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13節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市紀委調查小組進駐大瑤縣，盡管組織紀律上做得極保密，但還沒展開對席遠山的調查取證工作，消息就滿天飛開了。誰走漏了風聲？是怎麼走漏的風聲？仇者？親者？兩者皆有可能。前者放出消息，當然是想在社會上造席遠山的輿論，指責他原來也是一條披著華麗外表的狼，先往他身上撥點屎再說；後者放出消息，同樣是為席遠山造聲勢，為席遠山申辯，說席遠山中飽私囊，簡直是天方夜譚，太陽真從西邊爬上坡了。
總之，放風者自然有他的道理，有道理自然就有其目的。
消息的傳播，給原本安排有序的暗訪，完全失去了保密的意義。市紀委調查組長，市紀委洪副書記，不得不改變原來的計劃，由暗訪改為公開調查。
十天前，市委陳書記、市人大、市政協和市紀委，分別收到了一封舉報信，反映席遠山為揚文沙趙豐收的書畫拍賣會，提供了一百二十余萬的公費開支，為此揚文沙趙豐收為感謝他，給他送了一幅價值幾百萬的字畫作為回報。舉報信上有七人簽名，從順序上看，縣政協主席于春生為發起人，其余六人均為縣局的調研員和巡視員，個個都是有職有級的人物，給舉報信增加了不少份量。更具份量的當然是于春生的簽名，那可是破指血書簽名啊！
市紀委收到舉報信，洪副書記馬上去向陳書記匯報，陳書記同樣收到了舉報信，還沒來得及看。听洪副書記說完內容，陳書記很是淡定。這種淡定，是相信席遠山不會做這樣的事，即使是事實，也找不出席遠山有多大的過錯，也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楊文沙趙豐收的作品拍賣會，是為大瑤縣成立楷模基金會募集資金，作為當地政府，理應為拍賣會接待，天大的過錯可能是接待超了規定的標準，席遠山本人並沒有參與拍賣會，也不至于被天上掉下的雞毛砸破頭吧。楊文沙送席遠山字畫的事，陳書記早已耳聞過此事，那是楊文沙出于對席遠山的尊敬，屬個人之間的物品饋贈，怎麼與接待扯得上瓜葛呢？楊文沙為表達對席遠山的敬意，特意在拍賣會上公開饋贈畫作，何等光明！
「洪書記！關于舉報信的事情，你什麼時間約一下席遠山，要他來紀委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再說。或者你派人去了解一下也行，這事暫不要外傳，以免造成不良影響
陳書訪說，他之所以要洪副書記慎重對待席遠山這件事，不是因為他力薦席遠山出任大瑤縣的書記，是他根據席遠山上任以來的工作，以及听到老百姓的評價，有足以信賴席遠山的信心。根據過去對席遠山的經歷及了解的情況，倘若是一個為官為錢的人，也輪不到他來提拔，更不會在這種公開場合來撈一幅畫。他當然知道，楊文沙完全是因為席遠山對大瑤縣的改變，才為大瑤縣募資成立楷模基金會而來。
這時，市政協副主席謝秧春匆匆來到了陳書記的辦公室，他手里拿著舉報席遠山的信，及時來匯報席遠山被舉報的問題。謝秧春是上上任大瑤縣的書記，退休前為提高待遇，到市政協副主席的位子上佔了一席。他見洪副書記在場，手里又拿著和自己一樣的信，知道已向陳書記作了匯報。于是說︰
「陳書記！我今天收了一封關于舉報席遠山的信，洪書記在這里，估計已向你匯報了
「我正在和洪書記商量這事，我的意思是要洪書記找席遠山談一談，先了解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然後再作結論陳書記說，他不想把事情擴大化，直接談了他和洪書記的決定。
「陳書記！如果先找席遠山了解情況，這容易打草驚蛇。我建議應該先成立調查小組，對舉報信中的內容進行調查取證，逐一落實，然後再作結論謝秧春說話的聲音有點激動。
「謝主席！我認為還是先與席遠山溝通一下比較妥，要是舉報信中的內容有夸大或者有不實之外，會造成紀委工作的不便洪副書記向謝秧春建議。
洪副書記的話，象一把火在謝秧春心里點燃了，令他好不惱怒。一個正處級干部，競敢如此對一個副廳級領導不恭，真他媽的翻天了。可當著陳書記的面，謝秧春又不好發泄出來，只好指桑罵槐，發泄到席遠山身上。他說︰
「我在大瑤縣搞了那麼多年，我還不了解哪幾個人？要是沒有的事，于春生不會寫血書！我認為應該成立一個調查小組，對席遠山的違紀行為進行暗訪取證，而不是先向他問明情況
洪副書記被謝秧春嚴厲的聲音震懵了。陳書記也听出了謝秧春話中的火藥味，在尋思，該怎麼來處理這個問題，以便達到意見一致。
謝秧春冷不防又發話了，聲音又是那麼肯定︰「陳書記！根據我對舉報人的了解，我完全相信上面內容的真實性。要是你不信我都敢在上面簽字咄咄逼人的謝秧春，一沖動，很熟練地用二指頭夾住舉報信，放在手掌心上落下自己的簽名。可他萬萬沒想到，僅僅是剎那間的沖動，卻毀掉了他的人生。
陳書記想勸謝秧春冷靜下來，可不等他及時言語，謝秧春已在舉報信上加上了自己的名字。陳書記見如此狀況，不得不對洪副書記說︰「洪書記！對于席遠山的這件事，謝主席認為該成立一個調查組，那就由你牽頭成立一個小組，盡快對舉報信中的內容進行調查核實
陳書記改變自己的初衷，不是因謝秧春嚴厲的措詞，只是不想讓人說他徇私。席遠山是他力排眾議薦舉的，難免不落人口實。同時，他不想把這個把事鬧得滿城風雨。他相信真金不怕火煉，只有通過檢驗，對席遠山更為有利，更能得到人們的信任。
于是，紀委對席遠山的調查小組，就這麼應運而生了。
洪副書記率調查小組來到大瑤縣，工作還沒起步，席遠山被調查的事，不知怎麼在一些領導中有了傳言，這給他的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不便。暗訪失去了意義，不得不改為明訪。
于是，洪副書記不得不直接約談席遠山，另外兩人直赴大瑤縣賓館進行調查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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