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奈斯的死亡,遠遠出乎狂徒的意料。
他幾乎認定了場面在他的掌控之,但陳飛的一擊必殺,卻等于是在他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這比他手臂上的刀傷更讓狂徒難以接受,狼王的目光看向遠處,在看到仰面倒地已經毫無聲息的亞奈斯之後,心情立馬變得激動起來。
雖然狂徒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
甚至差點讓他和妖姬魂歸地下。
但好在,情況總算還沒糟糕到極點。
陳飛的驚人表現比起狂徒的爆發更加驚艷。
亞奈斯的死亡,其實就已經宣布了狂徒的失敗,即便狂徒有能力留下幾人,只怕他的傳奇也是被打破了。
「我們走!」
眼看著陳飛面對狂徒也應付自如,狼王的心頭百感交集。
有驚訝,有震撼,但更多的卻是欣喜。
他飛快掠到妖姬的身旁將其扶起,克米特更加不用別人提醒,便早早的朝著後門逃走了,這貨雖然一開始凶橫的要命,但那只是對比他弱小的人,當被狂徒一腳踹飛的時候,克米特的膽子就被嚇破了。
除了教他一身本領的老鬼師傅,他還從來沒見過誰的力量能如此可怕的。
當然,陳飛傷到狂徒的一幕,卻是被克米特自動忽略了。
他下意識的不願意相信那個被自己小瞧輕視的華夏小子竟然有能和狂徒抗衡的能力。
「他只是偷襲罷了!」克米特一邊奔逃,一邊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狼王與妖姬則是真正明白了陳飛的能力,留在這里不走,他們只會成為陳飛的拖累罷了,相反,盡快逃出去,安排退走的路線,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血影,快走!」狼王一手拉著妖姬沖到後門,一邊回頭大聲的叫了一句。
他相信,陳飛明白他的意思。
「想走?給我留下來吧!」狂徒的眼寒光閃爍,狼王三人的逃走,他不是沒有看到,也不是不想阻攔,而是陳飛的攻擊太過纏人,他如果想要分身,就必然要先承受陳飛的重擊,那泛著血光的匕首,看起來實在氣勢驚人,讓狂徒也不敢輕視其鋒銳。
所以,當陳飛想要月兌身的時候,他同樣得勢不饒人。
一把如同鐵鉤一般的兵器已經被狂徒從腰間抽了出來,上面全是精鋼打造的倒刺,往人身上一劃,便是無數道血痕。
陳飛且戰且退,體內的血流卻猛然一窒,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身形微頓之間,更是被狂徒一鉤子戳在了肩上,衣衫碎裂,如果不是陳飛反應的夠快,只怕那一鉤子下來,不光是要戳碎他的衣服,更要帶走一塊血琳琳的皮肉。
「是他,這個小子?」
摩福大廈里的人已經逃走的七七八八了,尤其是當亞奈斯死後,原本抱著張望態度的人群再也沒有絲毫的僥幸了,他們可不認為這是在演戲,亞奈斯死時茫然的樣子,到現在還深深刻印在這些人的腦海當。
這位可憐的王爵大人,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寬松的禮服內甚至套上了防彈衣,但卻被陳飛手的血匕一刀刺透,完全沒能阻攔半分。
刑無畏可以說是距離亞奈斯最近的一人,狂徒一人將狼王、妖姬、克米特踢飛之後,他便站在了原地觀戰,即便是亞奈斯被陳飛一刀穿心的時候,他都沒有感到任何的異常,如果不是陳飛沖上去與狂徒戰在了一起。
只怕,他完全不可能發現陳飛的身影。
更加不可能發現,在距離他只有幾米遠的地面上,亞奈斯的血流滿了一地。
刑無畏在看到陳飛的第一眼便將陳飛認了出來,當初陳飛送蘇嫣兒和孫潔上飛機的時候,雖然一直沒有和刑無畏正式對話,但刑無畏卻記住在了這個和刑天站在一起的小輩。
當時他並未從陳飛身上發現任何的不妥,只是認為陳飛是刑天的普通朋友罷了。
但是現在來看,刑無畏才知道自己閱人無數,第一次走了眼。
「刑先生,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亞奈斯王爵死了?」正當刑無畏看著與狂徒爭斗不休的陳飛沉思時,一道十分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
「克朗穆斯大主教?」
刑無畏一扭頭,卻是不由心一跳。
這說話的是一名身穿大紅長袍的金發男子,這個男人刑無畏在三天前還和亞奈斯一同見過,克朗穆斯是歐盟教廷的第一大主教,據說他在教廷當的話語權僅次于教皇,而且他具有不可思議之能力的傳聞早就傳遍了歐盟。
這一次,亞奈斯特意將其請來為雙方的大買賣做見證,也可見他的誠意了。
只是還沒等雙方正式簽訂合同,亞奈斯卻一命嗚呼了。
「克朗穆斯主教,您來的晚了些,很遺憾,我沒能保護好我的合作伙伴,他被人刺殺了!」刑無畏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個滿臉驚訝的y國男人,亞奈斯的尸首未寒,狂徒還在場與人爭斗,這個歐盟大主教真不知道是有些蠢笨,還是在故意裝傻。
但既然克朗穆斯主動開口,刑無畏也是不敢不陪著笑臉的。
從表面上看,這克朗穆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似乎真的是天主在人間的代言人一般,但實際上,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教廷大主教可是心黑的很,在教廷的榮光下,整個歐盟可以說都被教廷的人控制在手。
而克朗穆斯就是教廷在y國的話事人。
誰如果得罪了他,一定比得罪y國王室的人下場更加淒慘。
也可以說,每一個能坐上紅衣大主教位子的人,都不會是省油的燈。
「刺殺?是什麼人干的,亞奈斯王爵不是請了狂徒來保護他麼,狂徒人呢?」克朗穆斯的眉頭一挑,目光當閃過了一絲怒意,要知道亞奈斯這家伙雖然為富不仁,但對克朗穆斯卻是絕對的尊重。
克朗穆斯在y國之所以能過的十分滋潤,正是因為亞奈斯對他的慷慨。
這一次如果亞奈斯和刑無畏的生意如果在他的見證下簽訂合同,那麼根據亞奈斯對他的許諾,還會給予他一千萬美金的辛苦費。
沒有人會嫌錢多。
即便教廷再有錢,那些財產也都是屬于教皇的,而身為紅衣大主教的他們,只能在私下里撈點外快來不斷積累自己的財富。
「狂徒先生,被人纏住了!」
刑無畏對克朗穆斯再次無語,他無力的指了指在大廳的另一頭正拼命阻攔陳飛逃走的狂徒,雖然狂徒的樣子與傳聞的老態的確改變很大,但刑無畏可不認為克朗穆斯這個紅衣大主教會認不出來對方。
「咦,狂徒這老小子,怎麼似乎年輕了許多!」
克朗穆斯順著刑無畏的手指看去,當一眼看到正面對著他的狂徒之後,立刻瞪大了眼楮,刑無畏以為克朗穆斯在裝傻可是真的冤枉了這位大主教先生,雖然教廷的信息之龐大在歐盟絕對是首屈一指。
可這位可憐的最強大主教,已經足足有三年沒有回教廷總部一趟了。
每一個機構,都存在內斗。
教廷雖然看起來是教皇至高無上,但實際上也無法免俗,因為教皇的位置,有無數人在垂涎,即便現任教皇的絕對強勢可以鎮壓他手下的人,但能被鎮壓的只是姿態,野心永遠深埋在內心的最深處。
歷史上,不乏有大主教暗算教皇,然後取而代之的典故。
所以久而久之,現在的教皇對自己席下的大主教已經有了很強的防範意識,忠誠,是每一個教廷成員最基本的義務。
克朗穆斯深深知道現任教皇的強勢與戒心,自然不會愚蠢到去挑釁現任教皇,被排擠在外不得回教廷總部。
但他錯就錯在有了最強大主教的這個稱謂,教皇席下的每一名大主教其實在教廷的地位都是差不多平等的,大主教間彼此監督,彼此轄制,才能保教皇憂慮盡去,可克朗穆斯卻因為太過強勢,造成其余大主教怕他不遜色于怕教皇。
這種人,教皇又怎麼可能留在身邊?
當然,克朗穆斯的能力擺在那里,毀了又可惜,教皇在權益之下,只能把他丟在了y國首都,並且禁止他隨便返回總部。
這樣一來,也就造成了克朗穆斯信息的堵塞。
他並未掌握狂徒這個歐盟頭列危險分子的近期動態,他對狂徒的認知,還存在于六年前兩人的會面,那個時候狂徒的實力還遠遠達不到現在的高度,容貌更是枯槁,如同六十多歲的糟老頭一般無二。
可六年過去,現在的狂徒,竟然整個月兌胎換骨,哪里還有當年老態龍鐘的樣子?
克朗穆斯越看越是驚訝,眼的神色也從一開始的訝異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陡然發現,正交戰的兩人體內竟然都蘊含著強大的能量,尤其是陳飛的攻守之間外放的真氣已經讓克朗穆斯辨認出了他的身份。
「東方的練氣者!」
克朗穆斯眼精光大閃,他一開始走進這摩福大廈的時候,無數的賓客還在外逃,擋住了他的視野,自然讓他沒有注意到遠處的爭斗,但現在人已經逃的差不多了,整個大廳當就顯得空曠起來。
陳飛與狂徒生死相搏,自然表明了他就是刺殺亞奈斯的人,否則,狂徒也沒道理拼命想要將他留下。
「刑先生,我想,如果由我出手為亞奈斯王爵報仇的話,你應該沒有異議吧?」克朗穆斯突然扭頭看向了刑無畏,那若含深意的雙眸讓刑無畏臉色大變,不由後退了一步。
「在下當然不會有異議,克朗穆斯主教請便!」
刑無畏體內的真氣已經提了起來,倒不是他過于敏感,而是這克朗穆斯早年到東方游歷的時候吃過練氣者的大虧,那時的克朗穆斯目空一切,到處挑釁華人,自然被教訓的不輕,從那時起,克朗穆斯就暗暗記恨上了練氣者。
本來刑無畏的身份擺在那里,又與亞奈斯交好,就算他有那麼一重練氣者的身份在,克朗穆斯也不會多想什麼。
可現在問題就出在亞奈斯已死,而殺掉亞奈斯的人竟然也是個練氣者上,克朗穆斯多疑的性格,立刻讓他懷疑上了刑無畏的真實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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