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被一個會功夫的人抓住,野蠻地一頓毆打,然後直接丟到冰窖之中,一待就是七八個時辰.
屏幽溫暖的雙手稍稍撫平了它的一些恐懼,但是腿腳仍舊好似不停使喚,難道它站不起來了麼?它也很著急,剛才試了好幾次,依然不行,它此刻好想找到它的娘親,雖然它都默默地當屏幽為娘親,但是潛意識里還是想找到它的同類娘親,也許那樣,它就不會感到這樣的難受了,可是,它會找到娘麼……
雪兒在屏幽的下慢慢地睡著了,沐浴著熾熱的陽光,舒展著雪白的身子,睡夢中還哼哼幾聲,眼角還有一溜兒淚痕。♀
屏幽相信她沒有看錯,是的,雪兒竟然在睡夢中哭了,它是害怕了麼?還是想它的娘了?雖然一直以來,她都盡可能地給它關愛,但是那又如何,那是無法和它的母親相比的,這一點,屏幽理解。
看著帶病睡著的雪兒,孤單地躺在那里,雙眼緊閉,均勻的呼聲,月復部一起一伏,只是每當她想抽回撫模著它肚子的手,雪兒都要無限留戀地向它手部的方向貼近,就像留戀它母親用舌頭的舌忝舐,或是用鼻子的嗅聞一樣眭。
一連幾日,沫兒在問天親自的關心照顧下,飛快的好了,就連屏幽都驚訝,愛情難道真是治傷的良藥?
幾日來,聞笛也是常來看沫兒,但是一看到沫兒和問天的溫情互動,便醋興大發,每次都是酸溜溜地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去悼念他那還沒開始的美好初戀。
可是,雪兒仍舊那樣,每日除了屏幽逼著它吃一些食物,幾乎就是在睡覺,就連水都不大喝了,雞腿在它面前,也成了擺設,直接是無視佔。
屏幽郁悶之極,難道是雪兒得了心病?憑她的觀察和以醫者的角度考慮,雪兒的傷應該好了,但為何就是這麼打蔫呢?
屏幽發動了所有問心閣中的人哄雪兒開心,但是無一個成功,就連沫兒親自上陣,都無濟于事,百般無奈的屏幽只好,用死馬當活馬醫那一招了,去找了好幾日不見人影的百里初寒,看看他能否讓雪兒恢復常態。
被問天請來的百里初寒,一看到雪兒的樣子,便道︰「是不是想找個媳婦了?」
屏幽一頭黑線,雪兒才一歲不到哎,即使狐類早熟,但是也不會不到一歲就娶妻生子吧?遂道︰「懂不懂?不懂就走,不要浪費我們的感情!」
「交給我吧!我會讓它恢復的,不過你們都進房去,沒有我的允許,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得出來,知道麼?」百里初寒一臉嚴肅,其實她問心閣中的事,都听到聞蕭的匯報了,之所以未出現,也是想找一個穩妥的辦法,刺激雪兒一下,今日之策,沒把握,但是試試吧,也沒其他辦法不是麼?
「你不會傷害到它吧?」屏幽一臉的擔心。
「放心!它是我救回來的,我也擔心!」
屏幽一想也是,要不然百里初寒就不會搭救它了。遂和眾人一起進了房,只留下百里初寒和雪兒在院子里。
百里初寒圍著不搭理他的雪兒轉了兩圈,蹲下道︰「雪兒,你母親是只靈狐,相信你也是具有特殊天賦的,我不喜歡你的慫樣,不要說人類,即使狐族,也是危險重重,這樣你即使回到你父母身邊,也是難以生存的,必須自身強大起來,今日我要與你決斗!不管你願意與否,你都得接受!」
雪兒依舊蔫蔫的,毫無斗志。
百里初寒一見,也不理會它,只是用小石頭不停地投打到它的身上,初時雪兒只是不理,仿佛不痛一般,要知道百里初寒是加了內力的,不一會兒,它開始躲閃,但也不主動攻擊,雖然現在能走能跳,但是就是不離開那方寸之地。
「注意了,我要用石頭雨了!」百里初寒順手抓起一把石頭,扔向雪兒。
「嗷嗚!」一聲慘叫。
屏幽的心一揪,但還是忍住,沒出去。
外面百里初寒像是在玩打水漂,不停地瞄準,不停地投石頭。
終于,雪兒的怒氣被激發出來,呲著牙,呼嘯著飛奔向百里初寒,氣勢如虹,勢不可擋,就像要拼命一樣。
百里初寒心中一喜,有反應就好!
此時的雪兒就像是要將那日所受的悶氣,統統發泄出來一樣,眼眸發紅,皮毛挓挲著,口中「嗷嗚」嚎叫不已,就像一個被氣充起來的一樣,直直地向百里初寒的脖頸咬去。
此時屏幽正趴在窗戶上偷看,當听到雪兒的第一聲咆哮時,她就忍不住地在窗戶上捅了個小口,于是,沫兒、問天、聞笛、聞蕭等人皆效仿,都趴在窗戶上看百里初寒如何調理雪兒。
看到雪兒像是瘋了一樣奔向百里初寒,眾人皆擔心,尤其是聞笛、聞蕭,此時不敢出去,卻又怕百里初寒有事,一時緊張無比。
屏幽更是五味雜陳,既怕雪兒受傷,又怕百里初寒有事,左右為難,只是手攥得緊緊的,手心里泌出汗意。
「來呀!你不是普通的狐狸,也不是一只小狗,你是靈狐的後代,不要給你的祖先丟臉!」百里初寒繼續刺激著它。
雪兒瘋了一樣上躥下跳,忽左忽右,畢竟它是有了上次的樹林中的殺敵經驗的,如果讓它咬到,非死即傷。兩只爪子竟然露出鋒利的指甲,在陽光下,灼灼閃耀著森寒的銀芒,而且隨著它的進攻,似乎它的爪子上的銀甲利刃仿佛在瘋狂的增長一般,有寸許長了,鋒利無比,就是世間的玄鐵寶劍,也要遜色許多,而且它竟然好幾次險些勾住百里初寒的胳膊。
百里初寒也是一陣緊張,沒想到雪兒還有如此寶貝,看來靈狐的後代的確非同一般啊。同時也抽出身上的柔柳劍,如臨大敵般對陣起來。♀
屏幽更是驚訝得嘴巴快掉了,太神奇了,雪兒的爪子平時就如小狗的一樣,沒想到今日竟有如此變化,卻是不同凡響,但是為何感覺雪兒像是長大了好些,竟然有先前的一倍了,雖然以前也是見長,但是絕沒有這麼大的,現在恐怕她都抱不動了吧。
沫兒更是興奮,高興地為雪兒加油,「雪兒,好樣的,你竟然這麼厲害!」
問天則是柔聲道︰「噓,小聲些,否則雪兒注意力不集中易受傷了!」
聞笛聞蕭一听,齊齊鄙視,難道他們王爺的性命還不如一只狐狸?如果那只狐狸敢傷了王爺,看他們不把它拔毛煮了吃了!
這時,好久消失不見的毒怪突然出現喊道︰「哇!老爺子我今日回來就目睹如此精彩一戰,過癮啊!果然是靈狐,非同尋常,不錯,哎,對,打它的肚子,雪兒咬他的脖子!對,就這樣,哎呀,怎麼這麼笨呢,眼看就要咬上了,你……」唯恐天下不亂。
一人一狐由早上打到下午,再到晚上,足足有三四個時辰,眾人皆是又疲憊又餓的,可是外面的仍然勁頭十足,不見要停下來的跡象。
屏幽看雪兒是越戰越勇,就像是吃了激素一般,但看出百里初寒已是疲累不已,便想著阻止他們的爭斗。
于是囑咐沫兒拿來雞腿,屏幽知道雪兒近幾日沒怎麼吃東西,現在既然恢復了斗志,那肯定會肚子餓的。
屏幽一手端著一個裝著幾只雞腿的盤子,一手拿了一只雞腿,邊走邊吃,嘴中大聲說道︰「好,打得好,雪兒,朝他的下路狠咬,太過癮了,我邊吃邊看!」
百里初寒一陣頭痛,她真是沒良心,他如此為她的雪兒,她卻吃著雞腿觀戰,還不想辦法阻止,還繼續?他沒想到被激起斗志的雪兒如此能戰,竟然三四個時辰,不知疲倦般,他都幾次試圖停下,但是都不行。
雪兒也是嗅到一股久違了的雞腿香氣,肚子咕嚕咕嚕地叫開了。
毒怪更是愛湊熱鬧,挨到屏幽身邊,也拿過一只雞腿,一邊吃一邊點評著。
就在屏幽的雞腿吃剩一點兒的時候,雪兒終于抵擋不住這股肉香,迅速地拋下百里初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屏幽手中的盤子,以及屏幽和毒怪手中沒有吃完的雞腿,飛快地竄上房頂,坐下來大吃如饕餮。
屏幽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雞腿都不見了。
毒怪更是氣得哇哇直叫,大呼道︰「是靈狐就了不起麼?就可以強搶別人的雞腿,沒有家教!」
百里初寒至此才明白,原來屏幽是想用雞腿引走雪兒的注意力,解救他。遂走到屏幽身邊,可憐巴巴地道︰「我也想吃雞腿!」
屏幽心中直翻白眼,道︰「你繼續和它搶去吧!」轉身進房,不忘喊︰「沫兒準備了一桌酒菜,餓的話就進來吃吧,想吃雞腿就去搶!」
百里初寒一听趕緊進房,當然此時毒怪已經如旋風般坐在桌旁吃開了。
屏幽搶過毒怪手中的酒,道︰「說說,十幾日未見,去哪里了?不知道和你唯一的徒弟打聲招呼麼?說不明白就不要喝酒。」
毒怪尷尬地一笑,道︰「徒兒,你看這麼多的人,你怎麼也得給師父一些面子不是麼?我一向不是如此麼?」
「不行,想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拿我當過徒弟麼?」屏幽確實有些擔心毒怪的安全,雖然她師父用毒厲害,但是畢竟一遇到美食,腦中就短路,就怕遇到仇家,被人欺負。
毒怪知道屏幽是關心她,遂笑嘻嘻道︰「小徒兒,不要生氣,這次我是,我是在皇宮的御膳房偷酒喝,誰知道那酒就是好,一時貪杯,就多呆了幾日。」
屏幽無語加上無語,竟然偷到皇宮了,你以為皇宮里的人都是死的?竟然在那里住了十幾日?「好吧,既然這樣,把你的雪蓮丸再給我幾顆,就當安撫我這幾日擔憂的心了!」屏幽趁機勒索。
毒怪無比心疼地掏出小瓷瓶,倒出兩顆,剛要揣入懷中,屏幽搶過來,一看至少還有十幾顆,遂也不客氣,分了一半,又將瓷瓶還給了毒怪,道︰「師父的雪蓮丸的確管用,就不要吝嗇了。好了,師父請喝酒!」
毒怪一臉臭臭的表情,道︰「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記得下次再去皇宮游玩,不要忘了給我偷幾部醫書,那里的肯定要精致許多。」屏幽邊吃邊道。
眾人皆差點噎到,還真是師徒呢!
五月十七日,清早的太陽就很毒辣,天空如碧,偶爾有朵白雲飄過,仿佛如瓖嵌在錦緞之上的白玉蘭,藍底白花,煞是和諧。
明日就是濟生堂開業的日子了,想想一切具備,就只差能有一個有分量之人給她壓陣了,此時如果能找到一個風雲人物,公眾熟悉的人物,那麼她的濟生堂就會很快走上正軌,否則,即使醫術卓越,也要有一段時間的平淡,故此屏幽想︰找誰呢?她認識的有分量的人,只有百里初寒和皇帝,總不能找皇帝吧?百里初寒在外名聲又不好,會影響她的生意的。
正在苦思冥想之際,突然听到兩個小丫鬟在外面竊竊私語,一個道︰「鈴兒,你知道麼?今日二王爺來府中了,可惜我看不到哦,听說二王爺不但人長得俊美,還從來不苛責下人呢!」
另一個附和道︰「是呀,據說是三位皇子中脾性最好的呢,可惜……」
屏幽听後突然雙眸 亮,對呀,二王爺百里冷涯,不是一個很好的捧場之人麼?遂趕緊叫過兩個丫鬟,問明百里初寒和百里冷涯在暢意軒,就一人直奔對面而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此時的百里初寒和百里冷涯正在大廳中下棋,正處于焦灼狀態,二人棋藝相當,不相上下,遂每次都是難解難分,此時百里初寒的黑子正被團團圍住之時,他們注意力都集中在棋上,就連丫鬟的上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打擾了他們。
當屏幽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如此靜謐的畫面,她也不打擾,只是輕輕地對要回稟的丫鬟一擺手,示意她莫做聲,就慢慢地走到二人的棋盤前,靜靜觀看起來,她前世圍棋曾經達到業余五段,雖從未參加過比賽,但是一般人也不是對手。
她看到百里初寒的黑子被跟的很緊,頗有敗陣之象,屏幽眉頭緊鎖,雖然看起來是百里冷涯步步緊逼,但他何嘗沒有弱點,只是百里初寒不忍舍棄大部分黑子,才一步步走到被困的局面,如果丟卒保車,雖然看似損失了一大片黑子,但是卻沒有被困死,反過來倒有反圍之象,遂縴細的手指一點,道︰「王爺,放這里即可!」
百里初寒和百里冷涯同時抬頭,不知屏幽何時來的,但等他們同時一看屏幽所指的位置,又同時一喜一僵,百里初寒樂道︰「不錯,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個起死回生的妙招!」
百里冷涯則是一皺眉道︰「寒王妃,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屏幽小嘴一彎,笑得如四月的迎春花,道︰「可我不是君子啊?我是小女子!」
百里冷涯「哈哈」一笑,道︰「三弟,你的王妃的確不俗啊!」
此時百里初寒已經寥寥數招棋,有了取勝的意思。百里冷涯一見,將棋子一推,道︰「算了,我認輸,不過,這一局我是輸給寒王妃的,你可不要得意。」
「認輸就好,輸給誰,都是我們家贏,有何區別?」百里初寒嬉笑道。
「既然二王爺認輸了,王爺!是不是得要點兒彩頭哇?」屏幽瞪著亮晶晶的黑眸一臉期盼地看著百里初寒的附和。
百里初寒忍著笑,配合道︰「是呢,二王爺怎麼會同我們賴賬呢?小王妃,有什麼想要的,盡管提,二哥是大錦最有錢的王爺呢!」
「是麼?那我得好好想想需要什麼呢?」屏幽做沉思狀。
百里冷涯有一種深入虎穴之感,遂硬著頭皮道︰「呃,三弟、三弟妹盡管提,只要我能辦到的。」
「能,能,能,你肯定能辦到,既然二王爺沒有異議,不如你借我用一日如何?」屏幽問道。
「什麼叫用一日?」百里初寒和百里冷涯齊聲問道。
「你知道的,明日我的濟生堂開業,但是你我二人皆不能公開出面,當然要有影響力的人物給我做做宣傳,以保證日後財源廣進的,二王爺,你要你出場走一圈即可,如何?」屏幽懇切的問道。
她偷偷地創辦濟生堂,百里初寒都听到聞笛的匯報了,知道是好事,也就沒阻止她,明日開業他是知道的,本來今日請百里冷涯來,也是為此事,剛剛他都和百里冷涯說明了,他也答應了。沒想到屏幽來此也是為此事。
「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三弟剛剛已經跟我說了,我也同意了,好,那我就答應你們!」百里冷涯調笑道。
「什麼?你早說了,早知道就不浪費這麼一個宰人的機會了!」屏幽用眼瞪著百里初寒道。
二人一愣,沒想到她還這麼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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