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卷
第10節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張立波被「雙規」，並沒有影響到席遠山的工作，一切都在按原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且還得心應手了許多。他不是因為張立波被「雙規」而少了一個設置障礙的人。社會進步的車輪，誰又能阻攔得住呢？在歷史的長河中，阻攔社會前進的人，有哪一個不是被歷史車輪壓得粉碎呢？張立波的「雙規」，在其他領導干部中的內心深處，起到了震撼作用，效果是積極主動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無論哪一級領導干部，無論職位高低大小，有幾個敢拍著胸脯說「出淤泥而不染」？不說有多少行賄受賄，多吃多佔多用，以權為自己辦點事謀點利的事還是常有的吧？當然，如果與閔文清張立波這類人比起來，雖算不上什麼事，但按黨性原則有關領導干部法律法規認真對對號，處罰免職還是綽綽有余。
正因為如此，張立波的「雙規」給在職的官員中間，暫時起到了敲響了警鐘的作用。人人有一種自危感，他們在工作中盡量使自己保持低調且積極主動，在生活中小心謹慎，以博新任領導的好感。一朝君子一朝臣。即使沒有授人把柄的事兒，面對新的領導，哪怕有不同的政見，也會慢慢去適應去迎合。樹倒猢猻散。世上沒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救自己。更致命的是誰舍得放棄來之不易的唯官是貴，唯官是從，唯有官員才能大富大貴呢？
更有甚者，有人暗地里傳張立波「雙規」是席遠山使的壞，理由是張立波在會上頂撞了席遠山，席遠山為了報復張立波，給張立波買官受賄的事舉報到了檢察院。听起來真像那麼一回事，不過，傳話的是豬腦子，信以為真的人也是豬腦子，這樣豬腦子的人，怎麼能當領導呢？要真是這豬腦子的人當了大瑤縣的書記，大瑤縣不亡也得給毀了。他們怎麼不想想，鐵定是席遠山檢舉了張立波，鐵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切，檢察院猴急猴急也得十天半個月取證核實，怎麼能在短短幾天內給張立波下結論呢？
不過，席遠山曾有過這樣的念頭，那是好些年前，他不僅僅是針對張立波一個人，那是對所有違紀違法官員的行為現象，凡是他知道的和掌握了確鑿證據的事，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準備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映，可一次次想，可一次次氣憤過後，他又放棄了。他在電視上報紙上見過不少檢舉領導的案件，結果呢，被檢舉的人不但逍遙自在還得以提升，檢舉的人常常提心吊膽受打擊恐嚇。哎！算了吧。大事小事天下事，干我何事？！常言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候一到，各自必報。
原定于的縣委常委擴大會議，如期按時召開了。
有了席遠山舉報張立波被「雙規」的傳聞，上班時間還差5分鐘，開會的人早早到了會議室，不像往日大老爺似的要時間去等到會的人。
席遠山選擇在動員大會前夕召開縣委常委擴大會，研究決定有關大會的主要內容和今後實質性的工作任務，主要出于二個方面的考慮︰一是預防有人過早把有關規定內容傳出去，造成不公平的貫徹落實，給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二是以空間換時間，讓人人都有緊迫感，達到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
在興修水利上，席遠山闡明了傾全縣之力切實抓好這一工作重要性，放在同一重要位置的工作是設立物流儲備管理局，也是作為機構改革示範性的榜樣。
機構改革為什麼迫在眉睫，席遠山很詳細地從根本上做了剖析，他說大瑤縣正醞釀一場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機，經濟改革幾乎是半途而廢，正處在改革以來最危險的緊要時期。有目共睹，貧富差距不斷加速擴大，其發展速度令人咋舌。極少數極少數的家庭，幾乎佔有了半壁社會財富。土地財政資源財政正不斷吞噬整個社會的財富，改革以來人民所得到的成果不斷喪失殆盡。權貴卻持了權力，再窮不能窮領導的執政理念，導致了社會亂象叢生，社會矛盾不斷加劇，社會危機在日益沉積。在醞釀著社會的重大危機當中，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危機改革，大瑤縣才有希望，大瑤縣的社會和經濟才能走出危機並迎來黎明。
另一個導致機構非走改革之路不可的因素，就是廟多和尚多，大廟小廟一二個和尚的廟，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為爭供奉，都叫嚷自己的廟如何靈驗如何神聖重要，面對前來燒香拜佛的信徒，打坐念經的和尚不見了，個個都是大小住持，住持是不打坐念經的呀。于是乎，十羊九牧，管事的多了，不僅管不好事，反而給辦事的老百姓，增加了麻煩，給官場增加紛亂和內耗。龍多旱，官多亂，老百姓都明白的理兒，席遠山能不當頭等事來抓嗎？在經濟上，造成管理成本大幅上升，導致整個社會成本不斷加重和浪費，使財富不但不能創造價值，而且使財政支出不堪重負。
窗外，陽光高照的天空下突然起風了，風很有力，地上的樹葉都被吹得在空中舞了起來，沙塵枯草被吹起從窗口飛了進來。辦公室劉主任馬上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關上了打開的窗戶。
機構改革也好，精簡機構也罷，大瑤縣已對這些陳詞濫調都熟透了。百變不離其中，就是機構越改越多，人員越簡越繁，席遠山提出機構改革，設物流儲備管理局不是在添丁納戶嗎？見多了，習慣了，肉吃不上，湯總能趕上喝幾口，樂哉樂哉！書上說，有些湯更富營養，匯集了精華。
令人驚訝不已的是席遠山是將糧食局、商業局、物資局、供銷社、蔬菜辦合並為物流儲備局，撤銷供銷社、蔬菜辦，合並改為物流銷售公司。物流儲備管理局為副處級單位，看似機構級別大了，可實際官位少了。局長一正二副，書記一正一副，紀委書記一名，紀檢員三名，其中一名由縣紀委委派。除撤銷的供銷社和蔬菜辦改為物流供銷公司外，為方便對外工作聯系，其它各部門名稱不變，由于鄉鎮站的工作需要，配2台工作用車（目前配一台，待工作走入正常後，增加一台）。除管理局局長、書記配備專車外，各部門領導一律取消專用車。根據特殊性和工作發展的需要，各鄉鎮領導站長一正二副，書記一人，紀檢員一人，並配財務部門。其它各部門領導為一正一副，不再設書記、紀委書記和財務部門。這是一把多稜劍，既精簡了機構，又充分利用了資源的共享和調劑，還抑制了官多亂的根源，更重要的為了凝聚向心力和謀求發展經濟。
不知什麼時候，窗外已下起了雨，從飄在玻璃上的雨點看，雨點很大，不急不烈，稀零零的。慢慢地，慢慢地，雨越來越緊湊，雨點漸漸變得縴細起來。風嘎然停了，天空像屏住了呼吸。約模過了幾分鐘，天空像炸開了一個大窟窿，瓢瓢大雨傾瀉了下來。會議室沒有受到雨聲的干擾，席遠山在談到取消所有的財政補貼和扶持款時，說這只是換一種方式，由原來的直接撥款補貼，改為實物與收購。拿種糧補貼款來說，只要分配了土地的村民，不管種糧不種糧都一樣，從而導致了土地的荒廢。同時，也給一些主管部門留下了截流的可乘空間，也造成了人民群眾對政府的不信任，甚至引發矛盾。現在將直接補貼改為直接收購，給補貼的部分加在收購價里面，不僅僅是多勞多得勤勞致富的最好體現，也給了那些專吃政策飯發政策財的人無機可乘。成立鄉鎮物流供銷站的目的，其作用和重要性不言而喻了。更有甚者，仗著自己有關系有權力，什麼有扶持搞什麼，什麼款一到手，報告里所說的規模和產品，只不過是畫的一幅藍圖罷了。以後，無論誰辦企業搞種養，層層把關，俗一點說，見魚上了桌才端碗吃飯，而且還不直接付現金。辦企業也好，搞種養也罷，總離開設備和原材料，錢直接付給供貨商的廠家，然後由主管部門核實驗貨付銀子，這錢才能真正發揮作用，才能扶持到最需要扶持的企業中去。無疑，這對流動性泛濫，也從根本上起到了抑制作用。因為有相當一部分錢沒有通過生產力轉換而直接流入到了市場上，從而導致貨幣泛濫商品飛速漲價。
不知不覺，已到了上午下班時分。這時，雨停了，偶爾還飄下些毛毛雨，像依依不舍離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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