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明滅,照的大殿空曠明亮,卻更顯落寞孤寂,此時倒是多了點溫存,只是這份溫暖卻維持不了多久,落雪擦干了眼角的淚水,微微笑著看著盧淺月,這份光陰本就難得,又何必以淚水來洗刷?
盧淺月拉著落雪的手,勉強抑制住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道︰「雪兒姐姐…………你瘦了許多。」
落雪的眼神黯了黯,還是微微笑道︰「此次傳旨,曹寅用了這麼長的時間,是因他與表哥聊了太久,還是因為你已經離開了那里?」
「我…………。」盧淺月有些心慌,早就知曉雪兒姐姐聰慧,卻不曾想這般的細枝末節她都猜得到,只是自己離開的理由該如何解說呢?
「淺月。」落雪見淺月這般,已經明白了,定然是她已經離開了明珠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的。」盧淺月強笑道,「雪兒姐姐也知道,漢人女子最重禮儀,如今我一個女子,居住在明珠府畢竟不太好,以前是去陪雪兒姐姐,如今雪兒姐姐既然不再那里了,我也沒有留在那里的必要!」
落雪默默地點點頭,嘆道︰「你說的不錯,只是淺月,我們又非剛剛相識,如今表哥狀況也不是太好,以你的性情定然不會現在離去,難道如今你還不願對我說實話嗎?」
「「我…………我…………。」盧淺月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低著頭,神情頗為猶豫。
「淺月,你這般不是更加令我擔心嗎?」落雪蛾眉緊鎖,靜靜地盯著盧淺月,眼神卻有著說不出的慌亂與擔憂。
盧淺月抬起頭,觸到落雪的眼楮,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將她瞞過了,只得支支吾吾的說出了實話︰「是…………是成大哥…………他…………要成親了!」
「什麼?」落雪的心猛地一抽搐,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即便是如今這般他與她再無緣分,但當知道他要與旁人結為伴侶,心還是這般的疼痛,總以為可以雲淡風輕的面對一切的一切,但踫到他的事情,心還是不能平淡。
「是…………他要將侍書娶為他的側妻。」盧淺月小聲的說道,這般的字句由她親口說出來,還是這般的難以接受,總以為可以忘記這一切,但這件事的點點滴滴,他的字字句句無時無刻不徘徊在她的頭腦中,揮之不去。
「侍書?」落雪低喃出聲,漏斗的聲音伴隨著她的思緒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盧淺月娓娓道來,將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落雪,時而悲傷,時而落寞,最後終于說道︰「張大哥說的清清楚楚,成大哥喝的分明是藥酒,喝下去只會昏睡,根本不可能去做其他的事情,而且那夜我也去瞧過他,他的卻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安睡,然而早上卻………………,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可以肯定,這一切必定是侍書的設計,他趁著成大哥熟睡時,然後………………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目的就是為了讓成大哥對她負責。我本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成大哥,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述說,還不許我今後再提起這件事,我…………我便獨自離開了!」
落雪沉默不語,只是遙望著遠方,似乎又回到了明珠府,來到了他的身邊。
「雪兒姐姐,要不你帶一封信給成大哥,你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你的話他一定會相信的,他根本沒必要為了對侍書負責而令自己不開心,他根本沒必要這般做的,他沒有對不起你,即便是醉酒,也不會對旁人怎樣的!雪兒姐姐,你去勸勸成大哥吧,他一向最听你的話了!」盧淺月搖晃著落雪的手臂,喚醒了落雪的思緒,盧淺月的臉上布滿焦急與擔憂,令人不忍拒絕她的所有要求。
落雪凝視盧淺月許久,幽幽地嘆了口氣,這些天,她嘆氣的次數越發的多了,連她自己都快不識得自己了︰「淺月,你難道當真不明白嗎?侍書這般的小伎倆又怎能瞞得過表哥的眼楮,只是他不得不這般做!」
「什麼?」盧淺月驚訝之余更多的是震驚,「為什麼?」
落雪沉默片刻,緩緩地說道︰「侍書從小便伺候表哥,她的心思其實我也知道幾分,表哥或許也有點察覺。侍書從小待表哥盡心盡力,這些都是旁人所不及的,表哥待她雖無男女之情,但也絕沒有將她當做下人來對待,為侍書的將來表哥曾經想了許多,定要將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且嫁一個好人家,才算對得起侍書。」
盧淺月默然點頭,這些本就無可厚非,這些日子住在明珠府她都是親眼所見,侍書的為人她也看的清清楚楚,而且侍書人長得也十分漂亮,且飽讀詩書,身上沒有一絲一毫下人的氣息,第一眼見她,若非知道她的身份,還真當她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呢?侍書要嫁自然需嫁一個配的上她的人。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hun?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
若容相仿飲牛津,相對忘貧。
————《畫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