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情曼意 第七十六章 不如你你從了我吧 萬字

作者 ︰ 蘇 熳

沈畫盯著葉小曼那張跟自己有些相似的臉,眼楮里閃著八卦的光。愨鵡曉這絕佳的八卦新聞,她絕對不能錯過。

「曼曼…,你跟程朗之間有什麼貓膩?快快從實招來。」沈畫特正經的敲著桌面,雕木邊緣的圓桌發出嗚嗚的低沉聲。

葉小曼單手指著藤椅扶手,看著後海岸邊膩膩歪歪的情侶們。這樣的日子真的過得太奢侈了。

「畫兒,把程朗拍醒。他壓根就在裝醉。」

「啊!」沈畫驚得從座位上直接站了起來,程朗就那麼一直爬著。葉小曼是怎麼知道他沒醉的?總之一肚子疑問的沈畫,還是繞到程朗身邊。拿起地上的玩具手拍敲了敲程朗的背。

沒動靜!死寂一樣的尷尬!

「葉小曼!你丫耍我呢!」沈畫這暴脾氣,真不是一般的暴躁!

不過她這一吼,真把程朗吼起來了。

「你真吵!」雖然嗓音很低,可是依然听得出來他在壓抑怒火。沈畫想,現在即便搬出他們從穿認識都不頂用了。

葉小曼站起來,轉身對著程朗說︰「回去了,再晚沒車了。」

程朗壓根就沒回頭看她,冷冷的語氣。「早沒車了,現在才擔心!」

「沈畫兒,看到沒。他是裝的。」葉小曼明白程朗在生氣,她沒有理由承擔他的情緒。她也不想多麼看得起自己,他們都是獨自的個體。

程朗站起來,轉身看著葉小曼。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三厘米,任何一個人稍微動一下就會貼到另一個人。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動。

「噗…,你們這是干什麼?難不成打算這麼對持一晚上麼?」沈畫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他們之間確實有問題。

好像問題還不小呢!

沒有人回答沈畫的問題,只是程朗一把捉住葉小曼的胳膊。「跟我走。」

葉小曼掙扎了一下,發現她還是沒有他勁兒大。索性被他強迫著帶走。

「程家二哥,你玩誰,我都沒有意見。可是,曼曼不行。」沈畫拉住了葉小曼另一只胳膊,她只是下意識的抓住了。

程朗回頭,冷漠了看了一眼沈畫。絕情的吐出一句話,「沈畫,別太看得起自己。管好你自己,別人你還管不起!」

沈畫抓起一只酒杯砸了過去,程朗躲都沒有躲。只是杯子砸在他腦袋上,碎在了地上。杯子飛過來的太突然,葉小曼還沒反應過來。

「砰!」聲音響起在腳邊。

「程朗!你今晚休想帶走葉小曼!」沈畫壓著牙關,狠狠的絞著勁。

「我非帶走她不可!」此刻,程朗周身都散發著怒氣。已經是陽春三月,可是葉小曼卻覺得全身血液都要凍住了。

沈畫使勁跺著腳!「她是葉小曼,不是夏珂!」

程朗眉心一直鎖著,本就小而聚光的眼楮。此刻散發著讓人發 的寒光,「我要帶走的就是葉小曼。」

程朗現在這一面是葉小曼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可是他說了非要帶走她。可是,她竟然有些害怕。

媽媽說過,遇到喝醉酒的男人一定要躲遠點。

可是,她躲不開程朗。真的躲不開,不管她去哪,只要他想要找到她,就一定能找到她。她已經無處可躲了。

葉小曼注視著沈畫的眼楮,沉靜的眼眸里是平靜的光。沈畫看著葉小曼,許久許久松開了手。「程朗,小曼跟夏珂不一樣……」

可是,她真的說不下去了。明明知道這個圈子里的人是怎麼玩的,可是她就是阻止不了。阻止不了身邊一個又一個朋友犯這樣的錯誤。

程朗緊緊攥著葉小曼的手腕,根本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是狠狠的攥著她,拉著她往外走。

即便手腕疼的像是斷掉,葉小曼自始至終哼都沒哼一聲。她只知道一天前他離開的時候,人還是正常的。可是,今晚出現。他就像換了一個人。

出了門,葉小曼感受到微風吹拂。其實這樣的氣氛,倒是挺適合兩個人沿著後海邊走一圈。顯然情緒波動極大的程朗是不會有這個雅興。

曾文斌迎上來,本想著跟程朗打招呼。誰知道程朗壓根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拉著葉小曼就走了。

「額……」徒留下莫名其妙的曾文斌。

追出來的沈畫,踫到尷尬的曾文斌。她只能看著程朗與葉小曼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霓虹燈光里。

「怎麼回事?」曾文斌看著沈畫,問道。

沈畫怒氣沖沖的轉向曾文斌,「還有臉問怎麼回事,還不是你們男人那回事!」

曾文斌看著火氣沖沖的沈畫,他翻著白眼,雙臂交叉在胸前。「我又沒招惹你,干嘛沖我發火。」

沈畫沒有再搭理曾文斌,她只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已經消失的葉小曼。無奈的在心底嘆了口氣。

真不該叫葉小曼出來!

白色路虎呼嘯在長安輔道上,葉小曼坐在副駕駛。車窗開著,她只感覺到風聲‘嗖嗖嗖’的從耳邊低吼而過。

葉小曼瞄到表盤上車速已經飆到120邁了,看來這是要超速的節奏啊!

程朗不搭理她,她也懶得主動跟他說話。百無聊賴的葉小曼,數著往後退去的大廈和屈指可數的白楊樹。

「90,91,92,93,94,95,96,97,98,99,100……」葉小曼心里默念著數到的白楊樹,難道在市區能有這麼多棵樹。

「葉小曼!」低沉的嗓音,帶著幾絲攝人心魂的you惑。若是平時,該是多麼魅惑人心。可是,這個時候。簡直就是要命的呼喊!

「嗯……」葉小曼再聰明也知道,此刻要絕對的乖。她可不敢招惹喝過酒的男人,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葉小曼!」程朗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嗯?」這次葉小曼輕輕的挑著尾音,以為他會說什麼事情。

「你愛我麼?」

這,這,這是什麼情況?葉小曼有些頭暈,唉,喝酒真是壞事。他這是說什麼呢,她怎麼搜不到腦袋里的標準答案了?

「我……」

「你不愛我,對吧。」程朗打斷了葉小曼卡殼的回答,他只是不想听到否定的話。真的從她嘴里說出來。

「你不愛我就算了,你連在乎都不在乎我麼?」

葉小曼真的肯定,程朗一定喝醉了。要不然,怎麼會胡言亂語。他們才相處多久啊,哪里適合談這種話題。

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好麼!

「呵,我真是傻。傻.逼一樣,還以為你會在乎我一點。」程朗漸漸放慢車速,路上只剩三三兩兩的行人。就連店鋪都開始打烊了。

這下葉小曼徹底不知道該怎麼接了,什麼話都讓他說了,那還問她干嘛!再說了在乎他的人那麼多,哪里少她一個了!

夏珂那麼在乎他,他怎麼不去找。李妍那麼在乎他,他怎麼不去找。偏偏的覺得她葉小曼不在乎他。

她若是不在乎他,干嘛要攔住李妍帶走他。不在乎,直接讓李妍帶走好了。**也好,失神也好,都跟她沒有關系。干嘛要多此一舉的攔下來。

這樣想著,葉小曼心里也憋悶的慌。悶悶的生著氣,不理解她就算了。還這樣跟她撒氣,簡直是過分的夠了。

程朗把車停在了二環和三環交叉的立交橋路口,高架橋上看著底下城市的琉璃彩。這個城市好像海市蜃樓,真實而夢幻。總是讓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誰也沒有說話,以為氣氛就這樣尷尬下去。

「唔……」程朗突然靠近葉小曼,就這樣毫無準備的吻上她。

緊閉的空間讓葉小曼頓時覺得呼吸不暢,她抵著程朗貼近的胸膛。可是車里空間就這麼小,她已經被擠在車門和座椅之間了。只能盡力往後靠,可是她越往後,程朗反而貼的更近。

「唔……唔。」唇齒摩擦之間,葉小曼除了發出低低的哧語。說不出一個字。

程朗壓著葉小曼的身上,一只手固定住她亂動的腦袋。一只手騰出來,模索著座椅下得開關。

程朗模到座椅的升降開關,慢慢的調整著座椅的高度。他動作輕緩,葉小曼只覺得身體在不受控制的平躺下去,可是她依然逃不出他的禁錮。

直到最後,座椅被徹底放平。程朗整個人爬在她身上,本來喝了酒的葉小曼有些微微的頭暈。

同樣喝過酒的程朗,反而沒有其他男人那樣。一呼氣就是刺鼻難聞的酒臭味,程朗嘴里的酒味反而有些讓人深陷其中的甜膩。

不知是那幾杯酒後勁讓人夢醉,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葉小曼的意識竟然有些渙散,本來該反抗程朗的親近。可是她卻伸出胳膊,勾住了程朗的脖子。

程朗沒想到葉小曼這麼快就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身體一陣蕩漾。雙手不自覺的移到葉小曼胸前,卻久久沒有踫觸那蜜月復之地。

一直被程朗吻著的葉小曼,腦袋里一片亂哄哄的。她甚至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只是身體卻迎合著程朗。

被勾起了男性原始**的程朗,動作有些粗暴的覆上葉小曼胸前的山峰。程朗粗魯的動作牽引了葉小曼的疼痛。她吃痛的咬了程朗的舌頭。

也就是這樣的疼痛反而驚醒了葉小曼的意識。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手忙腳亂的推開程朗。掙扎著要坐起來。

程朗被葉小曼這麼咬了一下,酒反而清醒了。他抬頭看著葉小曼瞬間蓄滿淚水的眼眶,還是沒忍住!

既然都做到這份上了,他總不能像偽君子一樣。低頭道歉,磕頭認錯吧,他覺得那種行為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程朗冷漠的翻身坐到旁邊的座位上,不經意間瞥見葉小曼凌亂的衣服。啊!竟然把她的衣服都解開了!

葉小曼慌亂的整理好衣服,頭發也被程朗揉的亂七八糟的。這幅樣子出去,就算別人不說。也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這樣默默的坐著,葉小曼覺得車里溫度在漸漸升高。她後背都開始滑汗了,為了掩飾尷尬。她按下了車窗的開關……

「別開,會感冒!」車窗剛搖下一厘米的縫。程朗的身體就斜了過來,手覆在葉小曼手上。關上了車窗。

對于程朗突然的靠近,葉小曼有些心驚。她抽回自己的手,盡量避免踫觸到程朗身體的任何部位。

程朗感覺到葉小曼的不自在,他抽身離開。此刻他終于理解那些男人,總是喜歡點上一支煙。

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吸一口,只是想要緩解一下氣氛或者壓力吧。

「想去哪兒?我送你。」手放在方向盤上,程朗打著節奏。真是尷尬啊!做又沒做上,心里極度郁悶。

「回學校。」本來葉小曼就是受害者,擔當了他生氣時的受氣包就算了。怎麼他的行為也算是襁堅未遂吧!

現在這口氣,瞧瞧。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本來葉小曼想去沈畫那里湊合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學校。

哼,既然你這麼問。那就送我回學校吧,誰也不見誰!

程朗听到葉小曼這麼回答,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回學校?有沒有想過現在這個時間回到他們學校就幾點了?

「不回去了,你們學校太遠了。跟我走吧,明天一早,你自己做地鐵回去。」程朗說完,就發動了車子。

葉小曼有些生氣,明明是他問的。她回答了,他又不願意。這樣一意孤行,從來都不考慮她的想法。

「那你干嘛問我!」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葉小曼想跟他吵架。最好是大吵特吵的那種,反正她現在心情很不爽。特別不想他好過。

「我以為你會留下呢。」程朗不打算跟她吵架,他還得好好開車呢。今晚他犯了兩個錯誤,喝酒駕車已經是僥幸了。又差點做了不該做的事。

「你喝酒駕車,去郊區走輔路沒人查。走市區交警會查。」葉小曼並沒有為他打算的意思,只是不想在她沒拿到畢業證時,被記上一大過。

「哈哈哈,我都不擔心。你怕什麼。」其實程朗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要是真有交警來查他。他連理由都想好了。

「……」葉小曼很無語,早知道他就是這樣狡猾的一個人。就算斗嘴都斗不過他,還吵架。吵得起來才怪!

葉小曼看著路兩旁已經沒有高樓大廈,反而是高低不平的綠化帶。「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該去的地方。」程朗並不打算告訴葉小曼他們準備去的地方,其實她不知道的事還很多。慢慢讓她接受就好。

葉小曼不再問,他若願意說,自然會說。他若是不說,她使出渾身盡數,他都不會講。這一點,她還是了解的。

很快,他們就到了紫荊山莊。這一帶最富麗堂皇的別墅群,跟程俊的房子比。這兒的地理位置更好。可是,他一個當兵的怎麼那麼有錢,還買別墅。

門口的警衛看到程朗的車子,直接打開了橫杠。

「警衛都認識你的車了!你經常來這?」葉小曼真的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她只是個好奇寶寶。

「你什麼意思?」程朗卻想成了別的意思,他那幫損友總是說他。這地方就跟富婆包養小白臉的地方一樣。

可是,他明明就是個黑臉。關鍵是他就是把房子買這兒了。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問問。」

程朗直接听在房子前面的停車場,下了車。後面跟著葉小曼,他打開房門。葉小曼跟著走進去。

「哎喲,難得你在這麼繁華的地段買了一套別墅。花了不少錢吧?」葉小曼看著房間里簡約派的裝修風格,心里想,這不是她喜歡的樣子。

「嗯,其實也沒花多少錢。」程朗換上拖鞋,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喝完酒,身體極度缺水。胃里燒的很。

「那個,葉小曼。你會做飯麼?」程朗肚子里「咕嚕」,一整天他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空月復喝了那麼多酒,現在胃里空的難受。

「會一點……」本來葉小曼想說,自從上大學就再也沒進過廚房。可是她又不願意被程朗笑話。

「你看看冰箱里還有什麼菜,去廚房給我下碗面條。」程朗端著水杯,走到客廳里。打開電視,吩咐著葉小曼。

看著程朗舒服的享受樣,葉小曼掐著腰站在門口。真想扔只鞋過去。

可是寄人籬下,又不能反抗。葉小曼磨磨唧唧的蹭到廚房,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葉小曼無奈的關上冰箱,只能去找找廚房有什麼了。

在廚房搜刮了一圈,只找到幾顆蔥。兩個快要過期的雞蛋,一些掛面。還好油鹽醬醋還是沒拆封的。

葉小曼煮上面,開始切蔥花。取出小碗倒入香油,鹽,醬油,把蔥花腌上一會兒。面差不多快熟時,兩個雞蛋全部打進去。

不一會,廚房就飄出了面條的香味。葉小曼端著滿滿一碗面條放在飯桌上,「那個啥,面做好了。」

葉小曼看著程朗的背影,糾結了好半天。到底叫他什麼好呢,教官?可是她都不再部隊了。叫二郎,可是他們關系好像沒那麼近。叫程朗,直呼人姓名是不是不太好。糾結到最後,只能叫他,那個啥。

程朗眼皮抬都沒抬,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繼續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台,還那個啥。他可是有名有姓的,叫什麼不好,非要叫那個啥。

「面做好了,不是餓了麼?」葉小曼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看看程朗再看看面條。再不過來吃,面條就要粘在一起了!

程朗依然沒有動靜,葉小曼深吸了一口氣。原來那些小說都是假的,什麼只要女方做飯,男方就消氣了。什麼只要女方適當示弱,男方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壓根就是假的,好麼!

葉小曼做了個決定。她端起這碗面條,邁著輕盈無聲的腳步走向程朗。示弱,誰不會啊!

「程哥哥,餓了吧。面條做好了。」葉小曼屈膝蹲下,把面條放在桌子上。嬌羞的看著程朗,雙手恭敬的遞上筷子。

程朗好一會都沒有適應,突然轉變的葉小曼。這樣的她,還真是讓人……抓狂!

他只好拿過筷子,端起碗。站起來往餐桌走去,臨走還嘟囔著︰「這都跟誰學的,亂七八糟!以後不許了。」

葉小曼沖著程朗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解了圍裙,她把自己摔進柔柔軟軟的沙發里。躺在柔軟的沙發上,好像窩在情人的懷抱里。葉小曼滿足的閉上雙眼,她早就困了!

正在吃面的某人,很是滿足的捧起大碗。連最後一滴湯都沒剩,「丫頭啊,面做的不錯。香軟可口啊!」

這最後一句話說的真是讓人浮想翩翩啊!

可是,程朗說完並沒有人搭理他。他站起來往客廳走,夸她呢,她倒不說話了。

結果,程朗過去一看。人家已經睡得很香了,就差流口水了。程朗蹲下來看著葉小曼沉睡的面孔。

「其實你並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性格也不溫柔。甚至有些任性刁蠻,可是你確實我見過最真實,最善良的。可是你太要強,又太注重自我。我知道你忘不了肖言,可是我就是想把你禁錮在我身邊。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心里就猛然顫抖了一下,我以為那只是我的錯覺。可是,從那以後,我就特別在乎你。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事兒,尤其那時其實我有未婚妻的……」程朗就這樣看著睡著的葉小曼,絮絮叨叨的也搞不清楚他自己在說些什麼。總之,這些話如果現在不說。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

「呵呵,你看我真是喝醉了。你什麼都听不到,我卻在這跟個傻子似的。」程朗索性坐在地攤上。這地毯還是夏珂挑的,那時夏珂調皮的非要選這個地毯,到底為什麼她卻沒說。

葉小曼翻了個身,沉沉的睡著了。她卷縮在沙發上,姿勢好像初生的嬰兒。程朗記得他初中的老師說過,這樣姿勢的人,是沒有安全感的。

「曼曼,你在害怕什麼麼?」程朗握住葉小曼垂在身側的手,輕輕的一吻落在手背上。「曼曼,我抱你去房間睡吧。沙發上會掉下來的。」

程朗明明知道葉小曼根本就听不到他說話,可是他就是執意要這麼說。好像這麼說了,就是得到了她的許可,可以抱著她回房間了。

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是好東西,別以為程朗就是什麼好鳥。他要是好鳥,沈畫就不會不讓他帶走葉小曼了。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容易發生不可預估的事情,而二貨葉小曼竟然還睡得香甜無比。殊不知她此刻就在狼窩里,已經躺在狼爪之下了。

放下葉小曼,程朗並沒有打算真的要做些什麼。他確實想到了臨走時,沈畫說的那句話。夏珂跟她不一樣?他們好像確實不一樣,可是對于男人來說。他們還是一樣的,一樣都是女性,一樣可以解決男人的某些問題。

想著想著,程朗的身體就起了反應。這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最不願意接受一個男人先對女人的身體有反應,繼而才會漸漸產生感情。

可是事實就是身體先有了反應。三月的晚上起著微風夾雜著陣陣涼意,葉小曼躺在床上,卷縮起來抱著自己。睡夢中還打了個噴嚏。

程朗走到陽台,出去站了一會。寒意漸漸冰凍身體的燥熱,他回到臥室關上陽台門。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床邊。使勁拉起被子,胡亂的把葉小曼塞到被窩里。

這麼簡單的動作,竟然讓程朗緊張到腦門子都是汗。給她蓋完被子,程朗轉身坐在沙發上。唯一一間有床的臥室被葉小曼霸佔了,他只能坐在沙發上繼續做斗爭。

原來真到這個份上了,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此刻他腦子里是夏珂的身影,也有沈畫的身影,也有眼前葉小曼的。重重疊疊,疊加到一起。怎麼都揮之不去,索性他閉上眼。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程朗抬起手腕看著表盤上時針指向一點鐘的刻度。距離他離開只有幾個小時了,他還是需要躺到床上睡一覺。

程朗只是月兌掉外套,繞到床的另一邊。掀起被角躺了下來,他動作已經很輕微了,盡量不去踫觸到葉小曼的身體。

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漸漸升溫的滾燙身體,不一會葉小曼的身體就靠了過來。蹭了他幾下,感覺是在找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了。

程朗心里默念,我是正常男人,我真的是個正常的男人。可是不管他念多少遍,現在都不管用。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撲過去。只要撲過去什麼事都解決了,他才不管天一亮會有什麼事發生。只要現在撲過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沒來由的,他腦子里就浮現出下午夏珂蹲在宿舍絕望的哭泣。想起夏珂,他就覺得全身都提不起勁。

那是年少執著的夢,那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諾。那是一雙眉眼不及你微笑的傾國傾城,就是那樣執著的念著,卻成了最接受不了的事實。

夏珂自始至終都知道程朗一定會提出來,即便他們是最合適的結婚對象。可是她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變心了,女人的第六感總是這麼強烈。男人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一下就感覺的出來。

夏珂看到葉小曼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她將會是她最大的威脅。尤其是看到程朗看她的眼神,里面包含的情感太多。

葉小曼第一次出現在野戰基地時,夏珂慌了。她看到了程朗眼楮里的亮光,也看到了葉小曼閃躲的眼神。更看清楚了葉小曼與沈畫之間的形似。

那天程朗只是借口送她去回去,他想要表達的就是那些話。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借口,只是因為他心里有了別人。這個別人不是其他人,就是葉小曼。

程朗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就這樣葉小曼躺在他身邊。兩個人一夜安眠,時光不會倒退。即便時間倒退,程朗的決定還是不會改變。

這一夜,沒有吵鬧,沒有糾纏。只有彼此均勻的呼吸。

天色剛剛魚肚白,程朗外衣口袋里的手機就開始嗡嗡的震動著。一向睡眠淺的葉小曼就被這細微的聲音吵醒了,她剛睜開眼。旁邊的程朗就掀開被子大步走到衣架處,掏出手機,去陽台接電話了。

葉小曼平躺在床上,還沒察覺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陌生的我是,陌生的床,甚至陌生的被窩里躺著一個有關聯的男人。

對,就是一個男人。所有的疑點都是男人,當然葉小曼也不會傻到認為程朗對她做了什麼。從床的整齊程度和她衣著的整齊程度來看,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他有必要接個電話還要避著她麼?

葉小曼想了一下,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怎麼會不避著呢,夏珂的電話他自然要避著。兼顧兩個女人會很累吧?

葉小曼翻個身,眼角的淚滴滑落。白色的枕頭上潤濕了一點,她只是這樣藏著那一絲難過。就掀開被子,走出了房間。

程朗听著電話,眉頭越皺越緊。事情的嚴重程度一定不是上級可以預料的,他必須馬上趕回部隊。但是另一個消息卻讓他不得不接受,夏珂必須同時歸隊。

掛斷電話,程朗來回的走了幾圈。等他回到臥室,床上早已沒有了葉小曼的身影。他煩躁的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餐桌上擺著一杯開水,壓著一張紙條。程朗走過去,抽出紙條。

「謝謝你的收留,我走了。」

程朗抿緊的嘴角,紙條瞬間就被他團起來扔掉了。房子里依然像是沒人來過一樣寂靜,程朗穿上外套,鎖上大門。

葉小曼漫無目的的拖著空蕩蕩的肚子跟轉迷宮一樣在這個小區里繞不出去。本來還打算在程朗走之前,她可以走到馬路上攔一輛車離開。現在倒好,別說車了,人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嘀嘀嘀」葉小曼苦惱的縮緊衣服,看著指示牌上的方向時。身後響起了車笛聲,回身就看到了程朗嚴肅的面孔。

「走不出去還不等我。」葉小曼剛坐上車,程朗黑著臉。毫無感情的調調奇奇怪怪的,听著就讓人不舒服。

葉小曼扭頭看著窗外,她還沒有從早上那郁結的心情中逃月兌出來。現在不管程朗說什麼,她都沒有心情听,更不會給他好臉色。

程朗也不再說話,反正丫頭心里別扭。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對他有好臉色,不如沉默下去。車子平穩的駛出小區。

葉小曼只是扭頭看著車外,轉瞬即逝的景色總是可惜。就像轉瞬即逝的愛人,想要抓住卻只是徒勞。

程朗看到前面的指示牌,明知道走輔路就可以送她會學校。可是,他敲著方向盤。臉上是高深莫測的若有所思。不經意間,他就轉了方向盤。車子飛速駛向高架橋。

遠離了六環路,程朗心情大好的靠著座椅。時不時的控制一下速度,全自動的車子就是好。都不用太操心超速和追尾。

可是葉小曼突然發現這路線不對啊,這壓根就是去市區的路線。她扭頭就問︰「這是去哪兒?」

「去部里取資料。」程朗並不像告訴她,他是去跟領導商量。讓葉小曼恢復兵員身份,好歹是個大學生了。學習成績又是數一數二的,在部隊給她謀個文職。當然這只是程朗一廂情願的想法。

「那我怎麼辦?我還得回去準備畢業答辯呢。」葉小曼臨近畢業,好多手續要辦理。就因為她入伍兩年,又趕回來在較短時間內參加完了所有的學分考試。現在她已經落下別人一大截了。

「你答辯老師就是曾文斌,你怕什麼。你完全可以應對他,再說了,就算應對不了他。他要是敢給你低分,我……饒不了他。」程朗一點都不擔心葉小曼學業上的事,何況他早就給她規劃好了。也早跟曾文斌打好招呼了。

如果是別人肯定會歡呼,會高興,會覺得這種事求之不得。可是她是葉小曼,她是老葉家的獨生女。從小就被培養的高傲,有骨氣。寧願窮死,都不會接受嗟來之食!

「呵!您對我真好,連未來的路都鋪好了,我是不是得以身相許才能報答您的恩情!」葉小曼心里壓著怒氣,語氣不善的暗諷程朗。

「把心去掉,太見外。我是為了國家考慮,不願丟失一棵人才。」程朗眉頭皺的緊,一般他動怒的時候就會這樣。

他就听不得別人諷刺挖苦,尤其這個人還是葉小曼。

「哼!」葉小曼明知道說不過他,索性了不搭理他了。自然他是有這樣的特權,她也無力改變既定的事實。倒不如欣然接受吧,誰讓老天就讓她遇上這無力的好事了呢?

「葉小曼,不如……」程朗停頓了一下,原來有些話要說出口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啊。他竟然有些手心出汗。

「嗯?」葉小曼看程朗半天不說話,看著她眼楮里透著迷茫。「怎麼了?」

「不如咱們談戀愛吧。」

「……」葉小曼有些意外,她突然無話可說了。真是的,說這個話題,害她都接不下去了。哎呀,到底怎麼接啊。葉小曼滿心掙扎,掙扎的心肝疼。

果真葉小曼手抵著肚子,背也弓了起來。蒼白的臉色,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程朗還在等著她的回答,不會真的不回答了吧。

「倒是給個話啊?」程朗壓根就不敢看她,多沒面子啊。萬一她拒絕了,他以後還怎麼出現在她面前。

葉小曼強撐著身體,嘴唇上失去了血色。雙手抵著肚子,氣若懸絲的開口。「程朗,我肚子疼。」

程朗隱約听到葉小曼說了句什麼,他回頭看她。才發現她的異樣,「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麼?」

葉小曼迷迷糊糊的感覺程朗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可是她一個字都听不清。腦袋暈暈沉沉的就要睡著了。

等到葉小曼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到了總政醫院。可是她沒有看到程朗的身影,左手臂上掛著點滴。她看著水滴從藥瓶里滴出來,經過滑輪再流下來,最後進入血管。有一股涼涼的感覺。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打點滴吧,總感覺好奇怪。

「喲,這是哪家姑娘啊?能讓程朗心急火燎的撞開我的辦公室。」楊司推門進來,葉小曼抬頭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楊司。

「咦,姑娘真像沈家閨女。你父母在哪里工作啊?」楊司毫不見外的圍著葉小曼轉了三圈,一坐到床邊上,盯著葉小曼的眼楮。

葉小曼還沒遇到這樣直接的醫生,甚至有些太自來熟了。她可不是那種說熟就熟起來的人。

「醫生,我怎麼了?」葉小曼倒是忌諱提起父母,只是選擇比較保守的她現在確切想知道的問。

「沒事,就是沒吃早飯。缺營養唄,瞧吧程朗嚇得。也沒見到這麼重視過夏珂啊。」楊司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在葉小曼跟前提起夏珂。

葉小曼想,這醫生不會是在夏珂面前提起她吧?那真是罪過啊!

正想著這醫生要是問其他問題,她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程朗端著早飯盤子進來了,兩個饅頭,一些小菜,稀飯,豆腐乳。

「哎呀,二郎這娃難得這麼有心啊。阿姨我也沒吃飯呢。」楊司說著就去接程朗手里的盤子,誰知程朗手一躲,避開了。

「楊阿姨,您就別笑話我了。這丫頭有胃病,我都不知道。這可是我特地跟部里審批下來的精英,您可別怪我今個魯莽啊。」程朗這話說的水平極高,既不表示他與葉小曼之間的關系。也不讓楊司輕待了她。

「是麼?阿姨瞧你這樣子不像是普通精英啊?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楊司沖程朗擠了擠眼,「阿姨給你保密,跟阿姨說說。」

葉小曼實在看不懂他們這些招式標語,何況程朗這些話。瞬間就撇清了他們兩個曖昧不明的身份,果然還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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