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8節第四十七章上（為方便讀者閱讀，本章分上下）
第四十七章上（為方便讀者閱讀，本章分上下）
縣委黨校禮堂，說是禮堂，面積還真不如現代都市三室二廳的居室。禮堂有些歲月了，從它那木制結構的門窗，可以看出經歷了不少風雨。門窗上的油漆月兌落得很厲害，象一個嚴重的皮膚病患者，斑痕累累，大都現出了木質，木質已失去了原色，很是蒼白。在沒有受到風雨侵襲的地方，有的油漆已卷縮了起來，薄薄的一片一片，很象粘在上面刨木屑花。但仍依稀可看出油漆的本色，卻不再是原本豬肝色的光澤，蒼白、憔悴，猶如被拋棄的老人，在做最後的企盼。如此景象，倘若認為這禮堂搖搖欲墜不堪一擊，那就大錯特錯了。從橫架在牆體上的大木梁看，它仍是那麼地堅固挺拔，仿佛在說再大的暴風雨，再重的負荷都能承載得住，都別做摧毀它的夢想。
它曾經歷過多少狂風暴雨的考驗啊！
它曾有過何等地輝煌的歷史啊！
它曾是令多少人向往過的地方啊！
曾記得，那時人是一批一批的來，又一撥一撥地走了，走了的人再也沒來過，再也沒有把它想起。仿佛它早已不復存在。就是現任的黨校校長莫德空，也曾來過，要不是席遠山早幾日說舉辦黨員學習班，他都不會重游供他學習成長過的禮堂。黨校由科級單位升為副縣級，莫德空也由一名普通工作人員升遷到黨校當了校長，曾供他們開會學習的禮堂，都早已被忘懷，象一個孤獨且堅強的老人，在默默忍受著歲月風霜的洗禮。
幸虧還有一個曾在這禮堂受過教育的人沒有忘記它的存在。
這個人就是席遠山。
莫德空听說要舉辦黨員學習班，心里甚感意外驚喜。他驚喜的不是禮堂又派上了用場，而是千載難得的機會終于降臨了。任何單位任何部門，都少不了興修土木的事兒，就是環衛處，都能有建茅坑的由頭，唯有黨校沒名沒份。辦公樓好些年前進行過翻修，廟大菩薩少，要想重建有點不現實，借這次辦學習班裝修禮堂為由，搭搭順風車倒不失是良機。席遠山讓莫德空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去年，縣委就下發了政府機關任何部門，不得以任何理由新建裝修辦公場所，縣委黨校很多設施雖有些陳舊，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裝飾，顯不合時宜。更重要的是縣委政府，正在統一布局規劃中，裝修是丟銀子听水響。根據規劃，等該精簡的部門簡掉後，能合並歸屬到一起的確定後，象已成立的幾個局那樣，以前的**部門在一棟樓里辦公，最為直接就是方便了老百姓辦事，很是節省開支，更是有利提高工作效率和相互監督。機構沒改革前，農業局在城北，林業局在城西，畜牧水產局在城東，而……總之，一個單位盤居一方，在不同單位與單位之間，很多業務有共同的相互屬性，卻又有著工作職能的不同，往往為一件事，各部門都要去跑。一天下來，各部門之間都不夠時間光顧，要辦完一件事有點離譜了。當然，各單位與各單位之間，倒是蠻喜歡，芝麻大且無關緊要的業務，人人都想爭當去辦。去了，大家見了面，中午又有了飯局的由頭，皆大歡喜。機構改革後，大家在一個屋檐下辦公，老百姓一天兩天甚至更長時間才能辦完的事，相互間沒有了皮球踢，沒球踢的意思大家明白，損失啊。老百姓一上午甚至個把小時辦完了事，倒是省時省力省心，可沒人捧沒人抬沒人求的日子，比病貓都難打發。
席遠山保持黨校禮堂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讓哪些坐在豪華舒適辦公室的人看看，尤其是哪些曾在這里通過學習培養走出去的人，見了後有何感想。
這里可曾是他們的搖藍啊！
禮堂雖有些陳舊，重新掛上厚厚的棗紅色窗布，主席台上懸掛著「大瑤縣黨員學習班」的大紅橫幅，很有那麼一種千年古樹萌出女敕芽的生機感，又不失渾厚的莊重感。主席台不大，不象所見過的禮堂主席台，能在上面載歌載舞。講台後擺一排桌子，幾乎沒有了多少空間，緊湊中又顯出幾分嚴謹。
上午八點三十整，黨員學習班（第一期）正式開辦了。縣委領導都坐在了主席台上，類似這樣一般黨員的學習班，如此高規格齊亮相在開學典禮上，在大瑤縣的歷史上實屬首次。這是席遠山提出的要求。他這麼做，不想為他在典禮上講話的內容，再去開一次領導會，再去行文傳達。他要明確地告訴他們，不僅僅是領導，就是所有的黨員，都要帶頭提高思想認知，做推動歷史進步和社會發展的主力軍。這就是舉辦黨員學習班的宗旨。第一期參加學習的黨員，農村主要以村干部為主，其它部門以基層黨員為主。雖然每個黨員都要來參加學習，先後也是一種有學問的工作策略。農村干部學習後，回去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各部門各單位的回去後，則是廣為議論，無形中又起到了督促領導工作的作用。老百姓都懂了的事情，當領導的不帶頭做好行嗎？
學習班三天為一期，凡是在大瑤縣工作、學習、生活和已經退休的黨員，都要參加一期的學習，只是先後重輕有別而以。督促領導工作的落實，推動社會的進步，人多力量大嘛。
席遠山就是需要人人懂，就是需要人人懂知識講道理。是呀，如果說知識就是力量的話，那麼，道理則是力量的橋梁。
學習的內容主要是黨的歷史和現行的規章制度，還有，就是席遠山在第一期開學典禮上的講話內容。這事先沒做安排，要看組織部會後安不安排進去，進行學習和討論了。席遠山不會提出來，他講話方面的具體內容，事先沒透丁點風出來，誰都不知道。
在校長莫德空主持開學典禮的時候，坐在主席台中央的席遠山，望著台下百多號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坐在黨校主席台上的這一天。
這是席遠山第三次坐在黨校禮堂。
第一次是他剛參加工作後不久，他是作為黨員培養對象來參加學習。
第二次是作為領導干部提拔對象來參加學習。
第三次是他沒想到作為縣里最高領導來講話。
「現在歡迎席書記給我們講話
熱烈的掌聲，把席遠山從往事的回憶中拉了回來。他站起身，用熱情的掌聲回敬著走到講台前，坐下，親切地說︰「同志們！你們好！今天是黨員學習班開辦的第一期開學……」
席遠山和往常在大小會議上講話那樣，沒有講話稿，有時也拿個工作筆記本打開，但很少去翻動，上面就那麼幾點主要內容提要，翻來翻去假的很。他不習慣在會上講話作報告，拿著寫好的報告去照本宣科，那樣思想會受到了制約，極不宜臨場發揮和補充內容，使內容難以形象生動的表達。對听者而言，也不會覺得枯躁乏味有疲困感。尤其听者望著報告人在低著頭，一字一句咬文嚼字時，心里有如坐針氈。沒有講稿，報告人望著大家，說起來隨意，再干巴巴的內容調調，听者都不感到難熬，也不好有乏味的表情。領導在望著哩。
「我今天給大家講二個字席遠山說，猶如早春太陽般的目光，暖暖地灑向了台下。「在講二個字之前，我送給大家一個字，這個字在坐的沒有一個人不喜歡的，沒有一個人不為這個字夢寐以求，既然大家都喜歡，我就把這個字送給大家，這個字是‘官’……」
席遠山的話音沒落，台下爆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熱烈的笑聲。
經久不息的掌聲笑聲過後，席遠山講了大家都會寫都認識且無比喜受的「官」字。首先，他從這個字的由來講起，他講得很詳細，古人在創造這個字時，為什麼要這麼寫，又是如何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席遠山沒說測字相命老者送他這個字的經歷，那是迷信。他只是根據自己對這個字的探究理解，在講解給大家听。
台下的听眾，個個象新入學第一天上課的小學生，鴉雀無聲，目不轉楮地望著台上的席遠山，是那麼地聚精會神，是那麼地好奇，又是那麼敬佩。是呀，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喲。
「只要心里想著人民，時時在以人民的利益為出發點，沒有當不了官當不好官的。違背了這個根本，就象我前面所講，官做得再大，總有一天，陰溝里都會把船翻了。做了官以後，忠心為黨為政府工作，踏實為人民辦事，才會像一棵小樹那樣茁壯成長……」
會場頓時響起了山洪爆發般的掌聲，那聲音，似萬馬在奔騰，又似百鳥齊鳴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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