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風華 熙的溫柔

作者 ︰ 姜歌

心,撲通撲通加速跳了起來,似乎是因為感受到他濃烈的感情而給予反應。

上官驚鴻捂著左胸,微頭蹙了起來。這不像心動的感覺,心為什麼會不受控制地跳?

「小鴻兒……」君燁熙不斷地囈語著,嘴里喃喃著都是她的名。

她不予理會,隔段時間又運功給他暖身,就這樣堅持了一整天,夜幕降臨,寒意更加襲人。

君燁熙緩緩張開了血色的瞳眸,起初目光有點迷惘,慢慢變得清醒,淺而月兌不了邪氣的笑自他嘴邊漾起,「小鴻兒,你就這般安靜地守在本尊的身邊,你的手,好溫暖。本尊第一次償到了幸福的滋味。」

他的手原是被她握著,以便運功,他反握住她的小手,她卻退開,站起身,「你沒死就好。本郡主已經救了你的命,解藥呢?」

他的嗓音微啞,「剛醒,你就問解藥,有點傷本尊的心……」

「我只說救你,可沒說要負責到你的傷好。」

「本尊現在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他臉色蒼白得不正常,「荒郊野外的,你若是丟下我,我指不準會給狼吃了。」

「你魔龍君燁熙就這點能耐?」

「此一時,彼一時。」他神色無奈,「小鴻兒,你不會忍心不管我吧?」

「我很忍心。」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等我傷好得差不多了,一定給你解藥。」他淡笑著承諾,邪氣妖美的面龐盈著溫柔。

「我要是不肯呢?」

君燁熙攤攤手,「反正你不管我,我也只能等死。那解藥就沒辦法了。」

她冷漠地盯著他看了半晌,他大方地讓隨她看,「你的眼神,我都覺得你慢慢愛上……」

「少廢話。」她向外頭走,他出聲,「你去哪?」

她一言不發地走了,走至洞口,又回過頭,怪異地瞧了眼君燁熙。

「有什麼不對勁麼?」他語氣溫柔。

是不對勁,總覺得他怪怪的。她突然想起,他自醒後,眼神與表情都不再冰冷,以往的他,總是寒森邪氣得不像人。

他,變溫柔了。

甩甩頭,她不在意地走向夜色里。

他吃力地以手肘撐地,抬首貪婪地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絲毫不擔心她會丟下他。要丟下他,她便不會留到現在。

「小鴻兒……」他微微呢喃著,邪氣而溫和地笑了。

過了一會兒,她手里拎著只野雞及一捆干柴折返,將干柴丟在地上,她有些疲憊地喘了口氣。

山洞里漆黑一片,外頭的月光因為洞口枝啞的阻擋照不進來。

不過在漆黑的夜里,不管是君燁熙還是上官驚鴻,都有夜間視物的能力,不會因一片漆黑而產生影響。

君燁熙妖異的瞳眸心疼地望著她,「小鴻兒,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天都在用特異功能為我暖身,你功力已耗盡,卻還得準備食物與柴火……」

「我記得你以前沒現在這麼多廢話。」她瞟了他一眼,「有這麼多精力說話,不如好好休養。」

他唇角掛著笑,只是笑容怎麼也掩不住天然的邪氣。

她從袖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動作利落地殺野雞剃毛,又用柴枝搭了一個架子,將處理好的野雞竄在木架上,下頭堆了些干柴,取出火熠子點然火堆,動作是一氣呵成的干練。

他眼里閃過意外,「我以為,你一直只是個大家閨秀,雖然擁有常人所沒有的特異功能,卻也不該具備如此好的野外生存能力。況且,你曾經痴傻了十七年。」

她這回沒嫌他話多,而是答非所問,「北棠傲帶領的搜山士兵都已經撤了,升火不會被發現。天寒地凍,不升火會凍死,沒食物會餓死。」

「餓個幾天不會死。」君燁熙不在意地聳聳肩,「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挨餓。」言下之意,以前經常有這樣的時候。

火堆升了起來,照亮了山洞,洞內溫度升高,頓時變得溫暖。

上官驚鴻不置可否,曾經受訓的殺手生涯,有什麼是她沒經歷過的?

他以為她想起曾經痴傻時挨餓的事,「小鴻兒,你放心,將來我不會再讓你受苦。」

「以本郡主今時今日的能力,再不是曾經的傻驚鴻。你以為你還能照顧我?」上官驚鴻嘲瘋地勾唇,「現下是什麼情況,魔龍聖尊應該很清楚。」

「本尊……我是清楚。」他深呼吸口氣,「你在照顧本……我。」

「習慣了自稱本尊那個高高在上的稱呼,改不過來,就照舊吧。本郡主不屑你放低身段。」

他也答非所問,「我喜歡你的照顧,或者說……本尊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

她不再說話。他一瞬不瞬地瞧著她,似乎深怕少看了一眼,目光最多的,還是停留在她受了傷的手掌上。

「想問什麼就問吧。」她說。

他問,「你手上的傷?」

「自己劃的,我的血是珍貴的藥血,不管任何疑難雜病,喝我的血都可以好。」

「你劃傷自己,用你的血喂本尊?」

「不然呢?」她冷笑,「你以為憑你髒腑盡碎,不喝我的血,撐得到現在?還這麼好精神?」

他妖冷的眸光里閃過心疼,「小鴻兒,本尊的心比受重傷時更痛。」

「痛死最好。」不是氣話。

「本尊承諾,以後不再用暴力傷害你的身體。」他頓了半晌,啟唇說。

「這可是你說的。」她不會笨到拒絕,「想不到天底下最冷情的魔龍君燁熙也有一顆感恩的心。」

「你錯了。」他搖首,「本尊從來不在乎恩情。本尊在意的,只有你。你受傷,只會讓本尊心痛,如此一天,也是避免本尊自己心痛。」

她走到他身邊,將手伸到他嘴邊。

「干嘛?」他血眸里閃過微訝。

「咬吧。」她說,「至少你得再喝一次我的血。不然,你連坐起身的力氣也沒有,我怕你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他眼里蘊起疼惜,「你舍不得本尊死?」

「本郡主該說你天真嗎?」她殘酷地告訴他事實,「我要你快點好起來,拿到解藥結束這次交易,我不願在你身邊多呆一秒鐘。」

他冷了面孔,若僵尸般白得不正常的面色閃過怒氣,「不咬。」

要不是剛才的匕首剃了野雞,她嫌髒,也不用叫他咬了。

她一擰眉,長長的指甲在手腕上重劃一下,流著鮮血的手強湊到他嘴邊,逼他吞下去。

君燁熙有點無奈吞下她的血,妖異的紅瞳里閃著可疑的霧氣。盡管她這麼做只是想早點跟他斷決往來,感動的因子還是一點一滴地自他心里升起……

等她的傷口不流血了,他便推開她的手,她剛要走,他拉住她,「讓本尊親自為你包扎……」

她微微一愣。若是祁雲想這麼做,她會很開心吧。

無情地走開,她翻動著架上的烤雞。

他痴痴瞧著她的身影,即便是坐著,也掩飾不住的清雅,眉如遠山抹黛,長發及腰,腰如柔柳不盈一握,側面極美極美,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如此的美人兒。

「小鴻兒……」他深情地啟了唇,強撐著坐起身,因用力的動作扯痛了重傷的髒腑,不由微蹙眉宇。

上官驚鴻側首掃了眼他的舉動,知道他很痛,他卻不吭一聲。這個男人不怕痛。

「做病人,就得安份點。」她語氣毫無波瀾,他卻神色愉悅,「你在關心本尊。」確定的語氣。

「我是不想你再無謂的加重傷勢,給我增添麻煩。今晨我趕來這里時飛奔了二十里路,加之一天都在耗費功力給你添溫,水米未進。要不是我毅力過人,也受不了了。」

他的目光變得深情,「你心里是有本尊的。」

她冷哼,「是麼?今晨我是趕來殺你。現在,我是為了解藥,不得已救你一命。」

他沉默,妖冶的面龐有點陰晴不定。

烤雞肉的香味飄散在空氣里,香噴噴的味道提醒著洞里的兩人即將有一頓美餐。

「可以吃了。」她從架上取下烤雞,烤得金黃,肉香四溢。

將烤雞留了一小半給自己,其余遞給他。

「太多了。」他說。

她堅持,「我的份,夠吃了。你無需客氣。」

他接過,咬了一口,贊道,「色香味俱全。是本尊吃過最好的食物。」

她速度極快地‘解決’自個的份餐,末了走到他旁邊,他剛說,「你要侍候本尊進食?」她便拎起他的袍擺在手上擦了擦,「沒有水洗手。」

「所以?」他挑眉,忽爾笑了,「天底下還沒有人敢用本尊的衣服當成抹手布。」

「現在這步田地也是拜你所賜。不用你的衣服,難道用我的?」

他也吃完了烤雞,學她一般,剛想用她的衣服擦手,她卻閃躲開。他悻悻然只好也用自己的衣服擦手。

她有些意外他也有這麼搞笑的舉動,「任你再權傾天下,也不過是個男人。」

他動作一僵,閉了閉眼,「而且還是個被你俘虜了心的男人。」

「君燁熙……」

「嗯?」他嗓音溢著溫柔。

她並不感動,只是淡淡地說,「我不想與你為敵。」

「本尊還以為你會說出什麼溫存的話。」他妖異的瞳里閃過笑意,「天下沒有人會想與本尊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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