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漢魂 第十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

作者 ︰ 佐史

中山相府,王信一副沉思的模樣。自從那晚之後,他仔細地審視自己,不覺冷汗直流,身上的缺陷太多了。前世做**絲時候有太多缺點,渾渾噩噩一直到了今天,才真正發覺醒悟。如果再不加以糾正,恐怕被人玩死了都不會知道是何原因。

雖然年初就行了冠禮,兩世為人三十多年,但是只有這幾天才算真正感到自己成年。明天就要南下求學,幾ri來王信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學習處理政務,他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認識下父親了。而王璟也沒搭理他,任他自己在一旁觀察,偶爾也給他安排些活計。王信這幾天感覺受益良多,原來種田也不是想象那麼容易,自己以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現在的王信很謙虛,他唯一還能找回些自信的,只有算術了。不是說自己比這個時代的人更懂數學,他還沒那麼膚淺。但是王信可以很自豪的說,只要有筆有紙,自己的計算速度絕對冠絕寰宇!這是人類數千年的積澱,給他帶來的信心。

郡里的谷米錢糧等等的統計,幫著父親用了幾ri時間處理完,算是離去前盡孝吧。王信並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他的目標現在又多了一個,定要在黃巾之前把父親調回雒陽,雖然很難,也不是不可一試。

不得不說,這幾天有些消沉,仔細反思後,才明白原因。首先是被父親打擊,有些妄自菲薄了。但是自己現在才十五歲,何況自己的目標也不是單單做一員武將。第二個原因就是壓力太大了,因為重鑄漢魂必須從內到外的改變。對外需要樹立「武」魂,面對的是代表天下士子的儒家經學;對內則要樹立「民魂」,面對的是代表了天下權力的世家豪族。

潛意識里的不自信,讓王信壓力如山大。不過正所謂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自己這一生恐怕無法安生了,那將是戰斗的一生。不過既然想要做一番大事業,開創一番新氣象,自然也應該具備同樣的魄力︰

「雖千萬人吾往矣!」

漫步在相府院內,略微有些不舍,畢竟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這次離去,不像平ri的游俠,十天半月就可回來。這一去少則經年,多了幾年也不一定。

王甲已經從下曲陽回來,和chun桃告別後,又要和自己遠行,有些對不起這對夫妻,只有ri後補償了。不過王甲也算帶回一個好消息,因為他把那個叫蔣奇的青年也帶回了中山。

蔣奇算是這個時代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投效自己的人,雖然他的理由很簡單,只是替父親報恩。通過觀察發現蔣奇更側重軍事方面,所以央求了父親,把蔣奇送入了中山的一塢營兵當中。先從屯長做起,不要求他掌握多大權利,只希望他能早ri熟悉軍營,學成歸來。

「大兄?大兄?」身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歡快聲音。

王信回身,慢慢蹲下,滿臉微笑地模著妹妹的小腦袋︰「可兒怎麼了?找大兄有什麼事?」

可兒努力地躲避著那只大手,但是總是躲不開,不甘地嘟嘟嘴︰「阿嫂要我把這個給你!」說罷,把背著的手伸到前面。

原來是個jing致的絲制容臭,輕輕拿起,入手綿滑。幽幽清香傳來,心里莫名的放松。這是蔡琰送的,大概是因為已經正式談定了婚事,所以她不好意思再來見自己,才讓可兒來送吧?

再過幾年,年歲稍大些,就該完婚了。王信對這門親事沒什麼反對的,不僅因為他對蔡琰確實有一定好感,而且這也是一場政治聯姻。ri後的陳留蔡氏和泰山羊氏將成為自己的助力之一。

「大兄,你在想什麼啊?」可兒兩只小手揪住王信的耳朵輕輕拉扯著︰「容臭里還裝著阿嫂的書信呢,她沒告訴可兒,是可兒自己看到的哦!」

扭扭頭擺月兌了可兒的小手,從那容臭里模出一方絹帕,展開仔細看了起來︰

上邪!

我yu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雖然不知因為什麼,蔡琰對自己的感情如此強烈,但是身為男人,此生自不能相負!小心地收起絹帕,看著眼前的小丫頭,王信站起身笑嘻嘻地問道︰「可兒還有什麼事啊?」

「大兄要去雒陽,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我要听大兄講故事可兒有些不滿地跺跺腳︰「不去不行嗎?」

「放心吧,大兄很快便會回來!可兒要乖,在家里好好孝順父母撥了撥可兒頭上的小辮,王信看著遠處的蒼茫緩緩說著。

「可兒最孝順了,大兄也要早點回家可兒一本正經地伸出小巴掌晃了晃︰「君子一言!」

王信笑笑伸出手,一大一小兩只手輕輕一合。

「駟馬難追!」

「那我找二兄玩去了可兒蹦蹦跳跳走了幾步,突然回身扮個鬼臉︰「二兄把那鐵杵磨細許多了呢

看著小人向後院跑去,長吁一口濁氣,那個憨小子和自己一樣執拗,也許這一家人都有著一份固執吧!仰觀萬里晴空,天高氣爽下,頓覺連ri的消沉一掃而光。畢竟,自己還有家人,這才是最重要最真實的!

次ri一早起來,把暗格里的帛書貼身放好,就去拜別父母。父親還是那幅老樣子,只是淡淡的一聲知道了,把家傳寶劍交給他後,自去前廳工作,有時候王信都不得不佩服父親的養氣功夫。

胡氏紅著眼,抓著王信的手,仔細端詳一陣後囑咐道︰「阿訥,出門在外,你要收收脾氣,莫要與人紛爭。這一去,天氣漸冷,記著添衣

胡氏一番不舍,在旁邊蔡琰等人的勸說下,才努力擦了擦眼角已經流出的淚水。胡氏返身不知去拿什麼東西,蔡琰看了眼王信,微微低頭︰「那容臭里有一帛書

「已經看過,卿之心意我已明白王信也是悄聲說了一聲,向胡氏走去。

「啊!」蔡琰輕哼一聲,低著頭小步走過去,攙扶著胡氏,不再看他。

胡氏拿著一個包袱給了王信,絮絮叨叨地安頓著︰「這是吾近ri為你做的新衣,這兩身是冬天穿的,這個是夏天穿的,這個是……」

耐心听著母親的嘮叨,心里暖暖的,卻也酸酸地。

一番告別後,看了前廳一眼,搖搖下拜。之後也沒再去見父親,帶著王甲、小乙、王丙,快馬加鞭向南而去。

身後的盧奴城漸漸模糊,王信不知道,城頭有一道挺立的身影,一直注視著他……

途經真定,沒有再見到趙震,據老李頭說,他去郡里公干,似乎頗得郡守看重,做了常山郡的議曹。倒是見到了趙雲,兩人同年,都是龍年出生,王信稍大些。一番言語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不過趙雲似乎有急事,臉se匆匆,王信也就沒有多留,告別後徑直上路。

正如父親所說,世家靠的是守望相助,靠的是聯姻。這一路走來,自然要拜會一些熟識的世家大族。後世有個笑話,是說袁術是三國所有人的爸爸。雖然荒誕不經,卻也道出了漢末的實情。

那是用史書記載的資料推斷出的,真正的漢末,各個大族之間的聯姻關系遠比那些復雜的多。幾百年的發展,說一聲大漢高層都是親戚,真還沒有大錯。看著眼前的高門大宅,一片青樓,王信搖搖頭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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