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27節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席遠山家，客廳。
「你真是個狗卵兒子！這麼大的事，事先也一點不給你老子透透風，讓你老子同一步感受感受一下實現夢想的苦與樂！」
席遠山大聲拿粗俗的話笑著對兒子席志強說。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用粗俗的字眼跟兒子說話，甚至有點兒埋怨的意思。這粗、這俗、在那粗獷的笑聲里，是愛、是喜悅、是驕傲、是自豪、是人生的最大幸福！他深情的打量著席志強，仿佛是第一次與兒子相識似的，覺得眼前的席志強，是那麼地陌生，陌生得不愧是自己的狗卵兒子，太引以為榮了！
席志強被席遠山望得不知所措，半響才喃喃回道︰「爸！我也不知會不會成功……我以前不是告訴過您，正在研究一個課題嗎？」
研究課題的事，席遠山知道，他在興修水利的大會上，還說到過，一旦成功，無償獻給大瑤縣，作為沒參加興修水利的一種補償。他說過的話，他當然記得，還時時在為自己的承諾兌現擔心。他在電話里，在席志強回家時，幾次想問問兒子的情況，可話到了噪門，又被給咽了回去。他怕這樣會給兒子造成心理壓力，使事情適得其反。他只有等。他相信兒子。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是什麼內容，我也好給你出點力，做做後勤工作不更好嗎？」席遠山責備席志強沒告訴研究的課題，要是知道兒子研究的課題，是他以前想到的事情，他會在精神上物質上傾全力支持兒子。
「爸！有的事情不是您的所想的那樣席志強解釋道，不言而喻，科學、發明與創造，尤其是正在研究進行中的科學，在沒有取得成功前，不象新聞，可以搶在第一時間去。一旦走漏風聲，被別人搶得先機，將會前功盡棄。科學，發明與創造這玩意，能想到的不一定能做得到，能做得到的不一定能想得到。
席志強研究的課題，就是席遠山的所想。
席遠山明白兒子的意思，微笑著說︰「你是怕我拿來當歌唱，給泄了密是吧
「你們父子倆誰也別說誰，半斤配八兩，象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伍子梅見席遠山跟兒子爭論不休，從廚房忙完活出來，笑著給了各五十大板。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雖有偏見，但也有它一定的道理。在性格上，席志強極象席遠山做事的風格，任何事情，只管認真去做，從不事先當嗩吶吹得滿天響。
席遠山嘿嘿大笑起來，道︰「我明天中午請客，好好來慶賀慶賀
「你要早這麼說，剛才才不會被飯撐著了
伍子梅開心的笑聲里，很是贊同為兒子慶賀，子貴母榮，天下父母都一樣。
席遠山起身走進書房，分別給既是牌友又是好友的朋友打電話，請他們明天中午到大瑤賓館喝酒，攜家人一道前往。此時的席遠山，整個身子象是飛起來了似的，在天空伸開雙臂飛翔，在大聲呼喊。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什麼叫激動，什麼叫幸福，什麼才值得驕傲和自豪！這就是一個家庭的可持續發展！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政府，不也正是這樣嗎？他想哭。辛勤和喜悅的淚水交織在一起，猶如一股股陳年老釀的酒香襲人心田。
「真是個狗卵兒子！」
席遠山心里又驀地在說。他想到的事情，他一輩子不過是想想而以的事情，兒子一聲不響完成了他的夢想，怎不叫他對兒子動粗口喲？在這個時候，這粗口，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兒子最好的贊美，也是一個父親最自豪最驕傲的吶喊。
那是席志強讀高一年級時一個周未的晚上，席遠山在看電視《農業科技之宛》節目，在看到農村如何推廣沼氣時，他自言自語道︰「要是把沼氣通過濃縮加壓，能象液化氣那樣灌瓶就好了席遠山的感嘆，不知有沒有科研人員去想。如果真能做到如席遠山所想，采取規模化生產，即便于管理又高效安全，還能節省以家庭式為單位的大量用地，有效地保護了環境。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席遠山的感嘆，被從房里做作業出來休息的席志強恰巧听到了。席志強听了父親的自言自語，不知怎麼，這話從此象一粒種子撒在了他的心里。他暗暗改變了人生的夢想。讀大學時，他選擇了當時較冷門的專業——生物。席遠山又驚又喜，驚的是兒子一聲不響改變了學習方向，喜的是兒子有遠見有**的思考。席遠山懂，盡管生物這一學科眼前不吃香，涉足的人少，但隨著社會的發展，有著巨大的趨勢和潛力。人，登得高才能望得遠嘛。不過，對于席志強的學習和志向，席遠山從不予以規劃指定，只是告誡規範他做人為人的道理。人，無論從事任何行業，好的人品是做好每一行業工作和成就的基石。
席志強上大學後，一有空余時間，就潛心收集國內外有關沼氣的資料，從沼氣最基本形成的原理研究入手。尤其當他在大都市常見到下水井化糞池四溢時的情景，更堅定了他攻破這一瓶頸的決心。大三時，他覺得理論和實驗的結果，基本完成了解決關鍵問題的前期工作，便和學校的研究生導師談了自己的設想及研究。研究生導師看了他前期所做的工作和取得的進展，驚訝中給予了極高評價和肯定。如果按人均每天排泄八百克廢物計算，一個百萬人口的城市，會產生多少廢物，一個千萬人口的城市又是多少呢？每天為這些廢物的處理，又要付出多少財力呢？廢物的處理，采取的是化學劑的分解法，而不是物理清除法。大家知道，任何化學劑制品，都或多或少存在有害成份。這種處理，只不過是減少或者把一種危害轉變成了另一種有害成份罷了，不能徹底處理掉廢物中的有害成份。污物處理後的污水，又要污染多少土地多少面積的水域呢？如果能把人類自身產生的廢物變為沼氣利用，不僅可以減少環境污染和疾病的傳播，更重要的是解決了能源緊張的問題。從自然規律的角度來說，很是符合生命不息，循環不止的循環法則。是呀，一旦這一瓶頸得到突破，通過物理反應氧化後的廢物，是一種上品的有機肥，又可用于植物的種植，不正是一個大循環嗎？
研究生導師根據席志強的理論和實驗結果，覺得完全有把握突破這一難點，當即表態，決定由他向院領導請示，成立這一課題的研究小組。為了保密，有關這一研究的任何信息，都沒向外界透一點風。席志強告訴席遠山說在一家公司實習，其實是在學校的實驗室里，潛心研究和反復做實驗。經過近一年的刻苦鑽研，席志強終于取得了成功。他沒在第一時間讓同事和導師享受這份喜悅，又恰逢是周五，匆匆趕了回來。他怕老師把成功的消息出去，就不會讓父親感到意外驚喜了。
他就是喜歡給父親意外的驚喜。
席遠山听席志強說可以把沼氣濃縮加壓灌瓶貯存的事，怎不粗口對兒子呢？他就是要用這粗粗的話來表達心里的驕傲，然後哈哈大笑放出心里的幸福！他想到的事，他無力做到，兒子幫他實現了夢想！
席遠山在打電話時，腦海又忽地出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原料的問題。現在的住房，生活廢水和衛生間的廢物都是混合排放，各種有毒有害化學制劑混在其中，經過物理反應後，廢物的殘渣中仍尚存有毒有害成份，不能作有機肥用于種植，還得要再經處理排放，不能完全達到無污染和利用。要達到這一目的，對現有住房要進行改造，那將是一個多大的工程啊。關于這個問題，研究生導師當時也考慮到了。英雄之所以相似，其言行思想也！倘若這個問題得不到解決，恰如席遠山前些日子在電視里看到的一個討論節目，很多專家學者在討論，就是泱泱農業大國，可以造飛船入太空，卻生產不出幾樣合格的食品出口。爭論很是激烈，原因也找了很多，分析得也合情理，可就是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句說到根本上的話。水污染了，空氣污染了，土地污染了，還有為利人為加重化肥農藥施放和各種添加劑的輔料，再先進的生產設備，再現代高科技的工藝，也不能將自身有毒的產品，加工出安全健康的食品來。
一開始，席遠山的工作就從水、土、種、養及環境入手，目的就是要扼制惡性循環的源頭，修復被損的環境，回歸到自然循環的法則中去，病從口入，不能不說食物是疾病的萬惡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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