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已然熟睡的等君,屏幽憐惜的撫模著他的臉,喃喃道︰「寒還不知道他已然有了兒子了!漣韻,下次見到不知道等君是否都會喊爹爹了?」
「會的,我們的等君如此的聰明,一定會的!到時候,不知道他會多高興呢?」
「王妃,不好了,李公公又來了——」沫兒推門進來大聲叫嚷道。舒愨鵡
沫兒抱著千尋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每次看到那個陰陽難辨的太監總管,沫兒都是一陣膽戰心驚,只要他一來,便沒有好事情,不知這次又來所為何事?
李公公又來作甚?屏幽覺得如今和百里冰曳之間的瓜葛早就說清楚了,他又要出什麼ど蛾子鈹?
「沫兒,你在此照看等君,我去看看!」
「雲屏幽,我和你一起,如果那個太監想要難為你,咱們就殺了他!」漣韻一副狠絕的模樣。
屏幽看看漣韻那一副盛裝的樣子,道︰「你殺人也要裝扮得如此妖嬈麼?我看你還是喬裝一下吧,否則,你的含情院也存在不下去了。枇」
如果皇上知道含情院的掌櫃,是她的人,一定不會允許它的存在的。
漣韻很以為是的點頭,便任由屏幽給她易容,「雲屏幽,這里不是久居之地,你想啊,皇帝怎麼會容忍他最忌憚之人的兒子,自由成長呢?我看,這次沒事也好,有事也罷,我們都要圖謀後策了。」
漣韻難得的為了除了錢以外的事情,會如此的費盡心機和唇舌。
「是,我會考慮的!」屏幽其實一直就在謀劃此事,既然百里初寒已然有了蹤跡可循,那麼她就要親自去尋找,否則心會不安。
不到一刻鐘,漣韻便被打扮成了一個普通姿色的丫鬟,跟隨著屏幽來到前廳覲見李公公。
李公公如今是皇宮的總管太監,榮寵自然不用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至今他都仍然處于飄忽狀態,就連曾經最讓他感到屈辱的身體的殘疾,如今都成為了他的榮耀,沒有那狠厲的一刀,如何能成就今日之巔峰。
他坐在大廳的首位,不耐的等待了近一刻鐘,便有些不是滋味了,如今只要是他親自去傳旨的地方,哪里不是趕緊盛裝出迎,只要這個不識抬舉的雲屏幽,卻遲遲不見來此接旨,這讓他有了一些怒意。
「來人!寒王妃怎麼還不到?是不是雜家資格不夠啊?」李公公扯著一副公鴨嗓,大聲對伺候他的管家和叔道。
和叔自然是趕緊解釋︰「李公公您老息怒,王妃就是怕怠慢了您,才要裝扮一番的,想必也就要到了。」
「寒王妃的裝扮也太長了吧?如果不願意接旨,雜家就回去稟報皇上就是!」
「李公公久等了,如果您覺得那樣便能交差,屏幽悉听尊便!」屏幽如今不會給這個家伙好臉色,當年寒的父皇和母妃的死,他們之間的賬還沒算清楚呢?
「寒王妃,好大的架子?如今您可不是那個先皇寵愛的寒王妃了,這里也是人丁蕭條啊?」李公公用那兩顆賊溜溜的小眼楮,四處逡巡著。
「李公公已然不是當年的李公公了,如何能不變呢?自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變遷,還是小心行事的為好,否則哪天不小心腦袋如何掉的,都不知道?」屏幽坐下道。
「你?好!好樣的!雜家不跟你個婦道人家計較,寒王妃听旨——」李公公一甩聖旨道。
「雲屏幽接旨!」屏幽雖然不想跪,但是形勢不由人,這樣的一時之氣還得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令雲屏幽即刻進宮面聖,欽此——」
屏幽接過聖旨,不禁納悶,這又是出的哪門子的ど蛾子,莫非又要出事,如今的百里冰曳可不是曾經的他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又不能不去,遂道︰「琳兒,準備一下隨我入宮!」
「是!」辦成丫鬟琳兒的自然是喬裝的漣韻。
一路上,李公公都板著一副臭臉,惹得漣韻好幾次都想用暗器教訓他一下,可是都被屏幽給制止了。
正陽宮,今日難得的沒有鶯鶯燕燕的輕歌曼舞,皇帝一個人貌似坐在那里看書,其實是在冥想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情,沒想到他和雲屏幽之間還有那種淵源,這讓他既震撼的同時,也
興奮異常。
這個女子他不是一般的喜歡,如果能夠收為已有,那麼不但能抱得美人歸,最重要的還能一統凌雲大陸也說不定呢?
他這幾月,遍尋天下的能人,想要算一算他和雲屏幽之間到底有無瓜葛,功夫不負有心人,住在那離國的一名巫師,據說可以通靈。
他不惜動用了全部殺手幫的力量,去尋找,並且用重金得到了他的幫助,讓他可以看一看前世,結果自然讓他好幾日都不能平靜。
怪不得這個小女子自從在幼齡之時,看他的眼神就帶著嗜血的仇恨,原來他曾經親手扼殺了她?
那一世的他之狠辣,如今的他也感到震驚,絕不亞于修煉邪劍之時的自己。
可是,他們之間的關系雖然復雜,畢竟前世是夫妻,不管怎樣,今生他要重新得到她,前世他沒有好好珍惜她,那麼今生他就好好補償她,讓她達到一個所有女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皇帝百里冰曳越想越興奮,絲毫沒有為彼此前世今生的仇敵關系,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反而有一種期待——
屏幽進來看到就是百里冰曳的一臉興奮和探究的意味,「皇上,叫我來,不知所為何事?」
「朕知道了,你我到底是何關系!」百里冰曳興奮的道。
他絲毫不覺得那種關系,對屏幽而言是何其的諷刺和恐懼,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們沒有絲毫的關系,皇上似乎多疑了!」屏幽不置可否。
「不,朕終于知道,為何每次見到你,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我們有那麼多的淵源,即使是你的舉手投足之間,朕都能猜出你的下一個動作,就像此時,你是否只是想笑笑了之?」百里冰曳眸中情潮洶涌,似要將屏幽吸進去。
「知道又如何?你我早就是過去,如今你有你的三宮六院,我有我的摯愛,一切都是過眼煙雲了。」
屏幽不知他為何要執著于過去,那是她永遠也不想回想的一段感情。
「不,我們前世是夫妻,要不是我的混賬,咱們也許能繼續演繹幾世的情緣,不過現在還不晚,上輩子我們能做夫妻,為何這輩子不能呢?」百里冰曳眸中現出一抹兒希冀。
「呵呵,皇上,你听說過覆水能收的麼?況且如果我還對你有什麼的話,恐怕也只有恨意,不過你不要誤會,這個恨不是恨你前世殺了我,而是恨你今生奪去了我的最愛!」屏幽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不,你們只是短暫的夫妻,既然我們前世有淵源,今生還能相識,就是說明,我們是緣分未盡,老天爺是在安排你我再續前緣呢?」百里冰曳自以為是的道。
「不,有愛,才永遠,無愛,整天膩在一起又如何?那只是一副形影不離的影子罷了,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還有既然你能知道我們前世的淵源,也能知道我對你的恨意,不會縮減!你死了那條心吧,我看到你就會感到惡心,甚至是想殺了你,為我的寒報仇!」屏幽拋出狠話。
百里冰曳的臉上現出一絲痛苦,轉而就變成一絲狠辣,「雲屏幽,既然你上輩子是我的人,這輩子也必須是,何況你可是手握我大錦國的興衰的,我不會放棄你的。」
「粉身碎骨我也不怕,只是不知道我到底和你們大錦國有何關聯,為何將我綁縛在一國之興衰之上?」屏幽饒是不想和他廢話,也要弄清楚這里的事情,否則太被動了。
百里冰曳收回火辣辣的眸,緩緩的坐下道︰「我只是知道,如果想要攻佔大錦國的都城的話,沒有你是不行的,所以也許整個凌雲大陸的國主都想爭奪你呢?現在我才知道東升國皇帝,也許當初就是抱著這樣一個目的想要得到你的。」
「我能攻破你的都城?」屏幽感覺像是天方夜譚,她一個只會用毒的小女子,如何會有那般的功力?「你不是在此編造一個美麗的謊言,只是為了得到我吧?」
百里冰曳鄭重的搖頭,「不,我也希望不是你!但是父皇的密匝里明確說明了這一點兒,叫我不得不信。而且,你不但有攻破大錦國的能力,還有毀滅其他四國的能力,所以也許你在哪個國家,哪個國家才安全,這就是我為何不允許你離開的原因。」
這似乎有些玄妙啊?屏幽震驚于自己的能力,難道自己真是賦予了特殊力量之人,那麼前路豈不是更加的艱難,如果
真是如此,其余四國豈不是把她當成了砧板上的肉,都想要爭奪了?
「是我的血液麼?」屏幽隱約覺得父親曾經提到過,她母族的特殊的血液。
百里冰曳也是不確定的道︰「可能吧,只是要想佔領另一個國家,必須得到神秘家族的一個具有特殊血液的人的認可,而認可的方式就是要將血液滴入傳國玉璽之中,當傳國玉璽和血液血乳交融之時,便可以順利的接管這個國家,否則即使強行佔領了,也是徒勞,不會得到官民的認可的。」
「如何確定就是我的?」屏幽還是不理解,神秘家族想必人數不少,為何不是其他人,偏偏是她呢?
百里冰曳略一沉思,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屏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墨玉和密詔和她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讓他更加懷疑。
「不確定,只是如果你做了我的皇後,這一切確定與否都不重要了,如果是真的,將來有一天,我們統一了凌雲大陸,到時候你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那可是所有女人一輩子的夢!」百里冰曳豪情萬丈。
屏幽淡淡的看著一臉陶醉的百里冰曳,只是感覺他可憐,難道活了兩輩子都是這樣的唯利是圖?
上輩子為了獨佔財產和醫院,而將她殺害,這輩子為了滿足他的野心,要將她重新收為己有。
「好吧,既然我有如此的重要性,我們談個交易吧?」屏幽想,既然他如此的在乎這個權利和***,她就利用好這一點。
「說吧,不過你成為我的皇後後,一切都是你的,不用交易了。」百里冰曳不死心。
「如果我不同意呢?」屏幽不屑的道︰「我看還是談交易吧,你還不能殺我,只好交易了?」
凡事都有利有弊,既然她們可以為了她爭得不亦樂乎,那她何不利用這點兒混得如魚得水呢?
「你給我自由,我的心永遠向著大錦,如果你想逼迫我,我也不介意呼吁其他四國,共同討伐與你,想必他們也想得到我吧?」
「你敢反過來要挾朕?」
「要挾又如何?」
百里冰曳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不識抬舉,百里初寒都已然死了,她還是如此的死心眼兒,守活寡!
以他堂堂的皇帝,卻要娶一個寡婦?她還推三阻四的,還提出如此讓他不爽的條件——
「朕不同意!」
「那告辭!」屏幽扭身便走,漣韻緊緊跟隨,她早就想一劍殺了這個無恥的男人。
漣韻听了半天,震驚加上震驚,雲屏幽竟然還和這個皇上有前世的夫妻情分,而且還是什麼力量的擁有者?
「滄啷啷——」一聲寶劍的出鞘聲音傳入屏幽的耳中,隨之而來的便是頸上一股寒涼,「那我寧可殺了你!也不會讓自己處于險地!」
漣韻在百里冰曳抽劍之時,便也拿出匕首,也同時抵上了百里冰曳的咽喉,「放下劍,否則要了你的命!」
百里冰曳的武功自在漣韻之上,可是他沒有防備,屏幽會帶著一個會武功的婢女,遂疏忽了,他邪魅的一笑,「你還帶著殺手進來?」
屏幽輕松的推開他抵在她脖子上的劍,「對你這種前世今生的陰險小人,我不放心,不防備不是傻瓜嘛?而且我還給你的身上撒了一點兒毒藥,不過放心是慢性的,只要我能平安的回到府中,便讓你的李公公來取解藥就行了。」
屏幽說完,也不看百里冰曳那一臉青紫色的容顏,對著漣韻道︰「琳兒,我們走,別髒了你的匕首。」
「是!」漣韻不忘了鄙視了百里冰曳一下,抽身離去。
看著二人大搖大擺的離去,百里冰曳的臉上現出扭曲的暴戾,「李公公——」
李公公小跑著進來,「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快,去雲屏幽的府上拿解藥,快——」百里冰曳渾身瘙癢難耐。
「是!奴才這就去!」李公公趕緊小跑著走了,仍然不知道為何皇上會中毒,而且還要去雲屏幽府上取解藥。
屏幽一路上和漣韻嘻嘻哈哈的回到府中,便吩咐問天,「問天,在府門口寫上幾個字︰不男
不女者須跪行進府!」
「慢著——還有去多找一些騾子拉倒院子來,就放到這個門口,越多越好!」漣韻眼眸中透著邪惡。
屏幽知道漣韻是想給她出口惡氣,畢竟那個李公公是太可惡了,遂也不攔著,由著漣韻去鬧。
要知道,騾子可是動物界的奇葩,是不能繁衍後代的典型,它是馬和驢的雜交品種,用騾子來暗罵譏諷太監,這是何等的羞辱啊?
屏幽也對漣韻的狠毒感到一陣體寒。這個女人得罪不得!
果然,就在問天剛剛準備好那些騾子和條幅,李公公便坐著轎子來了,他也沒有過多想,心道,皇上要的東西,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可是剛剛到了府門,便見一塊兒巨大的紅布上,用墨寫著︰不男不女者須跪行入府。而且墨字還沒有干涸,顯然是剛剛寫上去的。一看就是針對他而來的。
李公公頓時氣得手就有些抖了,一同前來的幾個小太監,更是沒有眼色,「公公,這是在罵咱們呢!」
李公公當頭棒喝,「雜家知道!」
他知道這是屏幽想羞辱他,但是他不會就範的,他一把扯下那塊布,大步就要往里走,但是還未跨入府門,便被問天和听雨他們攔住,「沒見到寫的麼?」
「大膽!這可是李公公,你們也敢放肆?不想活了?」一個小太監狗仗人勢道。
「公公啊?那就是不男不女嘍?想進府門就跪下吧?」听雨陰陽怪氣道。
「大膽,雜家可是來辦皇差的,叫雲屏幽出來!」李公公仍舊強硬。
「我們王妃說了,皇上的毒藥最多也就能再堅持半個時辰,如果還吃不到她的獨家解藥,你們明日就發喪吧!進不進隨你!問天,關門!」听雨道。
「你們——」李公公眼看著幾人就要關門。遂趕緊道︰「好,雜家跪!」他也想忍一時之氣,日後在算賬。
看著李公公雙膝跪地,慢慢走近屏幽的臥房外,幾人都忍俊不禁。
但是忍辱負重的李公公,剛剛來到屏幽的臥房,幾聲刺耳的騾子的叫聲,徹底的將李公公給激怒了,這是何等的侮辱啊?
騾子,和他一樣,是存在這個世間的怪物,雲屏幽!他發誓,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但是,為了皇上的解藥,李公公只好將滿腔怒氣壓下,聲音盡量保持正常道︰「寒王妃,請您賜解藥。」
「喲,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位高權重的李公公嘛?為何要跪下啊?」漣韻譏諷道。
李公公絲毫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請寒王妃賜解藥!」屏幽知道這個人的可惡,可是如此羞辱也夠了,不想再繼續,畢竟這也沒什麼好玩的,「漣韻,給他!送客!」
今日的羞辱也不指望他不記仇,遂也不用表面上的客氣,屏幽直接攆人。
漣韻不情不願的拿出解藥,遞過去,「李公公,我們這里的騾子可是都馴服好了,不會亂踢人的,否則就要殺了吃肉熬湯!」
李公公接過解藥,憤然離去,臨走之時,惡毒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漣韻,回去抓緊開設含情院的事宜,我們呆不下去了,得想退路了。」屏幽道。
「是,我會盡快辦好的。可是你好像很危險,要不,以後我就來你的府上睡吧!」漣韻擔心道。
「不必了,你還是集中精力辦好含情院的事情吧,順便將白墨給我叫來,我有事要他去辦。」屏幽對著漣韻道。
入夜,白墨一身灑月兌的青衣,來到而來屏幽的房門外,「夫人,我來了。」
「進來吧——」
「白墨,濟生堂的事情進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