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卷
第12節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縣委禮堂。
在熱烈歡迎掌聲的余音中，席遠山仿佛在接著昨天的話講似的，直接進入到了會議的主題，說︰
「這次的測試，不是在檢驗各位有多高的文化知識，而是重在考核一個領導干部的誠信和對工作責任的態度，以及一個領導干部和黨員所具備的最基本的須知，昨天的錄像，大家都看到了，我想大家都對號入座好了。錄像是我在測試前一天晚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席遠山在各賓館、酒店停車場拍攝車牌的事，第二天下午就已悄悄地在各部門領導中傳開了，議論這麼做的意圖。直到昨天席遠山在會上講到公車私用時，才揭開了困擾在他們心中的謎團。席遠山不會冷不防來處罰任何事和人，只有在告示後，只有你認可後，處罰起來才叫你心服口服。他在測試前一晚拍攝各單位領導的車輛，目的是用事實說明公款吃喝和浪費的問題。他把測試時間放在上午十點，考慮的是任何一個鄉鎮領導來參加測試，只要按上班時間準時出發，別說開車，就是坐公共交通，都會在十點前到達，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提前到呢？原因很簡單，誰也不會錯過有開會學習而吃喝玩的機會。正因為如此，席遠山又把話題引到了招待費的標準上，規定接待本縣領導，每人為30元，市領導50元，省領導80元實行實名制，誰超支誰負責，誰接待誰作陪，堅決剎住接待一人出現一桌人吃喝的現象。席遠山的話，句句像針扎在與會者的心上，會場靜得都能相互听到呼吸聲。
席遠山講完招待費的標準和規定，話鋒一轉，道︰
「這次測試的卷子，是我和曹縣長、紀委于書記、組織部楊部長相互傳閱的，在下面所講的有關內容，其真實性是不容置疑的了。在第一道題中，沒有一個人說自己在喝酒打牌，到底喝酒沒喝酒打牌，剛才在錄像里已做了很好的說明，各自心里也已經有了底。從這一道題上，就可以反映出大多數人在後面答題的內容了。其真實性不言而喻了。
「盡管如此，也有不少人在某些題上回答得非常認真非常誠實。其中有一張卷子，內容是︰領導叫我寫過一次入黨申請，我請過幾次客，送過二次煙酒，後來我就入黨了。宣誓的時候，我照著貼在牆上的入黨誓言念的，內容我忘記了。這事看起來很荒誕可笑，但至少在這點上他是誠實的。有的人對有關法律法規干脆來了個不知道，也沒看到這方面的文件。有的人為推卸責任，居然說剛去上任二年，對單位的人還不熟悉。二年時間連本單位有多少人都不知，可以肯定十年八載後仍是一個空白。因為一開始你根本就沒把工作放在心思上！
「一個單位，一個部門，尤其是鄉鎮領導，如果對所在單位的情況一問三不知，如果能把這個單位的工作做好，太陽不從西邊出來才怪呢？有的領導，月兌離群眾，月兌離實際，高高在上，自以為一口能吃下一頭牛，世上沒有擺不平的事，言行不一，貪圖享樂，尤其個別領導奢靡**，在人民群眾中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有的領導，為吃喝玩樂，絞盡腦汁，打著各種學習、交流、取經考察的旗號，每到一處，眉飛色舞談論的是什麼好吃，何處好玩，對工作只字不提。每去一處回來，仍忘不了相互交流一番吃喝玩樂。其結果，往來單位接待花了五千，接待對方時總得來個七千八千，哥們講的就是感情，哥們講的就是面子。旅游聖地名勝古跡，該去該玩該看該吃的體驗得差不多了，如何目睹異國風景成了工作中的首選目標。為達到這一目的，不得不醞釀出籠一些五花八門的名目。異國考察學習無可非議。結果呢？先進的生產力和科學管理沒學到，別國政府官員潔身自律和勤儉為民沒看到，大都市的燈紅酒綠和糜爛奢侈的生活到沾上了身。工作上，搞項目抓投資，爭先恐後蜂擁而上，工作起來廢寢忘食，談到抓生產做本職工作，交通規則中的‘禮讓三先’比駕駛員都遵守的好。更有甚者，有的領導在沒有當領導前，吃五谷雜糧，食人間煙火，可一當上領導後，不但自己成了仙，而且全家人都成了仙，不再吃五谷雜糧，不再食人間煙火了。不信，你們可以去留意一下一些領導住家的廚房窗戶，食五谷雜糧者窗戶外免不了油煙污漬的痕跡。而一些領導的居家，搬進去五六年之久，抽油煙機外潔亮如新
「正因為有了小數領導干部的貪圖享樂，以權謀利，狂妄自大，不負責任不作為的現象，造成了人民群眾對政府的不信任，甚至到了對立的邊緣。在公交車上，在公園里，在地攤邊，只要在有老百姓的地方，只要一提到領導，無論職務高低，無論是貪是廉，都會遭到可以說是咬牙切齒地痛惡聲。
「造成這種原因的是什麼呀？是我們領導干部自身原因！領導干部的不自律，還導致了更嚴重的後果是人民對政府不信任，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對任何身邊的一切事和一切人，甚至家庭親情之間的不信任。極低的信任感，對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而言，是岌岌可危的信號。一切為利己出發，相互間爾虞我詐，各自以自我為中心，不要說抵御外來的戰爭和災害，長期蔓延下去，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便會自動瓦解滅亡。
「信任哪里？信任每個人的責任感，尤其是領導干部的責任！
「信任的力量是無窮的。信任在一個政府中的作用，是沒有什麼可以取而代之的措施和方略。高信任的政府，可以使民族更團結、強盛、勇敢，可以促進經濟和社會的快速發展，擴展人與人之間的交往。
「面對目前的社會現狀和問題，如何來扭轉和改變它，唯一的出路只有改革！精簡繁雜的機構和部門，改掉十羊九牧的領導體系，打破一日為官終身為官的世制。
「作為公務員，尤其作為領導干部，首先要樹立正確的認識觀，把自己的位定好。公務員是什麼？是國家法律法規及各項政策的宣傳員和執行者，是人民群眾的服務員和利益維護者。領導是什麼？領導是國家各項政策、法律法規的執行者、擁護者和維護者，同時又是各項規章制度的制定者和遵守者。領導是什麼？領導是國家利益的守護者和管理員。領導是什麼？領導是為廣大人民謀幸福的設計師和指路人。領導是什麼？在這里我打個比喻，不知對不對，領導是家長，而不是長官式的家長。在坐的大多已為人父母，都成了孩子的家長，同時，也成了一塊抹布，一塊潔白無瑕的抹布。人之初，性本善。孩子的一些不良習慣，需要家長去引導去糾正，好比玻璃杯上的灰塵，一塊油污的抹布，不但擦不掉杯子上的灰塵，反而給杯子沾上了污漬。做家長的成天沉醉在麻將桌上，自己不學習不看報，髒話不離口，東游西蕩，說三道四，孩子稍有差錯，不是耐心講道理加以引導，拳腳棍棒全用上，在這種家庭環境中成長的孩子，能培養出學習優良出類拔萃的孩子嗎？」
會場頓時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息，這掌聲是不由自主的，是內心無法壓抑的贊美！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掌聲停後，席遠山接著說︰「家庭的可持續發展，家長沒有好的言行舉止，這個家庭是不可能有持續發展的根基。有的暴發戶富豪，有的品德敗壞的官員，仗著錢和權之勢，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在這樣的家庭中成長的孩子，成年後沒有好果子的不在少數。這就是言傳身教的因果！一個領導干部的表率，在本單位本部門，在廣大群眾之中，產生的效果不會成反比。
「現在，不少領導張口閉嘴說百姓是刁民，何為刁民？人民群眾提意見反映問題，被視為刁民嗎？要知道，史書上自古暴君出刁民啊！怎麼不從自身找原因？
「對于不少領導干部無視法律法規，濫用職權謀一己私利，粗暴的工作方法等等現象，時間上不允許我事事舉例道明，希望大家按于書記傳達市紀委的指示精神要求，在規定的時間內，主動向組織說清楚是否有過違紀違法的行為，既往不咎。切不可抱僥幸心理。不要以為像往常一樣走過場，等別人舉報或者東窗事發悔之晚矣。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早幾日，一位同志給我寫了一封信，現在我讀給大家听一听
席元山從放在講台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信，念道︰
席書記︰
你好！
經過反復痛苦的思考，我終于下決心給你寫這封信，其結果無論是免去職務還是接受法律法規的處罰，對我來說至少是一種解月兌。
我進入這個單位，是我父母一手聯系包辦的。開始，我以為父母只是請請客送送禮，後來我隱約得知父母是花了十萬塊錢換來的。由于有了這層關系，我不久就入了黨，短短幾年工夫，我從科員到了現在的領導崗位。我不知道這中間我父母花了多少錢，但我可以肯定，我父母為我的今天，不可能沒花代價。否則不可能這麼一帆風順。我父母為我的事雖然花了不少心血，但一直告誡我，切不可干傷天害理的事，切不可取不義之財。有因必有果，即使自己風光一世，報應會落到下一代的身上。
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委曲求全我理解，我沒有理由去責怪父母，我怕父母傷不起這顆心。
我痛苦，我無奈。現實同樣叫我父母無奈！
席書記！你知道我所在的單位，大凡來找我們辦事的人都不是一般有錢的人。我喝過別人不少的酒，抽過別人不少的好煙，也收過別人的錢。僅一次。那是剛上任辦事別人塞進抽屜里的。當時，我覺得這錢來得容易，悟出了為什麼都想當官的快感，甚至產生了一種狂妄，那就是把父母花的錢加倍加倍地彌補。可是，到了夜深人靜時，我無法安枕，我的心里油然升起一種負罪感……總之，這種矛盾的過程痛苦而復雜。在經受了可以說是生與死般的折磨和洗禮後，我不能收這錢，但又不能退回這錢。在不久的一次救災募捐中，我以不留名的方式捐給了紅十字會。後來，我同樣收過別人的禮金，那是當著見者有份的面，別人收了我不能不收，原因是我還要在現實生活中生存。我給這幾千幾千的禮金都記下了，一遇災害捐款，我都以不留名的方式捐給了紅十字會（附上復印件）。
從小，在父母的影響下，我也是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抱負的人，無情的現實生活慢慢地磨蝕著我的意志，我茫然，我消沉，但我的靈魂沒有被扭曲變形。我的信念猶存，我堅信現實生活中的污濁終有被清洗的一天。
我厭惡醉生夢死奢靡的生活，但有些人叫我去陪酒又不得不違心前往，哪怕是再累再忙再深夜的時刻。我害怕這樣的電話，唯一的解月兌只有告別塵世！
有時喝的爛醉如泥了，叫你陪酒還得喝，還不能用一字半句的推辭，還不能少夸海口海量的許諾。如此之外，還得自始自終有一張卑微的笑臉，三句話離開了阿姨奉承叫你熱臉白搭了冷。那滋味，唯有人格有尊嚴有人與人相互間尊重的人，才能感受的到。
醉酒後，我有時痛苦過，難受的時候什麼誓言都發過，一次、二次…最後誓言僅成了傷痛的麻醉劑。
因為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席書記！你上任初時，我無意又無奈做過有損你的事，已打電話向你稟明，在此再次深表款意！
在你上任後，我听到過不少耳聞和親眼的目睹，重新點燃了我心中的信念之火。同時，正是這種堅不可摧的無形之力，才使我鼓足勇氣坦然面對過去和將來！
如果需要我把知道的一切告訴組織，我一定毫無隱瞞向組織匯報
這是縣經偵大隊長範京生的信。席遠山沒宣讀信的結尾，也沒說寫信人的姓名，完全是為寫信人保密和保護。席遠山收到信後，馬上給範京生打了一個電話，對範京生給予了高度贊揚，鼓勵他在機構改革中能施展自己才華，為公安隊伍建設和大瑤縣人民帶來一方平安。
「對于信中的這位同志，」席遠山折好信放進手提袋里，接著道︰「我可以當著大家的面說，在現實生活中，不能說他出淤泥而不染，能做到這樣已相當難得了。
「在坐的同志們，我不管你們的今天是怎麼來的，但都來之不易。請你們珍惜，也請你們好自為之。從今天起，大家要樹立為大瑤縣人民服務的思想，在工作中要有大馬哈魚的精神。如果不具備這種思想和精神，下次開會的時候，可以肯定在坐的是別人而不是你。
「不過，沒有為大瑤縣人民謀利的信念，我今天不可能站在台上和大家說話。縣委書記一職，在坐的沒有一個不夢寐以求，對我倒沒吸引力。因為我從沒有為官為自己謀利謀事的念頭。我不是倚老，更不是在標榜自己，在大大小小的領導崗位上，在坐的恐怕沒有一個比我呆的時間長，說時間久遠一點無法去查，近五年內的好找，為工作無論接待誰，我沒有一次超過三百的接待費，就是在縣人大工作期間，沒有一次超過四百塊，我從來不簽單，賬好查，每次在發票背後我都寫了招待什麼單位，多少人，在公車私用方面，我用過一次。那是5年前，我在市里學習，突然接到兄長的電話，說父親突然去世了。如果不是在學習，我都不會用父親去世的事來請假。當時是下午四點多了，已沒有了班車，是市局派車送我回去的。
「今天，我當著大家的面，亮亮家底，並不是要在坐的都亮家底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明一個問題，什麼問題，我不明言大家應該知道。我愛人在所謂的副科級崗位上，差不多十年了，而我們只有一套現在的單位福利住房，存款不到十九萬，金銀首飾按現在市面價計算，不足三萬塊錢。在坐的各位捏算捏算，看誰的資產比我少？並不是我的腦殼少一根筋，我不能說為大瑤縣人民做了多少事情，我到退休的時候，就是到死的那一天，我沒有遺憾，我今天亮家底，目的是在我離任那一天，我同樣會抖出家底，保證給大家給大瑤縣人民一個交待。我對得住大瑤縣的人民。因為我沒有多拿多用多佔他們的利益。
「我不是在標榜自己如何清廉。只是說一個在工作中沒有任何私欲渴求為目的人，工作位置重要與否都無關緊要了。當這個縣委書記重要嗎？說不定因工作還招至意外的災難。為了大瑤縣人民的利益，為了大瑤縣的子孫後代，我沒有豪言壯語，四個字，在所不惜…」
會場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掌聲過後，席遠山作了機構改革的說明。物流儲備局的工作和功能，是各鄉鎮物流站對農民所種所養所生產的物質進行收購，然後送到總站分門別類進行包裝，再由銷售公司送到網點銷售。儲備嘛，顧名思義，就是儲備能供全縣人們三個月日常生活不可缺的物資，以免遇有災害引起風吹草動事情發生時，不造成人民群眾驚恐的情緒。各行各部門各負其職，由局里統一掌握監管，環環相扣，責任分明。席遠山沒有細講步驟和方案，他只是點撥了一下，這樣才能達到選拔優秀領導干部的目的。對選聘干部的原則和條件，席遠山說︰
「年齡在56歲以下，高中以上學歷，黨員，只要是公務員，不受所在單位限制，只要你認為適合干好哪個部門，都可以參加競聘領導職位，只要思想品德過關，所呈述的方案切實可行，經機構改革領導小組集體評議論證，優者上，除此而外，還將面向社會廣納賢才，條件是三十歲以下，大專以上學歷，有為大瑤縣人民服務和創造財富的有志青年，不論權貴，不論貧賤，只要有真才實學，大瑤縣將成為他實現夢想的一方天地。當然，兩者在同等條件下，公務員和本縣的人優先，但縣委絕不會任命任何一個部門的領導。因為出任每個單位領導的方案呈述將會公布于眾，接受人民群眾評定，如在人民群眾評定時期，如個人在某方面有隱瞞組織事情，一經核實，取消其資格。對受聘的領導，以此為實，以此為據來檢驗考核領導的工作情況。
「所以，我們要有時代進步感，緊迫感，責任感，在做好潔身自律的同時，不要管山吃山，管水吃水，管什麼吃什麼了。古人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指的是勤勞所獲，而不是坐享其成。
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們需要的是將，而不是兵。
「一句歌詞說得好︰高高的樹上采檳榔，誰先爬上誰先嘗。一個好的領導，不僅要具備超越的謀略，還要有預和防的超前意識，除不可抗拒的突發性災害，大多災害是可以防可以阻止發生的。拿早二年上瑤鄉的蝗災來說，當初發現蝗蟲有可能爆發時，有人向有關領導建議盡快采取滅蝗措施…」
席遠山沒有說是自己當時向一個抓農業副縣長反映，副縣長回答蝗蟲農村什麼地方都有，年年有，不要小題大作。結果，蝗蟲成了災，不得不從省里派飛機來灑藥滅蝗，勞命又傷財。被蝗蟲吞噬的大片大片竹林，如今都沒從累累傷痕中恢復過來。本來是一件不作為而導致國家和人民利益受損的事，最後大肆渲染成如何取得了滅蝗的勝利，挽回了多少多少農民的損失，真是喪事當喜事辦，歌功頌德立碑樹傳！導致這種結果有多方面的原因和復雜性。其主要根由是無責任感和利益所致。在二夸三瞞盛行之下，誰又踏不準時代的節奏感呢？蚊子大的成績，夸成牛羊不為大。蚊子也是肉，政績大小在升遷中有那麼點意思就行，就像一幅中藥中的藥引子，緊要的是會討長官的歡心，刮胡子劃破一點點皮，夸被割斷了血管都不為嚇人。災害吹得越大越好，各種各樣的損失款撥的多，不說各主管部門截流多少貼補各種費用開支，各部門間相互為工作吃吃喝喝再名正言順不過了，相互交流慰問還可旅游。僧多粥少，兌水，只要人人有份，關系好的嘛，勺子沉到鍋底撈，米粒多飽肚，喝到米花花粥的人，對送粥人感恩又戴德，哪怕家里僅有一只下蛋的老母雞，視感恩送去連句「謝謝」的話都討不到，瞞問題瞞事故瞞政策。這關系到個人仕途前程的事，二百五樣的人才拿它當歌唱，不瞞不行。對老百姓有益的事不瞞不行，銀子給老百姓了，自己能吃肉嗎？老百姓有湯喝不錯了，天生喝湯的命。實在捂不住了，碗大的窟窿匯聚成小砂眼大的事，繞著追究責任的邊緣走。
「從今天起，」席遠山說︰「希望大家點燃智慧的火花，不要視法律法規一紙空文，不要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各自要遵照主管行業的有關法律法規和職責，認真做好各自的工作職責和義務，不要無所事事不作為，不要等問題找上門來了再去查處，再去制止，是不是證明本部門的重要作用和所做得工作？後果造成了，既影響了人民群眾的正常生活，又損政府的形象，導致的最後結果是社會不和諧。危害的嚴重性不言而喻。尤其是那些關系到民生民心的部門和行業，更要積極主動一絲不苟做好職責範圍內的工作。
「請個別同志不要抱有錯誤的念頭，橫豎自己是正科級干部，橫豎上不去也不想上了，橫豎少不了待遇，干好干壞都一個樣。
「我今天可以直言不諱地告訴有這種念頭的同志，這種想法大錯特錯了！
「世上沒有一塵不變的東西，大凡運動的，有生命的，可以說世間的萬物，無時不刻不在產生著變化。不變，意味著價值在消失，活力在衰老，直至死亡，在以後的工資調整中，對于工作實質和年度總結評定不合格者，是不會享有這種待遇了，社會的進步和公平，是依賴勤勞和多勞多得多推動，而不是見者有份和坐享其成來體現。
「不是我席遠山存心來刁難誰，我不過是所有法律法規和政策之下的遵守者和執行者，難道我們要褻瀆所有法律法規和政府的政策？
「我也想你好我好大家好，上任時安排十來個部門領導，不說收受多少光洋禮金，在任時供一家子吃喝玩樂享受是取而有之的。離任前，突擊提拔十來個部門領導，留作日後用個車辦點事，幾多威風。工作嘛，我也不願瞎操心，多賣點地多賣點礦山，不說gtp，就是ytp都有，對各部門各單位的負責人，只要是我提拔的人，想干啥干啥，睜只眼閉只眼，只要陪我吃，喝，玩，樂，天就塌不下來。我也知道這風光這滋潤背後的代價，那就是在任時和離任後所遭的罵名。受提拔的和沒受提拔的都會罵，只是所罵言辭不同的區別，受惠的想起請的送的，象小媳婦樣的做人，罵無情寡義獨裁，沒受到的心里除了恨，開罵就是貪，壞家伙。就是離任前突擊提拔的人，有什麼小事去找，雖然給辦了，那也是不樂意地做給別人看，心想給你送了請了，干了這麼多年了，本該提拔了，別以為自己還是縣委書記，時不時當崽來使喚人，利一時，辱一世，還是角逐出賢能之人上為好，至少我席遠山將來無功也無過，落一個公平公正口碑足矣！
「更重要的是，將來大瑤縣的人民不會罵我，大瑤縣的子孫後代不會掘我的墳，因為我留下了一方淨土給他們，沒有把大自然賜予取之不盡的財富毀滅。
「在工作上為與物流儲備局同步進行，鄉鎮領導也在這次競聘之中。無論是擔任過鄉鎮的領導和現任領導，你們都有優勢，因為你們對曾工作過的鄉鎮人文地理，多少有些了解和接觸。千萬不要說我工作過的鄉，沒什麼可種可養可生產的特色。只要開啟智慧之門，只要把思想放在工作上去，就會有驚喜的發現。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我因地制宜來說一二個鄉，德雅沖鄉的綠豆，又純又沙，連皮都能融為一體，可以說任何地方都產不出這高品質的綠豆。你們可以去試驗比較。大廟口鄉的紅衣蘿卜，上瑤鄉的生姜，小瑤鄉少數民族獨特的保健酒，不少特色產品大家都知道，而且有的早已揚名到了國外，為什麼不能成規模，不能為當地百姓帶來效益呢？其中原因不說大家都能明了，慚愧呀。
「總之，無論在坐的各位能否在機構改革中走上領導崗位，都要以好的榜樣展現在人民群眾面前，為大瑤縣的和諧和經濟發展，做好各自應做的工作。
「在下一次開類似這樣的大會時，不在領導崗位的同志，我一定邀請大家列席。一年，或者二年，希望大家在會上不要听到在我的講話中，有反腐二個字的出現，因為對**的遷就，寬容和仁慈，就是對大瑤縣人民的殘忍…」
熱烈得近乎瘋狂地掌聲，歡迎著席遠山講話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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