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色郁金香]
第84節八十四、豇豆一樣的窮光蛋，還有尊嚴咧，
韋力醉眼惺忪、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盯住馬樹和看，
「力哥，不能再喝了，你醉了。」馬樹和擔心地說。
「早、早著呢，我——不會醉？」韋力舌頭僵直，搖晃著腦袋，長發蒙住了他的眼。
「我去一下衛生間。」馬樹和借故起身朝吧台走去。
「買單。」他沖收銀員說，一面掏出身上的錢。
「您不需要買單了，瓊姐關照過了。」收銀小姐微笑著說。
馬樹和朝四處看，沒見瓊姐的影子，他把錢放到台面上說︰「這不行，飯錢一定要給的，你替我謝謝瓊姐。」
「謝什麼啊,就是一餐飯嘛，瓊姐請了，第一次見面給瓊姐個面子。」瓊姐不知從哪轉了出來，她拈起吧台上的紙幣塞進馬樹和衣兜。
「吃好了嗎？味道怎麼樣？以後有時間常來哦，瓊姐歡迎儂。」她親熱地說，眼里含著笑，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潭。
馬樹和不自在地立在那，眼楮飛快地從瓊姐身上移開，嘴里胡亂蹦出幾個字︰「那謝謝瓊姐，韋力醉了，我得送他回家。」
「不必了，儂走吧，一會阿拉送依回去。」瓊姐說。
馬樹和看一眼座位那邊，韋力的座位空著，人不知去了哪。
瓊姐送馬樹和出門︰「別管他了，有我呢，依去衛生間了。」
馬樹和走出店門，瓊姐又說了些什麼他沒听見，只記得瓊姐柔柔的手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提醒他避開一輛闖上人行道的摩托。
一小時後馬樹和回到了家，閣樓悶熱難當，沒喝多少酒，可心里卻火燒一樣難受，他去自來水那沖了一個涼，又張開嘴對著水管一通猛灌，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感覺舒服了許多。
對面樓房的燈一盞盞熄滅了，馬樹和卻怎麼也睡不著，韋力和瓊姐在腦海里交替出現，無數的疑問纏繞著他。這上海的男人女人都怎麼了？他回味著韋力的話；賺錢，大爺，捷徑，富人和窮人，腦袋亂成了一鍋粥。他開始數數，一、二、三、四、五……數到五百還是睡意全無，他索性拉亮了燈，又翻出那本日記靠在枕頭上讀起來。
韋力穿著睡衣，坐在客廳沙發上悠閑地喝著茶，一面和在衛生間洗浴的瓊姐說話︰「今晚你就不該留我在這，你讓我明天如何見小馬？他可什麼都不知道。」
「過來，幫阿拉搓搓背，養只狗還知道對主人搖尾巴呢，儂怎麼養不家啊？」女人在衛生間嗲。
韋力走到衛生間門口，將門拉開一條縫，一字一板朝門里說︰「我可不是你養的狗，我是人，是有名有姓的韋力，是有血有肉有尊嚴的男人……」
「喲 ，豇豆一樣的窮光蛋，還有尊嚴咧，不是阿姐供著你，你那幾個爛錢還想在上海灘混？」浴盆里飛起一股水花，直潑得韋力一頭一臉。
「快過來呀……」
瓊姐蛇一般糾纏住韋力，寬大的床空出大半，韋力使勁推開她︰「躺好了，貼得我都冒汗了，我們好好說話。」
「說吧，阿拉听儂說，是不是又沒錢了？不是要錢儂是不會來的。」
「姐呀，我也老大不小了，做網管不是一輩子的事，我想有自己的事業，你當我的股東，給我投資好嗎，事業做好了也有你的一份呀。」
「想當老板咯，志氣不小哦，阿拉怎麼一直沒看出來，說說想做什麼？」瓊姐將一條白女敕的腿壓到韋力肚子上，側身色迷迷地盯住韋力。
「我想開網吧，很賺錢的，投資三四十萬，買五十台二手電腦，租個門面就行了。」
「執照可不好辦咯，儂有門道嗎？」
「有你姐呀，你神通廣大，哪路朋友你沒有？工商那個李局不是你的藍顏知己嗎？」
「小赤佬，少提那家里紅旗不倒，外面紅旗飄飄的色佬。」瓊姐在韋力腿上使勁掐了一把，痛得韋力大叫。
「姐呀，幫幫我，我會記你一輩子好，你是我的救世主呀，你不幫我誰幫呀。」韋力一翻身壓到瓊姐身上，他模準了這女人的軟肋。
「別叫的這麼親熱，阿拉的錢這輩子也用不完，儂好好叫听話，好好待我……」
「我要自己賺錢，你投資的錢以後我還給你，男人靠女人活著死了閻王也要笑我。」
房間的溫度很低，韋力拉起被單蓋住赤果的身體。瓊姐依舊躺在被單外面，她渾身發燙，幽暗的房間里兩只迷幻的眼楮放著熾熱的光芒。
「讓姐想想，儂先答應姐，听姐的話，姐怎麼說儂就怎麼做，姐高興了什麼事都答應儂，真是個冤家，阿拉怎麼喜歡上儂了？孽債，冤家……」
她一把掀開韋力身上的被單，鑽了進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