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將士從各地匯集,準備踏上新的征途。僅靠女真人無法實現他的野心,稱帝後他將把現有的蒙古兩旗擴編為蒙古八旗,同時增編漢八旗。
何必讓女真和金這些舊有的稱號禁錮住自己的視線?
皇太極從未想過只靠刀劍來征服蒙古,讓一半人認同,讓一半人畏懼,如此霸業可成。
相比漠東,漠南要重要的多,只要控制了漠南,不但在戰略上完成了對大明北境的包圍,也可以徹底讓蒙古人成為大清的附庸,但控制漠南同樣不能僅用刀劍,急必壞事。
漠南蒙古已成為大清和大明角逐中的重中之重,宣大鎮首當其沖。
冬天一天過去,崇禎七年的漠南大戰由宣大鎮上報朝廷,猶如泥牛入海,沒能得到任何回應,大明似乎遺忘了塞外。
漢部的大明戰略才拉開帷幕,這里才是漢人的根基。
翟哲在宣大鎮上下活動,打通各路官吏的關系,錢財像流水一樣從指縫間溜走,加上耿光在京城也開始上下打點,商盟的財政開始吃緊。有些東西短時間內得不到回應,長久的付出才能得到回報,他現在迫切需要給自己在大明制造一個能得到認可的身份。♀
山野中,蕭之言也丟下了清閑。
宣府、大同是邊境重地,沒有成氣候的盜匪,整個冬天他只是收編了自願投奔的盜匪,對不願受束縛的強人也只是听之任之。
蕭之言是邊軍出身,知道官府里的道道。大明不是塞外,除非是流民泛濫的地方,殺一兩個人還能搪塞過去,無故殺的人多了必然會惹來大麻煩,尤其還都是本地人。有些人不用動手,只要斷了他們的財路,不攻自破。
無論他再怎麼低調,也阻擋不了自己的聲名遠揚,因為他掌管的是無數人的財富之路。
過了正月,北方吹過來的風葉沒那麼刺骨。
太原北四十里外有個叫馬家集的地方,這里是山西進入大同必經路口,近幾年成了北境有名的馬市,逐漸繁榮。
蕭之言坐在臨街的小酒館里,要了一盤熟牛肉,蕭之言坐在臨街的小酒館里,要了一盤熟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壺老白干,早春的陽光透過空格子窗戶灑進來,讓他渾身生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他一個人自斟自飲,對集子嘈雜吵鬧聲入耳不聞。
半晌午光景,一個頭上扎著布巾的虯須漢子輕步從門外走進來,走到他身邊恭敬稟告︰「來了!」那是新歸附漢部的悍匪譚順。
「帶他們過來!」
譚順轉身出門,盞茶功夫從外面帶過來一行十幾人。
為首一人進酒館左右張望,隨後大踏步走到蕭之言面前,拱手道︰「蕭兄,別來無恙!」
蕭之言揚起笑臉,從手邊拿出一個備好的酒杯放在對面,說︰「喝一杯吧!」
來人左右巡視,皺眉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無妨,都是自家兄弟!」
來人滿心不情願的坐下,蕭之言手執酒壺給來人斟滿。
酒珠斷線般從半空中落下,在滿上酒杯的瞬間收手,蕭之言隨口問道︰「這些年你們當真鬧出了大動靜,中原的兄弟們都混的怎麼樣了?「
來人抑制不住興奮,說︰「當真是大動靜,連老朱家的祖墳也給拋開了,那里面的金銀寶物無數。闖王說大明的氣數盡了!」
「是嗎?」蕭之言不置可否。
「大明的氣數盡了,洪承疇也束手無策,將是我們山陝人的天下了!」
蕭之言像是听不見似的,舉起酒杯,說︰「喝酒!」
來人在此被打斷話頭,有些掃興,緊跟在蕭之言後干了一杯酒。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里,嚼吧嚼吧,吞咽下去,抹了一把嘴,又說︰「兄弟們十幾支兵馬……」
「這酒真不錯!」蕭之言又倒了一杯酒,打斷來人的繼續吹噓。
「闖王麾下三萬鐵騎縱橫中原,官軍當者俱靡,但也听說了蕭兄在草原與殺胡口的馬市都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系,對草原的局勢也有所耳聞。
蕭之言淡淡一笑,自己飲了一杯,說︰「威風談不上,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來人壓低聲音說︰「听說漢部命你入塞內主事,闖王立刻令我北上,想邀漢部共舉大事!「
「我雖然認得高迎祥,但算不上熟識!漢部與他相隔千里,有什麼大事可共議?「
來人听蕭之言直呼高迎祥的大名,微微有點不快,但很快掩飾過去,說︰「闖王與千戶大人有過數面之緣,幾年前在山西相約後,雙方也一直有合作。我此來是代表闖王邀漢部南下!「
「南下?」
來人干笑一聲,說︰「我當年也在西口闖蕩過的,草原再好又怎能比得上關內世界的繁榮,漢部能插手蒙古與女真之間的大戰,必然勢力不小。明失其鹿,天下共逐,漢部若是入宣大,中原的兄弟必將遙相呼應,如此長江之北,朝廷也就只剩下北京城和山東一地了,何愁大事不成。」
蕭之言「嘿嘿」冷笑兩聲,欲言又止,隨後說︰「闖王的意思,我會轉告給千戶大人。」
來人沒注意蕭之言臉色的不快,說︰「如此甚好,我就在此地等千戶大人的回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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