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校園我怕誰 第140章︰堅韌的奶奶

作者 ︰ qcm5168988

所以我父親在土改時,在地主家的灶邊扒到幾塊銀元交給工作隊後,隊長來叫他去參加工作,為公家做事,我女乃女乃一點阻攔也沒有,很爽快很歡喜地讓父親跟土改隊走了。這是有原因的,她和父親與大伯在舊社會吃過很多的苦,所以很向往新生活。當我母親在縣城那座龍王廟里生下我,抱回家時。我女乃女乃很是高興,她說她守寡守出了頭,看到了第三代孫兒!我後來听父親說,我女乃女乃在我回家幾天後,她就挑了一百多斤稻谷,走了三十來路到縣城換了錢,給我買了一對銀手鐲,還有一個銀鎖那是掛在頸子上的。那銀鎖大了一些,或者是我的頸子太小了,那銀鎖幾乎經常掉了出來。以致我女乃女乃每天都要到處去找那只銀鎖,再給我戴上。

這些我當時是無法知道的,都是我媽媽以後在我長大了說給我听的。我後來就想,當年我女乃女乃已經有六十多歲了,又是一雙很小的腳,跳著一百多斤谷子走三十多路,那是多麼的不容易啊。也說明我女乃女乃是多麼的疼愛我啊。我們家鄉還有一首童謠︰走橋上街,帶餅接女乃,女乃不痛我,我要愛女乃,這里的「痛」是愛的意思。這也是我女乃女乃以後說給我听的。現在我女乃女乃病了,我是有幾年沒有見著她了,這個時候,她在我腦海里的印象還是很模糊的,我只有八歲多一點啊,但我曉得有這麼一個很疼愛我的老人,現在病了,我們正趕著回家去看望她老人家。到現在,我對女乃女乃的印象就僅僅這麼多。

父親忽然低下頭問我︰「廟生,你想不想女乃女乃啊?」

「想!」

「哪里想?」

我拍了下胸口,說︰「我心里想

「那還不錯,」母親說,「你女乃女乃沒白疼你這個大孫兒。有話說一代管一代,孫兒不管女乃。看來你還記著你女乃啊,是個好孫兒

公汽走了四十多分鐘吧,在我們家鄉附近的小鎮上停了下來,父親又挑起籮筐,慢慢地下車。大聲喊︰「到家啦,到家啦……」

母親笑︰「還有四、五里路哇

「你也著急得很啊,我已經長了翅膀。心早飛回家了父親笑著挑起擔子,向著一條上坡的小路走去,我們很歡快地跟在後面。這個小鎮比我們礦上挨著的那個小鎮要大許多,還很熱鬧,因為這里就靠著我們的村子邊,有一個很大的冶煉廠,是專門煉銅的,也生產黃金。老遠就望見兩個一百多米的大煙囪,在冒著白煙。這個廠在亞洲都很有名氣的。基本上是一個小城市。有幾萬工人,在這方圓一百多里路,還有十幾個大的礦山,專門出產生產黃銅的原料,一種灰黑色中間帶著黃點點的像你泥巴一樣的東西。當地人將它叫做「硫」。別看它不怎麼好看,它就是很重要的煉出黃銅的原料啊。

小鎮上修建了很多的工人住房,還有學校,醫院,百貨商店、和城市一樣的,一些需要的設施應有盡有,這一切都比我們學校邊的那個小鎮強多了,我們跟著父親走上了一個高坡,只見那坡上有一個小廟,那廟的後面山坡上有四棵很粗很高的楓樹。父親走到那廟前面就說︰「這地方就叫四棵楓樹。這樹的直徑有一米多粗。還很少有這粗的楓樹啊

我仰頭看了下,怕有二十多米高,那枝椏很強勁地向四處伸展著,一片綠綠蔥蔥。這四棵楓樹如四個兄弟樣也像四個戰士,常年累月很忠于職守地護著這座不起眼的小廟。父親說︰「這座廟總個靈,好多人來進香,拜菩薩

「麼是叫總個靈啊?爸?」我听到這個很新鮮的詞,就問了一句。

他說︰「總個靈,就是非常靈的意思。這是我們這里的土話

啊!每個地方都有方言的,就像我們二隊附近,那村里的人叫生小孩叫生崽樣的,不知道的人還真听不明白啊。

他又對我說︰「你女乃女乃也經常來這廟里進香的。她總個信迷信我揣摩出,父親回到了家鄉,就說起了家鄉話來。那就更親切一些。他說的那個「總」字,就是「很」或「非常」的意思,不過听起來還是是蠻順耳的,我們又順著右邊下坡,走到了一座小小的石拱橋上。這就進入了我們村子的田畈。我回頭望了一下,橋拱非常的圓或說總個圓吧,如半個月亮掛在小河溝上面。我一下就記起我們我們中隊到「柯疤子」村里的那座小石橋,雖說這與那里那兒相隔幾百里路,但這兩座橋確實很相似,石拱橋如一個彎彎的月亮,將小河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緊緊連在了一起。別看它的樣子不現代,可它的作用確實別的東西替代不了的。如果沒有這座小橋,那我們就要涉水火擺渡了,就很不方便啊。走在田畈中,我看到種了許多的蔬菜,都是一些夏季的菜疏……

我很興奮四處張望,覺得那長長的豇豆如一條條蛇樣掛在竹架上,隨著風在微微的擺動。還有清一色的紅色豇豆像紅毛線樣,很是好看。路邊的野草長得很旺,各種野 子有一尺多長,在緩緩地搖弋著綠色的身姿。還有一些金黃色的野花也點綴在小路邊,幾只黑色花花斑蝴蝶見我們走過來,趕忙拍動著雙翅飛走了。接著幾只蜜蜂個又「嗡嗡」地飛過來,站在那花蕊上,很勤快地采著花粉。

大妹高興了,她不時伸手摘一些野花,很快就有了一大把,拿在手里甩著玩耍。

田畈里忽然有了幾個人,他們是從村里走出來的,他們和父親都很熟的,一見面,就說,你們回來了。問長問短的。我父親急切地問︰「我老娘病得怎麼樣啊。好沒好點啊?」

「你老年前幾天狠一些,這兩天好了些啊一個與我父親差不多大年紀的人說,他又對我笑,「這是廟生吧?」

我不認得他,只對他笑。

我在縣城出生幾天後被母親抱回村子里。幾歲的時候我又跟父母親一塊去了礦上。期間回來過幾次,但那時太小了,根本就記不清什麼事。因而就不認得村里的人。這次回來,我是第一次記得清楚的。父親對我說︰「這是‘黑皮’的父親,快叫二叔

我小聲叫了一句。

他笑︰「你好懂事。長這高了,讀幾年級啊?」

我說︰「讀二年級了。再開學就去讀三年級

他說︰「我‘黑皮’也是下半年開學讀三年級他又和我爸爸說了幾句話,就往鎮上走去。

父親告訴我,他和「黑皮」的父親從小就很好,一直玩著長大的。還說「黑皮大我一歲。回到村里,可以和「黑皮」一起玩。

我們終于到家了。父親一只腳剛剛跨進門,就喊︰「伊,我回來了

「伊」是我們當地的一句土話。即「娘」或「母親」的意思、「啊——你回了,你們都回來了大伯從里屋走出來。

「伊好些沒有啊?」父親將肩上的擔子放下來,就急忙向里屋跑去。我也跟著跑進屋去看女乃女乃。房里的光線很暗,點著一盞小菜油燈,靠里面有一張老式木床,這還是我頭一次看到這麼樣的床,幾乎可以說是一間小屋︰有兩米三左右長,兩米寬,被油漆刷成暗紅色,大概是年代久了,有的地方的漆月兌落了一些,露出木頭來。四邊有四根木柱子,柱子上有雕刻的很生動的四條盤龍,將整根柱子纏住,龍頭向上,床上掛著一床舊舊的紗布帳子,那木柱龍頭上的角正好掛住帳子的四個邊沿,各用一根線系著。在床的前邊兩根柱子上還有兩個黃銅做成的蚊帳鉤,將帳子給挑起來。我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上的女乃女乃。床的前邊換有一個與床一樣長的紅漆踏板,將近有一米寬,在左邊還有一個一米來高的床頭櫃,上面掛著一把在昏暗的油燈下閃著幾分光亮的老式銅鎖。女乃女乃穿一件灰色的襯衣斜靠在左邊的床頭,頭上纏了塊藍色的手帕。她的後背墊了床很厚的棉絮,上面還有一張小草席子,這樣靠上去會涼快一點的。她的眼楮閉著,好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是在閉目養神。

母親很快走進來,將小弟弟抱在手里,她雙腿跪在踏板上,將小弟弟送到女乃女乃的面前,大聲喊道︰

「伊。我回來了,你的細孫兒也帶回了,才四十幾天。你看看啊!」

大伯也站在一邊,喊︰「伊……」

父親說︰「伊,你醒醒,我們一家人都回了

在大人們急切而又深情的呼喊聲中,女乃女乃徐徐睜開了眼楮,他望著我父親的臉龐說︰「你……你回了?」

「回了,都回了,剛剛到家的父親也跪在踏板上。

母親又將小弟弟舉高一些,幾乎送到了女乃女乃的臉邊,說︰「伊,這是你的細孫兒,你看看,長得蠻好的

弟弟仍閉著眼看在睡覺。

女乃女乃看了弟弟幾眼,干枯的而黃黃的臉上露出微笑︰「好,好,又生了一個兒子啊!真是生個黃牯是一喜,你又生了個兒!你會生,會生!我也高興了。我看到你們一家人回了,我的病就好了一半

「你好了就好啊!伊父親也笑起來,「一接到我哥的電報他看了下我大伯,又說,「我就跟礦長請假,今天一大早就回來,走了很長的山路,又搭木船又坐輪船又是擠共公汽車,這不就來到了你面前

「呵……這一路你們吃了苦啊女乃女乃說著,她的後背動了一下,向上坐了一些,「我以為我這回病了就死了,再見不到你們了。沒想到你們一家人都回了,這是廟生女乃女乃看著我直笑,「我這大孫兒又長高了……」她有到處看,「還有兩個孫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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