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6節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小瑤鄉的許多村子，仍在忙碌著夏糧的收割。由于溫差的緣故，小瑤鄉一些村子只能種一季，根據地理條件的特點，也是為生產所需，大部分都是種的糯谷，這里的糯米粘性強，也是釀烏金酒的絕佳原料。隨著酒產業的擴大，來年還要擴大種植面積，這就是因地制宜，揚長避短走集團化走產業化的結晶。席遠山和曹建光領著一干人，站在一個叫馬崽嶺的山崗上，時而指著山下的村莊，時而指著遠處的農舍，在說著在議論著。站在他們身邊的人，有規劃設計、水利、地質、環保、公共事業及公共安全部門的負責人，還有小瑤鄉的書記、鄉長。席遠山率這麼多部門領導人來小瑤鄉農村進行實地考察，就是要這幾個部門相互配合、協調，根據各自部門的專長，結合鄉村不同實際情況，擬定出一個《農村發展規劃》的草案，然後進行綜合，再制定出一個切實可行的適合農村發展的《農村發展規劃詳細實施綱要》，進行實行推廣。任何一項政策的制定，如果憑空想象和一時心血來潮，缺少嚴謹的態度和深入了解，匆匆地實施，是一種盲目和極不負責的行為，有的甚至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對于農村發展規劃這樣的長久之計，更要尊重科學，來不得絲毫不實。在來之前，席遠山就向大家談了這次實地考察的明確目的。
一個縣的最高領導，為制定一個規劃，親自領著所涉及部門實地調查，這在大瑤縣歷史上未曾有過的事。席遠山的舉動，令一些人認為他不曉得當官，定政策出規劃的這種事，對秘書發個話，任何部門沒有不服服帖帖搞定，只需在上簽個名，幾多省心。在席遠山心坎里，如果不是對大瑤縣人民負責，不是對黨對政府負責，他又何想不是這樣的喲。他也是人，食五谷雜糧，沒有三頭六臂，他拼死累活，事事親自到場，只想起一個帶頭表率，等人人逐漸樹立了為大瑤縣人民負責的精神，他知道該怎麼做，他……或許……太多的或許在等待著他。
席遠山選擇來小瑤鄉考察，小瑤鄉除是一個多民族鄉外，大瑤縣的地理地貌，小瑤鄉幾乎都具備。除此，席遠山選在小瑤鄉進行試點，還有與以往不同之處，就是小瑤鄉是大瑤縣最偏遠的鄉鎮。以往，任何新鮮事物的嘗試，總是選擇在縣城周邊及發達鄉鎮中進行。新鮮事物總是少不了人力物力財力的支持。于是乎，越富越發達的地方更富更發達，窮而落後的地方愈來愈落後。懸殊的差距，導致富裕的地方人口越來越密集，貧窮的地方愈演愈荒涼。從長遠一點點高看，這是一種浪費，是制造潛在危害的災難。猶如一個人的身體，任何有營養的一種食品，攝入過量，造成營養過剩且流失，更加劇某個器官負載過重，而誘發疾病甚至死亡。經濟的發展亦是如此，社會的整體進步亦是如此。經濟的可持續發展，離不開平穩均衡的基石，一旦失去了這個根本，很容易造成坍塌的危險。人口高度密集中，在某一地方，極容易造成一地不可再生資源的枯竭，更易遭受戰爭、疾病傳播、資源緊缺而誘發的社會動蕩和大自然所帶來的危害。而在人口不斷流失的地區，大自然賜予的財富和資源，卻得不到有效獲取和利用。與此同時，由于落後和不發達，而無時不在承受著疾病和大自然災害的威脅。得失得失，講究的是得，如果以不計犧牲長遠利益為代價，以換取眼前的繁華，將要為此付出更慘重的代價！人類賴以生存和發展的不二法則，就是不斷從大自然賜予取之不盡的財富中獲取財富，而不是去廢棄去毀滅它。
席遠山選擇小瑤鄉著手，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從興修水利恢復農田建設開始，小瑤鄉各項工作都做得扎實，走在各鄉鎮的前面。尤其村民嘗到甜頭後，對各項工作的落實積極主動，很是難得。獎罰是用于好與不好的界定，而不是親與疏的庇護。
夏未季節的太陽很是火辣，瘋狂地往大地發泄，幸虧有一陣陣山風掠過，才讓人感覺陽光沒有那麼灼熱，臨近中午時分，小瑤鄉周書記請示席遠山，問去不去北邊山下一個叫曾家灣的村子，看一看野豬養殖場。席遠山說好呀好呀，難得大家下一次鄉，來了就多走走，對收集資料也有好處。有幾個人在冒汗的臉上露出了愁情，卻沒有一個把心里的那份苦說出來。他們不敢當席遠山的面說，也不能說。不說農著背著烈日還要在地里干活，就是縣委書記席遠山，不同樣在承受著烈日的蒸烤嗎？別人也是人，別人的生命不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能長一茬，同樣只有一次，也金貴。
周書記征得了席遠山的同意後，馬上給野豬養殖戶曾開林打電話，說書記、縣長和縣里幾個領導去看他的養殖場，大約半個小時就到。
曾開林是一個養野豬的老手了，在人們興吃野生動物時，他就開始養野豬，由于銷路和運輸等原因，雖成不了規模，小打小鬧，很是知足地堅持了下來。去年，他听說縣里要成立物流儲備管理局，專為農民銷售農產品，他就狠狠作了盤算。後經鄉干部隊宣傳一鼓勵，他果斷把所有儲蓄都投了進去，還在親朋好友哪里籌了一大筆款，堅信能做大做強。
信心至關重要，好的政策好的引導更是起成敗的決定作用。
曾開林想到做大做強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高野豬的肉質，野豬嘛，當然要讓食客感到其肉質必需充滿十足野性味。
他要把圈養改為野外放養。
他選了一個三面環山，一面有一口池塘的三角形山窩窩做場地。在興修水利之際，借力按自己的設計要求，對池墉進行了擴容加固。說是三面的山上，還不如說是二面的山上更恰當。一面是小竹林和喬木的混合林，一面是人工林和灌木，半山腰以上為松樹，松樹大都有軍用口杯般大小。有山有水有林，基本上適合野豬的生存環境。定下了場地，曾開林立馬請人沿山脊修圍牆，清一色的青石料，高一米五，上面布滿了鋒利的鋼筋，再凶狠的野豬都望而怯步。在池塘的北面，建了一個種豬繁殖場。工作人員出進的大門處，沿圍牆建了一排雞舍。開始，沒人能看懂是什麼意思，後來豬和雞進了場，才知即是綜合利用又是綜合治理，科學又實用。野豬滿山嶺拉的糞，自然會發酵出各種蟲子，正好供滿山覓食的雞美餐。同時，豬吃剩的飼料，或者無法吃干淨的飼料，又可供雞挑選食用，即沒造成浪費又做了環境清理工作，還能在雞身上產生經濟效益。野豬和雞混合放養，一開始，不能把小雞崽放進去。曾開林不用別人教，懂得很！
野豬養殖場的一棟房子前，聚集了不少村民，男女老少二三十人。有的戴著斗笠，有的戴著草帽，有的手中拿著蒲扇，時而搖幾下驅趕身上的熱浪，時而去遮頭頂的太陽。他們是來歡迎席遠山和縣領導的，剛才，曾開林接到周書記的電話，把席遠山來養殖場參觀的事馬上告訴了村里人，一些在田里忙活的人，放下手中的工具，有的匆忙得小腿上的泥都沒洗淨，火急火急趕來了。
這是曾未有過的現象。
以前，為迎接上級領導下村檢查落實工作情況，鄉干部和村干部還要做工作，組織人去歡迎，反復強調在領導面前，哪些話能說，哪些事不能講，總之，揀好的話講就對了，不怕無中生有講假話。講得好的有獎，絕不亞于電視中日本鬼子給小孩子吃的糖果。
席遠山一下車，村民喊著席書記迎了上去，然後與跟在後的自己認識的知道的領導打招呼。周書記見狀，慌忙上前一一向村民介紹隨從人員，陌生的面孔受冷落很難堪，很沒有和諧熱情的場面。一個老漢握住席遠山的手，問席遠山還認不認識他，說席遠山搞工作隊時，還同桌吃過飯。席遠山思索了一下，說想不起來了。席遠山搞文化農村工作時，與席遠山一起吃過飯的人簡直太多了。隨著歲月的流逝，不是特別的人，如果說記得，不是天才，就是撒謊。老者趕緊給自己圓場，解釋好幾十年的事了，要不是在電視上見多了席遠山，見了面也認不出來呢。席遠山是呀是呀應道，感嘆歲月不饒人。然後，他問老者身邊一位三十多歲的小伙子，說為什麼沒到外面去闖世界掙錢。早幾年，就是在去年，一個村子幾乎見不到有在家種地的小伙子。小伙子回答今年春上才回家種田，說農村只要按現在的搞法，比在外打工好。就在小伙子說話的同時，村民中有人罵開了，很快得到了呼應。罵狗日的閔文清，罵狗日的王八蛋只曉得自己貪錢，罵狗日的沒帶一個好樣，罵狗日的沒做一件好事。
周書記知道村民圍著席遠山會沒完沒了，趕緊要村民讓開一條路，請席遠山先去參觀養殖場，村民在後面擁蔟著，有的仍在發泄著對閔文清的怨氣。
養殖場的布局很合理，一進門，是一個藍球場大小的水泥坪，坪里堆了不少新鮮的豬飼料，大多是紅薯滕和一些瓜果蔬菜。靠池塘一側是一排豬舍，有二三十間之多，靠山坡沿圍牆是一排雞舍，雞舍前十米開外，用一道鋼筋護欄圍著，主要是防範野豬破壞雞舍。每個雞舍里，都有那麼幾只正在下蛋的雞。幾只剛下完蛋的雞，在雞舍外一邊拍打翅膀一邊在唱歌，向主人傳遞下了蛋的喜訊。豬舍里見不到一頭成年野豬，只有幾頭帶著小豬的母豬，還有幾頭或許正在等著分娩和即將進入發情的母豬。豬舍里到處可見張開嘴喘氣和覓食的雞，有的站在豬圈的圍牆上，見人來了，一點也不害怕，只有那麼幾只覺得很不禮貌，不好意思拍著翅膀膀躲一邊去了。
曾開林介紹說，養殖場養了三百多只雞，主要是蛋雞，收入夠場里請人的工資和日常開銷。由于種豬不夠，目前只有二百多頭野豬，規劃是年出欄四至五百頭。席遠山問能達到多少產值，曾開林說大概就那麼百來萬，一年下來，收入比他席遠山這樣的縣委書記要強那麼點點。曾開林說著，對著山上按響了手中的電喇叭，一聲聲母豬的聲音傳遍了山間，隨後，是《我們來跳舞吧》的音樂。
這是在召喚山林間的野豬來吃食。縣領導來參觀野豬養殖場，不能只看幾頭母豬幾頭小豬崽。曾開林介紹，小豬閹割後，才能放養，一是長得快，二是少了凶猛好斗的野性。
不一會，工作人員還沒把飼料放進每一個豬圈，躲在山林間的野豬，像埋伏好的士兵听到了沖鋒號，一下子沖下了山坡，叫著朝豬舍這邊奔來……
小瑤鄉政府會議室。
席遠山從養殖場回到鄉政府，已是下午三點多鐘了。參觀完養殖場，村民怎麼也不放過席遠山到村里去吃中飯。席遠山知道，在吃晌午飯的這個時間段，村民留你吃中飯，你要是沒有去誰家吃飯的主，你要是推月兌不去，他心里會說你看不起他，會記恨你，甚至是一輩子的事。你不怕他記恨，他也奈何不了你毫發，但你從今若再為工作來村里，你的工作就沒那麼輕松了，一旦遇上村干部不在家，想討口水喝都會給下點顏色看。農村工作就是這套路，你拿村民當老哥當大姐，他視你為祖宗，敬你、尊你，什麼工作只要傳句話，落實妥貼妥當。
入鄉隨俗，席遠山是在農村工作中模爬滾打過的人，不懂能行嗎？
等大家在會議室稍作休息後，席遠山看了看表，說︰「今天大家辛苦了。上午，我們走了……」席遠山原計劃上午走二個村子實地考察，中午趕回鄉政府，讓大家飯後休息一下，下午再根據上午所看到的實情，開會提出一些要求，以便回去根據各職所長進行設計規劃方案。不料，計劃被曾家灣的村民打破了。
會場上，由于一上午的車馬勞頓，也可能是天熱和沒休息好的緣故，每個人臉上都露著不同程度的疲態。大家在側耳聆听著席遠山的講話，眼楮在一動不動地望著席遠山，似乎不是在全神听他講話，而是在揣模他這個人，希望從他那張始終不悲不喜不碑不吭且又精神飽滿的臉上，能看出點什麼東西來。一上午的翻山越嶺，又曬又熱，心里那份滋味，實無處發泄無處傾訴。可到養殖場見到村民後，感受到村民只有心底才能發出的那種真摯、熱情，心里的那種怨氣仿佛得到了傾吐，慢慢地慢慢地變得了輕松起來。隨著輕松的蠕動，漸漸升騰出一種莫名的吭奮，象喝了酒似的，在血液中流動。沒有人說得清是什麼，是激情被點燃還是被感動的昂揚。就是與席遠山共事半載有余的曹建光，也說不清其中的奧妙所在。他和所有在坐的人一樣，目不轉楮望著席遠山，總想在那張熟悉的臉上能探究出點名堂來，結果仍不盡人意。剛開始，他認為席遠山會跟自己過不去，既不想公然與席遠山對立，又不想暗地使招。他知道，背後使手腳早晚會穿幫，萬一席遠山仍屹立在書記的位子上，芝麻大的問題都會七拼八湊成西瓜大，其結果不想而知。有人給席遠山寄恐嚇信後，他還真有過希望席遠山倒霉的念頭，可席遠山即沒加強防範又沒增加保衛措施，仍如以前那樣上下班，偏好生生地活著。張立波被抓後，徹底斷了他很多本不該的念想，他唯有與席遠山同處一條戰壕，才是上策之道。從此後，任何決策任何問題的處理，他始終和席遠山保持了一致。事後，他心里常常又生出一種顧慮，擔心長此下去，老百姓心中只有席遠山一個人。有好幾次，他試圖想對席遠山的提議提出不同觀點的意見，可想了好久，又找不出反對意見的理由。他自知技不如人，不得不佩服席遠山。人，一旦一者對另一者產生了敬意，尤其對身處政治和權力較量之中的人來說，任何非份之想都是自掘墳墓。曹建光對這點頗有心得體會，不會去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令曹建光不解的是，甚至可以說有點邪門，無論席遠山到哪個村哪個鄉，就是今天在曾家灣，真是使他開了眼界，我的乖乖喲，村民簡直沒把席遠山當活菩薩了。他好歹也是一縣之長，他也下過不少鄉鎮，而且每次去的鄉鎮，他都沒少給政策上和財政上的支持，可他去了，村民根本不當回事。可席遠山呢，一沒給過村民一粒糖一塊餅，偏偏幾多人報以熱情。是什麼原因呢？道听途說到了什麼？還是民間流傳著什麼？天地間有沒有一桿稱的事，誰也說不清。曹建光也不想說清，如今連村長鄉長都做不了青蔥伴豆腐這道菜，他又能怎麼做得了呢？他吃吃地望著席遠山，就是搞不懂個中原委。
席遠山總結歸納完上午考察時的各抒已見，說︰「農村發展規劃，不說是千年大計，也不可能做到千年大計，但用百年大計的詞來形容，未嘗不可，未必做不到。我們一定要盡最大的能力來做好！如何做好，如何做到不愧用百年大計這個詞，就看我們縣委縣政府和我們大家了。農村發展規劃……」
席遠山說農村發展，不是集中修幾棟鋼筋水泥房，不是修幾條水泥路，農村就建設農村就發展農村就煥然一新了。以前，農村修過不少路，真正起作用帶來效益的有多少？席遠山不說，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不過是權力和利益之爭。有的路修好後，開始圖個新鮮，還有那麼幾個人在上面蹦幾下，試過之後，不再有那熱情光顧，中看不中用，成了擺設。正因為如此，農村發展中的農村發展規劃，不僅要有宏觀的制定，還要有微觀的具體要求，不搞平均，不搞攤派，不搞指標落實任務，更不能盲目，既要標準又要實用。總之，不符合條件不達到基本要求，堅決不納入規劃建設中。為達到和適應農村未來發展，便于綜合利用、綜合管理的規模化，席遠山指出，要打破目前這種鄉與鄉、村與村、組與組之間的格局。為方便習慣說法，就是鄉與鄉、大隊與大隊、生產隊與生隊之間的界限。農村發展規劃的宗旨，就是把幾個生產隊規劃到一起，尤其是那些只有一二十戶人家的生產隊，特別是偏遠不便的獨戶人家。為方便村民耕種勞作和管理，這給選址工作增加了難度，既要適合居住，又要方便居住者的生活勞作。規劃中的村子，只要符合條件，能大就大，不怕人多不怕大，但絕不追求大。要因地因人視實際情況而定，不要因張三是李四大隊的，李四是王五生產隊的，只要符合條件，有利規劃有利村民，都可以規劃到屈麻子一個村去，以適應發展為標準，不以屬地受制約。能在原址上進行規劃的，盡可能在原址上擴大，不宜擇址。
席遠山指出，在房屋的統一設計上，一定要適應農村未來發展要求，一定要符合村民居住習慣，適應村民居住生活，這些要全面考慮到設計里去。不要今天建的房，明天又要為各種網線的現代生活所需拆牆打洞。
農村住房設計及規劃，重點放在農村上，但又不失大都市生活的現代感，才不負「百年大計」的使命。既然如此，設計上要做到生活污水分開排放，不能有毒無毒，有利無利的混合到一起，有利淨化處理和利用，不要等環境污染了，再去建什麼污水處理池，再去亡羊補牢。農村嘛，誰都離不開種作物，家家戶戶都離不開家肥，各家化糞池絕不能容有害污水流進去，豬圈雞舍不能少，人畜必分開，統一規劃建，環境疾病必講必防。
席遠山每個環節都講得很細，只差沒給大家畫設計圖了。他要繪的圖在心里，農村規劃僅僅是他圖中的一個景。他在任期間，他能不能把他心中的這幅作品繪完，他不知。但他必須一筆一畫去繪，繪多少算多少，既使不能展現出一幅完整的圖，他堅信歷史的前進步代，也會來替他完成。農村發展規劃的推出，膚淺一點看，是在為農民辦實事，開啟農村城鎮化建設的序幕。稍細想想，是在拉動內需，鞏固夯實現有經濟發展的基礎。農村是一個多麼大的市場。更遠一點想當然沒人想得到，那是席遠山心里的東西，只有他自己知道。誰知道他下一步會冒出什麼名堂來呀？席遠山沒有把其中任何一點目標說出來，不是顧慮是否能實現，而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或者領導者，深知存在不確定因素的時間里，不能象預言家那樣放言論，那是不需負責任的話。尤其是重大變革及重大決策的推行，尤其是改革，不是喊口號，不是沖鋒上戰場，不是憑熱情斗志就能實現得了的。它需要條件，需要時間，條件和時機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瓜熟才能蒂落。強扭的瓜和人為催熟的瓜，不甜且存危害侵害。一座大橋，按正常工序進程為二十個月建設，由于領導者信誓旦旦發了話，為在二十個月內建成，期間不顧暴雨冰雪的侵襲，大橋是如期建成了，可大橋又出人意料的垮了。回過頭來細想想，席遠山沒有去年冬天興修水利恢復耕地的建設基礎，沒有農村基礎設施條件的改善，沒有農民在三分地上看到希望，無論農村發展規劃多麼誘人，無論政府投入多少財力，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政策方針的制定和出台，時間和時機的把握，的確是領導藝術才華的最高展現。盡管席遠山的每一項工作都是圍繞社會發展趨勢所需，但在變化莫測的社會中，神仙都算不準在變幻莫測的時間里會有什麼發生，過早言論聲張是不成熟的表現。席遠山狡猾狡猾的，他見了兔子都不撒鷹，他非要見兔子離洞穴遠了，才把手中的鷹撒出去，那樣才一抓一個準。
面對如此深沉的席遠山，曹建光要能看出他心里憋著的事兒，不是神仙勝似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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