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接到林齡電話說孩子不見了。愨鵡曉當即就派人找,公園里沒有天網的攝像頭,幾個大門處倒是有,可是沒拍到有穿著情情小花格子衣服的女童。
周家人都來了,周老爺子和周老夫人心里有火,連個孩子都管不好,你還能干什麼!?只是嘴巴上沒說,讓人趕緊找。
林齡是瘋了一樣要沖出去找情情,那是她的肚子里掉下來的肉,不可能會丟的,怎麼可能會丟!
周琛攔下她,把她丟到床上,語氣中、形動中都多了太多的不客氣,沉著臉問她︰「你今天到底帶孩子去哪里了?啊!!你怎麼看著孩子的!不知道孩子不能離了大人!?」
林齡整個人整顆心都是亂的,現在所有的人都覺得她這個媽沒當好,沒看著孩子,但當時的一切,她真的措手不及。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要把情情找回來!以最快的速度找回來!也必須要找回來 !
林齡想沖出去,她不可能干等著,卻再次被周琛給甩回床上︰「林齡,你他|媽的現在最好給老實點,呆在屋子里,哪也不許去!」
「我不!!我要出去找情情!!」
「這件事我會辦!鵡」
「你也覺得是我故意弄丟情情的!」
「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找!?」
「你現在出去,馬上樓下的那票人就能吃了你!你受得了嗎?我都受不了!情情丟了,我也是她的爸爸,你以為就你著急我不著急嗎?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媽媽到底是怎麼當的!你最好听話,別給我添亂子再去外面瞎找,老老實實呆在這里,我會去找!」
周琛走的時候把門反鎖了,林齡發瘋的敲門︰「放我出去!周琛!讓我去找孩子!!你听到沒有!放我出去!!」
叫的沒有力氣,哭的沒有眼淚,再加上周家老爺子和周夫人也因此對林齡產生了嚴重的不滿,周琛老大不小了就這麼一個女兒,卻被媳婦搞丟了,他們不去想當時場面的混亂,直接把過錯全推到年輕的媳婦身上,這是通病,再怎麼親,再怎麼孝順,媳婦終究是外人,兒子和孫子才是親人,自然林齡得擔上所有的過錯。
周琛是動用了所有的人,包括吳百、範磊、賴迪文甚至還在第一時間封城的找。
爸媽並不喜歡女兒,只是看在他的面子和林齡以前的表現不錯給擱下來,一直暗地里沒少吹催周琛趕緊再生個孩子。
這件事不僅僅是小孩丟了的問題,還關系到林齡以後能不能在周家立足的問題。
報紙雜志連電視都臨時中斷的播放尋人啟事,已經是天價的懸賞金額了,卻一直沒有任何的消息。
周琛和範磊等人商量,都懸賞到一千萬了,就算是人販子也該動心的說出孩子的下落,有消息都沒一個是他的孩子,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就是有人故意要綁孩子。而且,很可能,凶多吉少。
這一點,周琛沒敢對林齡說,說了不得了,只能繼續招。但是隨這尋人的時間越來越久,越來越不順利,林齡和周琛,和周家人的戰爭也拉開了序幕。
「我告訴你,你去找也沒用!」
「為什麼我去找也沒用!?你不讓我去找,你怎麼知道我沒用!?讓我去找!」
「就你這麼個廢物,你能找出來什麼!?」
眼瞳陡然睜大,公公婆婆的指責她不說了,沒想到連周琛也光明正大當著所有人面前說她是廢物,林齡爆發了︰「我是廢物我就不能出去找我的女兒?周琛,我既然是廢物你當時跟我結婚干什麼!?我請你我求你跟我結婚了嗎!?你以為我想弄丟女兒,她是我生的!我想丟!?我不心痛!?我不自責!?我不悔恨!?可你關心過我的感受沒有?你除了成天和他們一起指責我,一起訓我,跟著他們打擊我,刺激我,你還干什麼了?周琛,你壓根就沒去找孩子是不是!?不然你也不會讓我不去找!」
「你瘋了你!給我滾回樓上去!」
「我不滾!周琛,我現在就把話說開了。你也少給我裝什麼高大上,說白了,女兒丟了保不準就是你干的!要說理由,呵呵,周琛你不就想跟我離婚嗎!?」
周家人都在場呢,周老爺子、周老夫人、周凱一家人,連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個個都蹙起了眉頭。
周琛站在那里一下子腦子很亂,看著發狠的林齡,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樣說?他是孩子的老子,他能不擔心不在乎女兒?還***離|婚,她腦子進水了!
「你那些德行,你不說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S|M的變|態!你以為你以前的爛事我不知道,告訴你我知道,我學心理學我算看透了你這種人的本質,你不就是想換一個滿足你的虐|待欲嗎!?好,我成全你!我們現在就離婚!」林齡已經氣暈了頭。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周琛不要她出去找?為什麼找了一個月連一點蹤跡都沒有?這不可能,一點都不對勁兒,非常的不對勁,一股腦兒的全怪到周琛頭上。
周琛從來沒有動過林齡一根手指頭,因為愛她,因為舍不得,所以一直以來他頂多就是給她關禁閉餓她兩頓,而現在,她有點控制不住了,情情的失蹤讓他費盡心思的找了一個月,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可到頭來,他是變|態,他是虐|待狂!我***有虐待過你嗎!?
「啪」的一聲,林齡的臉上挨了結結實實的一記耳光。
「爸、媽,你們全部都走。」他握緊的拳頭青筋直冒,卻又不想再讓人看到她挨揍的場面,但現在,周琛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林齡說得話太傷他了。更何況還把那些事給捅了出來。
周家人都很震驚,很疑惑林齡到底是從哪里知道周琛以前的事,當然不能被親戚看笑話,全叫了親戚上樓回房,獨留下周琛和林齡對峙。
林齡瞪著他,不服輸。
現在所有的人都把責任怪到她頭上,她承認自己沒看好孩子,但是她是故意的嗎?她的心比誰都疼。
每天每天她都睡不著,她都在想女兒哭沒哭?餓沒餓?那些人販子都不是好人,會不會打女兒,女兒還那麼小,要是她們下手打她怎麼辦?她怕,她怕的要死,很快女兒會回不來了……
周琛一手抓著林齡的胳膊,強扯著她跟自己回房間,再怎麼激動,他也不想讓外人看笑話。
把林齡扔進房間里,林齡第一句話就是︰「我們離婚!」
周琛找不到不代表她找不到,母女連心,她相信自己只要不是被周琛給關起來,她就一定能找到孩子!
「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能!」
周琛的火氣又上來了,看了林齡一眼,她眼楮紅紅的,這段時間她都是日哭夜哭的,眼淚沒少流,目光注視到她臉上,想起剛才那一巴掌,馬上松開鉗著她胳膊的大掌,想要在她臉上揉一揉,看看那一巴掌打得重不重。可是,林齡已經不給他機會,跑離了他身邊,更他隔了一米的距離,眼里全是敵意的對峙。
「我看看你的臉。」
「不用。周琛,我要跟你離婚!我要自己去找女兒,你听到沒有?我要離婚!離婚!!」
沒辦法過下去了,孩子丟了,周圍全部都是異樣的眼光,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周琛一直不準她出去找,可她不去找,周琛回來總是說沒找到,真的被人販子拐賣了,那為什麼都那麼多懸賞了,也沒孩子的消息?林齡是越想越鑽牛角尖,只覺得周琛沒有認真找孩子!
「我告訴你不可能離婚,你***最好消停的,別逼我又動手!」他煩不勝煩。
不讓林齡找,是因為周琛現在判斷不了,孩子到底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綁架了還是被人販子給抱走了。林齡瞎找,如果孩子還活著,他就怕打草驚蛇,還不如暫時讓她背上所有的罪過,讓對方大意,說不定孩子還能找回來。
周琛自己就算清醒著,也很火大。畢竟孩子丟了,這件事可大可小,可大要是被人販子綁架了,孩子至今沒有下落,可能就是死了;可小就是有人別有用心,孩子可能暫時還沒事,等著跟他談條件。
周琛是想了又想,越想越覺得被別有用心的人綁架了的可能性大,林齡帶孩子去公園,不是每天都去,為什麼就是她去的那一天出事?現場還有比情情年紀更小在地上趴的孩子,為什麼不拐其他孩子?公園外面幾個大門的天網攝像頭都沒拍到,那就說明對方是早有準備的。
對方就是故意要讓林齡背上罪的,所以他也是順水推舟,讓林齡背上所有的罪,沒有把猜想給說出來。
而對方的意圖,周琛現在明白了,恐怕就是為了讓他和林齡離婚。他本能的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所以干脆把林齡給關家里,兩個人每天吵架每天鬧家變。而現在,該是到了有個了結的時候了。
「動手啊!你再打我啊!周琛,我告訴你,這個婚我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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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齡再度被周琛關屋子里,周琛去找了賴迪文,只有一件事要麻煩賴迪文︰「幫我找個和情情差不多大的女嬰尸體。」
「你要桃代李僵?」
「現在既不知道是人販子抱走還是別有所圖的人搞的綁架,女兒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我是肯定不會跟林齡離婚的,為今之計,只有舍了。」
「孩子還可以再有。」
周琛苦笑,頹然的坐在賴迪文家中的沙發上,不再言語,唯獨眼眶里有淚痕。
孩子他會暗地里再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但要和林齡離婚他做不到,林齡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有時候恨的咬牙切齒了,可真要舍他舍不得,那都是自己心血的結晶。既然如此,他只有舍女保母了。
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帶走了他的女兒,不然,他撕碎了他們!
「周琛,我覺得被人綁架的可能性很大。」
「我明白。」都花重金懸賞了,也說了生死一律懸賞一千萬,但是通消息的沒一個是他的女兒,要麼就是人販子沒看到,要麼就是被人綁了。後者的可能性最高。
「你覺得誰會干這種事?」
「樹敵太多,只能一個個的過濾。我家的,林齡家的都有可能性。道上的有給你什麼消息嗎?」
「沒有。」
「呵。」搓了搓額頭,腦袋繃得發緊,「不管是誰,查出來了,我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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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情的尸體是在一周後被人發現的,下水道清理發現一具女童的尸體,已經沒有辦法辨認了,只是那花格子衣服還在,情情的衣服有點類似漢服,還是讓人手工定做的,只此一件,別無二件。
林齡和周琛趕過去的時候,林齡一眼就認出來躺在地上尸體的衣服,那是她女兒的衣服。顧不得泛臭的味道和已經難以辨認的……,抱著女兒尸體哭了兩聲就厥了過去。
下水道就在公園里,據警方的驗尸報告,孩子應該是捂死後被人扔進下水道的。也就難怪沒有人敢領取懸賞。
因為唯一知情的人就是謀害情情的凶手。
林齡不行了,扛不下去了,女兒的尸體變成那樣子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她異常的沉默,異常的安靜,除了流淚再也做不了別的事,女兒下葬那天,她也直接哭暈在了墓碑前。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媽媽沒有看好你,對不起,對不起,你……你不要原諒媽媽,你來見見媽媽,媽媽想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啊啊啊啊啊——
周琛扶著哭暈的林齡,只是朝賴迪文使了個眼色︰「多謝。」
他知道自己找一具尸體偽裝成自己的女兒是在斷了女兒的生路。
如果情情真的是被人綁架,那麼現在情情入土為安,對方很可能就撕票,因為對方的希望和周琛做的事完全就是南轅北轍的兩回事。
他的的確確在了斷女兒的生路。他對不起女兒,可他不這樣做,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和林齡離婚,對方就會把女兒還回來嗎?他沒辦法保證。而且他也始終猜不出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多心,女兒被人販子綁架的可能性很大,問題是有人販子見錢不眼開嗎?一千萬的現金啊!
他只能這麼做,沒有其他的選擇。先將林齡給抹平了,他要看看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他和林齡離婚,那麼這招沒用的情況下,下面還能使出什麼招兒來,到時候,他就要他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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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周琛和林齡漸漸變得無話可說。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周琛不知道怎麼對林齡說,怎麼安慰林齡;林齡也將女兒的死全部歸罪到自己的身上,每天就窩在女兒的房間里,把女兒的衣服展開了,又疊好了,疊好了又展開了。有空的時候,她也到商場里去看童裝,還給女兒歸置新的衣服。
周琛好幾次回家,都看見林齡對著空氣比著衣服,直說︰「情情,你又長胖了,得減肥了。」
減肥的不是情情,是林齡。
一百二十斤的體重短短一個月就只剩下七十多斤,要不是周琛逼著她吃東西,她能直接把自己給餓死了。
「情情……已經死了。」
「瞎說,她明明就坐在床上了。」不理他,繼續拿衣服給空氣看,「這件衣服情情你試試,媽媽給你換。」
周琛看不下去了。
「砰」地一聲摔上門。
這段時間,太難熬了,原以為找一具尸體代替情情,林齡會死心了,在悲痛過後就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事實上沒有。
每天還是給情情煮牛女乃,還是拉著她的小椅椅做到自己身邊,上面還放著一些玩具模型,她就跟空氣一起擺,還說︰「情情比媽媽還厲害。來,親一個。」在空氣中親了一下。
「你到底夠了沒有!?」
他想念以前的林齡,雖然有點傻,但是給他的卻是實打實的快樂的日子,沒事就扯扯淡,她撒撒嬌,聊聊沒有營養的話,而現在的林齡,眼里心里只有一個空氣中幻化出來的女兒。
「你看你爸爸生氣了,情情叫聲爸——」
他捉著她的肩膀將她從女兒的小椅椅上拉起來︰「情情死了!你到沒有!兩個月之前就死了!你別在發瘋了。」
林齡眨著眼楮,呵呵的笑︰「情情,你爸給你表演雜技呢,怪好看的吧?覺不覺得你爸該去當演員?老公,你當演員一定能拿到奧斯卡大獎。」
「你清醒一點!!」強扯著她到情情的遺像面前,「好好的看清楚,情情死了,死了就是再也回不來了!林齡,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為什麼照片是黑白的?情情應該照彩照。」
「林齡……」
「老公把照片換成彩照吧,彩照要好看一些。」
痛皺了眼,痛裂了心,她誰的話也听不進去了,誰的話她也不想听,她只是一味的堅持的認知著情情還活著的事實。
周琛想,自己偽造情情的死是不是過分了?他有那麼一點的後悔了。多想,多想告訴林齡是假的,他不知道,不知道女兒現在是生是死,一切都是假的,我們的寶貝活著的可能性還很大!
他說不出口。一旦說出口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沒辦法說出口,一點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夫妻兩個人漸行漸遠,談不上冷戰,只是無話可說。他開始帶林齡去看心里醫生,但是林齡直接把心理醫生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女兒死了!你女兒才死了!她活的好好的!好好的!!她都會叫爸爸媽媽了!!」
這樣持續的過日子,連周老爺子和周老夫人也看不下去了,暗地里沒少暗示,林齡都這種情況了,該送療養院就送療養院,該離婚,也就離吧,難道要看著周家斷子絕孫?而且,就算你和她離婚了,你照顧好她後半輩子,也好過你守著一個瘋子過日子。
「這件事別人說就算了,你們也這樣說,爸媽,我是你的兒子,她是你的媳婦,不要覺得媳婦是外人!她是我孩子的媽!是跟我過一輩子的人!你們最好死了這條心,她瘋了傻了痴了,她都得跟著我!我養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