小河旁,失聲痛哭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可就是忍不住要哭。
冷浩然躲在不遠處一顆大樹上,眼睜睜看著河畔的少女委屈的哭泣,淚垂滿面,心被揪了起來,懊惱的想扇自己耳光。連死都不怕的冷浩然,此時去卻不敢上前,就這麼躊躇著,遲疑著,等到他鼓足勇氣上前道歉時,有人捷足先登了。
來人一身青衣,長身玉立,風流倜儻,冷浩然感覺此人功夫不弱,卻沒有殺氣,便暫時隱身靜觀其變。青衣少年走近女圭女圭,輕輕喚了聲︰「大小姐。」
女圭女圭急急抹去淚痕,抬頭看去,來人年約十八,是個少見的風流英俊人物。女圭女圭覺得面熟,因眼楮哭腫了,視線模糊,分辨了許久才驚奇問道︰「你,你是追風?」
追風默認,關心道︰「大小姐,您為何事傷心?」
女圭女圭听到這個問題又委屈起來,強忍著不發出哭聲,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制嘩啦啦流出眼眶,看得追風心痛無比,再次關切道︰「是誰欺負您啦?告訴我好麼?」
女圭女圭再也忍不住,嗚咽起來,追風手足無措,慌張遞上手帕。女圭女圭一把拍掉,掄起粉拳對著追風一陣猛砸,追風只是無言任她發泄。女圭女圭確實在發泄,她把對冷浩然的怨憤全數發泄到追風的胸膛上。
哭了很久很久,女圭女圭眼楮哭累了,心卻放松了,走到河邊,掬起清澈的河水,將之前的軟弱沖刷的無影無蹤。抽出自己的手絹拭干俏臉,恢復如花笑靨。
追風雖然不懂她為何「變臉」如此迅速,但很高興見到這樣的她。
女圭女圭平靜的問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別告訴我這只是巧遇。」
追風坦言道︰「昨日大小姐賜了很多美食給幫里的兄弟們,當時有人認出了大小姐,只是礙于大小姐自己沒點破,不敢冒然相認,回幫後便稟報了我……」
女圭女圭點頭表示明白了,對追風感謝道︰「謝謝你,追風!今天若不是你的‘獻身’,我恐怕不會那麼快恢復心情。」
追風好像還想再問,女圭女圭打斷道︰「你不用問我原因,我不想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沒事了。追風,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追風提醒道︰「大小姐,這兒附近應該有一個高手,功夫恐怕在我之上,您一個人留在這兒,我不放心。」
女圭女圭含笑道︰「謝謝你的關心,這個人不會害我,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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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追風離開,女圭女圭對著冷浩然藏身方向淡然道︰「出來吧。」
冷浩然來到女圭女圭面前,見女圭女圭面色如常,反而心里有些不踏實,不安道︰「芙蓉……」
女圭女圭打斷他的話︰「冷門主,你什麼都不必說了,因為我不想再跟你說話。」
按冷浩然的脾氣,平時听到這樣的話早拂袖走人了,可這次他的腿生了根了,無法移動半步。冷浩然第一次暗惱自己口拙,張嘴欲言卻又想不出該怎麼說,就這麼吶吶的站著盯著女圭女圭的反應。
女圭女圭不理他,轉身就走,冷浩然急了,喝道︰「站住。」
女圭女圭止步,冷笑道︰「我倒是忘了,擎天門的令牌還在我這個招風引蝶傷風敗俗的人手里呢,冷門主恐怕睡覺都不踏實的吧?還給你。」說著便把令牌扔了過去。
冷浩然下意識的接住,對女圭女圭道歉︰「我方才話說重了,你別往心里去。」能說出這樣的話,對從未開口道過歉的冷浩然來說已是非常難得了。
但听在女圭女圭耳里卻不是那麼回事,她尖銳的指責︰「冷浩然,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一個驕傲的人麼?告訴你,姑比你更驕傲。你三番兩次羞辱我,就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就想一筆勾銷了?我現在不想計較,不是因為怕你,而是我討厭你,我不想再見到你。」
冷浩然也生氣了︰「玉芙蓉,你別得寸進尺。」
女圭女圭怒急反笑︰「我就是得寸進尺你又奈我何?姑現在對你沒興趣了,不陪你玩了。」
冷浩然听到這個「玩」字,不由想起昨日她對他做的事,听她的意思好像只是小游戲般,想到她也許還對其他人做過類似的事情,心里憤怒的想掐死她。怒斥道︰「無恥。」
女圭女圭不知他的心思,覺得他不可理喻,嬌笑著挑拌道︰「呵呵,你誰呀?我無恥我的,你高尚你的去吧。」說完,毫不留戀的離開,還故意走的娉娉婷婷,緩緩輕輕,風姿卓越,高傲遠去。
冷浩然望著她徐徐款款,裊裊娜娜的窈窕倩影,粉紅的荷葉裙在野外狂風的吹拂下盛開,伊人縴弱的身子隨著狂風玉步悠悠,左右搖曳生姿,給他一種將要臨風而去的錯覺。冷浩然暴躁如怒獅,一拳砸斷身旁的大樹粗枝。
當時情緒激動一路狂奔也不覺得累,但這回頭路卻顯得那麼遙遠,女圭女圭不想用輕功,就這麼一步一個腳印往回走。走到大街已是正午時分,女圭女圭今晨空月復出門,本想到擎天盟和冷浩然一起吃的,沒想到鬧了這麼出戲,剛才又消耗了不少體力,現下已是頭昏眼花了。
聞到面攤傳來的陣陣面香,女圭女圭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跌坐破舊的長板凳上,叫了一碗炸醬面。這是她第一次吃小攤上的食物,嫌不干淨,不過這次餓得顧不了那麼多了,擦幾下筷子便狼吞虎咽起來。
面攤大娘見她的吃相驚的嘴里塞得下顆雞蛋了,心下乃想︰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這姑娘這般貌美舉止卻怎的如此粗俗。唉!真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女圭女圭看大娘的表情,也知道她被自己的吃相嚇到了,對她甜甜一笑,繼續大快朵頤。吃的半飽時,耳邊傳來哈哈大笑聲,女圭女圭聞聲看去,是個穿著紫色春衫的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臉廓明朗,眼楮里好像帶著分孩子般奠真和調皮,是個陽光型的男孩。
那少年正指著女圭女圭爽朗大笑,女圭女圭覺得他的笑不是嘲笑,純粹是見到有趣事物時的自然反應,那笑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贊許的意味。女圭女圭見他沒有惡意,而且她也挺欣賞陽光型的男孩的,玩性大起,回他一個鬼臉。
那陽光少年像是找到知音般,欣喜跑來自我介紹道︰「在下楊偉,敢問小姐芳名?」
女圭女圭一听他的名字捧月復大笑,嘴里重復道︰「哈哈哈,陽痿,哈哈哈哈,陽痿,哈哈哈哈哈……」
楊偉不懂他這麼英偉的名字,怎會跟笑料掛上鉤?見百年難得的知音笑得如此痛苦,便想當然而以為自己的名字跟女圭女圭的熟人重名了,便大方道︰「你若是覺得叫我楊偉不方便,叫我偉哥也行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圭女圭受不了了,肚子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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