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紀事 第十五章禮物

作者 ︰ 蜂蜜包子醬1

「這個等過幾天再說吧,我回家把雞窩圈好,對了娘,衙門里說家賢成親了,多發了三百斤白面,我們每個月就是六百斤的白面了。」

「哎呦,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我見過衙門里發的白面,都是上好的,在糧鋪里可要買到五文錢一斤,你這六百斤,可就是……可就是……」秦氏沒讀過書,算賬也是買東西慢慢學的,這數量一大,一時半會還真算不出來。

「就是三千文錢。」方紅梅接口,她這個身子本身也沒認過字,算賬也不能表現的太多,不然秦氏該疑心了,所以好半天才借口過秦氏的話。

「加上他的月俸,一個月就接近三四兩銀子呢,你這日子可是過的好了。」秦氏一听這麼多錢,笑的和不攏嘴,要知道她現在和方屠戶每個月辛辛苦苦才能賺上二兩多的銀子,除去家里的花銷也就剩差不多一兩銀子,方紅梅家里可是沒什麼開銷,每個月的月俸是白舀的,可以存起來,每個月六百斤的白面就算他們頓頓吃白面每個月也能剩下二三百斤,平日里生活的花銷就有了,這麼一想,秦氏就放心多了,同時心里又有些不安,這沈家賢這麼好的條件,就算是人不好可多的是姑娘想嫁過來,怎麼就挑上她家閨女了。

心里有了想法,秦氏和方紅梅說話話里話外就帶著點這個意思,方紅梅听了也免不了解釋一番,且不說沈家青為了沈家賢的親事費盡心思的瞞著沈家賢有月俸的事情,在姜家,除了姜槐和沈家青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事,就怕有人為了銀錢和沈家賢成親,沈家賢那個傻小子可就要吃苦了,再說了,那時候他雖然每個月有三百斤的白面,可是他從來沒想過以後怎麼辦,都是走一步算一步,每月的白面都沒留下,住著破房子,不能干活,家里還沒有田地,每個月就指望著那麼三百斤的白面日子怎麼能過的好,就算有那麼一兩個鄉下的看上了他的條件,還被他呆頭呆腦的樣子給氣走了,正是花季的少女,心里怎麼能沒點對未來夫婿的幻想,沈家賢除了工作,可是沒有一條能滿足姑娘們的幻想的。

秦氏听了方紅梅的話總算是放心了些,便不再糾結在這個話題上,轉而和方紅梅說起以後的事情,大致也是雖然現在他們兩個人手里有了進項,但是可不能像沈家賢以前那樣過一日算一日,每月的俸祿都不剩下,他們現在兩個人可要為以後打算,成了親,孩子的事情遲早都要準備,到時候手里沒有余錢可不好,而且秦氏尤其看不上沈家賢住的那個破茅房,听方紅梅說漏雨的事情以後就更看不上了,說是讓方紅梅一定要多存點錢,把房子蓋起來。

方紅梅也是這麼想的,她本身也是個隨和的性子,過一日看一日,剛過來的時候就想過,像她這樣的條件自然是不好嫁出去的,以後依靠弟弟來生活肯定是她不想的,但是父母在她什麼話也不好說,她本身就是個悶在閨閣里的人,若是說了什麼出格的話,或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總要被周圍的人指點的,自然有些事她不能做,有些話她不能說,現在成親了,當初的想法就要改變了,蓋房算是她現在最主要的目標。每天睡那麼小的床,翻身都不能隨便翻,腰要酸死了,就算是買了大床也放不進去,除非她把房子擴大。

方紅梅一直呆到傍晚才回去,又把自己在家閑來無聊研究出來的點子和秦氏說了一下,關于鹵水的事情,原本她和秦氏只是簡單的研究出了鹵水的方子,鹵出來的東西雖然比一般的人家強一點,可是很多地方還是該改進,她最近做飯多了,倒是想起了一個問題,這些東西特性口感都不同,若是同放在一鍋鹵,有些鹵味的味道肯定沒有預想中的那麼好,這也就是為什麼秦氏鹵的豬肝特別好吃而其他的東西味道沒那麼好的原因,這些東西應該根據它們的特性來調相應的鹵水,估計味道應該會好上很多。

秦氏很同意她這個想法,不過她本身鹵的東西不是很多,沒必要為了鹵東西還要備上好幾鍋鹵水,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們也沒想出其他的鹵水該怎麼做。

兩人討論了半天,也討論出來一兩個方子打算試試,主要負責人自然是方紅梅,秦氏這邊每天要鹵豬雜賣,還要收拾家務做飯,沒什麼空閑時間,方紅梅自然義不容辭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傍晚了,方紅梅沒回家,直接去了沈家青那邊,她早晨讓沈家賢送白面的時候就跟沈家賢說好了,讓他中午買些肉去沈家青家中蹭頓飯,估計他也會在那邊呆到下午,果然沈家賢正和沈家青的大哥和公公在院子里坐著說話,幾個孩子繞在旁邊玩。

「我娘那邊有家油果子炸的極好,很多人都喜歡吃,我也買了些給大叔嘗嘗。」方紅梅舀出走的時候秦氏往她籃子里塞的油果子,給幾個孩子一人分了一個後才把剩下的放到桌子上,這些油果子炸的極為精巧,吃起來口感酥脆,姜老爺子也不客氣,取了一個吃過後連連點頭。

這會沈家青正在廚房里忙著做飯,方紅梅也沒去打擾她,跟幾人說了一會話就回家了。

「這些是什麼?」方紅梅甚是驚奇的看著桌子上多出來的東西,幾封包裝看起來很精致的點心,一盒子的各色果子,兩匹手感光滑的緞子,還有一個紅木盒子,里面有一個金牡丹的步搖和一個珍珠發簪,外加兩個小銀果子,放在繡了牡丹花的荷包里,這些不像是莊戶人家送的禮,倒像是大戶人家之間來往的禮品。

「今天一個小丫鬟送過來的,說張府二太太送過來的,可是我不認識她,我也不認識二太太。」沈家賢有些莫名的道,半天又加了一句︰「姐姐說是張京府里送來的。」

「王洋他娘也說我只攀上張京這一個貴人,肯定是他送過來的。」王洋的娘就是王成家的,她說話有些不好听,沈家賢雖然對她的話不會多想,但是听她說這種話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更何況這些話只是他概括起來的意思,全部的可不只這麼多,王成家的這些話可說了小半個時辰呢。

「應該是。」方紅梅也點點頭,王成家的有句話沒說錯,沈家賢認識的應該只有張京這麼一句貴人,只是奇怪為什麼以前沒見送現在送過來了,要說給沈賢成親送禮物,雖然他當日沒送,後來也是補送過了的,現在又送這些東西是為什麼?

把布料和紅木盒子放進櫃子里,干果掛起來,省的被老鼠偷吃掉,點心只能吃掉了,不然這麼好的點心放到發霉可是可惜了,其他的可以讓沈家賢問明情況送過去,點心到時候再補回來,方紅梅心里忍不住的傷心,這些東西在別人眼里她可是佔大便宜了,可是說不定她要在里面賠多少錢呢,本來錢就不多,唉!

點心一共六封,都是極細巧的點心,口感也是細膩香甜,像方紅梅這種不愛吃甜食的人都忍不住多吃了幾口更何況其他人,不過這些點心也不耐放,方紅梅留了幾包,其他的都給附近相熟的鄰居送過去了,沈家青家也和韓見王成家一樣只送了一包,還有一包打算給沈家青的方紅梅留在家里了,等著文楠文靜什麼時候過來給她們吃,畢竟那包明面上送過去的點心,文楠文靜肯定吃不到多少。

日子在沈家賢悠然養傷的日子中悄然過去,再過幾天沈家賢就可以回衙門了,他的傷養的極好,本來說是會跛,現在完全看不出來,不枉費方紅梅每天好吃好喝待著,還每晚一大桶的熱水泡腳。

「娘子,我去上班了,就吃不到你做的好吃的了,衙門的飯好難吃好難吃。」沈家賢跟方紅梅相處久了小孩子心性就有些出來了,跟她說話總不自覺帶上些撒嬌的語氣。

「不會,我會幫你留著的。」方紅梅轉身把沈家賢推的遠一點,他現在胖了好幾斤,臉上看起來也有些肉了,在擁擠的廚房里杵著看起來挺礙事的。

「來,試試這個。」方紅梅夾起鍋中的大腸,她有空就會在家中實驗這些東西,反正這些東西不算貴,就是費時間,偏偏她現在就時間多。

「好吃。」沈家賢吃完繼續等著下一塊。

「你先出去,再稍微等一會就能吃飯了,我給你留了好大一碗,肯定讓你吃到不想吃。」從沈家賢口中問不出什麼建設性的答案,方紅梅自己夾了一塊嘗了一下,味道比前幾次好,算是勉強成功了,不過還要再多研究幾次,這次的方子要好好記著,多做幾次說不定鹵水就成功了。

把大給隔壁幾家都送了點,方紅梅才回家吃飯,這里的人,最討人厭的如王成家的,都是心思良善的,最多就是愛貪些小便宜,嘴愛念叨些,比她前世遇到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不知道好多,雖然她也沒有被怎麼樣,但是至少現在心里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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