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9節第四十七章下
第四十七章下
席遠山趁大家在鼓掌的空檔，喝了一口水，話題回到了今天講話的核心內容上，說︰「下面，我給大家講的二個字，大家認識，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又是大家都希望得到的，也是大家現在講得最多的二個字——公平。說到公平，大家都懂，不懂的舉一下手。答案不言而喻了。公平，不就是你有我有大家有嘛。對極了。不過，這僅僅是其中之一，而不是全面。就象一百分的考試題，只能給五十分。這就是公平給我們造成的錯覺，往往容易使我們在公平和平均面前造成混淆的概念。你有我有大家有，那是平均，而不是公平。它只有一個‘平’，缺一個‘公’，所以只能說是其一。我們需不需要平均，當然需要平均，這個平均是一個動態的詞，它與平等卻又是孿生兄弟。它們的區別在于平等是具有不變性。重男輕女是不平等的，皇帝的兒子貴，百姓的兒子賤，那是不平等。平均則不同，它受到時間、事物本身條件的制約，不能一概而論。正因為如此，平均是公平其一。反過來如果平均就是公平，事事處處如此，世界會是個什麼樣呢？我們人類又會是什麼樣？不敢想象。即使不被毀滅，也將是災難重重。這不是危言聳听。倘若以平均來作為公平標準的評判，對大自然來說，是極其不公平的。拿南方和北方來說，南方有的地方一年四季無冰雪，雨水過剩，而北方，一年數月冰雪且又雨水潰乏，是不是不公平呀？按平均邏輯推理公平，答案是肯定的。為什麼我們說世界是最公平的呢？對！世界是最公平的！如果大自然或者說宇宙失去了公平，我們人類存不存在，還真值得懷疑。身為最公平的宇宙，大自然為何又出現這種看似不公平的現象呢？如果不出現這種現象，倒是不公平不正常了。很多各方面的專家學者，用科學的詞兒來分析解剖這一現象，無論听者還是看者，理論依據無不令人折服。是與否，對與錯，都有它的道理。道理是每個人心靈相互間的通行證，大家都認為有道理就錯不了。這與公平又有什麼關系呢？公平與科學怎麼又扯到一個窩里了呢？其實，科學與公平有它的共性，很容易造成人們的錯覺。兩者區別在于，如果說平均是歷史進步和社會發展的基石，科學則是進步和發展的標志。不過，倘若用公平來解釋，科學的解釋又有那麼點說不過去了。公平就應該是不受任何外來因素所影響。大凡受因素和條件影響的事情，都是一種不公平的體現。什麼叫公平？什麼是公平？我們首先要弄清楚這個概念。前面已經講了，平均是公平其一，那麼，另其一自然是公了。公字很好理解，大家都知道，當然屬于共同所有的那一部分，或者說是屬于整個社會的哪一部分。這一部分，人人都有權都可以去為之爭取。大家都說世界是最公平的，它到底公平在哪？很少有人涉及此話題，更沒人去鑽牛角尖。人們說它之所以公平，只不過是依據它不象我們人類有思想有人為的因素左右事物。果真如此嗎？答案是否定的。事實證明，世間的萬物都有生命，有生命就有思想，只是不同種類生命的思想，不能相互交流相互溝通罷了。這或許是所有生命還沒進化到能互交流溝通的階段。生命離不開陽光，萬物生長缺不了雨露滋潤，對我們人類也不例外，這是條永恆的定律。生命離不開陽光雨露，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無論南方、北方、非洲、歐洲，無論沙漠、海灘、陸地、河流，都有陽光普照雨露滋潤。這就是公平中的其一，平均。它的平均值是多少，我們顯然無從知曉。平均之外，那是要靠自己去奮斗去爭取……」
席遠山作報告講話，總是那麼悠然坦蕩，象平坦的河流，臉上時而泛起的微笑，又那麼象平坦河面蕩起的浪花，輕松歡暢。
席遠山透過大自然現象的角度來給大家講公平，看起來有點牽強咐會，卻不失為之道理。是呀，既然世間萬物有它的生命，有生命之物必有其自身的靈氣，大地也不例外。依此推理，什麼南方、北方、非洲、歐洲的自然現象，是公平競爭的結果，而不是受什麼氣流、氣壓等因素所導致的現象。反之，世界也和我們人類一樣，皇帝的崽是兒子，老百姓的兒子就是不是崽了。其實，大自然中的冰霜風雪，台風等等現象，是各種生命所需的結果。猶如我們人類，有的人理想是運動員，有的人理想是科學家而以。陽光和雨露，恰似我們人類的權力和財富，平均值之外，人人都可以去獲取。我們不知萬物中每一個生命擁有陽光和雨露的平均值，也無從知曉我們自身擁有權力和財富的平均值。因為財富沒有一塵不變的。它要根據不同國度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發展所定。平均之外，就是屬公共所有，誰都可以去獲取。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是驢是馬全憑溜達。而地震、火山、龍卷風，甚至包括反常的冰霜風霜，有的則是災難。這又如我們人類無法躲避的疾病一樣。
席遠山別開生面的講話，猶如一壇千年老窖中飄出的縷縷酒香，把台上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是呀，倘若宇宙間沒有公平，我們人類既使不遭毀滅，也將災難重重。宇宙是什麼呢？宇宙既是一個公平的載體，又是公。在這個載體里，各種星球是平，兩都相結合，便成了公平。氣候的異常變化，是我們人類破壞了大自然的公平法則，才導致了大自然的失衡。保護環境，保護地球，無穎是在保護生命，保護自然法則中的公平。人工降雨，人工降雪等等，是人類對自然界公平的最大掠奪。
大自然氣候的異常變化，是公平遭到了人類破壞導致的結果。這種破壞不僅使大自然中的生命造成了災難，也給我們人類自身帶來了災難。
公平，世界多麼地需要公平啊！
其實，我們人類對公平早已用于到了實際的生產生活之中，只是沒有提高到自身的思想意識領域罷了。我們祖先在做買賣時，為什麼說老少無欺呀？其實，就就是公平。稱的發明，就是最好的說明。稱就是公平。稱桿是公，稱砣稱星是平。稱匠在制作稱時，如果稍有偏差，導致的結果卻不盡相同。因為失去了公平。有一對雙胞胎兄弟，同一時刻患了同樣的一種病，經一大夫診斷後，拿著同樣的處方去抓藥，一家藥店因只夠一人的藥，只好跑另外一家去抓一人的藥。兩兄弟吃了各自的藥，一個好了，另一個病卻不見好。為什麼呀？同樣的處方同樣的藥，肯定不會有問題。問題又出在哪呀？問題出在稱上，因為稱不是出自同一工匠。由于稱的不公平，無論是大還是小，不是導致藥力不夠就是導致藥量過大，其結果不是治不好病就是中毒加重病情。尤其是現代高端精密科學的發展，公平更是關系到成敗與否。
席遠山很聰明，他沒拿歷史上帝制世襲來說公平，他怕有心懷不軌的人趁機張冠李戴來做文章。他深知在改革的途中，尤其對一個倡導改革的領導人，言行稍有不慎，都會引來一場風波，甚至使改革功虧一潰。他只是說，歷史上任何一次大的進步和發展，國家的強盛，經濟的發展，都是由公平所推動。家庭亦是如此。由于受封建世襲傳統的影響，也是由于受不公平枷鎖的禁錮，很多工匠藝人，什麼傳男不傳女，什麼傳長不傳幼，什麼傳後不傳外，不僅使很多傳統手工藝術得不到發揚光大，甚至還造成了很多藝術的失傳。對家庭而言，更是不可持續發展的一大絆腳石，也有可能從此敗落。不是嗎？正因為受傳長傳後的劣根世俗觀念影響，長子是個白痴，能發楊光大嗎？還有就是不管所傳之人有不有這方面的愛好和能力，鴨子也得抬上架。除此，還導致家庭不和，甚至父母兄弟姐妹相互殘殺。這都是過去宮廷爭權爭利之事，老百姓家六親不認反目成仇倒不少。重男輕女，則是不公平最普遍存在的現象。在說到這里時，席遠山舉了一個例子。
席遠山說的這個案例，歲數稍大一點的大瑤縣人，都略知一二，但很多人都是通過耳聞而知的。熟悉的人，不陌生的事，說起來更具生動性和說服力。這個例子中的一個人，就是這次為基金會捐了一百萬的龍亞琴。
龍亞琴是大瑤鄉人，父母是地道的世代農民，住在偏僻不便的小山村。龍亞琴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二個弟弟，龍亞琴讀高中時，也就是席遠山在文化館工作時，他走村串戶搜集民間文化時，認識了龍亞琴的父母。龍亞琴的父母和所有農民一樣，勤勞、憨厚、淳樸，沒有豪邁言語，沒有壯志凌雲。如果有，最大的願望就是不為吃住發愁，小病小疼家里有什麼事，口袋里能掏得出一些碎銀子來使喚，日子就有了蠻滋潤的奔頭。那時，改革和新知識的新思想新觀念，雖已吹遍了農村的山山水水，但千百年來重男輕女的舊觀念，仍深深扎在農民的腦根子里。龍亞琴身為家中的老大長女，在大多數的農村家庭里，能讓讀完初中已相當相當不錯了。這不僅需要父母的開明，還要經濟條件的許可。農村家庭中的女孩子，尤期是長女，一般很早就要為家里分擔憂愁了。或者，早早地找個條件好的婆家，少吃家里一份飯，又希望能得到婆家的一點支援好為弟妹多做貢獻。女孩子長大了，要靠家里陶錢養著去讀書，實屬難得。女孩子讀書沒用，讀書再多也是為別人家讀，劃不來。這是大多農村人的想法。龍亞琴家里的經濟條件不好，雖不為吃不飽發愁了，用紅薯玉米來替代的日子還存在。省下來供孩子讀書。龍亞琴的大弟初中畢業就幫家里干活了，小弟在上初中。女孩子讀書，男孩子棄學回家種田，在農村，又是難得見的事。龍亞琴的父親對席遠山說，不管男孩女孩，只要願意讀書，只要讀得書，自己再苦再累，都會供他們讀書。席遠山听後，心里很受感動，敬佩。在當時，對一個沒文化少見識的農民來說，能有這種想法，能做到這一點，已是相當相當了不起的了。偉大啊！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的父母，幸福呀！
席遠山說龍亞琴在縣里讀書，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就去找他，特地把辦公室的電話留下來。
龍亞琴的父母沒去找席遠山，龍亞琴也沒給席遠山打過電話。農民就這樣，再窮再苦哪怕餓死，都會挺下去，只有受了天大的冤情，才會去找縣里的干部訴說冤情，討一個叫人心里舒服的說法。他們心里明白，他們知道不僅是縣里的干部，就是縣城里的人都看不起他們。因為他們是農民，是鄉下人，就是進城做一樣的工作，前面還少不了「農民」的字眼。
龍亞琴讀書很刻苦，高考的時候，雖沒有奪高考狀元之冠那麼轟轟烈烈，卻進了一所很不錯的大學。這對一個偏遠鄉村的女孩子來說，已是相當相當不錯了，很是為父母爭了一回臉面。龍亞琴大學畢業，就被國外一所名牌大學全額免費錄取讀研究生去了。
龍亞琴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龍亞琴為什麼幸運為什麼幸福呀？
龍亞琴的幸運幸福哪里？不是父母給了多少糖吃，不是多買了多少件新衣裳，不是有多少零花錢。她的幸福，她父母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男孩女孩一個樣，誰能讀書就讓誰讀的道理。
這就是公平！
那時不象現在，幾乎很少听到說公平的詞兒，席遠山不懂，龍亞琴的父母更沒有這樣的思想，只知道男孩女孩都是後代，手心手背都是肉，沒什麼另眼對待。簡簡單單，真理往往就是在簡單中誕生的。
這是沒有言語表達出來的公平！
反過來說，如果龍亞琴的父母傳承重男輕女的陋習，如果沒有知識就是未來的這種觀念，如果沒有一個樣對待子女的思想，龍亞琴和千千萬萬的農家女孩一樣，迄今仍站在三分地上，頭頂太陽面朝泥為兒女勞作，時尚一點也不過在燈紅酒綠的都市做保姆當清潔工，不可能坐在國外的高樓大廈里，每年拿著上百萬的美金，更不會有為大瑤縣捐一百萬的能力。
這就是公平就是知識帶來的結果！
公平和知識的力量，是那麼地無形，又是那麼地無窮！
很多人在喋喋不休地討論評說，有著幾千年歷史的國家，發展卻不如一個只有幾百年歷史的國家，張三有張三的理由，李四有李四的原因，評來議去，張三李四各搬出了幾大籮筐原因，翻來翻去，挑不出幾個主觀和根本上的字眼。就象迄今有人在說到龍亞琴的事一樣，說她家祖墳葬到了風水寶地，說她家的房子建到了龍的爪子上，總是有那麼多理由來推諉，從不在自身找原因，從不多想一想幾個為什麼。
縱觀歷史，社會每一次大的進步和發展，都與公平有著密不可分的困果關系。事實上確實如此。歷史的進步和發展，哪一次又不是由公平而推動的呢？
不過，席遠山沒有說遙遠的故事，仍沒去說皇宮帝室的事兒，只是說男女平等按勞分配多勞多得就是社會的一大進步，就是歷史的發展。
如果說知識就是力量，公平就是知識的橋梁。
公平，公平是社會發展和歷史進步的基石，又是發展和進步的助推器。離開了這個法則，無論社會多麼發展國家多麼強盛，猶如沒有根基的高樓大廈，且又無論多麼富麗堂皇，不經風雨都會塌陷。
公平的力量是多麼地無窮啊！
在驚天動地般的掌聲中，席遠山結束了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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